大门,哭着说,“再见了。”
她深深的爱着一个人,却又把所有的讨伐都深埋在心底,越是喜欢越是谨小慎微。她给了他全部的宽容,把所有的罪恶都留给自己。她心里该有多苦?
当然,疯狂的事不只一件。感情一旦投入了,便会竭尽全力的付出。田乐乐豪气冲天的要去给凌然送伞,结果下了车却又寸步难行。长途跋涉去见一个思念里的人,前三分之二的路程是身体的长征,后三分之一的路程是心在抗争。
她没勇气直接走进去,提前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很白痴的话,“下雨了吧?”
“恩,好像是下雨了。”
“我……”她用冰凉的手握紧伞柄,蹲下来看身边水坑里溅起的朵朵水花,“我正好路过你们学校门口,过来看看。”
每一个看似潇洒的偶然背后都会有一些必然的阵阵心痛。
25、第二十五章 。。。
“啊,你来了?你在哪里?是学校门口吗?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出去接你。”他的语气很紧张。
她不应该短暂的庆幸,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怎么会让她用雨夜送伞这种激烈的方式让他动容。实际上,来接她的也不是凌然,而是郭思宇。她心中的隐隐期盼总算被自己掐死了,最后一点余灰也被郭思宇的一句话扫去,“你跟凌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
她只是轻轻摇摇头。
伞遮住了头顶的雨,却抵挡不住心在淌血。郭思宇如释重负的搂着她的肩,“那我就放心了,咱们进去吧。”
她犹如万箭穿心,定在原地,仿佛稍有不慎就会立即毙命,“我不想进去了。”
“已经走到这儿了你又不进去了?外边太冷了,赶紧进来吧。”郭思宇率先站进楼道口,伸手拉她,“对了,你今天干嘛来了?”
他的话把她推得更远了,她连续退了好几大步,整个人暴露在雨中,头发很快就湿了,“我不进去了,因为我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干嘛来了。”
“进来吧,先进来再说。”郭思宇的劝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要不,你把他叫出来,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了。”她依然站在雨中不动,水已经开始顺着她的衣摆向下滴答。
“那你也先到楼道里来,外边太冷了,站久了会感冒的。他们在包间里喝酒,看不见你在外面。”
进到大厅内,景物依旧,人已不同,物是人非事事休。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郭思宇打算去叫凌然出来,临进包房前特意嘱咐她,“有人问就说你是郑欣的女朋友。”
凌然比昙花一现还难等,田乐乐看着食堂上方的大钟一点一点摆动,虽然秒针每次只走一小步,但积少成多,分针终会为它跳动一格。
他始终没有出来,郭思宇出来陪她聊了一会儿又回去了,张哲和郑欣轮流出场。她不要千军万马相迎,只想见心爱的人一面。
郑欣在她对面坐下,“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也不知道,顺路过来看看。”她随口说道。
“你家在最南边,大下雨天你跑过来为了顺路一下?”郑欣反问她,“美国总统还在白宫呢,你怎么不顺道去看一下。”
“我跟他不熟。”
此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女人,坐在郑欣身边,“聊什么呢?”
田乐乐还想着要不要和郑欣制造出很甜蜜的假象,谁叫她现在是郑欣的女朋友,谁叫她爱上了不给她留余地的凌然。郑欣却抢先说,“我给你介绍,这是田乐乐,最爱凌然的女人。”
那女人轻蔑的笑笑,走开了,“你们慢聊,我去抽根烟。”
她起身后,话题整个变了味儿。田乐乐懂得了,爱上一个人就要接受他带给你的世界。
郑欣说,“你知道男人……他……毕竟是我的哥们,纵使他做出了……再多的错事……你也是女人……在我们的世界里可有可无,所以我的立场就是要帮他瞒着。他还想瞒着,还不想撕破脸皮,你也别太为难他,毕竟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说是吧?”
她磕头虫俯身,心跟着抽痛。
郑欣真的想要让她一次痛个够,直到清醒为止,“他的初恋女友看见你了,现任女友走过去的时候我一直跟你说话才蒙混过关。你不是第一个,也早不是什么前任,更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当然的确是她先招惹了你,但现在是你不放过他。”
她的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搜索每一个不怀好意的目光,“我……”
“我们一致认为你最爱凌然,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你应该也见过段晓璐吧。”
“见过,凌然还问过我该怎么做,他说那样做错了吧,想跟你好好过。后来,你们就分手了。”
“是啊,我帮他做了选择。”
“那我问你……”郑欣还没问出口,凌然就从包间里出来了。
他缓缓走向她,蹲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田乐乐,对不起。”
郑欣见势赶紧撤了,凌然又跟过去,郭思宇也从包房走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动作很混乱,也听不见说了些什么。郭思宇指指她,面面相觑之后,郑欣又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给凌然。
凌然又一次来到她面前,重复说着那句,“对不起。”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盖饭成么?”
