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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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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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光,快截住他!”谢宫宝跳下虎背,追出洞口,严松却已去远。——他嘿了一声,捶打岩壁,痛斥小光:“你这吃货就知道吃!刚刚那人逃跑,你怎么不截杀他!”看着小光被训得憋嘴欲哭,他语调又即转和:“算了,你跟着我苦头吃了不少,我也不该说你,反正那厮修为很高,他若一心逃命,你也未必杀得了。”

    望着昏黑的林子稍作冥想,转身又看向黄衫女子。

    适才严松施暴,扯烂这女子胸衣,该露的都露了。

    她两手被绑,自己不能遮羞,只能偏头不敢看人。

    见谢宫宝迟迟不肯过来帮她松绑,她偷偷瞄一下,看见谢宫宝正痴痴看她,顿时脸上一红,恼道:“你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过来给我松绑。”

    衣衫不整的,谢宫宝不愿碰她,免得招骂。

    他背手转身,令道:“小光,去给她松绑。”

    小光咧开血淋淋的嘴巴,屁颠屁颠跑到黄衫女子跟前,看见她胸前那啥,竟像失控似的扑将上去就吸。——黄衫女子哎呀惨叫:“别吸!别吸啊!快叫他停下!”

    谢宫宝回头一瞥,顿觉丢脸:“小光,你干什么!”

    小光听喝,不敢再吸,乖乖的给黄衫女子松了绑。

    “你怎么让他吸我……吸我……!”黄衫女子一边整衣装一边怒道,说着说着却又难以启齿,止了止声,藏头埋羞好一阵子,续道:“不管怎么说,刚才多亏有你,多谢了。”

    谢宫宝道:“用不着谢,我绑你一次,救你一次,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还有,严松为人狡诈,说不得半夜会来,这里不能待了,你最好找个其他住处过夜,免得又遭毒手。”说罢,骑上虎背,策鞭欲走。

    见他要走,黄衫女子大急,上前扭住虎头:

    “你救我,却又不管我,还不如不救!”

    谢宫宝心想,看吧,好人难做,救人就救出麻烦了。想归想,嘴上却道:“嗯,你说的对,荒山野岭的留你一个人确实不妥,你去哪儿?要是同路,就一起吧。”

    黄衫女子眼圈一红:“我现在无家可归,还能去哪儿?法老他们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又不能去找他们,万一再遇上严松,那我可就……。你要不嫌我烦,我就跟你几天,等走远些了,我再投往别处。”

    谢宫宝见她可怜,心有不忍,说道:“这头髯公虎倒是雄壮,载上你当也没什么问题,你若愿意与我同乘一骑,那就骑上来吧。”

    黄衫女子大喜,翻身上虎。

    ……

    ……

    出了山洞,两人往西行出三十余里。

    而后拐进石林,就石林里歇下脚跟。

    一路上两人都一声不吭,这歇下脚,也是无话可说。

    其实黄衫女子对谢宫宝绑她一事早就释怀,她是很想说话的,只是把不准谢宫宝的心思,不知从何说起?看见谢宫宝烧火烤肉、分于她吃,她那颗在浩劫中破碎的心又即凝合,只觉好不温暖。吃了几块肉食,饱了肚皮,瞅了瞅躺睡地上的方思弱,终是忍不住说起话来:“你妻子长得真好看,只可惜……,她这是怎么了?”

    谢宫宝坐在篝火边一动不动,眼角闪过一丝极苦。

    良久才道:“不要瞎说,她还是待嫁的姑娘,别毁她清白。”

    听到这话,黄衫女子脸上莫名一喜:“原来你没成亲啊!我还以为……。对了,一路上少不得呼三喊六,我们还是要有个称呼才好,我叫帝女贞,你叫什么?”

    谢宫宝微微抬头,盯着她:“你是帝季之女?”

