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宝使劲的掰那鼠爪子,喝问:“你服不服软!”
子午鼠意识稍清,一边惨叫一边点头,不敢交战了。
谢宫宝暗暗抹汗,长舒口气,心想不用点技巧,还真降伏不了你了。他仙胎回窍,正想骑上鼠背,却没防到脚底下有动静,一根石柱悄无声息的突然升了起来,将他撞飞开去。
子午鼠脱困,一头扎去地面。
谢宫宝嘿了一声,击翅追赶。
一人一鼠先后坠落,端听嘭声巨响,灰尘碎石四溅飞扬,谢宫宝把地面撞了个大坑,而子午鼠却已钻去了地底。谢宫宝拳击地面,暗呼可惜,喃喃着道:“子午鼠真是灵猾多变,居然还会炸降!”
……
……
在谢宫宝和子午鼠于高空对决之时,整个悬浮仙岛都沸腾起来。
黑川站在山顶昂望,看见谢宫宝压制了子午鼠,竟是两眼飙泪。商君、蓝宫娥等一村之众也都仰望于天,当见到谢宫宝重创子午鼠,均激动得尖叫高呼起来。——可惜胜利之光刚刚亮起,谢宫宝却一个不慎,让子午鼠溃逃地底。
这让大家伙又是一阵失望。
不过,失望并不代表绝望。
不管怎么说,子午鼠败了,大家看到了希望。
见谢宫宝和子午鼠双双坠地,商君领着十几婆娘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时,谢宫宝刚刚爬出大坑,他裸露着上身,那扎实的肌肉一蹦一跳的。跟着商君赶来的一众婆娘像是从没见过男人似的把谢宫宝围在当中,又捏又摸的。
谢宫宝被摸,只觉浑身奇痒无比,左闪右躲:
“喂喂喂,够了,别动手动脚的,好痒。”
商君扭头偷笑一声,冲一众婆娘道:“公子还带着伤呢,你们这是干嘛。”待婆娘们散开,她又跟谢宫宝说道:“妖鼠新败,暂时不敢出来了,我们先回村再做打算吧。”
“好,我也正好想想怎么逼它出来。”
谢宫宝怕给婆娘们骚扰,像躲鬼似的提步就走。
一众行至村口,突听身后有人喊:“公子等等。”
谢宫宝回头,看见黑川扛着一个箱子从后追来。
黑川把箱子往他脚下一放,谢宫宝想问话,黑川罢手打住,手指地面,暗示子午鼠就在脚下。他道:“子午鼠认输了,这箱息土是它送给你的,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既往不咎,若公子想回中州,老夫现在就可送你出去。”
说完,又把一张纸条塞在谢宫宝手上。
谢宫宝展开纸条,纸上写着:恐鼠耳窃听,我乃做戏,公子万不可离开。
看完纸字,谢宫宝会意,踹翻箱子,说道:“一箱息土就想打发我走么!它咬我这笔账我还没算清呢,这回我非要拔它一层皮才能解恨!你回去跟它说,想活命就乖乖出来跟我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黑川拱拱手,应诺一声走了。
……
……
一众进村,途经一栋五层阁楼。
谢宫宝抬头问:“商姑娘,这是什么楼?为何还要上锁?”
听他发问,旁边的婆娘噗噗发笑,商君红着脸道:“你问它做什么?”
谢宫宝笑道:“我不肯走,子午鼠今晚可能会来偷袭,这家伙善会土遁之术,它若趁我睡着突然冒出来,我岂不要被它一口吞了,所以一楼的屋子我不住,二楼也太凶险,干脆我就在这五楼对付一宿,如何?”
听他要住这五层阁楼,身旁的婆娘又弯腰大笑。
谢宫宝奇问:“你们笑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你想住就住吧。”商君脸色红如火烧,赶走围在周边的婆娘,令人取来钥匙,打开屋门,把谢宫宝引进屋,说道:“你自己上楼吧,你身上脏兮兮的,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打水过来,你先洗个澡吧。”
这栋阁楼也怪,一二三四层只是楼梯,并无装潢摆设。
第五层布置精妙,床铺是鸳鸯,手帕有大小,桌上的茶杯也分黑白两色,处处暗合阴阳;除此墙上还挂着一副山水画,画的是男女交…欢,画作旁白之处又写着“天地之媾精,阴阳之交…合”十个字。
谢宫宝心道:“一贺派都是这么理解天道的么?”
