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笛龙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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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笛龙符-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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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你就错了!”

“什么地方错了!”

“龙符既为冷残老魔所得,怎的又到四绝之手?”

其实江雨舟对龙符出处,可说是一无所知,他这般说法,无非是根据那古刹怪僧龙符归四绝之言而发。

果然,他话音一落,醉乡老顽童立即接道:

“年轻人,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啊!不错,冷残老魔夺走龙符之后不久,红尘四绝中即有三人声言获得龙符!”

“那三人是谁?”

“海天剑圣、苍穹书贤、南王孙九五!”

“他们既得龙符,怎么不寻鬼谷遗宝?”

“他们得到龙符不久,即遭逢奇难,哪有工夫寻宝?”

“哼,难到不错,若说是奇,却还未必?”

“谁说不奇,苍穹书贤夜逢天火,海天剑圣突遇奇袭,南王孙九五虽然幸运,但那方龙符却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失踪!四绝之中,能够不受龙符之害的仅有北霸韦震川!”

江雨舟正想继续刺探下去,突然醉乡老顽童语气一变,显得非常惊愕道:

“年轻人,听你年纪不大,交游可真够广啊!”

江雨舟一怔,寒声道:

“你这话从何说起?”

“你听,你的朋友们又来啦,一个,两个!……啊,五个…”

江雨舟侧耳一听,果闻轻微的衣袂之声,由远方逐渐传来,心头一怔,冷笑道:

“老头儿,你凭什么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这伙人行动鬼祟,决不是本观道士!”

“不是本观道士,难道就是我的朋友么?”

“哈哈,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但我老头儿孤零零一生,谁会来找我?”

这话非常有理,江雨舟听得暗暗惊佩,就在他惊佩之际,足步声已临切近,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大哥,那小子十有九成就关在这里!”

江雨舟一闻话声,立即辨出来人正是中条双杰中的老二,紧接着,另一个声音轻声说道:

“江雨舟,江雨舟……”

这是那缺胳膊老头的声音,江雨舟没有回答,醉乡老顽童却已开了口:

“是谁在鸡猫喊叫吵得我老头子睡觉睡不着,快滚到隔壁去!’’

缺腿大汉冷哼一声,没有发作出来,那缺胳膊老头已飞快闪到江雨舟头上,向着那道缝隙叫道:

“江雨舟,你不想出来么?”

江雨舟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缺胳膊老头又道:

“江雨舟,只要你答应把那方龙符献出来,我马上就救你出去!”

江雨舟心中一动,突闻隔壁醉乡老顽童惊叫道:

“年轻人,你……原来你也有一方龙符啊,好小子,不要答应他,咱们俩谈谈。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中条双杰任老大冷笑一声:

“不知死活的老鬼,你自身不保,还能救人么?”

“谁说不能,寒碧崖虽是虎穴龙谭,可关不住我老头子!’,

就在两人激辩之际,突闻一声响亮的大喝:‘

“何处狂徒,敢来武当生事,寒碧崖许进不许出,还不替我留下!,,

话声一落,疾闻狂吼怒喝,掌风震耳,似乎那边已打了起来。头顶上脚步连响,中条双杰也快步而去。.

中条双杰一走,醉乡老顽童立即冷哼一声:

“老夫在此三年,从来没有见过江湖人物敢到此地吵闹,想不到……啊!年轻人,那班老道把你捉来,怎不把你身边龙符搜去?”

江雨舟冷笑一声:

“难道你不心服么?” 

“啊,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他们若不是为了龙符,为什么竟会把你关到此地来?”

“你不会去问他们么?”

“嗯,我会问的,不过,年轻人,你若想出去的话……”

“是否要把我这方龙符送你?”

“送倒不必,只要让我看一眼就够了!”

“哼!等你转世再说吧!”

“什么?难道你不愿意么?”

“我一定要愿意么?”

醉乡老顽童被顶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

“年轻人,我看……”

江雨舟没等他再说下去,立即喝道:

“不要罗嗦,我要睡觉了!”

“睡觉?年轻人,难道你没练过内功打座之法?”

