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侠- 第96部分

　　　　黄副帮主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略一沉吟，正待反唇相讥，却又想：“若是再比一次，七擒阵法恐怕还是敌不过这古怪小子！”

　　　　他强按心头怒火，冷哼一声，“你等着瞧！我展云帮有朝一日定会破你这邪门招式！”

　　　　他想就算打不过，也要给段凌天扣一个邪门歪道的帽子。

　　　　陆长尊见他不再纠缠，忙接口：“这次切磋，大伙儿都存了仁义之心，未伤一人。实是我武林中的典范！”

　　　　说到这里，他微一侧身，手掌向那被定住的七擒阵弟子一抬：“七位兄弟也辛苦了！”

　　　　他说到后几个字时，朝段凌天使了个眼神。

　　　　段凌天立时会意，走到七人身旁，依次在他们背上轻轻拍了一掌，七人立时便能动弹。

　　　　展云帮此次上山挑衅段凌天，却在众人面前出丑，自是一刻都不想在南元派多呆。

　　　　待七个弟子归位之后，黄副帮主一句话都不多说，便带着帮众弟子尽数离开。

　　　　见他们走得远了，段凌天才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刚才是怎么回事？”下山之后，黄副帮主方才语气严厉地问。

　　　　“我，我们刚才被那小子点中了穴道！”七擒阵中年纪最长的那位弟子答道。

　　　　“点中穴道？难道这小子还会隔空点穴？”黄副帮主震撼道。

　　　　“那倒不是！这小子是将我们几人胸口那颗纽扣，神不知鬼不觉地摘了下来，又趁我们不注意，重新丢回，点中了胸口的膻中穴，便无法动弹了！”那弟子解释。

　　　　听完他的话，黄副帮主皱眉不语，过了半响，才轻声一叹：“那也是很高明的功夫！我在旁细看，都未曾看出他是用纽扣点穴，这小子还真不简单！”

　　　　南云派众人跟黄副帮主是一样想法，不知段凌天是以何种手法将那七人制住的。

　　　　碍于他是掌门，众人哪怕很想知道，却不敢开口询问，心中对这个少年掌门佩服不已。

　　　　待展云帮七人走了，陆长尊便令前来守卫的南云派弟子回到派中。

　　　　“对不起，我又给本派惹麻烦了！”段凌天走到陆长尊身边，抱歉地说。

　　　　“掌门何来此言！您的事便是南云派的事。当然，南云派的事自然也是您的事，今日辛苦掌门了！”陆长尊恭敬地说。

　　　　“只希望他们以后别再来找我打斗了，我不喜欢！”段凌天略带愁容。

　　　　“别人的事我们管不了，只需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成了！我看掌门刚才的轻功身法很是巧妙啊！”陆长尊调转话题。

　　　　“你说留仙步吗？那是师父以前教我在深谷中玩的，我不想跟他们再打斗，才想出这个法子！”段凌天无奈地道。

　　　　“掌门宅心仁厚，实是我南云派之福。这留仙步精妙无比，若我南云派弟子也能学到一二，那真是大大的福气！”陆长尊趁势说。

　　　　“嗯，他们若真喜欢，我便教他们练。”段凌天正愁无法报答陆长尊对自己的照顾，此时便抓住机会承诺。

　　　　“那我就在此替弟子们谢过掌门了！”陆长尊说。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方才各自离开。

　　　　晚间，程盛东找到陆长尊处。

　　　　今天发生的事不算小，他自然要找自己的舅舅好好聊聊。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待弟子们都回屋休息，他才出来。

　　　　“舅舅，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小子今天使的招式很是怪异。”程盛东压低声音说。

　　　　“是啊！他居然还用了很多南云派门下各代弟子的招式，跟那黄副帮主过招，而且这些招式都是东拼西凑，杂乱无章。”陆长尊双眼微眯道。

　　　　“对！对！但怪就怪在，这些招式确实也能对付得了黄副帮主！”作为首尊大弟子的程盛东从未想过，将他曾习得的这些招式拆七凑八之后，竟然能敌得过武功并不弱的对手，“难道他平日里去找门下弟子过招，真的是要切磋功夫，而不是掩人耳目？”

