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迎春院”宽阔的大门外,早已点亮了八盏大红灯笼,几乎能将整条大街照个通亮。丝竹声、欢笑声、猜拳声,声声入耳,当真是一派欢乐景象。
“哟,张差头,你已经十日没有光顾我们‘迎春院’,可把我们家的小玉想死了,今晚上你可得要好好的怜爱小玉呀。”一个二十来岁,十分风骚的粉头扭着细腰儿,夸张的向张保迎来。
还没等张保有所表示,一道人影从张保身后冲了上来,将张保撞得险些摔倒。张保正要叫骂,那道人影却一阵风似的进了大院,消失在人群里。
“咦,这家伙好快的身手,莫非是武林高手不成?”
别看张保不高兴的时候满嘴乱骂,但他的心却很细。这么一想,便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那粉头笑道:“那你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想你得紧。”
那粉头“啐”了一声,道:“我怕小玉说我抢了他的爱郎,不答应呢。”说完,在张保身上狠狠的捏了一下,低声道:“你这没良心的,还不快去房里见小玉?”
张保“哈哈”一声大笑,大步走进院子,找他的“小玉”去了。
说起这张保,却有一番来历。五年前,他原是神捕司里的一门捕头,在县衙里当差。后来,因为酒后不慎,得罪了县里的一个公子哥。
那公子哥的老爹曾经做过三品高官,虽然因病退职,赋闲回家,但省里有的是他的门生和同年。
不出一个月,一道公文下来,张保的“捕头”职位不保,被下放为连“捕快”都算不上的“差头”,可谓栽了一个大跟头。
其实,张保手底下着实有几下子,为人也不算“很差”。自从被“贬”到这“桃花镇”以后,他收敛了不少,虽然也喜欢逛窑子,但十次之中,倒有九次只是坐在大厅里与粉头们猜拳喝酒,酒也只喝到七分醉。
两年前,春三娘从外地买来了十几个清白的丫头。有一晚,一个名叫小玉的丫头被一个外地人看中,要拔小玉的头筹。当时,小玉死活不肯,宁愿在“迎春院”干一些粗中的活,也不愿接客。
那外地人不乐了,说什么都要买下小玉的“初夜”。这时候,张保来了一个“英雄救美”,他对春三娘说,他愿意包下小玉,他每月的俸禄,可以全都交给春三娘处理。那外地人虽然有钱,但张保是桃花镇的“差头”,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见张保力保小玉,最后只得让给了张保。
自那以后的一年里,张保硬是没有碰过小玉一根手指头,就算是“迎春院”的其他粉头,他也没有碰过一次。小玉为张保的这份“情义”所感动,终于在某一夜委身于张保。
张保得了小玉,欢喜得不得了。此前,他的俸禄中,大半给了春三娘,剩下的那小部分,每月都花个尽光。此后,那便开始正儿八经的存起钱来。虽然所存不多,但他已经同春三娘说好,再过一年,他所存的钱就可以把小玉从“迎春院”接出去给他当老婆。
其实,在大夏帝国内,娶粉头做妻妾的大有人在,内中不凡许多高官。张保小小的一个“差头”,别说娶一个只服侍于他的粉头做老婆,就算是娶一个侍候过其他男人的粉头,那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
话说张保进了小玉的屋子,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张保这才依依不舍的从小玉屋中出来。走了不到十步,张保便看见了陈宏。
第26章 二十六章,恩威并施摄张保()
陈宏为何会到迎春园中,盖因,陈宏想来想去,在这迎春园中最适宜打探消息,然后再去桃花镇镇长和差头那里打探一二,这样也不会被人蒙蔽。
张保看到陈宏一愣,觉得这人好是陌生,而且气度不凡,难道也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张保正思索间,陈宏看到了张保的神捕司的差头制服,好吗,相逢不如偶遇,正好遇上了,那提前从张保这里获取一番信息也无妨。
于是,便拿出了自己的鹰眼令牌,张保一看这令牌,一个激灵,立马大礼参拜道:“小的桃花镇差头见过上峰,不知上峰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陈宏扬手示意张保起来:“不知者不罪,本座也是奉了上峰急令,转道来此,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张保疑惑道:“不知大人来此是为了?”
陈宏闻言,凌厉的眼神伴随着化气境的威压朝张保而去:“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问!”
张保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赶忙言道:“是,是,小的僭越了!”
陈宏知道对付这种地头蛇性质的捕快,必须恩威并施,不然很容易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陈宏见到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示意张保跟上自己,去了定好的房间。
这迎春园不仅做皮肉生意,还兼职给人提供聊天谈事情的地方,陈宏带着张保上了自己定的雅间。
陈宏端坐在椅子上,张保很自觉地给陈宏倒水端茶,陈宏呷了一口茶,将茶盖拿在手中不停的滤着浮上来的茶叶,慢条斯理的问道:“最近,桃花镇附近可有什么异常吗?”