“没练过怎样?”

“没练过?好,没练过我教你,抱元守一,理气调元,虚灵烛照,五内皆明……”

醉乡老顽童在自言自语地念,江雨舟岂能按住耳朵不听,他愈听愈觉有道理,反正石牢里无聊,不期然照着醉乡老顽童所说的要领做将起来。

醉乡老顽童这种打坐之法,可说是武林不传之秘,以江雨舟旷世奇资,没有多久,立即心领神会浑然而人忘我之境。

及至他二次醒来,只觉通体舒畅,此时头顶上透进一线天光,他兀然站起身形,眼睛向四下细细打量。

原来这石牢深藏山腹之中,宽广径长,高约百尺,任何上乘功力,也休想由顶端石缝中逃出,再看进口之处,三层铁闸,牢固无比,更是无法可想。

他经过这阵子打坐之后,性格愈冷,功力更进,此时犹如被困之兽,大喝一声,运掌一推,就向入口处铁闸拍下。

这方铁闸重逾千钧,被他一掌推得轰然大响,闸虽未动,但却沙石徐徐下落,震得入耳膜嗡嗡作响。

隔室醉乡老顽童耳闻这惊天巨响,却像是大醉大醒似地说道:

“来!年轻人,咱们干一杯!啊,痛快!痛快!我老头儿龙符即得,照理说早该抖手一走,可是,此时为了你这年轻人,我可又把主意改变了!”

江雨舟听得冷哼一声,不住地在石牢中踱来踱去,可是,壁坚闸固,实在无法可想,万般无奈复又坐了下来。不自觉地摸起那支短笛放在唇上一吹。

谁知一吹之下,竟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他心头诧异,把短笛二次检视一番,仍然看不出一丝异处,顿时心头火起,重新将短笛凑向唇边,用足毕生之力一吹……

这一吹,可就于先前大不相同了,只听一声刺耳锐啸,卷起了满室狂风,如同波翻浪涌般盘旋而上。

头顶上尖叫一声,黑影疾晃,有人厉声大喝道:

“该死小狗,你敢猝施暗算,道爷今天不等凤笛主人亲来。就……”

话音未落,突闻另一声音喝道:

“师弟不可,掌门人业已传谕武林,邀请中原各大门派代掌门人,前来武当处理当年旧案,你此时乱来,叫掌门人怎么向武林交待!”

“哼!今天算是便宜了这小贼,这口倒头饭你快吃吧!”

话声中由头顶系下一只竹篮,江雨舟狂吼一声,反掌一扫,顿时唏哩哗啦杯盘饮食洒了一地。

顶上冷哼一声:

“不知好坏的小狗,我看你能强到几时!”

竹篮迅速上升,脚步连响,人已离去。

耳闻脚步声去远,醉乡老顽童顿时惊叫道:

“年轻人,你刚刚吹的可是般若凤笛么?”

“是又怎样?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醉乡老顽童呵呵大笑道:

“啊!怪不得牛鼻子把你抓来,原来你这小子竟是凤笛主人的弟子,年轻人,你用不着难过,九大门派掌门人换你一命,你也值得啦!”

江雨舟始终不明白武当、少林两派代理掌门人,为何死死地要于自己作对,是以闻言不觉一怔,急道:

“你说什么?”

醉乡老顽童呵呵大笑:

“年轻人,你装什么糊涂,十六年前风笛传令,九大门派掌门人连袂北上,从此一去无踪,年轻人,这笔帐难道你不知道么?”

说到此地,突然话锋一转,续道:

“喂,年轻人,只要你答应把风笛让我看上一眼,我就指示你一条出路!”

江雨舟心中暗暗诧异,暗忖:

这短笛有何好看,难道笛上还有秘密不成?对,此物与龙符并称武林二宝,一定有其可贵之处!思量中仔细打量,只见凤笛上飞鸟共有三十三种,每种三式,加上那只彩凤正好百数,只是一时之间却也看不出奇处。

他在这边默默打量,那边醉乡老顽童已经等得不耐烦,只听他再次叫道:

“年轻人,你既然不肯泄露师门绝学,干脆,把你那方龙符上的几个字告诉我也行!”