　　　　“这个我也说不准，看他样子，似乎是个心存善念的人。

　　　　但若他在对付黄副帮主时，是有意使此招式让我们消除心中芥蒂，那么这个人不但心计甚深，武功也不知高到何种程度，才能将与如此强的对手过招，看成儿戏，随意出招！哎！”

　　　　陆长尊说着，不知不觉皱起眉头，脸现愁容。

　　　　“我看这小子恐怕没那个本事！舅舅不用太过担心！”程盛东劝道。

　　　　“但愿吧！”陆长尊点头。

　　　　“这小子的轻功倒是在众人面前大大露了脸！”程盛东有些嫉妒。

　　　　“我今天探了他口风，他答应将此功传授给门下弟子，你可以向他请教！”陆长尊说。

　　　　“哼！请教……”程盛东不太服气，小声嘟囔。

　　　　“东儿，想从他那里学来的招式，只能多忍耐些！甚至多讨他欢心，对你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陆长尊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了，舅舅。”程盛东点头。

　　　　“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是如何跟门下弟子切磋的，说不定还真能有所参悟！”陆长尊又嘱咐。

　　　　“好！”

　　　　第二日，程盛东特意让派中的厨子买了些精致材料做出糕点，等待段凌天到来。

　　　　“掌门！昨日您大展威风，真是了不得！”段凌天刚跨进门，便听程盛东夸赞道。

　　　　“他们一定要跟我动手，我也没办法！”段凌天老实回答。

　　　　“掌门辛苦了，这是我特意让厨子做的糕点，请掌门尝尝是否合口味？”程盛东指指桌上的三盘小碟说。

　　　　段凌天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三盘小碟中，摆着颜色各异，形状各式的小点心，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何况对平日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他来说，更是一种美味。

　　　　这些点心比他以前在少爷府中做下人时见到的还要精美。

　　　　段凌天见到这些点心，心头忽然闪过一丝遗憾，“要是夏欢也在这里，看到这些好吃的点心，肯定开心得不得了了！只可惜……”

　　　　“掌门！这些日子来，你教我功夫也够辛苦的了，这派中也没什么好东西，您就勉强尝尝吧！”程盛东说着将一盘点心恭敬地端到段凌天面前。

第225章　跟我过招（）　
段凌天在程盛东处何时有过这种待遇，简直有些受宠若惊，笑着说：“你也教过我招式，大家就是一起切磋而已，一起吃吧！”

　　　　两人吃着点心，程盛东不露痕迹地将话题转到昨日与展云帮的比式中，他说着说着，忽然叹了一口气。

　　　　“哎！我要是有掌门那么妙的轻功就好了！在对方身边飘来飞去，如影似幻，让对方速手无策，可真过瘾啊！”

　　　　段凌天无意于功名，但听他称赞自己，也很受用，心中一喜，“这留仙步是我师父想出来，让我练给他看的。

　　　　我平日只是练来玩玩，这还是第一次用呢！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程盛东连连感谢，心里却想：“这么精妙的轻功，只是用来玩的么？你这小子恐怕又在说大话！”

　　　　“只是……”见他喜色满面，段凌天有些踌躇。

　　　　“只是什么？”程盛东以为他又反悔，忙问。

　　　　“只是这个功夫学起来要比练内力难一些！我之前练这个功夫时，常常练不好被师父骂！”

　　　　想起程盛东之前弹石子，练内力，坚持不了几天便没了兴趣，段凌天有意提醒道。

　　　　“越高明的武功练起来越是困难，这个道理我懂的！”程盛东说。

　　　　听他这么说，段凌天便放心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后面的竹林里练吧！”

　　　　程盛东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依言和他去了竹林。

　　　　“你是首座大弟子，纵跃翻腾都已经会了，这一步就不用再教了。”

