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声音似乎又没了,段凌天放下心来,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段凌天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但他睡得太过舒适,浑身懒洋洋的,仍不想起身。
他转身向卧房一看,见房门仍未打开,“看来,她也还没起,我再睡一会儿。”
刚合上眼睛没多久,段凌天就听到外面叩门声,“谁?”
“掌门,是我!要把早饭送进来吗?”守卫弟子在门外问。
“不用,放在门边,我自会来取!”段凌天说。
守卫弟子应了一声,很快,他便听到门口放置食盒的声音。
段凌天还未睡足,不想起身去拿,翻了个身,又睡了会,才强撑着起来。
他在房中打了一套臂拳,方才觉得清醒一些,“昨晚可睡得真好,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卧房,“香茹恐怕也还在睡觉,我就先不打扰她了!”
段凌天满足地笑了笑,走到门边,轻轻开门,将食盒拿进来。
他打开来一看,一共四个小菜,三个馒头。
“这些小菜不知香茹喜欢吃哪个,先给她留着,我自己吃两个馒头就可以了。”
两个馒头下肚,段凌天只是微有饱意,但想到香茹能吃得好,便很开心。
他在房中跺来跺去,只等着香茹起床。
时间一点点过去,快要正午了,香茹却还未起床,段凌天担心起来,“难道她又不舒服了?”
他走到房门前,轻扣了两下,听见里面无人应答,稍稍加重了点力道,“香茹,香茹……”
可房中还是无人应声,段凌天只得轻轻将门推开,透过门缝朝里看去,只见床头素帐拉得严严实实的。
他暗觉好笑,“原来睡得这么死!”站在门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叫醒她。
踌躇了一下,段凌天还是决定叫醒她。
他轻轻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将素帐掀起一角,朝里一看,却只看见一床被褥。
“她怎么睡觉时这么调皮,蒙头睡在被褥里?”段凌天心想,口中轻声唤道:“起床了,快起床!”却未见丝毫动静。
段凌天感到一丝不妙,忙伸手向被褥轻推了推,只觉触手软塌塌的,不像人身。
他轻轻掀起被角,才发现被褥下面只是个枕头,不见香茹人影。
段凌天手握被角,冷汗慢慢从手心浸出,顿时呆住,“她怎么不见了?”
他不及多想,忙伸手大力将被褥一掀,却明明白白地看清床上确实无人。
“她去哪了?是不是已经起床了?”段凌天茫然环顾四周,不知所措。
“对!她应该是起床了,只是看见我睡着,没有叫醒我,找一找就能看见她了!”
段凌天想到这里,忙从房中走出,要去找香茹,忘了自己手中还紧抓着被角。
那被褥被他拖到卧房外,将几盆花都带倒了。
段凌天闻声,回过头来,看见那几盆倒下的花,忙走过去,将它们摆好,心想:“香茹看了,一定会心疼的!”
他站起身来时,忽然想到:“对,没错,她肯定是照料花朵去了。”
这个念头让他松了口气,他把有花的地方找了个遍,却还是没见到香茹。
“可能去看楼上的花了!”段凌天知道不妙,心中越来越慌,带着一丝渺茫的期盼,快步走到楼上,可还是没看见她人影。
第313章 孤身一人()
“应该在楼顶!”段凌天极少去楼顶,上面的石梯都蒙上了淡淡的灰尘。
他一看便知香茹没来过此处,但却还不死心,依旧走了上去,果然又失望。
段凌天看着自己一人在石梯上留下的脚印,心中空落落的,怔怔地想:“她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了,取水的后院,我还没找过,她肯定到了那里!”
当他飞一般地跑到取水的后院,环顾一周后,便像个木雕般呆住了,整个人心头冰凉,宛若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她不在这里,怎么会?”
段凌天的心慌得突突直跳,“这么大个人,怎么会一下就不见踪影了?”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后院中,心头苦闷难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来,段凌天忽地打了个冷颤,才发觉身上已被冷汗浸湿。
他脑子已一片空白,漠然地转过身来,无神地缓缓走回去。
他恍恍惚惚间,不小心踢翻了一个花盆,发出“哐啷”的碎响声。
段凌天脚步一滞,心仿佛被拉扯了一下,模糊记起他在睡梦中听到的声响,瞬间大惊失色:“不好,她,她是不是已经从密道中走了!”
他慌慌张张地跑回内房中,看着空荡荡的床,不敢走近。
良久,他叹了口气,方才慢慢蹲下身去,朝那密道处一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当然,那顶盖若是放得端正,也自然不会露出丝毫破绽。
段凌天脸现苦笑,抱着最后一丝期待,轻轻地将那顶盖打开,往里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人影。
但鼻中随即闻到一股轻柔的芳香,段凌天心中一凉,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颓然侧卧在一旁:“果然,她是从这里走了!
她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走呢?怎么不肯等等我?”
