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不等他把话说完,陡地双目一瞪道:“住口,我不管你冷血人之名由何而来,只要你是江雨舟就行了!”
掌势一立,横步欺身,闪电攻到。
江雨舟此时心存顾忌,哪敢率先出手,脚步一错,向后猛退七尺.避过来势,急急叫道:“老师太且慢,晚辈有事请教!”
老尼掌势一收,但未等江雨舟开口,立即连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大师姊既然尚在人间,哪还用着我来出手?孽障,老尼网开一面,你快逃命去吧!”
事实上,老尼纵然师徒合力而上,又岂能奈何江雨舟?不过,江雨舟此时已知这老尼对己大有关系,是以闻言之下不但不恼,反而恭声说道:“请问老师太,你说的大师姊可就是……”
老尼双目一亮沉声说道:“她就是海天剑圣的夫人,青城三秀之首灵飞仙子艾泳絮!”
江雨舟一闻此言,不禁心头狂跳,膝下一弯,沉声说道:“晚辈参见师叔!”
江雨舟心知这老尼乃是母亲的师妹,青城三秀中的素心女尼,是以才会如此称呼。
可是素心老尼只知江雨舟是松花钓叟之子,因此闻言之下不禁脸色一沉道:“青城派哪有你这种子侄,如此称呼老尼承受不起!”
江雨舟连忙分辨道:“小侄乃是剑圣之子,师叔何必见外!”
素心老尼面寒似水地冷哼一声:“据老尼所知,大师姊于归仅生一子……”
“那就是小侄!”
“是你?”
“师叔不信,请看这面撑天令!”
素心老尼尚未开口,那中年女尼业已抢先喝道:“哼!你那抢夺而来的‘撑天令’还能欺骗师父么?告诉你,剑圣遗孤现在还没死,你骗不了人!”
江雨舟神色一怔道:“你是说……”
中年女尼不等他把话说完,又是一声冷笑:“哼!我是说天不从人愿,你父当年把剑圣遗孤献与贼党之后,却不料贼党中有一单掌开天之人,因为曾受剑圣救命之恩……”.
江雨舟心下一惊道:“单掌开天?你是说巫山石洞中的那人?”
中年女尼轻嗤一声:“不错,就是他!他保护遗孤投奔南王……”
“啊!原来……”
“南王因年逾半百无子嗣,想把剑圣遗孤据为己子,因此废了单掌开天一身功力,把他置于巫山古洞之中,以为这事永不会外人所知,想不到……”
“怎样?”
“哼!十六年后,剑圣遗孤误入深山古洞,巧逢单掌开天,说出了当年之事……”
江雨舟用不到再听下去,就知那日巫山古洞之中,单掌开天定已向孙北斗说出当年之事,孙北斗不知移花接木之事,因此才自以为是剑圣遗孤。
素心老尼见江雨舟思量无语,不禁沉宣佛号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去吧!”
话音一落,反身退入云房。
江雨舟欲待拦住她说个明白,谁知身形一动,那中年女尼立即沉声喝道:“冷血人,你还不走真想死么?”
江雨舟有口难辩,踌躇半晌,终于振臂腾身飘出了白象庵,打算在茫茫江湖之中,先找到孙北斗说清当年之事,然后……
星横斗斜,冷月移向西天,他信步而行,不觉来到一座破败的庙宇之前,萋萋野草,掩覆着断垣残壁,疏星淡月下倍见荒凉。
江雨舟正待转身离去,突然,残垣断壁中传出一阵狂笑:“哈哈,孙九五,你想独吞鬼谷遗书,哼,恐怕没有这么便宜吧!”
江雨舟闻声一惊,就听南王孙九五的声音道:“蜘蛛宫主人,假如鬼谷遗书为你所得,你会平白送给第二人么?武林中强者为尊,似这般纠缠不放并非良策!”
江雨舟存心观望,当下悄悄地掩了下来,就着淡淡的月光向内看去。
南王面东而立,轻抖衣襟,缓提玉带,满面俱是怒色。
蜘蛛宫主人站在他身外八尺之外,嘴角微动,双目乱转,眉宇间满是狡黠之态,耳闻南王九五话声一落,突然变颜大喝道:“孙九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再较量么?”
南王哈哈狂笑道:“不敢较量你就快滚!”
