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天见那些巡逻的人见到自己跟着的那人之后,都站定鞠躬向他称呼道:“掌门好!”
段凌天听他们这么一说,心头一颤,“原来这人是掌门,那师父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能这么熟悉这里,这么熟悉这个掌门?”
段凌天疑惑未解,只见“掌门”已转身离开,隐没在了几株大树的小径后。
段凌天忙跟了过去,只见小径末端几处石阶下有两三间普通屋舍,屋舍前是一块田圃,田圃上种着几种寻常蔬菜。
粗略一看,段凌天感觉就像到了一个农家小院里,倍感温馨。
“难道他就住在这里?”段凌天藏身在那几株大树后,心中想道。
眼见掌门穿过小院,进入中间的那间房子中了。
见到中间房屋的灯亮起,段凌天方才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窜到屋后。
掌门在房中坐下不久,段凌天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吱呀”一声,只听门已被打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爹,你才回来,孩儿已经过来两次,都没见到你!”
掌门“嗯”了一声,道:“练得怎么样了?”
“今天孩儿勤加练习,算是将那两招练会了!”男子有些得意地道。
“别高兴得太早!那两招,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练会的么?”掌门冷冷地道。
“是!”男子隐去了情绪,平淡地道。
接着掌门又问了男子一些派中之事,段凌天听不太懂,也不感兴趣。
他倒是对那屋中的男子有点好奇,总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在父子两人对话时,段凌天便留意着周围,想看看有什么办法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好啦!没什么大事就不用说了!”那男子还说着,掌门便打断他道。
“是!”男子听话地道。
“把你今天练的那两招给我看看!”掌门道。
“好!”男子说完,便比划起来。
第180章 亲临()
段凌天只听到他比划的声音,却看不到他比划的样子,只觉心痒难搔,急着想看个清楚。
他这一急之下,差点就没蹲稳,身体略向旁边一倾。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轻轻扶住旁边的墙壁。
可就是他这么一扶,小手指忽然碰到了墙角边一处微微凸起的石块,那石块似乎有些松动。
段凌天心中一动,凑近一看,发现那块石块是墙上的一块砖头的一部分,只是年深日久,砖头裂开了,那石块自然也不稳了。
段凌天伸出两根手指来,将那石块轻轻捏住,运气内力,微微一震,手指捏处就变成石粉了。
眼见探看有望,他用此法试了七八次,那个小石块就消失不见了,砖头间露出一点缝隙来。
段凌天忙凑近缝隙,往里一看,只见那掌门正教着那青年男子招式。
这房间比那小木屋大得多,段凌天这时方看到了那掌门的全貌,只见他一个方正脸型,面貌普通,额上的两道眉毛又黑又浓,成了他这张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那青年男子比他父亲还高了半个头,眉目间跟他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是长方脸型,再看他的招式,段凌天心头一颤,“怎么这跟师父教我的招式有些像呢?”
他眨了眨眼,再仔细一看,那招式果然便是师父之前教过自己的。
只是这掌门之子有些地方练得不太对。
掌门也看出来了,他眉头紧皱,两道眉毛弯起来,看着更浓了。
“行了!”掌门终于打断了他。
“怎么?爹!我练得还不行吗?”掌门之子有些委屈道。
掌门听了他这话,看了他一眼,才道:“是比昨天有些进步了,这功夫本来不好练,难为你了!”
“爹!你只要不责怪我就好啦!儿子一定好好练习!假以时日,一定会练成的!”掌门之子惶恐地道。
掌门微微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难为你了!”
“爹,您老人家也不要太过着急了!”掌门之子劝道。
“哎!”掌门叹了口气,又道:“你先歇歇,我们再练!”
“爹,我不累,我还可以继续练!”掌门之子道。
“好!我们慢慢来!”掌门道。
掌门之子从头练起,这次段凌天才看出这人招式虽然练得很熟,但出招收招间却显得过于迟滞,在招式的转换连接处也显得非常不灵活。
这招式本重在轻灵迅捷,被他这般使出来,就犹如用使斧头的姿势来使剑,威力减弱自不必说,招式也不大好看。
段凌天将他练的招式与自己的一一应证,看到几处不对的地方,憋得他好不难受。
掌门显然知道这一门招式的诀窍所在,纠正了他儿子一些招式之后,让他再练,他之后的几个招式显然没那么凝重了。
在儿子略有进步之后,掌门稍加赞许,便又亲自给儿子示范了一遍。
段凌天这才发现掌门虽然知晓这门功夫的全部要领,但是当他自己使出来时,仅有轻灵的姿态,但出招间却略显沉重,难怪他儿子会学成这般模样。
待儿子学了一会儿,告退之后,掌门缓缓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方才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站起身来,走到一面墙前的斗柜处,打开柜门,段凌天看见里面是个木制的灵位,上面写着“杨慕芳”三个字,掌门静静地看着那灵位发呆,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温柔地抚着,“芳儿,你看到了吗?坚儿今天又有进步啦!你会感到开心吧!咳咳咳……”
说到这里,掌门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背都直不起来,脸色憋得紫红。
“哎!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也不会……这么快……”说到这里,掌门语音有些哽咽,“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坚儿培养成才的!”
