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笛龙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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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笛龙符-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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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副脸容哪里配得上她!”

醉弱老顽童冷哼一声:

“容貌如何,她已无法再见,我看你这全是推托之词!”

江雨舟迟疑半晌,突然双目一睁道:

“既然老人家不弃,我……”

“你怎么样?”

“我答应永远爱她,至死不渝!”

说完立即拜了下去。

醉乡老顽童哈哈大笑,一把将江雨舟拉起,大叫一声:

“孩子,快来吧!”

身形一转,拖着江雨舟,直向左侧山谷中跃下。

谷下之雾飘飘,深不见底,吓得江雨舟心头一凛。

江雨舟被醉乡老顽童拉下深谷惊愕中猛一提气,突觉双足业已落地。

原来这座山谷初看白云缭绕,深不可测,但实在说来却并不太深,双足落实后老顽童扯着他一阵疾跑,约有盏茶时分来到谷底一座峭壁下,突然身形一停高声大叫道:

“矮鬼!你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快点儿送出来!”

峭壁上虬松交错,野草怒茁,本来是一片静寂,但醉乡老顽童话音刚落,突闻峭壁半腰传来一声大笑:

“是谁竟找到锁云岭来了,难道就不知我矮鬼的规定么?”

这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宛如金石,嗡嗡震耳。

江雨舟真不相信这声音是出自高原矮叟之口,心下一怔,醉乡老顽童已应声大喝道:

“矮鬼,我就是冲你那臭规矩来的,你今天要伤着我女儿一根头发,我不活劈了你才怪!”

话音一落,山崖杂树间狂笑突起:

“啊!原来是你这醉鬼来了,当年赌棋较酒我两各胜一局,不想轮到比试武功之时,你竟一躲就是三年,今日突然出现,大约是练成什么绝学了吧?”

一条人影,如同星丸跳掷,由峭壁闪电奔雷般疾驰而下,刹那间到达谷底。此时天色渐高,云雾已淡,江雨舟一眼之下,已看出正是昨夜劫走苓苓的高原矮叟。

高原矮叟此时也见到了江雨舟,神情一愣,蓦地冷笑一声:

“哼,我说你三年来藏头露尾,为什么今天竟敢闯上我锁云岭来,哈,原来是仗着凤笛传人的声势啊!”

醉乡老顽童哈哈大笑:

“矮鬼,你说谁是风笛传人?”

“醉鬼,你还想瞒我么?这小鬼身藏般若风笛,不是那秃驴的传人是谁?”

江雨舟一闻此言,顿时冷笑一声:

“不错,我就是风笛传人,你打算怎样?”

高原矮叟哈哈大笑:

“二十年前,老和尚以三十四招引风笛胜我十三式回天手……”

江雨舟冷哼一声:

“你心里不服么?”

“哼,有这么一点儿!”

“不服又该如何?”

“既然老和尚不肯出面,那就只有请你代表令师与老朽比试比试,看看我回天十三手是否真敌不过你般若风笛引风三十四招?”

醉乡老顽童知道高原矮叟十三式回天手诡奥无比,江雨舟纵然真得风笛绝学,但终究年岁尚轻,绝非其敌,因此未等江雨舟开口,立即插言道:

“矮鬼,咱们当年讲好棋酒武三局定输赢,如今三局中棋酒两局均已试过,现在轮到较量武功,你若想借口推托那可不成!”

他存心抢在江雨舟之前出手,是以话音一落,立即右拳猛挥,直向高原矮叟击了过去。

他功力雄浑无比,掌势击出,划起呼呼劲风。高原矮叟陡地身形一闪,反手疾撩,诡奥无比地连攻三招,巧妙绝伦,把对方来拳一下化去。+

这两人功力全都绝高,醉乡老顽童以功力深厚见长,高原矮叟则身形飘忽,步法快捷,平心而论,只能说是半斤八两功力悉敌。

这情形看在江雨舟眼中,不由心头大动,暗忖:

刚刚醉乡老顽童要我服那六翅银蜂蜜时,曾说他绝难力敌高原矮叟的十三式回天手,可是此时看来……

嗯!一定是老人家怕我不肯服用,这才故意如此说法,他不惜把

三年苦求而得的灵药拱手送我,我江雨舟岂能坐视不管?