蜘蛛宫主人双眉突扬,身形一飘,快若疾风般欺进五步,双掌连挥,诡奥莫测地直向南王攻到。
南王冷哼一声,双肩陡沉七寸,两臂一抖,闪电般攻了出来。
场中一静,南王突然纵声大笑道:“蜘蛛老魔,你功力不见得比我孙九五强,若想硬夺鬼谷遗书,我看,哼!没有这么容易吧!”
蜘蛛宫主人双眉一皱,也朗朗大笑道:“孙九五,我也不见得比你弱,你虽然幸得鬼谷遗书,但若想安闲阅览修习其中武功,可也没有
南王神色一震,大声喝道:“那你打算怎样?”
蜘蛛宫主人阴阴一笑:“我想怎样?你说我会安心看着你修习鬼谷遗书上的武功么?”
“你敢存心捣乱?”
“若说从你南王手中夺回鬼谷遗书,我没有十二分的把握,但若存心捣乱的话……那可是容易得很!”
“你敢!”
南王瞪目扬眉,一声大喝之后,横步直进,右拳闪电般击了过来。
蜘蛛宫主人脚步一晃,避过来势后哈哈大笑道:“我有什么不敢?不过我自知胜你不是三招两式之事,与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不如暂时放在你南王手中妥当!”
南王哈哈狂笑道:“此时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你为什么仍不敢和我一决雌雄?”
蜘蛛宫主人再次闪开两步,哈哈大笑道:“你能知道此外只有你我二人?”
“谁敢在暗中捣鬼?”
“你说江湖中能有谁敢?”
南王沉吟半晌,突然纵声大喝道:“韦震川,既然想得鬼谷遗书何必藏头露尾!”
“孙九五,你睁亮眼睛瞧我究竟是谁?”
话声未歇,人如飞鸟般疾掠而来。南王一眼瞧清来人之后,不觉失声惊呼道:“你?冷血人!”
江雨舟傲然一笑:“南王,鬼谷遗书还我!”
南王孙九五双目连转,突然大喝一声:“你先试试我拳头再说!”
话声落处,挥拳直捣过来。
江雨舟瞪目怒喝道:“你这拳头也无什么奇异之处!”
袖底翻浪,亮掌迎了过去。
南王孙九五心上吃定了江雨舟,这一拳用足了十二成真力,(奇*书*网^。^整*理*提*供)存心把对方立毙当场。
江雨舟知道对方功深力厚,心中又何尝敢有一丝大意,掌势推出也用足了全身之力。
双方闪电接实,但闻轰地一声,卷起了漫漫黄土,月色为之一暗。
昏黄的月色下,江雨舟身形连晃,但南王孙九五却“噔噔”地退后一步。
江雨舟功力精进之速,不但令南王惊愕莫名,就连那奸狡绝伦的蜘蛛宫主人也觉胆寒,只有江雨舟自己明白,知道日来功力大进,全是受拘魂寺里十绝罗汉的启迪,心中一喜,立即放声长笑道:“你南王的拳头我是领教了!怎样?现在该把鬼谷遗书交回了吧!”
南王孙九五气得脸色铁青,一时出声不得。
蜘蛛宫主人见状阴阴一笑道:“江少侠,武林中强者为尊,你想得鬼谷遗书么……哈哈哈……”
这一串大笑,显得奸诈无比。’
江雨舟明白他话中之意,是要自己凭本领硬夺,但南王孙九五又何尝不明他话中之意?只见他双眉上扬沉声大喝道:
“蜘蛛老魔,你认为这小鬼一定胜得了我么?”
蜘蛛宫主人哈哈大笑道:“假如我二人联手的话……你自问还能
活多久?”
匹夫有罪,怀璧其罪,南王怀鬼谷遗书,武林人物谁不欲据为已有,假如江雨舟与蜘蛛宫主人联手的话,孙九五实在危机一发。
可是,就在南王心惊神骇之际,闻江雨舟朝向蜘蛛宫主人冷笑一声:“蜘蛛老魔,我为什么要与你联手?哼!你等着好了,只要我查明李三叹之言属实,你就给我小心了!”
这几句话说得蜘蛛宫主人心惊胆颤,不过他终究老谋深算,一震之后,立即恢复常态呵呵大笑道:“不识好歹的小鬼,我看你是活腻了!”