说完,掌门又看了看那灵位,猛一低头,下决心似的迅速关上了柜门。
掌门从这间房中出去,走到了旁边那个小屋里,段凌天只见那屋的灯光一闪即逝,接着便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段凌天待在墙外,一时不知该不该走,只好等在外面。
直听得屋内鼾声响起,方才轻轻离开。
回到山洞后,段凌天将所见告诉师父。
师父听段凌天说到掌门之子练功不得法时,轻轻一笑,满脸不屑。
听段凌天说到“杨慕芳”三个字时,师父眉头一皱,道:“等等!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
师父皱眉想了想,方才不住点头道:“原来是她!原来是她!原来是这样!”
师父说着,手握成拳头不住向地面上砸去。
“师父,你怎么了?”段凌天道。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你说她怎么了?她的灵位,灵位……”师父眼神凌厉地在段凌天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想找到答案,却又在自言自语。
段凌天看着师父狰狞的样子,只觉得浑身寒意泛起,悄悄往后挪了挪。
“哈哈!这贱人,这贱人也得到报应啦!”师父忽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得到报应啦!得到报应啦!”
师父声音越来越大,说到后来,洞中的尘屑都被他声音震得簌簌而落。
“很好,很好,你看到了这些!很好!”师父伸出干枯的手来抓住段凌天的双手,连着摇了几摇。
段凌天见师父忽怒忽笑,不知所以地点点头。
“好!你明天去那做点事!”师父吩咐道。
“什么事?”段凌天问。
“你将巡逻的两人抓来,用我教你的任一种手法将那两人毙了,便回来!”师父道。
听师父说要自己杀人,段凌天心里很纠结,迟迟不作回答。
“你不愿意?”师父道。
段凌天踌躇不答。
“只是那姑娘可要受苦了!”师父又道。
“一定要杀死两人吗?我以前也差点死过,那滋味不好受!”段凌天道。
师父一声干笑,“你倒还有良心!那你就用我所教的法子,将两人点倒,这总可以了吧!”
“这个可以!”段凌天忙道。
“可不许给我使那种轻手法,你放心,你点倒他们了,那掌门定会救他们!”师父又道。
“是!”段凌天道。
第二日,将近黄昏的时候,段凌天窜进去,依着师父的话,点倒两个巡逻的人便出了来。
他刚翻出围墙,便见师父已守在围墙外等着了。
“我们就在这附近看看,会发生些什么!”师父小声道,说完就领着段凌天,绕过两条小路,来到一棵大树下。
“扶我上去!”师父道。
段凌天拖着师父,轻轻一纵,便纵上了树去。
坐在树桠上,基本能看见围墙内的大部分地方,只是隔得稍远,要看得清楚还是很费力的。
第181章 还击()
刚开始,墙内的情形一如往常。师父轻声问了段凌天点倒的那两人所在的地方,便静静地注视着那方向。
过不多久,便有人朝那边走去,很快,只听一声轻轻的短哨声,又有几人朝那个方向赶去。
一群人围着那被点倒的两人,不多时,便有人将那两人背在背上,朝一处两层楼高的房舍走去。
很快,又有一人匆匆走向那两层楼高的房舍。
段凌天认得那人的服饰,轻轻道:“是掌门!”
师父精神一震,半眯着眼睛,凝神关注着那人。
掌门刚进去一会儿,先前进去的几人便从房舍里出来,分头散去。
“你速去东边角上点倒两个,马上回来!要迅速,别被人发现了!”师父见此情形,指着东边一角道。
段凌天迟疑了一下,还是照着师父所说,纵下树去。
不到一炷香时分,段凌天已经回到树上。
不一会儿,东边角落又围上了几个人,定是他们发现又有人被点倒了。
很快,刺耳的哨声四起,彼此呼应,各处房舍中不停有人出来,巡逻队伍人数增多,只见一队队人影在地上穿来穿去,到处巡查。
很快,段凌天在东边点倒的那三人已被扶进了掌门之前进去的那个屋舍。
看着围墙里的人如无头苍蝇般忙忙碌碌地查找,师父嘴角渐渐泛起笑意。
不一会儿,掌门从房舍中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四下张望了一圈,对手下几人吩咐了几句,便独自离去了。
“快!带我去我们第一次越过的那个围墙边上!这人是要到那第一道围墙里的破木屋中去!”那掌门刚走,师父便道。
段凌天将信将疑,“掌门走的方向都不对,怎么会是去那木屋呢?”