思量中蓦地冷哼一声,双掌一分,猛向场中扑去。

醉乡老顽童与高原矮叟业已连拼九招,正在双方惊愕之中,突见江雨舟飞身扑到,不约而同地招式一撤,各各退后三步。

高原矮叟身形一稳,立即扬声大笑道:

“醉鬼,你们两个一齐上吧!”

江雨舟冷哼一声:,

“矮鬼,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高原矮叟一闻江雨舟语带讥讽,顿时两眼一瞪道:

“好狂的小子,当年老和尚也没有对我如此放肆,你有多大气候,竟敢不把老夫放在眼下?”

他似乎怒火烧心业已无法忍受,单掌陡地一扬,飘飘摇摇,径向江雨舟胸前拍下。

醉乡老顽童惊呼一声:

“年轻人,当心了!矮鬼这招‘只手回天’……”

他如此为江雨舟担心,实在有点儿多余,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江雨舟陡地身形一旋,双臂疾抖,两掌倒拖,猛向来掌截去。

这一招凤笛奇学,委实凌厉狠猛,高原矮叟看得心头一凛,陡地身形一缩,向后疾退五步。

醉乡老顽童看在眼里,宽心顿放,不禁呵呵大笑道:

“矮鬼,这一招‘青鸟撩云’使得地道吧!”

高原矮叟脸色连变,终于冷哼一声:

“哼!三十四招引凤笛,这起首一式练得再纯又有何用?”

江雨舟冷笑一声:

“那你就看看有用的如何?”

身形一挫,快如电射星飞,倏忽之间,连展三招奇学。

这三招俱是般若凤笛上的绝招,在凌厉迫人的劲风之中,隐含令人难测的变化。

醉乡老顽童看得高兴已极,大笑不绝。

高原矮叟到底不愧雄视边陲的好手,心中虽惊,手下可不敢丝毫大意:招式一变,已让那称誉江湖的回天手尽情施展,掌影纵横,指顾间也还攻三招。

高原矮叟一向就以招式诡奥见称武林,此时碰上江雨舟的凤笛奇招,也是怪异难测,但闻劲气罡风回肇激荡,四掌未接,业已连换九招。

九招之后,双方同时攻出一招诡奇绝怪的招式,同时心头一凛,不约而同地飞身退后八尺。

场中空气一静,四目互视,蓄劲待机。

江雨舟觉出,高原矮叟功力之深,较之终南王五先生。少林了尘大师似乎还要高出一筹。

高原矮叟也是惊愕莫名,觉得眼前这少年乃是平生劲敌,招式之奇.似乎不在当年风笛主人之下。

醉乡老顽童在两人默默相对之际,突又双眉一扬,哈哈大笑道:

“矮鬼,凤笛奇招果真不敌你回天手么?”

高原矮叟轻哼一声:

“这小鬼虽有青出于蓝之势,但认真说来,也只有鸿鹄乘风、紫燕凌波两招,较老夫回天手……”

“如何?”

“哼!你认为这小鬼胜得了我?”

“哈,你自己心里有数!”

高原矮叟哪肯心服,闻言狂吼一声,蓦地侧身而进,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但见万千掌影一齐指向江雨舟下盘。

江雨舟见状长啸一声,蓦地飞身而起,指掌拳交互攻出,身形尚未落地,业已连攻五招。

高原矮叟此时所展之武功,固然是回天手最最凌厉的几招,江雨舟还击的手法,更是般若凤笛上无上绝学。

正在二人各出奇招,同感震骇之际,突闻山崖之间传来一声娇

呼:

“下面谁在打架啊!”

这声音入耳,就知是那纯真的苓苓。醉乡老顽童一抬头,高原矮叟与江雨舟也同时停下手来,六目齐扬,只见峭壁上几株杆干枝飞的虬松之间,站着一条娇俏人影,正自莲步凌虚,款款欲下呢!

在场三人,谁都知道苓苓是有目实盲的睁眼瞎子,见状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

“苓苓,你快别动!”