江雨舟冷笑一声:“蜘蛛老魔,你有胆的呆在这儿,等我夺回鬼谷遗书,我要和你较量较量!”
话音落处,掌势一翻,直向南王双肩抓到。
南王孙九五双肩一摔,两拳分由腰间攻了出去。
看起来针锋相对又是一招硬拼,但就在双方招式将接未接之际,江雨舟突然引吭长啸,招式连变,电闪云飘般快攻五招。
他自与十绝罗汉拼斗后,对凤笛上奇招又加深一层领悟,出手时连绵不绝,更加奇诡绝奥,令人莫测高深。
南王孙九五挥拳提腿,连出七拳,快攻五招,这才勉强把江雨舟招式化去,却已惊得额角上沁出一丝冷汗。
江雨舟傲然欺进三步,沉声喝道:“南王,你再不把鬼谷遗书还我,我就要……”
这情形,看得蜘蛛宫主人惊心不已,心头一阵打转,未等江雨舟把话说完,蓦地冷笑一声道:“江雨舟,想得鬼谷遗书么?你得先问我肯不肯?”
江雨舟不知他言中之意,当下轻嗤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
蜘蛛宫主人不怒反笑,径自转向南王道:“孙兄,你真甘心把鬼谷遗书交还给这小鬼么?”
南王闻言一愕道:“你蜘蛛宫主人的意思是……”
蜘蛛宫主人阴阴一笑:“这小鬼心狠手辣,是江湖出名的冷血人,
假如容他练成鬼谷绝艺,武林之中还有你我立足之地么?”
南王心中一动,不禁呵呵大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何不同心协力将这小鬼除去?”
江雨舟听到此处,顿时怒笑一声道:“想不到堂堂南王也会如此卑鄙,好,我就先除了你再说!”
话声落处。倏地抽出袖中凤笛,映月生辉,迎风嘶啸,划起慑魄勾魂之声,直向南王劈下。
招式凌厉万分,令人莫测高深。
南王心下一凛,闪电间还攻五拳,但身形已被迫退三步。
他身形一稳,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目注蜘蛛宫主人叫道:“蜘蛛老魔,你既有合力除此小贼之心,怎还袖手旁观?”
蜘蛛宫主人长叹一声:“唉,即使今日除了这小鬼,但你南王目后练成鬼谷遗书的武学,我蜘蛛宫主人还不依旧没有立足江湖之望么?”
江雨舟冷哼一声,右笛左掌,上指玄机,下点血海,又向南王攻了过去。
他自与十绝罗汉较技之后,武功大有进益,招式攻出,连绵不绝,宛如江翻海倒,威势之猛令人不能相抗。
南王挥拳击中连声大叫道:“蜘蛛老魔,只要你今日与我同心协力,将来本王绝对不会加害于你!”
蜘蛛宫主人阴阴一笑道:“这话我怎能相信?”
话音落处,江雨舟又在傲笑声中狂攻五招。
南王孙九五尽展全力,居然在相形见绌之势下,脚步一滑,快攻三招,沉声大喝道:“蜘蛛老魔,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蜘蛛宫主人奸笑道:“除非你把鬼谷遗书分一半给我,我俩在武功上相等,才能……”
他话声未落,南王孙九五猛把心肠一横道:“好,我答应你!”
蜘蛛宫主人一闻南王答应,顿时狂笑一声攻出三掌,拍出两掌。
江雨舟功力仅较南王占先半筹,若想取胜,起码也得三百招开
外,此时蜘蛛宫主人突然参加,顿时强弱易势,转眼被迫退八步。
江雨舟被逼无奈,心下一狠就待施展太阳神功。
但就在此时,蜘蛛宫主人却意外地停了下来,且注南王笑道:“孙兄若有真心,就请现在将那份鬼谷遗书分与在下一半!”
南王大出意外,不禁一怔道:“蜘蛛老魔,我已答应了,难道还会跑掉不成?”
蜘蛛宫主人呵呵奸笑道:“阁下虽然一诺千金,但我却不能有防范之心,如此一心二用,哪能发挥功力,既然孙兄存心与我平分鬼谷遗书,迟早还不是一样么?”