　　　　段凌天站在林中，快速回忆了师父之前教他练这留仙步的情形。

　　　　“我们现在可以从身法练起！”段凌天站在林中，游目四顾，看准了一根长竹，飞身而上，双足立在竹身时上，压得那长竹略微弯曲，轻轻晃动。

　　　　可当他站直身体时，那细细的竹身却丝毫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程盛东看到这情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段凌天这般临微而止，非但要轻功极高，内力至少要达到一定天玄境二阶方才能做到。

　　　　段凌天双手向两旁一张，抓住身侧两根竹端，手腕一沉，用力一震，便将两根长竹从中震断，拿在手中。

　　　　他将长竹抖了两抖说：“待会你就纵向我手中的竹尖，需能站立在竹上，方才算过了这关。”

　　　　程盛东看着那还在微微抖动的竹竿，心想：“这果然要比弹石子难得多！”

　　　　但一想到段凌天踏竹临空的俊逸模样，一咬牙说：“我来了！”

　　　　他看准段凌天手中竹竿，提气一纵，抬脚向他右手所握的竹竿上踏去。

　　　　哪知他差点就能踏上时，段凌天却将竹竿轻轻一抬，他一脚踩空，身体往下一坠。

　　　　程盛东立刻屏气调息，双腿一缩一伸，凌空再往上一纵，又朝那竹竿踩去。

　　　　眼见这次就能踏上，段凌天又将竹竿往旁边轻轻一带，程盛东便又踩了个空。

　　　　他试着提气再向上纵，内息却运转不及，身体反而往下坠去。

　　　　他只得使了个千斤坠，稳稳落下。

　　　　落下之时，他心里就一阵埋怨，“这小子见我一踩，便移动竹竿，这般练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立在竹子上！他的方法怎么总这么奇怪？”

　　　　“掌门，你以前就是这么练的吗？那可真够辛苦啊！”程盛东望着段凌天感叹。

　　　　“是啊！我刚练的时候总是踏不上竹身，常被师父打骂，后来，后来才慢慢好些，但他还是不太满意……”

　　　　说到此处，段凌天忽然感到一阵难过，心想师父虽然对他不太好，但他仍有些怀念往日陪在师父身边的练功的那些日子。

　　　　程盛东听了他这话，却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是掌门之子，又是首座大弟子，练功习武一直是他的强项，可在段凌天面前却屡屡受挫，心想：“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被打被骂么？”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都沉默了。

　　　　段凌天回过神来时，发现程盛东也怔怔地看着他手中的竹竿发呆，才问：“还练吗？”

　　　　“练！”程盛东干脆地说完，纵身又上。

　　　　练了一个多时辰，程盛东还是一次都没踩中，不免有些气馁。

　　　　段凌天发现他眉头越皱越紧，担心他觉得没用，就不再练了。

　　　　见他抬脚又踢，便不再移动竹竿，任他踩上。

　　　　程盛东练了这么久，也已习惯踩不中竹竿，哪知这次临竿一踩，竹竿却不像之前那样移动开来。

　　　　他心中一喜，力透右足，稳稳地朝那竹竿踩了下去。

　　　　当他足尖触到竿身的那一刹那，开心不已，心想：“终于被我踏上了！”

　　　　可他尚未站稳，便听得“咔嚓”一声响，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向下坠去而去。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他连忙旋身而起，想暂时止住下坠之势，可身体只侧到一半，便“嘭”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刚摔下地时，眼前一片青光闪过，“噗”的一声，半截竹竿插入他身旁的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我忘记告诉你了，踏上竹竿时，需得调气借力，内息上移，双足只起个支点的作用。”

　　　　段凌天见他摔倒，忙从竹林上纵下，走到他身边说。

　　　　程盛东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心里不停地骂：“臭小子，小鬼头，早不说，等我摔了才说！”

　　　　脸上却勉强维持着笑容，“是我学得不好，摔几下也是正常的。”

