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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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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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修为再高,只要黏上想逃几乎不可能。所以不想死就老老实实交代,否则本小姐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谢宫宝无奈的哈了一声,传信的倒变成刺客了。

    他道:“我跟你有过节,反正你不会善罢甘休,那就耗吧。”

    “死鸭子嘴硬!”柳三娘冲谢宫宝冷然一笑,而后吩咐身后府兵:“看好了,别给他吃的,等他快饿死了,再来告诉我。”说完,连哼两声,拂袖愤去。

    ……

    ……

    看着她走,谢宫宝也不喊住,因为误会已生。

    眼下身陷囹圄,就算说了实情,也毫无力度。

    此时脱困自救才是道理,可是这泥不是凡物,摆脱极难。

    他记得古籍有载,一千年前狐妖作乱,我道洒血沙壁,死伤无数,那时九幽、九天皆通,极阴之气上浮,极阳之气下沉,二气交融于疆场,化血沙为泥,始成沙壁泥沼,此泥沼乃万恶之地,任何人陷入必难脱身,由是后人称此泥叫作琥珀血泥。虽说古籍记载了琥珀血泥,却没有记录破解之法,所以谢宫宝对于脱困其实是一筹莫展。

    事已至此,他且打坐,疗一疗体内余伤。

    行功至深夜,他自觉魂体出窍已无疑虑。

    于是便想出窍,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这魂体走了,肉身仍陷泥潭,不是自救之法。顺着这条思路往前延伸,灵光忽闪,有了主意。当下魂体出窍钻入洞顶,而后穿过层层岩壁冒出地面,趁着月黑风高穿墙过壁搜查每一间房。

    他只在卧房悄然停步,偷瞄睡梦之人。

    如此穿来插去,搜查了四十余间卧房。

    最后在水榭阁楼找到柳三娘的闺房。

    那柳三娘睡在床上却是另一番风味。端见她脸颊扑粉,眉宇淡画,嘴唇抹红,一股子胭脂香气,想来睡前必是偷偷做了一番打扮。

    谢宫宝捧嘴想笑,心道:“你也知道打扮,可惜这妆化得跟猫脸似的。”他不想把柳三娘弄醒,一手托着她背,一手托着她臀,竟然举不起来。谢宫宝魂体修为折损,拿人取物极是艰难,索性换个姿势拦腰将她抱起,然后飘飞上天,接着又俯冲而下,一头扎进地面,穿岩过壁回来地牢,不等柳三娘苏醒,噗通一声将其扔进泥潭。

    与此同时,他魂体回窍,等着听那尖叫声。

    “啊——!”柳三娘醒来,果是失声尖叫。

    外面府兵闻声开门,看见柳三娘在泥潭里扑腾,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何以小姐也掉进地牢泥潭了?一个个异口同声喊着小姐,想营救又不敢脚踩泥潭。

    “发生什么事了,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柳三娘彻底吓蒙,惊魂失措一阵,咬牙切齿望着谢宫宝:“哦我明白了,是你,一定是你动的手脚!你这妖人!”喝罢,手心运起一团魂力朝谢宫宝胸口打去。

    谢宫宝身形微侧,扣住她袭人之手。

    而后顺势微欺,用胳膊肘锁住她脖。

    “放开我!”柳三娘大怒,张嘴就咬谢宫宝手臂。

    “你是疯狗么!”谢宫宝吃疼,甩开手臂放了她。

    柳三娘既惊悚又愤恨的瞪着谢宫宝:“你个淫贼,本小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男人碰过,你今天……今天两次对我动手动脚了,我就该把你千刀万剐!”