醉乡老顽童在先,江雨舟、高原矮叟居后,月色下三条人影如同惊鸿倒射,由峭壁底部疾升而上。

三人之中,醉乡老顽童起步在先,高原矮叟轻功一道,在武林中又是别树一帜,迥异群伦,瞬息之间,江雨舟业已落到后方。

高原矮叟就要赶上醉乡老顽童,他心中一急,突然引吭长啸,飘身而起,但见两臂倒抡,如同大雁飞翔,快似流矢掠空,由高原矮叟与醉乡老顽童头顶闪电掠过。

这种旷绝古今的身法,不但惊世骇俗,就连这两位见闻博杂的武林怪杰,也不禁心头一怔,惊愕莫名地停下身来。

高原矮叟目注江雨舟越崖疾上,突然摇头叹息一声:

“想不到白驹过隙身法,竟有如此之快,看来当年老和尚实在手下留情了!”

他说的老和尚,当然就是二十年前的凤笛主人了,不过江雨舟这些武功、身法,俱是凤笛上潜移默化而来,根本就不知道风笛主人与高原矮叟比武之事,甚至连白驹过隙身法也是第一次听到。

他闪电般扑到苓苓姑娘身边,又惊又喜道:

“苓苓,那矮鬼没有怎样你么?”

苓苓似乎大出意外,神情一怔,娇笑道:

“啊!江哥哥,是你么?你好了?”

江雨舟见她答非所问,但言语间流露出对自己的关切,不由感激万分道:

“谢谢你,苓苓,我好了。那矮鬼没欺侮你么?”

苓苓显得一脸愕然道:

“矮鬼?是谁啊?你是说我师父么?”

“不,不是你师父,他是昨晚将你掳来此地的矮老头!”

“嘻,那就是我师父嘛!”

江雨舟听得一怔,醉乡老顽童与高原矮叟业已跟踪而至,只听醉乡老顽童陡然脚步一刹喝道:

“矮鬼,你真把这丫头收在门下了么?”

高原矮叟冷哼一声:

“你能收她作女儿,难道我就不能收她为徒儿?”

“哈哈,谁说不能?我醉鬼虽已传了她无上内功心法,替她扎下了练武根基,但却自知一套太白拳,施展出来如同疯魔,女儿家实在不宜学,今天你矮鬼肯把视如性命的回天手传她,不是求之不得么?”

“我收你女儿为徒,你是答应了!”

“答应,答应,哪有不答应之理,只是你这作师父的既然收下徒儿,却怎地硬要和徒婿拼个你死我活呢?”

高原矮叟听得一震:

“醉鬼,你什么时候把女儿许给风笛传人了?”

醉乡老顽童神秘一笑:

“就在你收徒之际,难道你心里不服么?”

高原矮叟叹息一声:

“既然是一家人,我矮子还假充什么面子,说真的,我一向不肯服人,二十年前虽然输给凤笛主人一招,仍觉得是一时疏忽,谁知先前与少侠较量之后,才知凤笛主人当年业已手下留情,不说我不是凤笛主人敌手,就是他这位传人,我也无法胜他。”

醉乡老顽童昕着哈哈大笑道:

“矮鬼,你又错了,这位江少侠根本就不是凤笛传人!”

高原矮叟又是一惊,醉乡顽童见状沉声说道:

“矮鬼,你不信么?说起江少侠的身世……嗯,矮鬼,难道你就不知我无酒不谈心么?”

高原矮叟闻言哈哈一笑,立即把三人引进松后一座石洞之中。

莫小看这座石洞,里面真是宽敞宏伟,充满了宝气珠光。

落座用酒之后,江雨舟把自己身世略述一遍,建才郑重其事地说道:

“前辈久居此地,可知十六年前群贼夜袭海天山庄之际,轮回寺中的班达喇嘛可曾参与其事么?”

高原矮叟沉吟半晌,答道:“群贼夜袭海天山庄之时,班达喇嘛曾派人来此邀请老朽对弈!”

“前辈去了没有!”

“老朽不但去了,并且还在轮回寺中一连盘恒三日!”

“哼,纵然班达喇嘛没有参与其事,我也要去轮回寺走上一趟!”

醉乡老顽童听得一怔道:

“班达喇嘛,武功深不可测,你去作甚!”

江雨舟豪气凌云,沉声说道:

“我要向班达喇嘛索取六翅银蜂蜜,为苓苓疗治失明的双目!”

众人听得一惊,苓苓更是连声唤道:

“江哥哥,你千万不要去,义父说班达喇嘛的六翅银蜂蜜要有龙符才肯换呢!”