但他不敢辩驳,依言带师父去了。
师徒俩人趴在围墙外的一个破落处,静静等待掌门到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天边已开始出现晚霞,可却丝毫不见掌门的影子。
段凌天觉得那掌门不会到这里来了,可师父却是一脸如初的坚定表情,似乎认定了那人一定会来。
过不多久,已有些心不在焉的段凌天忽听到一阵脚步声向这边行来,听人数,来人不下十人。
不一会儿,便见掌门带着十几人到了这荒草丛生的破败小院中。
段凌天很快认出,其中有一人还是他的儿子。
这些人一来到院中,便四处搜寻起来。
掌门眼神在院中一扫,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处破败的小木房上。
他刚踏出一步,却又止步不前,只是静静地盯着小木房。
段凌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房子虽然破旧,但构造美观,每一块木头都打磨得很整齐,有几块木头上还雕刻着一些好看的纹路。
一看便知当年造房之人定是倾注了很多心血。
掌门看着那个小木房子,沉吟半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缓步走了过去。
走到门前,他慢慢抬起手臂,将门轻轻往里一推。
只听那门发出暗哑一声“响”,“咚”地歪倒在一边。
掌门面色凝重,刚刚往门槛里跨进一步,便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人呆住了一般。
直到听到外面人报告的声响,他方才回过神来。
掌门缓缓转过身来,手臂在空中无力地挥动了几下,声音暗哑地道:“走吧!这里不用找了!”
说完这句话,掌门脸色铁青,转身便走,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呆。
众人也忙跟着他,收队离开。
掌门走出几步之后,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
师父看到这副情景,嘴角不屑地抽动了一下。
就在这群人身影远去,师父正准备离开时,段凌天忽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向小院中行来。
他拍拍师父,示意他又有人回来了,然后蹲下身子,靠在围墙外的小洞边透过墙内荒草的缝隙往里看。
来人是掌门之子,他好奇地走进刚才他父亲去过的那间木房,四处看了看,方才走出来。
他出来时,脸上依旧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师父见状,只是冷冷一笑,看着那人走远。
就在那人快要走到对面的围墙处时,师父忽然对着段凌天的耳朵,轻声说了些什么。
段凌天听罢,微一点头,便轻快迅速地越过了围墙,借着杂草的掩护,悄悄窜进刚才那间小木屋里。
这时,掌门之子已走到围墙下,刚要纵身翻越,忽听得木屋中传来“嘭”的一声轻响。
他忙转过身来,朝木屋方向,仔细探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他略想了一想,便转身朝木屋走去。
这次他变得小心翼翼,脚步异常缓慢地朝木屋靠近。
他一步跨进门内之后,忙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没什么变化,但刚才的声音却的的确确是从这里发出的?
正当他疑惑间,便又听“啪”的一声响,本来挂在前面墙上的一个木制雕刻,忽地掉了下来。
这屋中也没有风,怎么这木质雕刻就忽然掉在了地上?
正当掌门之子四处探看线索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后背两处穴道忽地一凉,整个人立时僵直不能动弹。
这一下变化,直惊得他浑身出了一阵冷汗,“我怎么没听见一点动静,穴道就被点了?难道竟有人悄无声息地跟在我身后?”
就在这时,他忽又觉得身后一阵冷风拂过,更觉此屋阴森可怕,一股凉意不由得从心头窜起。
他很想转过身去看看,可无奈一动都不能动,他试着稍一运气,想冲开被封的穴道。
可此举却更让他吃惊!原来他一运气,内力便如消失了一般,丹田中更是空荡荡无一物。
他吓得面色惨白,心想:“鬼!一定是有鬼!不然父亲怎么会不让别人靠近这里!”
如今的他,全身只剩下眼珠还能转动,只得拼命朝四周看,生怕有鬼靠近自己。
无奈,他无法看见背后的情形,只在心中安慰自己:“罢了罢了!要是有鬼从后面来!我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间,他所想的那个“鬼”,也就是段凌天,已经回到师父身边了。
“办好了!我们走吧!”段凌天道。
“走!”师父满意地道。
掌门之子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地站在木屋中间,越想越害怕,冷汗出了一身,把贴身的衣服都给浸湿了。
最后不知怎的,他膝盖忽地一弯,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了。
倒地后,他连忙朝背后一看,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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