第一百九十二章 脱困报信() 
“你搞清楚,是你对我动手动脚,别倒打一耙。”谢宫宝双手抱胸,眼睛上扬,极是傲慢。继而朝柳三娘的脸虚指虚点,无比嫌弃的哒哒几声,又道:“你瞧瞧你这张脸,画的跟大花猫似的,我想是个男人都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吧。”

    门口府兵听罢,均勾头藏脸噗噗偷笑。

    因为他们知道,柳三娘向以素面示人。

    今晚扑粉抹红还是头一遭,简直好笑。

    打扮就够笑话了,竟还扮得奇丑无比。

    柳三娘摸了摸脸,始才想起睡前的妆容,顿时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哎呀哎呀惨叫,失控般的拿衣遮脸,不停的擦拭脸蛋,且冲府兵咆哮:“是谁在笑!谁笑我砍了谁!都……都给我滚出去!”——待府兵们退出门去,她才敢把脸露出来,啪的一声往谢宫宝脸上打了一记耳光:“你害我!”

    谢宫宝揉了揉脸颊疼处:“打过了,气也该消了吧。”

    柳三娘道:“打一巴掌就想让我消气,没这么容易,你这人真是邪门,人都困在泥潭里了,居然还能使妖法把我弄来这里,我问你,你究竟是哪方妖人?使的又是什么妖法?”

    谢宫宝冷笑不答,镇定自如的盯着牢门。

    他知道,柳三娘困于此,必然有人来救。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府兵扛着一袋物事开门进来。

    那府兵打开袋口,说道:“小姐,卑职这就救你出来。”

    “只救你家小姐,不救我么?”谢宫宝等的就是现在,趁柳三娘不备,一把将其抱住。他这么做,实是无奈之举,他不知道府兵用何方法救人,因此只能抱住柳三娘,如此一来,府兵施法救人之时,自己也可顺势脱身了。

    柳三娘被他从后面袭抱,气得涨红了脸。

    她拼命挣扎:“你无耻下流,快放开我!”

    谢宫宝凶道:“再吵,我拧断你的脖子!”

    柳三娘倔犟之极:“好啊,怕死我就不叫柳三娘!”

    谢宫宝懒得跟她废话,真气灌指封其神识,然后冲那府兵吓道:“你不是要救你家小姐么,还愣着做什么?再不救她出去,我可就杀人了。”

    那府兵给他吓得一愣一愣,哽着喉说不出话来。

    这时,其余府兵冲进门来,叫谢宫宝冷静。

    更有人从袋子里摸出一件纸包抛去给他。

    谢宫宝接住,问:“这是什么?怎么用?”

    有府兵回答:“是盐,你把盐撒在身上,琥珀血泥就不会黏你了。”

    谢宫宝依言打开纸包,将身上占有血泥之处都撒上盐,琥珀血泥顿时像被点着了一般冒起阵阵白烟,迅速剥离人体。待血泥剥离干净,谢宫宝劫持着昏迷的柳三娘跳出泥潭,一路奔出大牢。他一出大牢,柳三娘被劫持的消息迅速传开,府兵越聚越多,他又遭包围了。

    有府兵喊:“放了我家小姐,我让你走。”

    谢宫宝却不理人,推开一屋子闪了进去。

    而后关上房门,喝斥府兵不要轻举妄动。

    确定府兵们不敢闯入,他这才安心的把柳三娘搀在椅子上坐好,随后解开她的神识。柳三娘醒来,不问三七二十一,挥拳便打。谢宫宝侧身避开,同时拔剑直指她的咽喉:“你打够了没有?打够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听我说。”

    柳三娘气得两眼发红,盯着剑尖,却也不敢乱动了。

    不过她嘴上还不屈不挠:“一个淫贼能有什么好话!”

    谢宫宝气道:“你老说我淫贼,信不信我真的淫你。”

    柳三娘吓得双手抱肩:“你你你……,你敢碰我试试!”

    谢宫宝厌道:“想得美,就你这彪悍的身子板,打死我我也不碰。”

    “你——!”柳三娘眼珠子都快气炸了,两只手暗暗运劲,把扶椅捏得咯吱作响,此时苦于受制于剑,动弹不得,倘若能动,只怕早就开打了。也确实,谢宫宝的话明显带有极强的屈辱性质,就像口吐利刃,直捅人心,也亏得柳三娘脾性刚强,倘若换作别的女人,此刻就不能活了。

    其实谢宫宝说话向不刻薄,只因受气,这才置气。

    他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忙又道歉:“对不起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碰你。其实你蛮好看的,脸漂亮,皮肤也白,用这个这个婀娜多姿形容最贴切不过,就是这妆画的不太好,有些吓人。”