江雨舟被他一言惊醒,暗想,我此刻身在牢笼之中,虽然身藏重宝又有何益?武当、少林两派的代理掌门人,把我当成了凤笛传人,风笛主人不来他们决不会放我出去。

可是风笛主人会来么?不会,依照笛内留字来看,般若风笛之主,此时正隐迹潜修,要八魄金粟得主三年后与他一决雌雄,究其实,我于当年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正是同一遭遇。

对,我先设法出去再说,何况龙符隐语我一时猜测不出,何不说出来让他试试看呢?

这念头在他脑中闪电一转,立即扬首说道:

“既然你如此相求,那我告诉你吧!我这方龙符反面乃是颈项翘处!” 

话声至此一顿,醉乡老顽童急道:

“正面呢?”

江雨舟冷漠地答道:

“下面该你说了!”

醉乡老顽童连道:

“好,好,我说,就在你那间石牢……啊!有人来了!”

话声一停,突然冷哼一声:

“哼!这班牛鼻子真叫人惹厌,三年来没见他们放过一时半刻,偏偏这个时候……”

至此突又压低声音道:

“好!去远了!年轻人,你注意听着,就在你那间石牢左后方离地两丈处有块圆石……”

话声至此,外面足步又复接近,醉乡老顽童话音一停,江雨舟依言抬头望去,果见他所说之处有一块大巨石,深嵌在石壁里。

这间石牢深藏山腹中,像这样的石块,可说数不胜数,他单单提丑这块,只不知是何用意?可是,此时石牢外脚步之声不绝,显见得瑕班武当道士,已因夜间之事而加深了警惕,江雨舟虽然心中惊疑,可不敢再出声发问。

他等待着外面守卫之人离去,然而事与愿违,石牢外脚步之声始冬在左右徘徊。

此时这两人,简直有度日如年之感,眼看天色渐暗,石牢外又传隆一阵人声:

“二师兄,九大门派中都到了哪些人?”

“九大门派代理掌门人大都已到齐,只剩峨嵋金顶上人没来!”

“他们打算怎样?”

“若依王五先生、潇湘逸士、三手快剑厉青锋、青城一凤魏红菱之意,既然凤笛主人此时还不出面,干脆把姓江的小狗先宰了再说!”

“哼,那样再好不过,何时下手?”

“且慢!”

“为什么?”

“可是了尘大师、天涯散入、朽木头陀,以及本派代理掌门人俱都主张暂缓。”

江雨舟在下面昕得清清楚楚,生死之机,悬于一发,虽说他此时冷酷无情,也不禁心头一连数变。

就在此时,那一个声音又道:

“难道就这样算了么?

“是以大家公决,单等峨嵋金顶上人来到,他说等,那就继续等下去,直至凤笛主人出面为止,他若说杀……”

“怎样?”

“那就立即行刑!”

江雨舟听得心头怒火勃起,顿时狂吼一声:

“九大门派,嘿嘿!我江雨舟此番不死,终有一天要与你们清算今日之仇!”,

夜,重新降临了人世,一更,二更,时光就像静止了似地,江雨舟睡不着,醉乡老顽童一样睡不着,他们在等待,等待守卫之人离去好相互探询要知之事。

可是,这一班武当道士,像是在附近生了根似的,虽然来回走动,但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十丈之外。

江雨舟没法赶他们走,惟一的办法,只有等!

一丝月影,从头顶石缝中射了下来,终于,机会来了,寒碧崖下又来了武林人物,一阵阵吆喝声中,那几名守卫的道士,已与来人打了起来。

江雨舟把握这千载难逢之机,急道:

“老头儿,这块大石到底怎样?”

醉乡老顽童立即答道:

“巨石之后,就是出路!”

“你怎知道?”。

“去年此时,我就住在你那问石牢中,当我四下搜寻这方龙符之时无意中发现!”

“好,江雨舟若此时生出此处,饶你一次不死!”

