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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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影-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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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过一会儿,天亮到一半,从集市那边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多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多都提着野味果蔬。这许多人齐聚在慈云庵门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安安静静的候着。

    谢宫宝察觉当中有一白衣素服的美貌女子朝他抿了抿嘴。

    这白衣女子头上裹着一袭白布,是用来遮挡野外风寒的。

    在大雪天里,她衣着单薄,却不露一丝寒意,奇怪的很。

    再看她年岁,约莫有三十几了,但其姿色可堪称绝世,哪怕是和颜仙儿、方思弱、诛姬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谢宫宝在这白衣女子脸上扫了几下,初时只觉她美,后来越看越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偏又记不得了?

    等再过一会儿,天色亮透,庵里的女菩萨起早开门。

    香客们争先恐后往门里挤,都想着争抢第一炷香。

    谢宫宝和陈二狗四个闪到一旁,由香客们先进。

    那白衣女子经过谢宫宝身边,还刻意点了点头。

    谢宫宝心道:“又是抿嘴笑,又是点头,难不成我真跟她认识?不应该啊,她长得这么美,要是以前见过,我怎么记不得了呢?可若说没有见过,怎么我又觉得她挺熟悉?”

    等那女子进门,他叫上陈二狗四个便跟了上去。

    这慈云庵有上百个女菩萨,一个个都好不标致,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女菩萨穿僧衣、戴僧帽,待人亲切,却没有剃度,也不念佛。除此之外,慈云庵既不供奉佛祖,也不供奉道祖,明里暗里倒能看到几尊蟾像,令人有些想不通透。

    香客们进了大殿,殿内是有一尊神像。

    大家点燃了香,面对着神像磕头许愿。

    不过这是一尊女神像,驾着五彩祥云。

    令人诧异的是,祥云里竟还刻着龙、燕、猿、鼠、蟾五兽。

    谢宫宝看到这尊神像,立时明白过来,这神像不是别个,正是捏土造人的上古之神娲后娘娘,而这五兽更非它物,乃是紫鳞龙王、千岁燕、醉心猿、子午鼠、鼓瑟金蟾。可是他明白了这些,却搞不懂此处何以设此神像?

    陈二狗四兄弟也去上香了,唯独谢宫宝和那白衣女子杵着不动。

    香客们上完香,又去天井的神树底下磕头,之后依照惯例候着庙祝。

    陈大找管事的女菩萨问了话,那女菩萨跟他说,菩提铁树已经施了仙法,晚上送来的姑娘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儿她就出来。——谢宫宝听罢,显然不信,方思弱的病情何其难治,怎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树给治好了?

    正当谢宫宝质疑之时,方思弱果然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的脸恢复血色,脚步有力,还真奇迹般的康复了。

    只不过,她跟女菩萨们一样穿僧衣戴僧帽,衣着有些古怪。

    谢宫宝看见她来,上前便喊:“丫头,你……你怎么好了?”

    方思弱引手天井外的菩提铁树,微微笑道:“是它治好我的。”

    谢宫宝好不高兴,转身朝陈二狗兄弟四人拜了拜,说了些感激的话,而后扯住方思弱的手,说道:“既然好了,那我们就回家吧。”可是他想拉方思弱走,方思弱却甩开他手,往后退了两步。谢宫宝捏了捏被甩开的手,奇问:“你这是怎么了?”

    方思弱还是那般微微笑道:“我以后就留在这里了,你自己回吧。”

    谢宫宝懵了一下,只觉苦笑不得,还想再说,却让陈二狗拉去一旁。

    陈二狗兄弟四个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充满愧疚之色。陈二狗轻声道:“小兄弟,对不住了,俺们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看来大妹子她是铁了心要做女菩萨了,你现在就是强拉硬扯也没用。”

    谢宫宝捏头看了看方思弱,见她沉沉稳稳的跟几个女菩萨站在一块儿,目光颇有些呆意,完全感觉不到她以往的野性。谢宫宝摇摇头:“这不可能,她的性子野,怎肯留此。”

    陈二狗苦笑道:“小兄弟不知道,慈云庵里面的女菩萨都曾染过大病,也都是菩提铁树治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大病初愈之后就都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了,不管谁来劝,也都劝不回。俺们心想,可能她们死里逃生,心怀感恩,才不肯离开的吧。不管怎么说,大妹子的病是好了,这也不能算是坏事。”

第三百八十八章 庙祝() 
谢宫宝环扫大殿,看了看一旁小声说话的香客,又瞥了瞥侍立在旁的几名女菩萨,最后投目殿外的菩提铁树,喃喃说道:“这树一定有古怪!”