    “够了!有你这么道歉的吗,夸完我又损我,我妆画的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来来来,你也别损我了,反正你要杀我,索性给我来个痛快的。”柳三娘越说越伤心,把脖子往剑尖上一顶,眼泪窝窝的瞪着谢宫宝。

    她这边顶剑求死,倒把谢宫宝吓了一跳。

    怕她有失,谢宫宝慌忙撤剑:“我跟你无冤无仇,杀你做什么。好吧,别的都不说了,还是言归正传吧,这次我赶来侯府确实是有机密要事要跟你说,可惜你我误会一场,生了嫌隙,后来又中了你的陷阱,所以在你威逼之下,我就没说,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现在嘛,我想走就走,没人可以阻拦,这时候说的话或许可信度比较高。”

    柳三娘道:“有话快说,说完赶紧滚蛋。”

    谢宫宝也不拖拉,将昌阳侯被俘一事说了。

    他没敢说自己参与了截杀昌阳侯这事,只说自己潜入黑虎山探查虚实,偷听到严松跟庄护卫之间的谈话,由此被人发现,与人交手不敌,重伤之下幸得庄护卫搭救,后来受庄护卫所托赶来报信。

    柳三娘听完,将信将疑说道:“不对啊,我哥明明拜谒公主去了,他没回来,肯定是公主留他,怎么会……?淫贼,你休想骗我,你想引我去攻打浪人营,然后你设下伏兵,目的是要抓我威胁我哥,对不对?”

    “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谢宫宝也不解释,裹起柳三娘冲破屋顶。接着在府兵们的眼皮底下,几个起跳窜出侯府。其实昌阳侯府府兵不缺修为高者,但时至深夜,天色太黑,反应稍迟,便没了谢宫宝的踪影。由是谢宫宝直闯北城,荡出城头,奔至郊外才肯放下柳三娘。

    之后,什么话也不说,飘然要走。

    柳三娘拦住他:“你什么意思?”

    谢宫宝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想抓你,根本用不着挖坑设阱。算了,看你样子还是不信,你回去睡觉吧,昌阳侯有你这样的妹子算他倒霉。我受人之托,该说的都说完了,告辞。”说时,脚步一疾一荡,消失在黑夜中。

    柳三娘脸上一急,跺了跺脚,大喊:

    “淫贼,你怎么说走就走,回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野店() 
谢宫宝别了柳三娘,便一路北上。

    此次传信,惹上麻烦,令他明白无霜城内的势力错综复杂,他不想过早的卷进来,因此传信之后急急撤退,哪怕深夜路途艰险,他也要投身墨色,摸黑上路。他想回浪人营,因为他记得自己对刘老伯的承诺,故救走张翠儿的初衷不变;他也知道昌阳侯可以制衡曲池,确保其安全也是刻不容缓;当然庄护卫以审问为由去了浪人营,他也想跟庄护卫见上一面,探解心中疑惑。

    如此行至午时,天空忽然下起大雨。

    他闯进山边野店躲雨,顺便打尖。

    别看这家野店破旧,食客倒有七八,但都是些身着铠甲的士兵。原来这野店方圆百里没有人家,虽处荒僻,但与友桑军营相邻,因此常有官兵光顾,生意好得不得了。

    谢宫宝点了几样小菜,温上一壶酒,就在大堂角落歇坐。

    吃到一半,有人推门,风雨趁势刮了进来,刮进来的雨水把邻座士兵们的酒菜也打湿了,那几个士兵破口大骂,可是骂到一半,戛然而止。原来推门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老头,女的年轻貌美。

    那几个士兵见着女的,忙脸露贼相,吹哨调戏。

    更有甚者仗酒耍醉要摸那女的脸蛋:

    “哪来的小媳妇,生得好生俊俏。”

    “来,给爷亲一口,爷赏你酒喝。”

    那女的大怒,正要发飙,让那老头拦住。

    那老头掏出令牌,喝斥:“放肆,还不退下!”

