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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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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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宫宝长这么大地图画过不少,但却未经人事,此时此刻自然不肯让她服侍。他沉在水里不敢起身,手指屏风说道:“我有手有脚自己会穿,你把衣服放在屏风上,还有我很困,别让人进来扰我睡觉。”

    “好,那奴婢告退了。”

    张翠儿把衣裳置于屏风,掌着灯火出去了。

    等她一走,谢宫宝出浴穿衣,往床上一躺。

    这一躺方知自己心力憔悴,片刻入眠。

    他睡得很沉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洗完脸,顿觉神清气爽,体内淤伤也不疼了,好像一觉痊愈。而后,开门出屋,猛吸新鲜空气,对面威武堂三五十人正在吃肉喝酒,堂外竖有一根木桩,桩上五花大绑捆着一名赤裸男子。谢宫宝瞧着眼熟,走到近前一看,这男子竟是庞七。

    两人对望,谢宫宝忍不住噗声发笑。

    庞七也失声喜呼:“是你啊!”

    旁边看守的望了望谢宫宝,又看了看庞七,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庞七呵呵干笑,藏头遮羞,使劲的夹紧双腿,企图把那不该露出来的玩意儿夹到大腿里去。——那看守的吓道:“动什么动,再动我抽死你!”

    谢宫宝问那看守的:“这人是谁?犯了什么事?”

    那看守的笑回:“这人是个二愣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蹦扎出来的,前天晚上偷看雷大哥跟人那个,偷看完了他还把雷大哥的衣服拿跑了,气得雷大哥满山寻他,他倒好,躲在人堆里跟人玩骰子。本想他不敢再来了,哪晓得昨晚他又偷进厨房,把自己灌了个烂醉如泥,要不是他发酒疯跑到女奴营房里胡闹,我们也逮不住他。雷大哥说,先绑他三天,临了就把他送去黑虎山。”

    谢宫宝上前,拍打庞七白嫩的屁股:“这身膘起码得绑五天。”

    庞七屁屁被拍,全身好如触电一般:“哎呀呀,别动手动脚。喂,摸也摸了,借我一条内裤,成不成?”

    谢宫宝道:“你自讨苦吃,怪得谁来,这样裸着挺好。”

    ……

    ……

    这时,有人从威武堂出来迎他,说堂内正设宴款待贵宾,邀谢宫宝进去喝酒。踏进威武堂,微目一扫,席间除了浪人营大小头目之外,还有十位上宾,而上宾其中之一正是庄护卫。谢宫宝早料到是他,并不惊讶,朝雷公望揖礼:“小弟起来晚了。”

    “好酒不怕晚,来来,坐我身边。”

    雷公望腾挪位置,把谢宫宝招来坐下。

    然后拧来两坛酒放置桌上,饶有醉意的朝庄护卫引了引手,又道:“仇兄弟,我给你引荐,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庄护卫,当年颜羽王遭群妖围攻,是他力斩百妖解危解困,可谓悍勇无比。庄护卫,这位呢是仇海仇兄弟,别看他年岁不大,功法却好的很。来,今天难得高兴,你们干了这坛,就当交了朋友了。”

    “好,庄某先干为敬。”庄护卫起身,抱坛就喝。

    谢宫宝抢上前抓住他手,阻他痛饮:“不不不,庄护卫是名人义士,伴王护驾,救人危难,这酒理应我敬你才对。”他这话表面无奇,然“救人危难”四字说得深沉有意,实有感谢黑虎山搭救之恩。话罢,抄起酒坛咕噜咕噜喝将开来。

    “仇兄弟豪爽。”庄护卫紧随其后,抱坛对饮。

    待他二人喝完,雷公望长怀大笑,连呼痛快。

    堂内一干人个个粗犷,划拳对酒,乌烟瘴气。

    浪人营向以吃喝淫赌消遣度日,只要开席,不喝个伶仃大醉绝不散场。今番这顿酒更是喝得人仰马翻,无一不醉。临到散席,谢宫宝见庄护卫去了茅厕,他也借故脱身跟了去,两人到厕外碰面,见四下无人,方才说话。

    庄护卫问:“谢掌观,您这是唱的哪出?”

