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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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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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太多了吧……开始可能是逢场作戏吧,有便宜谁不占了,后来可能真的动了心,也就慢慢习惯这个人了。”

“如果那个什么了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别那么固执,这可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在一起是因为互相喜欢,这也就算一种爱的奉献了,没有人会在分手时把曾经的爱都收回吧?感情不是金钱,付出了还能要回来。”他点上一支烟,“不过话说回来,男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处女情结吧,只要不是特别讨厌这个女人,应该也能凑合,谁叫那是他犯下的错误呢。你不会为爱献身了吧?”

“没有。”

“现在情侣间没那个什么过的太不正常了。你也真是太不解风情了。”钱惟两手交叉放在脑后,改为半躺状。

房明雪又打电话来了,看来还是不放心,钱惟示意她先去洗澡,捂着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该死的厕所门居然坏掉了,她不仅要用一只脚支撑身体,还要腾出另一只脚顶着门。待她艰难的洗完澡,擦着头出来,钱惟已经结束了那通电话,安静的坐在床上看电视。她还以为走错屋了,刚还好端端在屋子两头的单人床被拼成了双人床。

“洗完了?那我去。”钱惟见她盯着床发呆,便说,“我不习惯睡单人床,怕掉下去。”

她心里已经开始后悔鲁莽的选择投奔钱惟,现在只想把今夜熬过去,明天乖乖回学校上课,再也不任性胡闹了。

钱惟洗完出来直接钻被窝了,她和衣半躺在另一半床上,“关灯了啊?”

漆黑一片,她对着天花板眨眼睛,然后告诉自己,睡吧,一觉醒来灾难都会过去了。翻过身背对钱惟,刚闭上眼睛,一股温热的气流喷在脖子上,他的唇凑到耳边,“你要是也空虚,我们可以互相慰藉对方,既然都躺在这儿了,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她僵直的躺着,一动没动,钱惟以为她没有反抗便是默许了,欲望的魔爪在探寻着她冰冷的躯体。

这一刻,他不再是心地善良的钱惟,不再是一心对她好的钱惟,不再是保护她的钱惟,也不再是她的好朋友,只是一个欲望驱使的恶魔。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恶魔,在某个时刻钻出来,展现人性最真实的一面。就好像温顺可爱的家猫,看到一只受伤的麻雀时,也会毫不犹豫的吃掉它。本能是一颗定时炸弹,潜伏在每个人心底最深处。

“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我从不勉强别人。”

“那就滚到一边去。”

钱惟听话的回到自己该睡的那张床,没几分钟就打上了呼噜,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在没有一丝月光的招待所里,她点燃了第一支烟,心中的未来被蒙上了一层雾。

精疲力竭后,她歪在床边睡着了,她很痛苦,嗓子干疼,头也要炸开了一样,现在连梦都令她痛苦。

她爬起来,寻找光明。厕所门还是关不上,踢一脚就关上,脚躲开了门又开了,周而复始几次,她开始嘲笑自己,刚才亲眼看见钱惟好端端的睡在床上,根本不会有人冲进来占一个封建老顽固的便宜。她蹲在角落,不停撕扯手纸,最后捧着碎片哭的稀里哗啦。

若说背叛是狠心抛下了一段感情,那背叛也是为了另一端即将开始的感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了不同的人。

第二天,她扔下还在熟睡的钱惟,独自回到了宿舍。推开门,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的特别清楚,她多希望手机响了或者谁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们谈谈吧。”这话出自段晓璐之口,田乐乐一贯选择逃避。

意念支撑她软弱的心走出伤害,支撑她虚弱的身体走回来,见到最亲近的人,所有的坚强就全线崩溃了。这是一座用友情垒砌的城堡,可以把伤害和心痛隔绝在外。

迟冰冰把她扶到床边坐下,“胃病又犯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有胃病,他都已经忘了。”她费力的睁开眼,扯着嘴角苦笑。

迟冰冰瞬间僵住了,气冲冲的说,“你都已经这样了,还有空想那么负心汉。别傻了,你就算回来的路上死掉了,他也顶多难过一阵子。”

凌然对田乐乐的伤害那么直接,连旁观者都忍不住要心痛了。

“连牙都没长齐的男人值得你这样吗?”段晓璐嫌弃的说道。

“我喜欢他都不嫌弃,你被喜欢还挑肥拣瘦。”田乐乐的声音已经小到微不可闻,“凌然可以骗我,可是为什么你不愿意对我说真话?”

因为……因为……现实太残酷,超出了她幼小心灵所能负荷的全部。

大年夜,凌然给段晓璐打电话拜年,挂电话时他说以后有空一定出来喝点。朋友之间话常用这种客套话收尾,她并没太在意,随口答应了。谁知道后来他频繁打电话约她见面。她通常都是敷衍了事,狗急跳墙的凌然居然以跟田乐乐分手为条件要挟她见面。

“见面了,他就跟我耍赖,说喜欢我,特别特别喜欢。”

“当不了男朋友就当最好最好的朋友?”多么耳熟能详啊,前不久田乐乐才听过姐们版,“他连台词都懒得改改吗?”