    帝女贞脸上也泛起苦色,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谢宫宝不惊不讶:“我早猜到了,只是不敢肯定。”

    帝女贞托起双腮,皱眉深叹:“哎,十一岁那年我就跟法老来了这里,时间过的真快,现在六年都过去了,也不知道父王好不好?我想曲池老贼一手遮天,他的日子肯定难熬的很。”

    “好了,别说了,睡觉。”谢宫宝靠石欲睡,无心再听。

    他心情郁闷,听人诉苦无疑苦中添苦,叫他如何肯听。

    但帝女贞却不肯收声:“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你叫我小宝吧。”谢宫宝回此一话,再不多言。

    帝女贞也识趣,不再讨饶。可是这里四面空旷,如何睡人?且不说妖兽夜吼,处处惊心,单说这严松诡诈,不知是否就伏在暗处?帝女贞正遭着劫难,不得不处处小心,她怕严松夜来袭击,故而不敢入眠,独自一个人就这么在篝火边坐了一夜。

    次日清晨,骑虎上路,她便一直没有精神。

    到了晚上,她又如同惊弓之鸟,不敢入睡。

    如此折腾两夜,到第三天中午便受不了了,依在谢宫宝背上睡着。等她醒来之时,却不知走了多远?身在何方?揉揉眼,问:“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谢宫宝回道:“烝鲜族月牙城。”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回家() 
帝女贞神经一紧,睁大眼睛游望。

    只见身处之地是座废城,跟前是一条街道,却长满杂草;周边房屋焚破,栋栋坍塌,真个是死气沉沉,令人悚惧。帝女贞怔了片刻,说道:“这里就是月牙城么?我听法老说,五年前烝鲜族遭逢浩劫,没想到这么惨烈,居然连一间完好的屋子也没剩下。”

    谢宫宝没接话,两眼直勾勾的看向山腰。

    紧接着策虎奔上山去,至山腰转入竹林。

    走在竹林,猛见得八间屋宇砌于崖下。

    那屋顶有匾,匾写“寄灵仙堂”四字。

    谢宫宝奇道:“怪了,仙堂为什么好好的?”

    帝女贞偏头一面猜想一面说道:“对哟,整个月牙城都没了,为什么独剩此处?哦!我明白了,当年屠城的凶手八成就是寄灵仙堂的人?我觉得是,否则这里又怎么解释。”

    听此一言,谢宫宝怒火蹭出:“胡说八道!”

    帝女贞吓了一跳,说道:“我没说你,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不说了,今天就在这里住下,明早上路。”谢宫宝少时离家老大回,他正感伤,不愿与人谈论族中之事。纵虎准备进院,但刚刚走出竹林,忽见院中有人嬉笑。谢宫宝好不惊讶,急忙调转虎头,藏进草丛。眺目远看,那嬉笑的可不就是庞七和徐真,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屋门敞开,里面像是还有别人。

    看见此幕,谢宫宝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他只道秋道仁寻他来了,故心恨已极。

    帝女贞察言观色看出端倪,问:

    “你是认识他们的,对吧?”

    “岂止是认识,熟得很。”

    “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不进,我们去往别处。”

    两人话毕,悄出竹林,直奔上山。

    自归墟以来,谢宫宝时时刻刻记得秋道仁是怎么伤害丫头的,重创之恨刻骨铭心。——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想跟秋道仁有任何瓜葛,投入轩仙流非他本意,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在龙涎寺与秋道仁结下疙瘩之后,他便认定自己不再是轩仙流的弟子。如今又结下如此仇怨,此时他只恨自己不能施展功法,否则断不容他活在世上一天。

    奔进深山,没走多远,而是绕到寄灵仙堂后山崖顶。

    游子回家,岂能匆匆又别,他不想这么快离开。

    这地方好,在此俯览,可把月牙城尽收眼底。

    ……

    ……

    其时天色将昏,寄灵仙堂有炊烟袅袅升起。

    谢宫宝砍树支起棚子,也烤火烤肉吃个饱。

    帝女贞看他时不时的往下面仙堂瞄看,便来问长问短,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过了一会儿,天黑了下来,他掏出《大千咒》借着篝火火光认真研读,待得有了领悟便盘坐在地打起坐来。