    谢宫宝道:“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说。我跟你来这里除了当面道谢之外,还有话要跟你说,你托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侯府也制定了营救计划,预计丑时会有大批人马杀上山来,我提前跟你通口气,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第二百零四章 检点一点() 
庄护卫以拳击掌,急声急气嘿了一声:

    “糊涂,浪人营的草寇那都是曲池精挑细选的角色,岂非等闲,就拿雷公望来说,修为绝不在我之下,强攻只会持续胶着。何况友桑军营分东南西北四营,北营距此不足150里地,倘若浪人营遭遇敌情,雷公望以烟花传讯,友桑那边势必全速驰援。你说,到时候强攻不下,友桑援军赶来,岂不找死。”

    谢宫宝道:“这点你大可放心,友桑援军就算来也没那么快,来此之前我跟侯府小姐在一块儿,刚巧碰上乔慕白了,我们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侯府那边的意思是想趁这个由头发兵友桑,说是今晚跟乔慕白真刀真枪干一仗,只要他们那边打起来,谁还顾得上浪人营。”

    听到这话,庄护卫的神情才渐有好转。

    柳三娘若用如此方略,救人当也不难。

    他心是放下了,可仍有几许担忧:“要是这样倒好,不过以防万一还得劳烦谢掌观施以援手。”

    “你想我怎么做?”

    谢宫宝从介入颜羽族的事务开始,便越走越远,这才短短几天他就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颜羽族的历史长河里。或许在他心里只想寻回族长、族人乃至丫头,正因为他的这点割舍不掉的执念不仅仅有望改变颜羽族的历史车轮,恐怕对烝鲜族乃至整个天下都有着深远影响。

    此时,听庄护卫请援,他岂能不明其意。

    搭救昌阳侯,利己利众,绝难坐视不顾。

    “这……。”庄护卫脸有犹豫,吞吞吐吐。

    谢宫宝等着他接上话茬,静候着没有插嘴。

    茅厕恶臭难挡,两人扇了扇鼻子,强忍着。

    庄护卫沉吟片刻,四下张望,见没人靠近,方才欲言又起:“哎,我效忠曲池,实是尊王奉诏,这些年我为虎作伥只为取信曲池,倘若我明着插手浪人营的事务,势必前功尽弃,所以……。其实你的情况我大致从老鬼哪里听来一些,听说在龙涎寺和归墟,你两番受伤折损了修为,或许这时候我不应该让你再卷入这趟浑水。”

    谢宫宝道:“以防万一倒是可以下毒。”

    庄护卫摆手道:“不行。严松的确有杀人灭口毒杀浪人营的意图,可这要等到闻讯任务完成之后才能施行,况且营寨还有一百多个无辜女子,假使全部毒杀作孽太深,还有侯爷那边也有中毒风险,这是万万行不通的。谢掌观,这样吧,今晚子时交汇,你来我营房,可好?”

    “好,就这么着。”谢宫宝点了点头。

    商议已毕,庄护卫拱了拱手,转身要走。

    谢宫宝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忙喊了声“等等”,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问:“这是我师兄雍牧的随身玉佩,也是他爹娘留给他的唯一物件,我想不到绝境,他绝不敢轻易遗失。上回黑虎山上你把它丢给我,一定有话要说,对不对?我想知道我师兄究竟怎么了?”

    说完,两眼发直,紧张万分的看着庄护卫。

    哪知庄护卫刚要说话,有几人醉醺醺走来。

    庄护卫只好装醉,癫步走远,边走边道:“我没事,我没事。”

    谢宫宝痴了一下,转眼一喜,庄护卫口吐三字显然意指雍牧。

    ……

    ……

    回到威武堂,却已散席。

    堂内挺了一地的醉鬼。没醉的或相邀营房押宝斗骰,或聚数十骑下山打劫,或邀齐一众进山狩猎,抑或持器格斗、把酒行令,总之热热闹闹,堪比集市。谢宫宝怕庞七有失,始终不敢离得太远,将就着挤在人堆里赌比大小。