江雨舟明知不是二人联手之敌,但鬼谷遗书就在眼前,他岂有肯失之交臂?是以蜘蛛宫主人话音一落,他也停下手来紧盯着南王孙九五。
南王犹豫半晌,突然心下一狠,飞快地探掌入怀,取出了那只内贮鬼谷遗书的玉匣。
江雨舟但觉眼前一亮,突然身形一长,五指箕张,闪电般抓了下去。
蜘蛛宫主人早就暗暗留心,一见江雨舟欺进,立即大喝一声,迎面拍出两掌。
劲风扑面,狂流撼衣,江雨舟心下一惊,也在刹那间沉身出掌攻出一招。
轰地一声巨响,两人同时飘退三步。
四足落地,眼角不约而同地瞟向南王。南王知道假如此时逃走的话,两人均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唯一的办法,还是按蜘蛛宫主人的条件去做,然后再……思量中举掌一击,一声脆响,玉匣粉碎。
江雨舟双脚一晃,向前快飘五步。
蜘蛛宫主人肩头一沉,也闪电般欺出七尺。
可是,就在这刹那之间,两人突然神情一怔,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江雨舟与蜘蛛宫主人愕然止步,你道是为了何事?原来二人双
目过处,只见南王两手空空,那儿有什么鬼谷遗书?
难道这玉匣中原来就是空的?不会,那么鬼谷遗书呢?
在一阵惊愕之后,蜘蛛宫主人突然上步大喝道:“孙九五,你弄什么玄虚?”
南王不答蜘蛛宫主人之言,却反转向江雨舟喝道:“冷血人,这匣中之物是不是被你取走了?”
江雨舟闻言也是一愕道:“孙九五,难道这多日来,你真没有开启这只玉匣么?”
由三人言中之意,不难看出他们确实都没有见到匣中的鬼谷遗书。但匣中之物到哪里去了呢?蜘蛛宫主人双目闪动,在江雨舟与南王脸上不停扫视,似乎想从别人面色上来判断他们说话的真假。
果然,江雨舟正气凛凛,毫无半点虚假之态!
南王孙九五却被问得一怔,似乎是欲言又止。
蜘蛛宫人心头一动,暗忖:这只玉匣在南王手中将近半月之久,自己虽然步步追踪,但开启这只玉匣又能需多少时间?想不到匣中之物,早已被他……
如此一想,蜘蛛宫主人立即嘿嘿冷笑道:“孙九五,你装得倒真像啊!”
南王本是满面迟疑之色,但闻言却又是脸色一沉:“蜘蛛老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蜘蛛宫主人冷冷笑道:“什么意思?嘿!天下没有不吃腥的馋猫,孙九五,这只玉匣在你手中半月,我不相信你能忍得住不打开看看!”
南王双目怒瞪道:“不相信又能怎样?”
蜘蛛宫主人又是一声怪笑:“我一个人不信当然奈何不了你,但若天下群雄都不信……嘿,孙九五,你能对付得了么?”
这话一点儿不错,不要说天下武林人物不肯干休,就眼前来说,江雨舟与蜘蛛老魔又岂能轻易放手!
南王细细一思量,不由心中大急道:“蜘蛛老魔,本王是什么人
物,怎会谎言欺人?哼,我若知道是谁取走匣中的鬼谷遗书,非得把他……”他又急又怒,但话声至此,突闻夜色里传来一声冷笑:“哼!你能怎样?”
这声音轻脆无比,但却冷厉异常,不说是南王感到心头一震,就连蜘蛛宫主人与江雨舟也同时一惊。
三人霍然转身,双目过处,只见月色下飘落一名色如桃李,但却冷似冰霜的白衣少女。
蜘蛛宫主人与南王孙九五阅历虽广,但却不知这神秘的少女是谁,只有江雨舟认识,她就是那姓艾的姑娘。
这姑娘向三人扫视一眼,然后对着南王冷笑道:“你连这玉匣都无法打开,纵然找到取走鬼谷遗书之人又能怎样?”
三人同时一震,南王孙九五获得这只玉匣之后,确实用尽心机未能打开,此时被这少女一语道破,更加怒目大喝道:“鬼丫头,这匣中之物是你取走的么?”
姓艾的白衣女郎又是一声冷笑:“是不是姑娘取走的你还管不着,不过我要告诉你,若不是有人预先取走匣中之物,刚刚你击碎玉匣之时,早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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