    行功几圈下来,只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

    这《大千咒》果然名不虚传,与别法迥异不同。

    别法修来的真气沉时如死,流时如电,行的都是霸道之功;而《大千咒》修来的真气不沉气海,遍布经脉,柔柔和和缓缓游动,自成一气,实在是神奇无比。——他怀揣此功日久,一直极少修练,今日习来领悟极深,感觉如获至宝。

    眼下,他混元真气使不出来,形同废人。

    但若照此勤练,气不沉海而聚于经脉,便有真气可用了。

    即使不做对敌之念,起码行步多些力气,岂不也好。

    有此念想,喜不自禁,立时杂念尽除,又即入定。

    也不知行功入定到几时几分,寂静中只听人嘶怒吼乍然响起。谢宫宝猛地睁眼,投目崖下,只见仙堂院落人影穿梭,当是有人打斗,于是猜想轩仙流一众恐怕遭人偷袭了?——他哼哼冷笑,心道:“今晚月牙城真够热闹。”

    他就这么事不关己的看着,支援则无心也无力。

    夜深人静,风水草动尚能猝人清醒,何况打斗。

    篝火边,帝女贞睡得很熟,正是被这打斗惊着。

    她爬起来走到崖边,愕问:“发生什么事了?”

    谢宫宝道:“发生什么也与我们无关,这里不能待了,我们走。”

    大晚上的,帝女贞怕这打斗与严松有关,当下不再多言,熄灭篝火,同谢宫宝骑虎去了。——琼皇妖山一到晚上妖气瘴气极重,即使举火,也不易攀行,何况两人一路摸黑,走的就更慢了。——不过,谢宫宝生养在此,对这片山极是熟悉,东绕西绕的绕来一间狩猎木屋。

    这木屋本是烝鲜族狩猎所用,有堂屋、卧室两间。

    时隔多年,这屋人迹罕至,早就已经是灰尘满满。

    堂屋中间是个火坑,其上挂着煮水壶,除了锈迹尚还能用。卧室里衣被齐全,拍去霉迹,也能穿能盖。——两人收拾停当,将方思弱放置在床,然后就在堂屋生火煮茶。——待得茶开,喝完三杯,屋外人声忽起:

    “咦,这屋有灯,外头还拴着髯公虎,难道有人?”

    “老淫贼,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快放开我!”

    “哈哈……,好,进了屋就放你。”

    只听了渺渺三句,谢宫宝脸色立变。

    这声音好熟悉,很像颜仙儿和高丸。

    听到脚步近来,谢宫宝急道:“快!进屋去!”抓起帝女贞的手直奔卧室,教她钻进被窝,并且嘱咐她莫要出声,更加不能起床。然后,他自己则套上兽衣兽帽,紧张的倚在门口偷望堂屋。

    堂屋门开,来人果真是颜仙儿和高丸。

    高丸进门就嚷:“嘿,这家人呢?”

    谢宫宝龇牙饮恨,哑起嗓子变着声调接话:“咦,这山上居然还有人来?外面来的客人,你们先烤火暖暖身子吧,小老儿给内子喂好药,这就出来。”

    话罢,往脸上抹了一把碳灰,紧接着剪了些头发粘贴在鼻间和颚下。——装扮已毕,嘴角抹起一丝狠笑,从方思弱身上摸出一包物事揣在怀中,而后带门出来,笑盈盈说道:“小老儿一家幽居深山,没想过有客会到,家里寒酸,实在拿不出好东西招待,不过这茶是刚煮的,我给两位倒上。”——说着,拿杯倒茶,逐一递呈。

    “有杯热茶也不错了。”高丸不客气,接茶就喝。

    颜仙儿却是摇头不肯接杯,枯坐火边,满面悲容。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冒充仙师() 
谢宫宝看着心里难受,脸上却不动声色,呵笑:“茶没了,我去外面再添些来。”拧起水壶钻出门去,躲在暗处打开从方思弱身上搜来的物事,从里面拿了几粒瞌睡虫虫卵投在水壶之内,之后盛水进门,加了把火又烧煮起来:“两位,我家这口子身子骨弱,小老儿还要进去服侍她,就先失陪了,你们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进去卧室,笑脸立时转忧,把门偷看。

    帝女贞悄问:“这人究竟是谁,你干嘛怕他?”