    如此赌到天黑,他竟是赢了不少。

    为博好感,他把银两都散发出去。

    然后到女奴营房以侍寝为由带走了张翠儿。

    回房点灯,叫来一桌好菜吃到深夜。待到屋外人少了,他令张翠儿上床睡觉,自己则拿上一袭衣裳悄开房门跳上屋顶,随后走瓦飘步来到威武堂,趁没人注意跳下屋顶,欺到庞七身旁:“老七师兄,我来救你了。”

    庞七大喜,继而摇头晃脑耍嘴皮子装蒜:

    “我故意让人逮的,我不用你救。”

    “也好。”谢宫宝作势要走。

    庞七急忙又道:“这个……这个,你要救我说明你有心,我不能驳你,那你就救吧,其实你就算不来救我,再过一会儿我自己也能把自己救了。”

    “少说废话,跟我来。”谢宫宝解了枷锁,又跳去屋顶。

    庞七得脱自由,先抓了一把瘙痒的屁股,才跟上去。

    他也知道害臊,跳上屋顶后羞羞掩掩甚是可笑。

    “瞧你这一身膘,你比水瑶师姐还要白,哎,把衣服穿上吧。”谢宫宝瞅着他,忍俊不禁笑了一声,把事先备好的衣服丢去给他。待到庞七穿好衣服,两人遂又绕至营房,悄悄进屋。

    房间里,张翠儿一直倚窗瞧望,紧张的不得了。

    看见谢宫宝纵上纵下,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直到谢宫宝和庞七双双进屋,她才松气,且对着庞七脸上一红,跟着捧嘴噗噗笑道:“原来……原来你跟公子是一伙的,你白天的时候可真是……真是……,哎啊,你衣服没穿好,应该系上裤带,这都……这都露出来了。”

    谢宫宝扭头瞧了瞧,果如张翠儿所言:

    “哎啊,老七师兄,你检点一点。”

    庞七转过身去,一边系腰带一边嘀咕:

    “你从娘胎出来,不也一样不检点。”

    这话把张翠儿逗得一乐,想笑但又怕冲撞了谢宫宝,于是憋着,憋得满脸通红。谢宫宝这头也没跟庞七一般见识,引手桌面上的酒菜,说道:“特意给你留的酒菜,等你吃饱了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庞七馋着口水搓掌上桌。

    张翠儿忙侧立一旁斟酒。

    庞七一面吃一面道:“有事就说,喝酒吃肉不妨碍你说话。”

    “你跑了,一会儿外面必有一阵骚乱,等这阵骚乱过了之后你就离开。”谢宫宝倚窗偷望,一边看一边说,而后搬张凳子也坐来桌旁,指了指张翠儿又道:“你走的时候把这姑娘也一并带走,等到天亮安全了你再放她回家。还有,今天你我见面一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否则你让人扒光衣服这事就别想我替你隐瞒了。”

    庞七捞了捞头,呵呵两声,干笑道:

    “我们没见过,我都不认识你。”

    谢宫宝点了点头,稍作沉吟:“你出山有些时日了,明天就回轩仙流吧。”

    “不回不回,这里多好玩,我还没玩够了。”庞七又是摆手又是晃头。

第二百零五章 魂变之术() 
谢宫宝板起脸沉声道:“颜羽族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希望你们再卷进来坏我大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今晚之后,我麻烦你带仙儿姐和水瑶师姐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我又跟你没仇,干嘛不想见我?”