    那士兵里有个醉醺醺的抄手把令牌抢来,揉眼端看:“什么破烂玩意儿,好像有字吔,你们几个都不识字,让爷给你们认认,这上面写的是‘昌阳侯……侯……侯令’!这这这……,小人……小人喝多了,小人有眼……有眼不识泰山。”说着,吓得酒醒大半,哆嗦着手把令牌又递还给了老头。而后,与其余士兵疯抢出门,逃了开去。

    门风吹过,拂起来者的斗笠。

    谢宫宝这才辨清她们的面貌。

    这两人正是熊木岩和帝女贞。

    她们两个穿着粗衣麻布,头戴斗笠,打扮得跟普通颜羽族人无二,所以初进门时,谢宫宝并没在意,此时知道是她们来了,忙卸下琴套,用衣服盖住,然后趴在桌上装醉,生怕给人认出。这个时候,谢宫宝还不想跟她们见面,他只想一个人独涉危险,

    熊木聪问小二点了酒菜,两人就邻桌坐吃。

    谢宫宝始终趴着装醉,竖耳听着她们说话。

    只听帝女贞细声道:“法老,昌阳侯半途遇袭,他的近身侍卫憋着一口气回来救援,就是想我们出兵攻打浪人营啊,该怎么打,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商量商量?你把我带来这里,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熊木岩压低声音说道:“公主稍安勿躁,这浪人营是什么,是打着贼寇名号背地里专替曲池掳虐人口的贼窝,你以为是这么容易攻打的。你仔细想想,此地距离浪人营不足500里,曲池为什么把友桑军营移扎在此,目的显而易见。——这几年昌阳侯带兵围剿不知多少次,哪一次不是被友桑军营掣肘,落个无功而返。所以,想要救人,冒然出兵不是明智之举。”

    帝女贞冥思想着,好像认同他话,但转瞬又急声急气说道:

    “铲除曲池势力,还要昌阳侯扶持,这人不能不救啊。”

    熊木岩笑道:“谁说不救了,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人。来此之前,我已经派人进城知会侯府,要是掐算没错,柳三娘率队攻打浪人营的人马已经到路上了。我想借柳三娘出兵这个契机,拖住友桑军营,只有他们僵持不下,我方人马才好救人。”

    帝女贞摇了摇头,显然不解:“怎么拖?”

    熊木岩呵呵轻笑,拿出令牌搁在桌上:“就靠这张令牌,刚才我故意出示昌阳侯令,就是想让友桑军营有所警觉,现在统领友桑军营的是乔慕白,此人好杀,且又处事谨慎,他要知道昌阳侯令在这家野店出现,必会猜疑侯府出兵,这时候我估计他已经开始在各大辖口派兵拦截了。只要柳三娘成功转移乔慕白的注意力和部署,那时我方人马才可以实施救人。”

    “嗯,这法子好,法老快吃,吃完好上路。”

    “急什么,这救人要么不救,要救就要确保万无一失。听闻侯府这位柳小姐悍勇又有些莽撞,我有些不放心,所以你我且在这里住下,我派去侯府传信的人会跟柳三娘一起到,晚些时候他会领着柳三娘过来密见公主,我得亲自把计划跟她说明,才能放心。”

    “也对,可若不走,乔慕白万一来这野店探查,我们岂不成瓮中之鳖了。”

    “公主无需多虑,这昌阳侯令虽说形同城防兵符,但毕竟不是兵,只要柳三娘调动城防军开拔过来,乔慕白就不会在乎是谁持有令牌了,他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城防军身上,我料两个时辰之内柳三娘必到,届时有她率兵牵制,乔慕白还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法老算无遗漏,那就依你。”

    她们俩怕被人听去,说话始终细如虫吟。

    可是小心来小心去,还是给谢宫宝听到。

    以她们二人说话的声音防着别人的耳朵还行,但想要防止谢宫宝的耳力却是不行。要知道,谢宫宝只是暂时失去了操控混元真气的能力,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丧失了作为混元上仙的所有本事,至少听力一如既往。因此,别说是细如虫吟的说话声,哪怕绣花针落地,谢宫宝也能清晰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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