“我就问他,知道咱俩的关系为什么还这么做。最可气的是丫说你满足不了他,说找鸡还得挑个有感觉的上吧。我当时都想大嘴巴抽丫的,你说你怎么看上这么个人渣!”段晓璐气的直拍大腿。

反而她的冷静让别人都觉得压抑,“我是一开始就没看透他吗?不是。我只能不让自己犯错,却停止不了爱他。”

“不过,他也有真爱,不过那女孩好像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他了。”

他什么都愿意跟段晓璐说,究竟是太把她当朋友了,还是觉得没必要对自己说。田乐乐惆怅了。每个人身边的人都各有分工,对朋友讲真心话,对情人将情话,对老板说假话,对爱的人说谎话。如果说一个人像挡住一块伤疤一样掩藏不堪的过去,对于他所欺瞒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在乎的吧。

美梦总是醒的特别快,段晓璐又说,“他告诉我说,就算我不跟他好,他也会跟你分手。其实,他在学校已经找了一个女的了,只是还没确定关系。没想到他还不消停,继续肆无忌惮的勾三搭四。”

“是吗。”田乐乐不哭也不闹,比上一次冷静,眼底的绝望之色愈发浓重,“他真的喜欢过我吗?”

她连请了一周的假,期间凌然发了几条信息给她,无非是吃饭了没有?胃不好别吃方便面。能不能接我电话?

她总是不断想到段晓璐提起他已经有别人的那句话,她不是唯一了,他的爱分成了好几份,本就不多,现已所剩无几。

那是她唯一沉沉入眠的夜晚,她梦到了很多高高的楼房,身边除了一直埋头走路的凌然,再没有一个人影,连只猫都没有。

他说,“乐乐,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从此以后,我快乐或是悲伤都与你无关了,我爱谁或是被谁爱,也都不会再爱你了。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就像彼此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像他所说的一样,彼此分开,从此天各一方。她不甘心的追逐,小腿忽然抽痛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原来是腿抽筋了。

“你在梦里都不肯放过我。”

最不肯放手的是她自己,她太过强求,所以连唯一能由她主宰的梦境都笼罩着他负面的影响。不是被人伤的太深,而是执念太深,不肯宽恕别人,也很难放过自己,最终受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

24、第二十四章 。。。

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爱你很深,看她会不会在梦里放过自己。

马上要到圣诞了,她回到学校上课的当天,过节的气氛已经很浓了。看到街上的情侣,她竟然有种要过去打人的冲动。两个女生并肩走在一起,甚至都在怀疑其中某一个会不会是凌然的新女友。

洋人的平安夜相当于国内的大年夜,家人团聚,和乐融融。为什么田乐乐的心里会有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迟冰冰没回家,带上她去采购,超市里不但顾客少,收银的窗口也只开了几个,看来大家都去过节了,总会剩下一些孤独寂寞的人,也许今年是你,明天就是我。漫长一生中的变数,很难揣测。

“乐乐,圣诞快乐。”迟冰冰把刚才特意去买的蛋糕呈到她面前,“别这么轻易就被打垮了,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没了凌然,可还有我们啊。”

她很难用语言描绘心中的感受。

开啤酒的声音最令人兴奋,迟冰冰给她一罐,“今天晚上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你喝可以,撒酒疯可以,絮叨可以,哭也可以。到了明天,必须把这一页翻过去。谁都伤心过,但没有谁一蹶不振一辈子。”

“说心里话,我真的特别喜欢凌然,不惜抛弃曾经的坚持,只为了能跟他在一起。你对许默一定也一样吧?”

迟冰冰的脸微微泛红,“他怀念过去就把我一脚踢开去重拾旧好,除了接受,我别无选择。我输给了他记忆里的一个女人。他回来了,我还是重新接受了他。我连自己都输掉了,他也不能像从前一样爱我了。”

“你觉得他爱过你吗?”田乐乐好奇的问。

“爱过。”迟冰冰很坚定。

她呢?凌然爱过她么?不是说女人天生第六感超强吗?还是说她其实早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还抱着甜美的回忆,以为能够一直温暖下去。

她实在不想挑起任何与凌然有关的话题,决定继续听迟冰冰讲故事。伤心欲绝的时候,发现其实有人比自己还惨,或者听着相同的遭遇,或许也就不会固执的认为上天不公平。

“他没追到,又回来找你了?”