想到这里,他眼眶微微湿润,无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来,仔细往里一看时,却发现洞内似乎有个东西。
段凌天钻下去拿起那东西,才发现是一块淡黄色的手帕。
他紧拽手帕一角,怔怔地望着前方黑漆漆的通道,似乎看见了她当时匆忙爬过的身影,“她真的从这里走了,真的走了!”
不知是气愤,委屈还是失望,段凌天拽着手帕的拳头越收越紧,微微发颤。
这位一颤动,他便觉出手帕上似乎还连着东西。
他轻轻将手帕一扯,一个小纸包和两个瓷瓶便从洞中沙土下露出来。
原来这手帕一角有一根细细的线,连着这三个东西。
“这些是什么?”段凌天顾不上伤心,借着洞口的光线,将这三样放在手中细细查看,但仍看不出究竟。
段凌天只好把绑着三样东西的细布条解下,要看看纸包和瓷瓶里有什么东西。
可他刚解开了细布条,却发现上面写有字。
“瓷瓶内的药水对敌,能使敌昏昏欲睡,纸包自用,沾一点粉末涂在鼻中,一个多时辰补涂一次,便不受扰。切记,切记!”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段凌天不太明白,“这明显不是她遗漏下来的,但是她写这些干什么?
是要留给我用吗?他她怎么知道我会看见?”
想到香茹一颗心还挂念着他,段凌天沉到底的心又泛起一丝温暖,紧紧地抓住这三样东西,贴近胸口。
就在这时,他鼻中闻到一股极淡的花香,“难道她还舍不得这些花儿,把花带走了?”
段凌天睁大双眼向地道内看去,却没有发现一片花朵残叶,“那为何这地道中都有花香?”
他还未想出缘由,忽觉淡淡倦意袭来,“怎么回事?刚睡醒没多久,怎么又困……”
段凌天脑海中忽然忆起自己昨晚的困倦感,惊得一下坐起身来,可上半身还未挺直,脑袋便重重地撞在了地道上。
“昨晚,昨晚,就是这香气,她便是用这香气将我迷倒,自己偷偷走了!”想到这里,段凌天只感无限凄凉。
“难怪她要弟子们去搬花,难怪她要自己浇花!她,她当时竟然将这药水掺在花盆里!哈哈!”
段凌天靠在洞壁上无声苦笑,“做得真好,谁能想到她是在计划逃走!谁想得到?”
段凌天失望至极,回思遇见她的每一刻,他都竭力讨好她,满足她的任何愿望,就怕她稍有不开心。
自己一心想保护好她,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个可以信任的伙伴,哪里知道,她一转身就独个儿走了。
想起她昨晚留下的最后一道背影,段凌天无比心痛,“我哪里对她不好了,哪里不好了?”
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道里,脑子越来越不清楚,迷迷蒙蒙地正要睡去,却见香茹忽地出现在眼前。
段凌天伸手向她手腕一抓,却抓了个空,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睡着。
刚才这一抓,用力过猛,他整个人也清醒了些。
他猛地摇摇头,心想:“这药水好霸道,就闻了这么一点,差点就睡过去了。”
他瞥了一眼纸包,想将里面的粉末涂上,可一转念,又惨然一笑,“哎,睡过去,就睡过去吧!睡着了多好,就没这些烦心事了!”
这时,他又想起那晚帮香茹制作药粉的清形,“她当时不是很开心吗?怎么,怎么就舍得这样离去了?”
不久,他便听见屋外弟子们交替换岗的脚步声,稍稍清醒了些,“换岗?这么快就天黑了吗?”
段凌天抬头一瞥,发房间中的光线确实暗淡了很多,他无力一笑,很是心酸:“天黑就天黑吧,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没人在意我,没人记得我!”
可这念头刚飘过没多久,他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夜在竹林深处窥见的陆长尊的表情,浑身一颤,“不,不,他,他和程盛东都还在留意我,我不能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任他们宰割!”
段凌天抓过纸包,要将其打开,却发现自己的动作竟比平日里略有迟滞,心中更惊,“香茹这么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竟能制出这样的迷药,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第314章 寻觅()
他开打纸包,发现这药粉竟没有丝毫味道,不禁怀疑这效果,但既是香茹留下的,应该有用,便涂了厚厚的两层药粉在鼻内。
段凌天忽地想起若陆长尊他们寻了来,一旦发现自己住的地方还有密道,必然会勾起他们的疑心。
因此,他一擦完药粉,便要起身走出地道。
可是刚一移动,他便觉得四肢绵软,头晕眼花,连双眼的视线有些模糊。
这时,天色已晚,光线黯淡,他更是看不清楚,只觉眼前一团模糊。
只得先呆在密道里,待药粉起效,便出密道。
段凌天黯然地坐在密道中,很快感到鼻内散发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凉之气。
一呼一吸间,整个身体都变得通透清爽起来。
他顿感无比舒畅,精神也随之一振,头脑似乎也没有那么晕沉了。
段凌天知道是香茹的药粉起了作用,不知为何,一想到这点,心头便觉难过。
自发现香茹不知所踪,他就变得伤心郁闷,此时已有些虚脱。
难得忽感惬意,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静静地靠在洞中等待药效驱散身上的疲软之感。
可没过多久,他似乎听见陆长尊的脚步声向这边行来。
段凌天吓得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刚才自己睡着了。
他侧耳细听,心中一惊,果真是陆长尊的脚步声!