张保听得异常两字,眼神一缩,但是想到镇长不久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赔笑着说道:“最近除了陌生人多了一些,并无其他异常。”
陈宏注意到了张保的眼神,明白这家伙没跟自己说实话,或者说一半藏一半,心底嘿嘿一笑,你个小小的差头,居然跟本座打马虎眼,看来刚才的下马威威力不够啊。
想到这里,陈宏放出自己的化气光晕,啥时间,两重紫色光晕出现在陈宏脑后,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威压都朝着张保而去。
张保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四肢被压的丝毫不能动弹,仿佛被万斤巨石压在身上一样,喘息都困难起来,只得用求饶的眼神看向陈宏。
陈宏淡淡说道:“张差头,你可要知道,本座是你的上峰,而且是可以随时要你命的上峰,你一个小小的镇差头,我取了你的性命,也没人会多说什么,你可明白?”
张保不能说话,只能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了。
陈宏收回自己的光晕和威压,淡淡的品着自己的茶,等着张保恢复过来。
张保喘了好一会,才逐渐的回复正常,站起身,对陈宏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属下一些被猪油蒙了心,胡言乱语,请大人恕罪!”
陈宏道:“好了,这些话就不要说了,说说吧,最近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张保一咬牙,心想,镇长哎,对不住了,这位爷我们可都得罪不起,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张保开口道:“最近镇上不仅来了很多陌生人,而且镇上有名的寡妇李素秋被人杀死在家中,死状极惨,但是镇长却不让声张,说是江湖仇杀,刚才还把我喊过去,嘱咐了我一番。”
陈宏听到李素秋三个字,顿时明白,这个就是被赤面狼姜力杀死的那个人了,看来此地确实跟九龙山即将出世的玄月斩脱不了关系,自己来对地方了。
陈宏点点头:“还有没有其他的了?”
张保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没有了,你也知道,大人,桃花镇是个小地方,难得有什么大事,一点小事就弄得人尽皆知,如果有其他不寻常的地方,属下不可能不知道的。”
陈宏看张保的样子,十有八九应该是没其他事了,便说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吧,记得我来此地的事情需要保密,如果泄露了本座的行踪,你知道后果的,神捕司的刑罚我想你不陌生吧,我可不希望那些刑罚用在我们自己兄弟身上!”
说着,陈宏那幽幽的眼神看向张保,看的张保浑身冰冷,连忙保证道:“大人放心,小的绝然不敢将大人行踪泄露出来!”
看到陈宏没有说话,张保自己就退出了房间,掩好房门,张保松了一口气,擦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苦笑摇摇头,这位上峰可不是简单人物啊,跟他说话,承受的这很大的压力啊,不过这说不定也是自己的机遇,如果把这位大人伺候好了,说不定自己就能重回捕头之位,自己的仇也有希望报了。
想到这,张保握紧了拳头,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回去发动自己的那个兄弟,多多打探消息,争取能为这位大人出出力,到时候说不得这位大人一开心,自己就有希望了。
第27章 二十七章,牛鬼蛇神全到场()
陈宏在张保走后,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出去打探一番消息。
“迎春院”的前院一共有一个大厅,五个偏厅,以及数十间房屋。规模之大,便连县城里的妓院,也比之不上。
十二年前的“迎春院”规模很小,只有七个粉头,但十二年之后,“迎春院”俨然成了桃花镇最赚钱的安乐窝,每月所缴纳的赋税,占了全镇的五分之一,算得上是“纳税大户”。别说镇长,就算是县城的县老爷,到了桃花镇,都不敢对迎春院老板春三娘有一分傲慢。
陈宏要了一桌酒席,望着大厅中进进出出的人,脸上带着欢喜的笑。他不清楚这一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客人,但他却知道,“迎春院”这一晚所赚的钱,一定比平常的时候多了一倍不止。
说起了,陈宏了解到迎春院的历史,也是即为佩服这位老板春三娘,似春三娘这样的“老鸨”,简直就是“老鸨”中的极品。这十二年来,从“迎春院”出去,嫁给好人家的,没有五十,也有三十。每一个嫁出去的粉头,春三娘都会偷偷的送一份厚礼,就像是嫁自己的闺女一般。换成其他老鸨,不盘剥粉头们的工钱就已经是万幸了,又怎么可能还会对粉头们这么好?
陈宏正思索这老鸨是何等人物的时候,忽见一双眼睛朝自己望了过来。他心里一跳,以为自己又遇到了那种变态徒,但幸好,那人的眼神十分清澈,不带一丝邪气,这让他定下了心神。
陈宏定下心神后,朝那人回望过去,只见这人竟然是一个老道。
老道留着三缕长须,面容清瘦,鼻正口方,坐在那儿,宛如吕纯阳转世,端的是令人不可亵玩。老道独自一桌,身边别说一个朋友,便是一个粉头,也不敢靠近他半步。要不是他的桌上有酒有菜,只怕会让龟奴赶出去。
“我听说,世上有两种道士,一种出家为道以后,便不可以吃荤喝酒,而另一种道士呢,不但可以吃荤喝酒,还能娶妻生子。这个老道士一定就是第二种道士吧。”陈宏心里想着,举步朝老道士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陈宏笑道:“真人缘何看我?”