    庞七把肉块子往盘子里一丢,装腔作势。

    而后悄声嘀咕:“你还以为我想见你啊。”

    “没错,你是跟我没仇,但轩仙流跟我却结仇不小,我今晚救你、尊称你师兄,全因念了旧情,不要以为我开玩笑,等此间事了我定去轩仙流讨回公道,到时候说不得还要厮杀一场。”谢宫宝语调森冷,满口恐吓,所说却是半真半假。

    烝鲜族被屠,他仇恨轩仙流,说讨公道倒也不假。

    不过谢宫宝素来恩怨分明,他知道应该找谁清算。

    因此庞七等人对他真情切意,此时翻脸却也非真。

    谢宫宝之所以语调突变,虚张声势,目的是想逼颜仙儿、庞七、云水瑶离开南疆,免得她们久留不走跟着掺和,既会坏事,又会涉险。在他看来,庞七忒会折腾,迟早坏事,早些赶走早好;况且颜羽一族就是龙潭虎穴,想在这里搅动风云,身旁没人才能做到无牵无挂,无牵无挂了才能一往无前。

    “你这人怎么这样,想厮杀是不是,那好啊,我们打一场。”

    庞七酒也不喝了,捋起袖子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嚷着开打。

    谢宫宝恼道:“打什么打!我问你,究竟回不回轩仙流?”

    庞七瞋目相对,转眼没心没肺大笑:“你就会开玩笑。”

    谢宫宝费劲脑筋也拿他没法,不由暗暗泄气,心想对付老七还得水瑶师姐才行。想到这儿,心念一动,说道:“不回也好,那等见着水瑶师姐,我就把你的事跟她说说,就说你晚上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结果给人逮住扒光衣服绑了一天。”

    庞七闻言悚惧,倏地站起,失声惊呼:

    “这下麻烦大了,要死了,要死了!”

    谢宫宝暗笑,问:“那你回不回?”

    庞七哭丧着脸道:“回回回!”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庞七逃跑,奔相互告,来回搜寻。谢宫宝让庞七跳上房梁躲着,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询问,他也放心开门说话。搜查无果,只听张麻子于屋外嚷道:“算了,都别找了,那二愣子猾的跟泥鳅似的,逃了想再抓就难了,只要他不再捣乱,逃就逃了吧。”

    众人一哄而散,浪人营又即恢复如常。

    其时,午夜刚过,已到子时。

    谢宫宝说道:“现在安全了,你们俩可以走了。”推开后窗,一边下瞧一边又道:“这窗下是悬崖,以你的修为爬下去当也不难。”说完,吩咐庞七背上张翠儿,然后扯下被单将她们二人捆在一起,估摸着万无一失了方让庞七翻窗下崖。

    待得送走庞七,谢宫宝知道该去密会庄护卫了。

    于是吹灭烛火,负上琴袋又悄开房门跳上屋顶。

    ……

    ……

    营寨很黑,只有营内敞地上燃着两堆篝火。

    二三十人围火消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尽管篝火很旺,却也照不亮满天的黑。

    趁着这黑,谢宫宝越过几间屋宇,悄然下地,然后伸手推门,发现庄护卫的房门是虚掩的一推便开,他想也没想闪了进去。哪知屋里桌上,庄护卫正跟一人喝酒,两人似乎畅饮多时。谢宫宝愣了一下,以为自己估错了时间,来的不是时候。

    庄护卫见他进来,朝他举了举杯,倒也清醒。

    只是另外一人像醉得厉害,趴在桌上没动静。

    谢宫宝站在门口轻问:“我是不是来早了?”

    庄护卫躬了躬身:“来的正是时候,快坐。”

    谢宫宝上前坐下,一脸迷惘的盯着那醉酒之人,问道:“你我见面,怎么还有别人?这人是谁?”

    庄护卫放下酒杯,正色道:“你放心,他吃了我下了药,这会儿早没知觉了。先别管他了,谢掌观,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浪人营实力不弱,侯府出兵围剿即使能胜,也费时费力,倘若浪人营不敌,我想雷公望也有足够的时间转移侯爷,所以我想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审讯侯爷,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战事一起外面一乱,我便抢在雷公望前面下令转移,届时你则趁机出手,把侯爷救走。”

    “这法子好,只是审讯侯爷是你的差事,我若跟着掺和,难免惹人生疑,何况雷公望未必完全信我,他若不让我去,那也没法。”谢宫宝道。

    “谢掌观所虑不错。”庄护卫苦苦作笑,把手引向那趴桌之人:“我把这程三叫来喝酒,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我只消把你变成他,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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