段凌天忙撑起身体,想要爬出去,可是刚一动,忽然警觉,“陆长尊的内力这么强,自己若是这么急急爬出去,急促的呼吸声脚步声同样会被他听到,那可就全暴露了!”
他略一思索,便伸出手去摸到地盖边沿,将地盖轻轻缓缓地盖上,竟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刚放好地盖,他听陆长尊的脚步声已近了许多,怕是很快就要进到房间来了。
段凌天呆呆地靠在洞壁上等待,那脚步声一声声传进他耳中,就如一脚脚踏在他心坎上一般,让他忐忑不已。
“怎么办?怎么办?他若发现我不在,定会召集弟子全力寻找,一旦被他寻到我在这里,可就……可就……”
段凌天不敢想下去,只觉额头,手心已微微汗湿。
他小指微一轻颤,忽地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他用指腹轻轻一触,立时惊觉:“香茹不是给我留下了两个小瓶吗?不是说可以对付他们吗?难道就是这两个瓷瓶?”
听到陆长尊的脚步声已来到屋外的小径上,段凌天心中一紧,来不及细思,抬起地盖的一角,运轻功将手边的一个小瓶轻轻丢了出去。
为了避免弄出声音,他运使轻功时极轻极柔,意在将小瓶丢倒在地,让那药水自然流出来。
可惜他此时太过紧张,运力分寸拿捏得不够,只见那小瓶在地盖不远处,只轻轻晃了几晃,却没倒下。
段凌天倒吸一口凉气,正想将另一个小瓶丢出,却已听见门外弟子向陆长尊问好的声音。
他只得缩手回来,很轻很轻地将地盖合上。
刚合上地盖,段凌天便听见了屋外的叩门声。
“掌门,您在里面吗?我有事要禀!”陆长尊温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段凌天身在地道,不能出声,只得装作听不见。
陆长尊又问了两声,还是不见回应,方才问门外弟子道:“掌门今日可有出去过?”
“不曾见掌门出去过,这下午的饭菜还在那边呢!”弟子恭敬回道。
“为何不送进去,掌门饿了怎么办?安排你们来,就是这样照顾掌门的?”陆长尊语气稍严,质问道。
若是以前段凌天听到这话,定会感到非常温暖,可这时一听,只感到一阵恶心。
“不不,早晨送来的饭,掌门便说放在外面,快到午时了才拿进去。怕是,怕是掌门不想人打扰。”弟子越说声音越低,心虚地为自己辩驳道。
“把餐盒拿过来,我送进去!”陆长尊吩咐道。
他又叩了两下门,礼貌询问了两声,方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段凌天听到他进来后,脚步一顿,想来应该是在寻找自己的踪影。
“掌门?您在哪?怎么这么久了都不吃饭?我把饭提进来了,您快出来吃吧,别饿坏了身体!”陆长尊说完,停了一停,未见回音,又问道:“您在房中吗?难道……”
说到这里,只听他脚步轻轻一点,再落地时,已经到了段凌天所在的房间。
段凌天听到那落地声就在自己头顶不远处,紧张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屏息静气。
“掌门?”陆长尊试探着走近两步,便停了下来,又没了声响。
很快,陆长尊便出了房门,口中叫着“掌门”,脚步却已极快地在房中寻走了一圈。
一楼未有发现,他又飞快地去了二楼,顶楼。
没过一会儿,他便一阵风地下来,吩咐外面一些守卫弟子道:“你们在这周围仔细看看,掌门好像出去了!”
说完他又回到屋中,慢慢寻找起来。
段凌天听他还在外房跺来跺去,暗暗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已汗湿。
他不敢去想,若是此时被陆长尊找到,自己会遭遇些什么。
寂静中段凌天听他暗叹了口气,料想他应该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踏踏”,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在密道中的段凌天嘴角不由得轻轻一扯,“脚步有力,但沉稳不足,是程盛东无疑!”
果然,接着便听见了程盛东的说话声,“陆长尊,听说……”说到这时,忽然没了声音。
“天色暗了,我去找个灯来吧!”程盛东顿了顿又说。
“对!对!我怎么连这都忘了!”陆长尊恍然,“你快去快回!”
很快,程盛东便又回了来。
“哼!摆这么多花!难怪满屋子都是味!”程盛东语气微讽。
“找找看,不知掌门去哪了!”陆长尊沉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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