    陈二狗四人嘘了一声,陈大道:“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宫宝笑道:“几位大哥为了我家小妹辛苦了一晚上,这会儿天都亮了,我想屋里的大嫂该担心了吧,反正我家小妹的病也治好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免得大嫂担心。”

    听他这么一说,陈二狗脸上一急,跟三个兄弟说道:“小兄弟说的没错,屋里就剩婆娘和崽子了,俺还真有些不放心,老大、老三、老四,俺们先回吧,等过几天备齐山货,俺们再来好好进一炷香。”陈大、陈三、陈四均嗯了一声,四人匆匆忙忙的跟谢宫宝道了别,而后轻手轻脚退出慈云庵,回家去了。

    看到陈二狗兄弟四个离去的背影,谢宫宝有些过意不去。

    这一家子淳朴老实,都是大好人,原本打算找到方思弱之后,请他们兄弟四人到集市好好喝上一顿美酒,没成想发现菩提铁树有古怪,他有意彻查,却又怕他们兄弟几个不准,这才不得不请他们先行回家。

    估摸着陈二狗兄弟几个已经走远,他喊了声丫头。

    方思弱没有反应,他便更加坚信菩提铁树有古怪了。

    于是走出殿去,围着菩提铁树转了一圈。

    这菩提铁树呈金色,约有水桶般大小,高径三米,枝子光秃秃的没叶没花,但却散着微微金光。谢宫宝顿了顿,伸手想摸,这时有人轻拍他肩:“别摸它,免得打草惊蛇。”

    谢宫宝扭头一看,见拍他肩的是那白衣女子,奇问:

    “为什么?难道姑娘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

    那白衣女子朝天哈笑,笑得既甜又诡异:

    “怎么,你认为我像个姑娘吗?”

    这笑声虽轻,但听在谢宫宝耳朵里,不由一阵毛骨悚然,可他却又不知害怕什么?说道:“姑娘这话问的好没道理,你不是姑娘,难不成你还是公子不成。”

    那白衣女子敛了敛笑,望向大殿里的方思弱,说道:“那姑娘不肯跟你走,对吧?想救她,你就得听我的,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庙祝出来,会有一场好戏给你看。”

    见她故作神秘,谢宫宝既觉得古怪又觉得好奇。

    慈云庵的大门敞着,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上香。

    过了一会儿,有个僧袍老者从里屋出来,往神像旁边坐定。这老者约莫六十岁上下,身形消瘦,须发灰白,五官长得不太好,生具尖嘴猴腮之象。——这人一出来,方思弱以及女菩萨们就都去了内院。谢宫宝忍不住想追,却给白衣女子一把扯住,白衣女子细声轻喝:“追她做什么,她又不会跑!”

    谢宫宝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白衣女子嘘了一声,没有答话。

    这时,香客们排成队形,逐一会晤庙祝。香客们会晤庙祝,一不问凶,二不问吉,他们只把捐献的钱物交给庙祝,庙祝则摸顶祈福,赠送他们一包药粉。白衣女子诡笑一下,朝谢宫宝使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也去排队。

    谢宫宝站在白衣女子身后,闻着香气,心旷而神怡。

    但是定睛之下,忽觉这道背影好美且又无比恐怖。

    他脑子灵光一闪,从香味和背影记起一些东西。

    他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你……你是……?”