“慢来,慢来,年轻人,你要我的老命都可以,可得把你那方龙符上的隐语告诉我!”

“哼,你听好了,那几个字是东风无语夕阳愁!”

话音一落,江雨舟纵身就向那块巨石扑去,凤笛一点,只听呼地一声,空洞洞的,果然真像中空一样。

可是,他虽然知道石下就是出路,但无法取下这方巨石,尤其是石悬壁间,距地太高无法着手。

他几经尝试,依然无法可想,耳闻石牢外人声渐稀,似乎侵入的武林人物已被逐退,他只得颓然坐下,暗思脱身之计。

突然,沉静的空气中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耳闻有人喝道:

“谁?”

“启禀师兄,金顶上人业已星夜赶到!”

“上人来了么?他意思是……”

“上人说凤笛主人既然不肯出面,不如干脆先宰了这姓江的小狗,活祭九大门派祖师之灵,以免夜长梦多!”

这几句话听得江雨舟心头大震,随即由地上站了起来,谁知道他身形未稳,外面已经一连叠声地高声喊道:

“掌门人驾到,掌门人驾到!……”.

声音愈传愈近,听得江雨舟心中又惊又怒,就在他惊怒之际,脚步声已在石牢处停了下来,耳闻有人喝道:

“提凤笛传人江雨舟!’,

“弟子遵命!”

话音一落,入口处铁闸连响,人影倏现。

江雨舟双眉一竖,嗖地一声掣出了那支风笛,然后一上步,从地

上拣起前夜不速之客送来的匕首,目注来人,纵声狂笑道:

“好,你们来吧,看我江雨舟是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话声一落,但闻铁闸连响,四名武当弟子,已由第一道铁闸外闪了进来。

就在此时,突闻隔室中醉乡老顽童叫道:

“年轻人,你怎么还不走!”

江雨舟冷哼一声:

“老头儿,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要同这班自命不凡的老鬼碰碰!”

“唉,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年轻人,你急什么?”

“哼,老头儿,你说得好听,石洞密封,我此时不拼成吗?”

“唉,年轻人,凭你功力,难道一掌还不能把那块石头击碎么?”

江雨舟先前对这块巨石,一直思量如何取下,却从未想到击碎之途,闻言心头一震,顿时醒悟过来。正待纵身击掌,突然,铁闸一连数响,四名武当弟子,业已鱼贯走入石牢。

领头一人,四十来岁年纪,他望着江雨舟沉声一笑道:

“小施主休得怨天尤人,十六年前的旧债,以你一条蚁命来偿九大门派掌门人的英魂,你也值得自傲了。”

话音一落,举掌就向江雨舟肩头抓来。

江雨舟大吼一声,左手一晃,那雪亮的匕首,直向来者削去。

领先之人,乃是武当二代弟子中佼佼不群的人物,照理说,一个初学乍练的江雨舟决不是他敌手。

可是,江雨舟连获奇遇,虽然所学不多,但却极为精奥之能事,加以地方狭小,这武当弟子一时闪躲不及,顿时惨号一声,跨步疾退。

可是,饶是他见机及时,一只右掌,却已齐腕削下,一股热血,如同泉水般喷了出来。

江雨舟眼见此状,狂笑一声,飞身疾进,用足毕生之力,凤笛一出,就向那块深嵌石壁中的圆石点到。

笛声风起,锐啸慑人心神,轰然一响,但见拳头大的石块凌空飞

舞,石壁上顿时现出一口大洞。

这事情大出武当弟子意料之外,黑影连晃,后面之人一齐闪身而上,但闻唰唰唰寒光连闪,三柄利剑业已奔向江雨舟咽喉。

江雨舟身才落地,二次凝气出招,笛施“鬼哭神号”,匕首击出一式怪异绝伦的“斗牛龙光”。

这两招俱是武林绝技,江雨舟功力大进后施来不凡,只听叮当一声,右侧两人被他手中凤笛震得连退两步,剑光一闪,差点脱手飞去。

靠左一人,这下苦头可就吃大了,那一招“斗牛龙光”,乃是冷残子震撼江湖之学,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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