“别去了,我不吃。”她拉住他的胳膊,待他停下脚步,才把手中的雨伞递给他,“明天还会下雨,你回家没伞会被淋的,我的伞给你。”
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关心也是一种施舍。凌然把伞收下了,“那你更要吃点东西了,你不能过来给我送一伞,连饭都不吃就走吧?”
“我真的只是来送把伞,因为你从来不知道照顾自己,可能我用错方式了,你千万别因此记恨我。”多少骄傲的人在爱情面前卑微的低下了头,踩着自尊惦着脚尖也要把一颗真心拱手奉上。
“你吃一点东西,要不喝瓶水也成啊。你爱喝可乐,对么?我这就给你买去。”他甚至反过来恳求她,“我求你了,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一点就好。”
她牵起他的手,摊开掌心,用食指画了一个桃心,“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事。”
“你别说了,再说我要哭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哭,她的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不仅她,连老天也哭的更厉害了。
他们实在吵得太大声了,郭思宇向老板借了一把雨伞走出来,“走吧,出去给她打辆车。”
为了刻意和凌然撇清关系,她一直躲在郭思宇的伞下。
“你过去和凌然打一把伞,要不然回去他该说我了。”
“我只是为了躲雨,打谁的伞有区别吗?”说完,她咬着已经冻得发紫的嘴唇。
“你是不是冷啊?”郭思宇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凌然回过头,不假思索的脱□上的外套递给她。这种田乐乐要裹成狗熊一样的天气,他除去外套只剩一件衬衫,却还意志坚定的要她穿上那件外套。
她推掉他手中的衣服,转身跑掉,漆黑的马路上没有一盏灯,她不知跌进了多少个水坑,只要还有力气爬起来,就继续前进。她知道,凌然一直在后边追。她那么害怕,害怕自己会束手就擒。
体力悬殊太大,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整个伞都移到她的头顶。凌然为她掸去刚刚落在身上的水滴,“你看都淋湿了,别再跑了,我送你去车站吧。”
她跑不动了,纵使跨过千山万水,那颗为他跳动的心,始终守着这座伤城。凌然为他打着伞,另一只手搂着她,“对不起,只能让你坐公交车走了。我连给你打车的钱都没有,加上郑欣给我请你吃饭的钱,也不够让你打车回家。你不知道……这边的黑车……都贵……”
“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不说对不起,我就会以为,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也会反过来对我这样好。”
正因为人有了期盼才有了痛苦。
他把伞给了田乐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郭思宇借点钱。”
“别去。”她扔了手里的伞,从背后抱住凌然,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雨水,“我能不求你一件事。”
“恩?”
“别回头看,就这样让我走。”
这次,她果断选择投奔房明雪,结果也不是很理想。
开始,房明雪以为她很快会到,举着伞站在雨中等了好久,也不见她的人影。电话一个个打过去,她总说还在路上,却迟迟不来。后来,房明雪实在抵御不了寒冷,躲进了附近的一家粥店。
每次开门关门她都抬头看一眼,这个时间光顾粥店的人本不多,况且又是在这穷乡避壤的地方,随着第二波冷气袭来,田乐乐也出现了。
“我问你有没有伞,你说有,怎么还淋成这个样子?”
“我把伞给他了。”
听了这话,房明雪才真的急了,“伞给他了,自己淋成这样,你傻了吧?”
“我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
“你只对他宽容,只有你给他好脸,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在你身上找到慰藉,你图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啊。”她的语气很平常,但却异常坚定。
“得了,我劝不动你,喝口热粥暖暖身子再走吧。”
房明雪只点了一碗粥,服务员爱搭不理的重复了一遍,“只要一碗粥?”
“对啊,一碗粥不卖是么?”她反问。
服务员倒比她先拉下脸,没好气的说,“那麻烦您先付钱。
房明雪看不惯他们势利眼的样子,拍在桌上一张百元大钞。
“我真的很羡慕你和钱惟的感情,你们怎么就那么好呢?”她发自内心的感叹。
“是么?”房明雪略带讽刺的反问,“其实,钱惟也有过外遇,而且长得很漂亮。”
“最起码他现在还在你身边啊。”田乐乐联想到钱惟千方百计跟非主流美女攀谈上的镜头,还有伸向她的那双试探的手,这一句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相信爱情还存在。
“有时候太想得到一个人,你宁可把他留在身边看他痛苦,也不肯放手让他去跟别人享受幸福。男人和女人不同,他们很懒,如果不是太讨厌你,时间长了总会爱上你。”房明雪叹了一口气,别人赞不绝口的爱,正是她难以言说的悲哀。
26、第二十六章 。。。
“是啊,凌然的床上不是人来人往,就是在别人的床上来来往往,我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田乐乐说,“如果他能选择和我在一起也好啊,可惜他连一个不介意的机会都没给我。”
“恕我直言,你其实还没那么爱他。你始终没有答应他对你开出的条件,就算你再怎么降低底线的迁就他,还是在没有失去自我的基础上疯狂的爱着他。你害怕失去,害怕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别人只看到了她疯狂的做法,也许只有房明雪是真正静下来看透了她的心,她没必要掩饰,“是啊,我的第六感一直在告诉我,这个人根本不喜欢我。”
“可是你的心却在说,你很爱他。”
“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不是还要回宿舍么?快走吧,不然赶不上末班车了。”事实证明,田乐乐不仅是一只爱躲避现实的鸵鸟,还有一张极为灵验的乌鸦嘴。
她们推门出来,正好看见最后一趟开往房明雪学校的公车刚刚出站。凌然正好打来了一个电话,田乐乐就像找到救星一样把此时的处境向他描述了一遍,还贼有理的说,“这都是你欠我的。”
令她意外的是,这次短暂的停顿后,凌然居然没有推脱,还把责任一股脑揽了过去,“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这样我才有机会弥补。”
“他还在宿舍里搂着大妞吹着暖风呢吧?他能弥补就不用让你站在这里而只打一通不咸不淡的电话了,快挂了!挂了!”