    那白衣女子回头霸气一瞪,惊得谢宫宝后退两步,撞倒了后面排队之人。白衣女子一把薅住他手,帮其稳定身形,笑道:“怎么,我的样子让你想起什么人了吗?别胡猜乱想,我跟你不认识,何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那庙祝打从里屋出来,就注意到白衣女子了。

    此人眼冒邪性,时不时的似饥似渴看向白衣女子。

    这时瞧见白衣女子拉扯着谢宫宝,脸色不由一急。

    他把排队的香客们匆匆打发走了,朝白衣女子喊:

    “小娘子,到你了,来来来,容我给你摸骨灌顶。”

    白衣女子听喊,缓缓上前,在桌边坐定,那庙祝看似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摸她脸蛋,白衣女子把头一偏躲了躲,说道:“大仙且慢,小女子近来夜夜失眠,有时候心里堵得慌,总觉得有祸事将至,听说上仙可帮人摸骨祈福,不知道在我身上管用不管用?小女子很是担心,就是不知大仙肯不肯帮我断断吉凶?”

    那庙祝一本正经说道:“断人吉凶,泄露天机,本祝是要遭天谴的。不过小娘子既然诚心相求,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断一断吧。”说完,伸手去捏白衣女子的额头,又顺着额头滑向她的脸蛋,接着又捏了捏手,最后装模作样的捏指掐算,突然愕道:“不好!两天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

    见那庙祝装神弄鬼,谢宫宝险些喷笑出来。

    他不理解白衣女子何以揪着庙祝问凶问吉。

    但他很清楚,白衣女子这么做必有其深意。

    那白衣女子缩回手,佯装惊悚,问:“这灾能化解吗?”

    庙祝轻叹口气,缓缓起身,说道:“好吧,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祝实不忍看到姑娘受灾受难,我便替你解了这灾吧。”说完,朝后面排队的香客揖了揖礼,轻喊:“本祝今天有法事,就不接香客了,各位请改日再来。”

    那些香客脸有不愿,却也不敢违拗,纷纷退去。

    待香客们出了慈云庵,有女菩萨过去关紧大门。

    那庙祝见谢宫宝侧立在白衣女子身旁,问:“公子为何呆着不走?”

    不等谢宫宝接话,白衣女子抢道:“哦大仙莫怪,这是小女子的侄儿,这荒郊野外一个女子行走不便,有他陪着倒能护我几分。哦,大仙要施法帮我消灾,我这侄儿陪着不碍的吧?”

    “是侄儿么?不碍不碍的。”那庙祝獐头鼠目的望着白衣女子,口水都淌出来了,他赶紧拿衣袖擦了擦嘴。而后轻咳一声,收敛目光,正儿八经的朝娲后娘娘的神像拱了拱手,说道:“本祝帮你消灾,需向娲后娘娘借法,你一路风尘仆仆的,该先沐浴净身,免得施法之时触犯神灵。”

    白衣女子欠了欠身:“理应如此。”

    那庙祝像是站不直似的,一直微微弓着背,他把手往里屋引了引,请白衣女子到里面沐浴。那白衣女子迟疑一下,喊谢宫宝跟她一起进去。庙祝脸上一阵不喜,说道:“小娘子沐浴,怎滴还要带他?”

    白衣女子说道:“大仙别误会,我只让他在屋外守着安安我心,哦大仙有所不知,小女子生来胆儿小,偏生我这侄儿很会护我,平时只要有他在,我这才才能安稳。”

    那庙祝对谢宫宝似戒心极重,但好像对白衣女子又充满无尽的痴迷。

    他纠结一阵,终是抗不住痴迷,说道:“既如此,本祝就破例一次。”

    说完,猴急似的把白衣女子和谢宫宝引至内院澡阁,之后悄退。

    ……

    ……

    实际上,谢宫宝通过香气和背影已经猜到白衣女子就是纳兰图霸,尽管白衣女子不承认,尽管纳兰图霸平时戴着面具,但是谢宫宝在这关键时刻忽然记起自己曾在师傅白继文的记忆里见过纳兰图霸的真实容貌,此时这么一回想,再把当日看见的纳兰图霸和眼前的白衣女子相互对应,其容貌竟是分毫不差。