老道目望着陈宏,摇了摇头,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宏一愣,但还是回答道:“我叫陈宏。”不知怎么回事,在这老道面前,他觉得特别的轻松,又道:“陈宏的陈,陈宏的宏。”
老道听了,面上也是一怔,接着便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直震得全厅的的桌子抖动起来,但桌上的东西,却是一件不倒。
“好,这名字好,有意思,有意思。”老道说完,一扬首,把桌上的一杯酒一口喝干。
老道这一展示功力,既吓傻了一些人,也惹恼了一些人,只见一个面目奇丑的汉子伸手一怕桌子,霍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指老道,喝道:“牛鼻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显摆。”
一些人也想站起喝问老道,但见面目奇丑的汉子抢了先,便没有起身,决定先看看情形。
老道望了面目奇丑的汉子一眼,笑问道:“你是天丑帮的人?”
那面目奇丑汉子傲然一笑,道:“算你有些见识,居然知道我是天丑帮的人。”目光一扫,嘿嘿一声冷笑,道:“欲魔的‘玄月斩’,本帮的少帮主志在必得,谁也别想拿到。谁敢与本帮的少帮主争夺‘玄月斩’,便是与本帮过不去,本帮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大的口气,只怕你天丑帮未必有这个本事。”一个声音说道。
天丑帮乃“大夏帝国”境内六大帮之一,帮众没有一万,也有九千,帮中高手甚多,帮主“天丑老人”更是太天位的高手。此刻,有人居然敢当着“天丑帮”的人面说天丑帮的不是,这叫天丑帮的人怎不恼怒?
霎时间,那面目奇丑汉子一桌的四条丑陋壮汉,全都站了起来,四个伺候的粉头,都被他们推到了边上。
“小子,有胆的就站起来,让大爷我看看你是什么人?”身材最高的一个丑陋大汉喝道。
话声刚落,只听一声大笑响起,角落里站起一个四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把羽扇的中年人。
“金钱帮的八钱高手!”
那面目奇丑汉子见了中年人的装束,面色微微一变。
中年人身穿一件特制的衣衫,胸前用金线绣着八枚钱币,正是金钱帮帮众的标记。金钱帮是“大夏帝国”境内六大帮之一,论实力,丝毫不在天丑帮之下。帮内上下,一律穿着胸前绣着金线钱币的衣衫,帮主以十三枚金钱为标记,地位最高。
这中年人有八枚金钱,虽然还算不上高层,但也属于中上层的人士。他听了面目奇丑汉子的话,面上微微一笑,朝四周一拱手,道:“在下逍遥子,忝为金钱帮护法,各位有礼了。”
那面目奇丑汉子听他自称是金钱帮的护法,面色又是一变,暗道:“这家伙居然是金钱帮的护法,我五人不过是天丑帮的五级武士,就算联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心里这么想着,口中笑道:“原来是金钱帮的逍遥子护法,失敬、失敬。方才我三弟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逍遥子虽然是金钱帮的护法,这五个天丑帮的五级武士可以轻松对付,但他知道天丑帮的厉害,这五个人只不过是天丑帮的小角色,这次为了“玄月斩”,天丑帮必定会来许多高手,在没有看到“玄月斩”之前,根本就没有必要和天丑帮起冲突,遂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在下无意冒犯贵帮,尚祈恕罪。”
那面目奇丑汉子正要开口,忽听一声大笑传来,转眼之间,一个破烂衣衫,脚下穿着一双木屐的老头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那老道的对面椅子上,拿起酒壶,毫不客气的往嘴里倒。
那老道望着老头,嘴角挂着一丝笑,却不出声,看上去与老头是相识的。
“花门!?”一个声音喊道。
那老头喝酒的速度惊人,一口气把大半壶酒倒进口里之后,将头一扭,看向一处,指着自己的酒槽鼻子,道:“你说我老花子是花门的人?”
那人起身走出,却是一个四十来岁,一袭青衣的汉子。他朝老头恭敬的施了一礼,道:“晚辈神鹤谷弟子,名叫薛冲,见过风老前辈。”
那老头苦笑一声,道:“原来你是神鹤谷的弟子,难怪你看得出老花子是谁。”朝老道古怪的做了一个鬼脸,道:“牛鼻子啊,还是你好,没人认出你是谁。”
老道笑道:“这有什么好?老道我方才还被一些人瞧不起呢。哪像你,有人见了你,恭敬有加。”
老头眼一瞪,大声道:“谁敢对你牛鼻子不敬,莫非是屁股痒了不成?你说出来,待我老花子替你出头,在他们屁股上踢两脚。”
那五个天丑帮的汉子听了这话,气得面色通红,但他们见神鹤谷的弟子薛冲对老头十分恭敬,而“花门”又是天下三门中人数最多的门派,天丑帮尽管势大,也不敢轻易招惹。
五人哼了一声,那面目奇丑汉子往桌上丢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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