电话是被房明雪强行挂断的。田乐乐也的确想不到还能再对他说什么,声讨吗?这一切显然是她的一意孤行所造成,虽然他是直接导火索。感谢吗?他仅仅是动动嘴皮子施舍了点点温存。而她最不愿提到的便是弥补两个字,那不是爱,更不是很,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偿还。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今晚的栖身之处,房明雪一咬牙一跺脚,走进了一家连锁酒店,“您好,请问还有特价房么?”
前台接待小姐按了两下鼠标,微笑着对她们说,“对不起,已经没有房了。”
田乐乐心灰意冷的重复着,“我没有听错,是连房都没有了,不是没有特价房了,现在有钱都不能安居了。”
她痛斥有家不回的小男女,转念觉得自己更悲哀,人家起码饿死也是一双,她连死都是形单影只的横尸街头。
这期间,房明雪联系了钱惟,简单的说明了情况。钱惟火冒三丈,责令她们马上打车到他的学校。
她们俩只好斗着胆在一排黑车司机里挑了一个最面善,价钱最合算的,再三犹豫还是上了车。车开了没多久,田乐乐就捂着肚子问房明雪,“还多久到啊?我想上厕所……”
“还得有一会儿呢,你能不能再憋一会儿啊?”房明雪问。
她难为情的回答,“不行啊,已经憋不住了。”
车是在厕所旁边停下来了,司机坚持让她们先付钱后下车,她们觉得先下车回来再付钱比较保险。
“你们先把这段路程的车费付了,要不你们跑了,我找谁要钱去啊。”司机说的有理。
她们不干了,“您也不看看四周围,除了这厕所就没有第二个建筑物了,我们往哪儿跑啊,我们还怕你拿钱颠了,我们活活成了两具干尸呢。”
最后,司机服软了,点上一支烟,“去吧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快点啊!”
田乐乐拉着房明雪一路小跑到厕所,神速的解决问题,又拉着她往回跑。房明雪气喘吁吁的在后边喊,“你这么着急干嘛?”
“你不觉得这儿太偏僻了吗?不能给那司机留下充分的时间心生邪念。”她的智慧全用在怎么正当防卫上了。
“你不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已经想好了吧?”
田乐乐卸下了身上的负担,人都跟着精神起来,居然还有心思跟司机攀谈两句,弄的那司机也敞开心扉的聊了大半路,“干什么都不容易。”
“是啊,干您这行就挺不容易的吧?”田乐乐捡他爱听的说。
司机长叹一口气,看来是被她无心的一句话戳到了痛楚,“嗨,但凡有点办法谁也不干这个啊。夜里出来拉几趟活,辛辛苦苦挣这点钱还不够养家,刚才我媳妇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早点回去呢。我还得再拉几趟,多给儿子挣点学费。”
田乐乐鼻子一酸,差点掏出点钱捐给未曾谋面的弟弟。房明雪说她,“不是你刚才把人家当坏人的时候啦。”
她只好吐舌头。
几经周折还是来了钱惟的学校,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钱惟见了她们更是一通埋怨,无非就是两个女孩人生地不熟还瞎跑,尤其是在晚上。田乐乐赶忙解释,“本来计划挺完美,结果让我给毁了。”
她不免自责,倘若自己没有犹豫,房明雪不会等她那么久,也不会赶不上车。没有她的执着,也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如果这样的话,田乐乐还存在吗?往往人在第一时间做出的选择,便是最忠于内心的决定,之所以日后会后悔,是因为只看到了这条路走出的结果。
“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想想咱们晚上住哪。”房明雪转移了话题。
钱惟点上一支烟,“这事不用急,在这种没有良民的地方,制造‘麻烦’的场所可遍地都是。”
三个人到了宾馆,新的问题产生了,他们怎么住?
房明雪说,“我跟田乐乐一间,钱惟自己住。”
钱惟说,“太浪费了,咱们三个挤一间完全可以,反正就凑合一晚上。”
田乐乐说,“我自己住一间,你们小两口住一间。”
“停!”服务员举着一张房卡,喝令他们先听自己说,“只剩一个标准间了,你们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