迟冰冰用纤细的手端着酒瓶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继续说,“当初他们分手是因为一时冲动,没多久都各自找了新的伴侣。后来,许默实在太想她,就干净利落的和我分手回去找她了。她却一拖再拖,死活不跟现任男友分手,说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让许默一定要相信她,一定要等她。”

“许默真信啊?想分就能分,不想分明摆着就是拖着许默。”田乐乐觉得心里挺解气,“天下乌鸦一般黑。他活该如此,伤人的不知道被伤的心痛,就该有个人像他伤害你一样伤害他。”

“没用的。即便他真的知道痛了,也不会再反过来弥补我了。”迟冰冰干笑两声,嘲笑自己的天真和卑微,“我想过,就算分手了,我还可以陪在他身边,听听他的烦心事,陪他笑,在他伤心时安慰他。可他却比我先回头了。”

轻而易举的选择耗费不了太多感情,谁都想做一场苦尽甘来的美梦,而不是醒来时成了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分手后,不在一起不甘心,在一起心里又不平衡。人心太矛盾,思前想后,总有太多不满足。

慢慢的,她们的话越来越少,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迟冰冰说过,真正的朋友无需说太多话,依旧清楚对方心里想什么。

她们都在等,等待能让心起死回生的希望。手机先响的是田乐乐,虽然她和凌然处在冷战阶段,但毕竟谁也没有明确的提出分手,节日互通电话祝福也是应该的。

她激动的拿过手机,以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可以先迟冰冰一步上岸了,但手机屏幕交替闪烁的光照亮的脸上,定格了一个多么自嘲的笑容。原来不是他,连她都不知道是谁。一串陌生的号码,大概打错了吧。

“田乐乐吗?我是吴有才,谢天谢地你没有换号。”

若是平时,田乐乐肯定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了,没那闲功夫跟您再续前缘。偏偏他挑了这么一个节骨眼,让她觉得还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存在感。

“是你啊,有事么?”她淡淡的回答。

“没事,通知你们一声,我已经复员回北京了,现在这个是我的新号码,你记一下。”他毫不停顿说了一大堆,好像还没说够,“最近你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逗乐的事啊?给我讲讲啊。”

从前,田乐乐喜欢记住生活里的一些趣事,然后与吴有才分享,恨不得每件事的细节都告诉他,把他彻底融入自己的生活里。然而现在,她哽咽了,好多话已经从拼命积攒变成了可说可不说,最后无话可说。她不停的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令她不得不催促吴有才赶快挂电话,不然凌然的电话打不进来。

原来,任何感情都会随时间的推移归于平淡。

挂了电话,耳边恢复宁静,钟表在滴答滴答的走着。十二点过了,十二点半到了,这其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心都在煎熬。

扛到实在睁不开眼,她爬上床准备睡觉,手却一直死死的攥着手机,生怕漏接一个电话。她不敢主动打过去,又祈求对方能够想起她,这就是“鸵鸟”的卑微吧。

迟冰冰爬上了她的床,轻轻的在她耳边说,“苦苦为爱执着,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那个你爱的人呢?快快乐乐的活着,娶妻生子,逍遥自在。他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

她听的很清楚,但却无言以对,只好翻过身去对着墙,把僵硬的背影留给她,把冰冷的眼泪留给自己。

田乐乐想着凌然,好像又看见他了,还穿着白色的帽衫和米色的裤子,站在夕阳下,笑得她心里开出了花。

第二天,段晓璐风风火火的踢开宿舍门,“快醒醒,给我拿卷手纸。”

“你怎么这么早啊?”迟冰冰懒懒的说,显然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我一宿没睡了,能不早么。我也傻,非去看什么人工降雪,结果没看成假浪漫,还在大街上冻了一晚上。现在直闹肚子,快快快,给我卷手纸。”

狼狈的圣诞节算是到来了,大家的状态都不怎么样,急需补觉。她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各自回家睡觉。

田乐乐一直在寻找凌然的消息,直接的不行就旁敲侧击,还好先进的网络帮了她。张哲喜欢拍照,平时喜欢留一些照片做纪念,刚好昨天上传的照片里有凌然。不是说他新交了女朋友吗?怎么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鬼使神差了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怎么了?”

“睡觉呢?”她小心翼翼的问。

“恩,发烧了。”

“怎么那么不会照顾自己啊。”

“避风塘混了一晚上,今天早晨实在扛不住就回家了。”

“那你好好休息。”

她用最短的时间做了一个决定,然后起床,打了鸡血一样的奔出了家门。

她贸然的去了凌然家,那条路很好记,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门打开的刹那,她心跳的飞快。此刻,她看不到自己的卑微,只想看看他好不好。

她被迎进门,赶忙道出来意,“这是粥,这里还有橘子,你发烧了要好好养病,赶紧回到被窝里去。”

她把东西放下,看了看表,“不成,我得走了,一会儿还考试呢。”

挑选跟考试撞车的日子是她故意的,她不能给自己留余地,否则便会心软,要尽可能把考虑的时间缩到最短,才不会忘了此行的意义。她只想他好,看着他安好便足够了,她不能留给自己赖着不走的可能。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电脑桌上那盘剥好皮的柚子。她想,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缺少爱,却无端多出很多自作多情的人。

“你有病啊?”

她多想对他吼,我有病,我有精神病,我他妈病的不轻,可能已经疯了。没有法律规定一个人不能为了另一个人而疯狂,然而燃烧自己也只能短暂的温暖对方,最终化成灰烬,独吞了爱情所有的伤,那个人还是会离去。

她拉开门冲了出去,到了门外,变成了慢动作。手停在门把手上很久都没放下。她心痛的快要死掉了,慢慢挪到楼道里,坐在楼梯上。咬着下嘴唇,看着古铜色的大门,哭着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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