    谢宫宝适才一直惴惴不安,他怕纳兰图霸是来伤害方思弱的。

    可看到纳兰图霸对庙祝如此用心,他的担忧之心才稍稍缓解。

    他很好奇,一个庙祝何能把纳兰图霸招来,这庙祝究竟是何方神圣?又究竟跟这会医人的菩提铁树有何关联?他好奇归好奇,可也不敢跟纳兰图霸为伍,他知道跟纳兰图霸为伍,无异于同虎谋皮,但眼下方思弱好像失了魂魄,他又不得不留下配合着纳兰图霸,试图查明因由。

    等庙祝退去之后,纳兰图霸推开澡阁大门。

    里面是个大水池子,窗、柱都飘满了粉纱。

    池子里面飘着热烟,水清如镜,触手微烫。

    纳兰图霸试了水温,关了门,跟门外的谢宫宝道:“想救那姑娘,就把门给我看好了,你记好了,一会儿会有一个女菩萨进来,你放行便可,但不管是谁破门出来,你都给我擒了。”

    谢宫宝心道:“什么意思?她这要搞什么名堂?”

    心念之余,搁着门回道:“好吧,我听你一回。”

    他杵在门口,听到里屋哗哗水声,不由一阵联想。但只想了一下,心里顿觉一阵罪恶,纳兰图霸确实极美,美到连颜仙儿、方思弱都要逊色了,但她的年岁毕竟跟师傅一般大,岂能浮想联翩。——他稳了稳心神,心道:“纳兰图霸说有个女菩萨要来,她怎么这么肯定?难不成她会掐算?”

    他游目四周,看见走廊过道里面时有女菩萨经过。

    但这些女菩萨一个个都像失了心魄似的,没有眼神。

    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发现有个女菩萨眼珠子梭来梭去,神情跟别的女菩萨截然不同,只是相貌不雅,生得有些尖嘴猴腮之象。正觉奇怪,这女菩萨手挽着毛巾走到他身前,说要进去跟纳兰图霸搓澡。

    谢宫宝心想,果然给纳兰图霸说准了,还真有人过来。

    他依纳兰图霸的吩咐,开门放行,让这女菩萨进了屋。

第三百八十九章 搓澡() 
纳兰图霸关门进屋,除去靴子,脱去外套。

    但她并没有脱掉内衣,就这么侵入了水池。

    当女菩萨进门之时,她把身子往水里一埋,刻意的游去水池中央。

    那女菩萨掀开粉纱,小心翼翼的走到池边,蹲下痴痴看着纳兰图霸,烟雾迷绕的好不漂亮,她竟像个男性偷窥者一时把持不住流了鼻血。——纳兰图霸嘴泛一丝诡笑,问那女菩萨:“姑娘,我在这儿沐浴,你进来做什么?”

    那女菩萨说道:“我是来给姑娘搓澡的。”

    说时,恨不得马上除去衣服,跳下水池。

    她吞了口口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又道:“哦对了,本庵庙祝吩咐我把这个交给你服下,这是本庵用来浇注菩提铁树的圣水,你把它喝了,可驱邪避凶,一会儿施法也有助益。”

    纳兰图霸伸了伸手:“抛给我吧。”

    那女菩萨大喜,把瓷瓶抛了过去。

    纳兰图霸接住,作势扭盖,又假装喝下。

    眼瞅着纳兰图霸喝了,那女菩萨猥琐的笑了笑。

    而后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人形金蟾,背上生满无数的瘤子,看着都不觉恶心。它非但变了,且还能说人话:“本仙活了不知多少岁了,还从来没见过像小娘子这么俊俏好看的,哦对了,昨晚送来医治哪个姑娘也一样的好,一样的好啊,本仙真是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呢!小娘子,你喝了我的迷魂水,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来来来,过来给本仙搓背。”

    说完,无比惬意的往池台上一趴,四肢展开,哼起歌儿。

    纳兰图霸应声说是,缓缓游来,突然出手勒向金蟾脖子:

    “哈哈……,你终于露了原形,这回你还跑得了么!”

    那金蟾被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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