江雨舟闻言,知道自己所服之物,定是醉乡老顽童用那块自武当石牢中所得的龙符交换而来,也就是说自己能够死里逃生,乃是醉乡老顽童三年牢狱生涯换来的。

思量至此,顿时心中既感动且惭愧道:

“老人家对江雨舟恩同再造,我如不能取得六翅银蜂蜜,使苓妹盲目复明,尚有何颜立身天地之间?’’

话一落,也不待醉乡老顽童回答,立即翻身奔了出去。他身形之快,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等到醉乡老顽童跟踪而出,他已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醉乡老顽童恐他有失,于是要高原矮叟照顾苓苓,也匆匆随后赶去。

阳光像一片黄金,洒在渺无边际的草原上。

江雨舟不知轮回寺究竟在何处,奔驰了两个时辰,终于踌躇地停了下来,前面是高山,后面是草原,轮回寺呢?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驰来两条人影,这两个身临切近,江雨舟冷笑一声,陡然欺身拦了过去。

你说这两人是什么打扮?原来这两人俱都身着大红袈裟,足蹬牛皮高靴,一见之下,就知是藏边红教喇嘛。

江雨舟欺身而出,两名大喇嘛同时一怔,陡地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向江雨舟扫视一眼,立即大声喝道:

“你这小鬼拦住佛爷作甚?”

这两名域外喇嘛,一口汉话居然流畅异常。

江雨舟听在耳中,顿时冷笑一声:

“你们是轮回寺里的么?”

两名喇嘛齐声怒喝:

“该死的畜生,既知佛爷是轮回寺里的怎么还不闪开!”

江雨舟那副俊秀的面具,自从昨日取下之后,至今还未戴上,闻言双眉一竖,面上两道疤痕乱跳,寒声说道:

“告诉我,轮回寺在哪里?”

为首那名喇嘛嘿嘿冷笑一声:

“瞎眼小狗,竟连轮回寺也不知道,你看那边山脚下不是么?”

江雨舟抬眼望去,果然数里外高峰之下,一片金壁辉煌的庙宇,当下冷笑一声:’

“论你言行,就该处死,看在指路的情份,姑且从轻发落,各断一手吧!”

话音一落,两名喇嘛同时厉吼道:

“不睁眼的小狗,你给我躺下!”

话出掌出,两人同时怪奥绝伦地攻出一招。

这两名喇嘛横行高原,哪知江雨舟的厉害,招式攻出,但觉眼前人影一闪,顿时“咔”地一声,攻出的两手已被江雨舟齐腕砍折。

江雨舟掌伤两名喇嘛,只觉压抑在心头的那股恨火,多日来才得充分发泄,心中痛快无比,就在连声厉号中狂笑一声,直向轮回寺奔去。

轮回寺庙宇巍峨,白墙金瓦,迎着金色的阳光闪闪生辉。门前竖着一双高插云表的旗杆,杆上三丈来长的金幡,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江雨舟来至庙外,双目向四下一扫,立即沿着庙外石级大步而去。

石级尽头,庙门两边站着四名又高又大的喇嘛,这四名喇嘛,对大步而来的江雨舟就如未见一般。

江雨舟未至四人五步之内,四人依然一言不发,江雨舟再也忍不住心头之火,脚步一停,沉声冷笑道:

“你们几个全是死人么?”

这四名喇嘛似乎不懂江雨舟之言,略一迟疑,突然同时轻哼一声,四掌击出,猛向江雨舟抓来。

这四人掌势攻出之际,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上下左右,各取一方。

江雨舟见状大怒,陡然双掌一分,用了八成以上的真力,猛地横抡了过去,只听轰轰连响,四名喇嘛同被震出五步,江雨舟不屑的冷哼一声,由庙门中一闪而入。

江雨舟身入轮回寺突闻“当”地一下钟鸣,知道寺中人业已发现自己,当下冷笑一声道:

“班达秃驴,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打进去了!”

话音一落,突闻耳畔传来一声冷哼:

“不想活你就试试!”

江雨舟闻声大怒,长笑一声,突然猛上两步,掌势一挥,直向置在当门那座石鼎击去。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声,把那只重量逾千斤的石鼎一下扫开,如同陨星飞坠,把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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