　　　　段凌天见他竟然没发火，以为他真是这样想的，大有同感，“是啊！我刚练的时候也不知摔了多少次！”

　　　　他这句话才说完，程盛东已在心里把他骂了几十遍了。

　　　　程盛东憋了一肚子火，无心再练，找了个借口便回去了。

　　　　其实，段凌天跟他在一起也挺不自在的，他虽是掌门，却一直有些忌惮这个先掌门之子，见他离开，心中舒了一口气，又去了老地方……派中各代弟子的练武场。

　　　　弟子们见他来到，纷纷停下手来，恭敬地站直身子，向他道了声：“掌门好！”

　　　　段凌天见他们对自己如此欢迎，有些诧异，刚说了一声“大家好！”

　　　　众弟子就都围了上来！

　　　　“掌门！你昨天好厉害！”

　　　　“掌门真是英雄出少年！”

　　　　段凌天被这一句句的称赞包围，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随时都要飞起来似的，美妙得很。

　　　　他美滋滋地看着弟子们，却不知道今日之前，众位弟子私下里还戏称他为“草包掌门”。

　　　　这些弟子跟他年纪相仿，有些还比他年长，加之段凌天常跟他们一起过招，相互之间，便少了些掌门和弟子之间的辈分隔阂。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弟子说：“掌门，你今天跟我过招吧！”

　　　　余下弟子纷纷跟着喊：“跟我过招！”“跟我过招！”

第226章　灰心（）　
长日无聊，段凌天本就只有靠着切磋过才能消磨时间。

　　　　以前虽然指定几个弟子跟自己过招，但他们都是尊着命令不得不如此，拆招过招时，不免显得死气沉沉。

　　　　这回，这么多弟子主动要求跟他过招，段凌天喜出望外一一答应。

　　　　因为弟子人数太多，只能分成一拨拨，排队等着跟他过招。

　　　　不同往日，这次过招大家都卯足了劲，若输给了掌门，那是自然而然的事，一点都不要紧。

　　　　但若是胜了掌门一招半式，嘿嘿，那便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了。

　　　　因此，这只赚不赔的买卖，所有人都想来试一试！

　　　　不用逼迫，这些人就能积极出招，段凌天也很是开心。

　　　　他只管过足这伸拳踢腿的瘾，于输赢之分，关心得很少。

　　　　双方打得兴起，段凌天更觉酣畅淋漓。

　　　　段凌天跟着这代弟子每个人都交完手，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此时的他已微感疲累，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较练场外的小道上，已站满了各代弟子，见他目光扫了过来，都抢着说：“掌门，跟我过招！”

　　　　“掌门！跟我过招！”

　　　　要是跟这些人过完招，恐怕天都要黑了。

　　　　段凌天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这么受欢迎，笑着说：“大家先回去，我明日再来找你们切磋！”

　　　　此话一出，排队站在道上等待的弟子们激动起来：“掌门，现在就切磋吧！”

　　　　“我们等了好久了！”

　　　　“掌门，这样不公平啊！”

　　　　段凌天无奈地笑了笑，双手下压，示意他们先安静下来。

　　　　可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及去理会他的手势。

　　　　段凌天灵机一动，忙向左边一拱手说：“陆长尊，你来啦！”

　　　　众弟子一听见“陆长尊”三个字，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有些正说话的，立时没了声音，只剩下一张嘴巴大大张着，模样甚是可笑。

　　　　他们忙朝段凌天拱手的方向看去，却哪里有“陆长尊”的影子，再转过头来之时，段凌天已悄无声息地跃出三丈开外。

　　　　眼看着，追是已经来不及了，排在道上的弟子们只得叹气离开。

　　　　待所有弟子散去，陆长尊才从较练场两丈外的假山后移出。

　　　　刚才段凌天那一声呼喊，歪打正着，陆长尊听得心中一惊，“这小子内力练到如此出神入化了吗？我如此屏气凝息，居然都能被他发现！”

　　　　陆长尊差点就要现身，但他一细看，才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