    谢宫宝吻指禁声:“嘘,你别做声,躺好。”

    这时,就连小光也紧张的钻出被子嘘了一声。

    帝女贞很是纳闷,在她看来,小光以乳儿之姿尚且厉害,谢宫宝自然也就神通广大了;更何况跟谢宫宝一路走来,严松始终不敢露面,必是怕他之极,何以到了这里却惧怕一个糟老头子?——不管怎么说,她这点修为在仙家高手面前实在上不了台面,外面既是厉害角色,她只能听话躺好,想帮忙却是做不来。

    ……

    ……

    过了会儿,外面水开,咕噜咕噜作响。

    谢宫宝透过门缝盯着,只盼高丸倒茶。

    可是高丸意不在茶,却对颜仙儿动手动脚。

    颜仙儿躲开纠缠,拔掉头上玉簪,将簪尖指脸:“你这淫贼也忒不要脸了,在别人家里还不知收敛!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把脸划了,我要是变成丑八怪了,你也就不会碰我了。”

    高丸哈哈大笑,飘步瞬移闪到颜仙儿身后,扣住她毁容之手:“在老夫没尽兴之前,你想毁容可不行。不过你说的也对,在别人家里确实应该收敛,可是我这人做事向来又无法无天,不知收敛,我看要不这样,我把这一家子都杀了,那么这儿就成了无主荒屋,办起事来也就方便多了。”

    颜仙儿道:“连山民也下手,你真是丧心病狂!”

    卧室里,谢宫宝听到她们对话,心头大震。

    心想,躲在卧室里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珠一转,嘴角挤了挤笑,推门出去:“咦,你这姑娘真是调皮,怎么把簪子戳在脸上,万一戳坏了脸可怎么办。这大晚上的打打闹闹可不好,你们爷孙都坐下烤火吧,茶开了,我给你们倒茶。”

    颜仙儿提醒:“你还倒什么茶,他要杀你,你快逃!”

    谢宫宝走到火坑边,拧起茶壶一边倒茶一边笑道:“姑娘快别拿小老儿开涮了,这位先生步履轻快,走路如行云点水,我要是没有看错,他应该是混元上仙吧?既然是混元上仙,德行自然不差,又怎会无端端杀人呢。”

    这话出口轻松自然,听者却是如雷贯耳。

    别说颜仙儿怔愣,就连高丸也吃惊不小。

    要知道,自来只有行招比划方能观人修为,像看几下脚步就能辨析修为深浅的真是闻所未闻。——谢宫宝简简单单这一句话,掀起的像是万丈巨浪,激荡人心。颜仙儿和高丸不自禁的面面相觑,之后各自坐回原位。

    高丸不敢轻慢,拱手问道:“敢问老乡尊姓大名?”

    谢宫宝倒满茶,也端坐火边,晃手苦笑:“不记得了,也不屑去记。小老儿只记得五年前回家,发现家已不在,族人已亡;哎,家破人亡了,我还要名字做什么,留在这妖山了此残生吧。”

    高丸越听越惊,愕道:“难道你是关山岳!”

    颜仙儿也听出意味,含泪泣喊:“仙师!”

    其实,谢宫宝灵机之变,扮的正是关山岳。

    夜宿妖山,与高丸不期撞上,初时他扮作猎户悄下虫卵,原想等高丸误喝茶水睡去,就了结他命,救下颜仙儿;不曾想,高丸茶水还没喝下,竟对他动了杀心,值性命攸关之际,他只能裹挟着关山岳的身份口吐悲词,企图震慑高丸。——因为歇宿之地乃烝鲜族地界,此情此景扮谁都不如扮成关山岳来的真实,加上关山岳在时,虽威名远扬,但极少入世,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谢宫宝料定高、关二人互不相识,故才急中生智施此一计。

    现下,从高丸表情看来,果有效果。

    谢宫宝暗喜,哀哀发笑:“区区贱名居然有人记得。不说这个了,两位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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