他刚上楼,下面就上来几个老妈子送衣的送衣,倒洗澡水的倒洗澡水,换茶的换茶,点香的点香,忙得不亦乐乎。待这些老妈子退去,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到天昏时分,商君又送来饭菜,下楼时嘱咐谢宫宝晚上不要点灯。
谢宫宝随口答应,可是吃饭喝酒岂能无灯。
等商君一走,他便把一盏红烛给点燃了。
吃完饭只觉困乏,于是盘坐在床上睡觉。
就这么一边打坐一边睡觉,也不知睡去多久,突然楼下异响,触醒了谢宫宝的神识,谢宫宝从床上弹跳起来,推窗下望,只见楼下灯火通明,竟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女子。
这些女子看见五楼上的谢宫宝推开窗叶望下瞧,一个个均指指点点,嬉嬉笑笑,兴奋之极。这里面大的有七老八十,小的只有十三四岁;看她们装饰也怪,老人家们像在围观助威,装饰并无多少稀奇,但那些从十三四岁到二十岁上下的女子均都穿红戴绿,手持短刀,围着阁楼意欲上爬。
谢宫宝大奇,心道:“她们要干什么?斗法吗?”
心声方灭,也不知从哪处响起一声锣鼓,楼下一众闻声而动,年纪大的嘴里嚷着冲、喊、上等词儿;一干穿红戴绿的女子攀爬纵跳直往楼顶爬来,她们攀爬之际,兵器相交,相互拉扯,即使败下阵摔下了楼,也绝不言退,继续往上爬来。
谢宫宝只当看个热闹,看得兴起,也喊加油。
眼看有姑娘快爬到窗边了,他还想伸手去拉。
可是这些女子都悍勇无比,不肯相让,每当有女子纵上五楼,均被后来居上者扯了下来,谢宫宝每每想拉,都没拉住。——这些女子爬了摔,摔了爬,如此循环往复好几回合,大多都负伤退场了,没受伤的也见疲象。
实际上此时只剩下八个大姑娘往上爬了。
她们虽见疲态,相互攻击却是不弱。
眼看有两个姑娘爬到了四楼,这时,商君突然出现在楼下,她也披红戴绿,冲到楼下往上爬来。她身法灵活,三两下爬到了五楼,手搭着窗沿,狠狠瞪了谢宫宝一眼,而后朝下喊话:“我已经拔得头筹,都别上来了。”
下面的姑娘们都不服,有人恼道:“你已经成亲,还凑什么热闹!”
商君道:“祖上规矩,夫家过世,只要还是处子之身,仍可再嫁。”
她话罢,下面又有姑娘接话:“是又怎么样,只要合欢灯没灭,我等就还有希望。”
商君不想跟她们嚼舌头了,气呼呼的推开谢宫宝,翻窗进屋,把那盏红烛吹灭了。这灯一灭,爬楼的姑娘们只得恨恨的跳下楼去。过一会儿,聚在楼下一众大小女子都散得一干二净了。
谢宫宝关上窗,回头看见商君,不觉浑身冰冷。
商君坐在桌边正拿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睛瞪着他。
谢宫宝耸耸肩:“怎么了你,这么瞪着我?”
商君手指红烛:“叫你别点灯,你偏不听!”
谢宫宝只觉好笑:“不就点了灯,怎么了?”
商君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楼吗?这儿是合欢楼,那盏灯叫合欢灯,我们村里男子少,所以从祖上的时候就传下来一个习俗,男子满十四岁那天晚上,得住进合欢楼,点上合欢灯,村里的未婚女子这个时候就……,总之谁吹灭了合欢灯,那这男子就是谁的了。”说完,脸上不觉泛起一团红晕。
第三百八十五章 降伏子午鼠()
谢宫宝听其言,见其色,只觉背心一凉:“商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
商君昂了昂头:“这事也能拿来开玩笑么!”
“这……这……。”谢宫宝舌头僵硬,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才竟是一只任由姑娘们猎取的猎物,这种爬楼抢亲的习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谢宫宝吞吞吐吐了几个字,瞟了瞟商君,一时显得无比尴尬:“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住这里了,我还是下去吧。”
商君喊了声等等,说道:“你急什么,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谢宫宝干笑道:“你这穿红戴绿的,场面整得太大了点。”
“我一再嘱咐你不要点灯,谁让你点的!”商君提了提嗓门,眉头皱着看不出怒有几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有萤火虫的琉璃瓶子搁在桌上,而后引手旁边凳子,说道:“你怕什么,只管坐就是,我爬上来是怕你莽莽撞撞坏了规矩,可没想过要做什么,今晚你既然点了合欢灯,就得有个姑娘陪你过夜,你要不依就下楼了,我们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放你不过。没错,她们是打不过你,可就算是死也决不允许你破坏祖宗传下来的习俗。”
谢宫宝抹了抹汗,道:“要我跟你睡觉肯定不行。”
“谁想跟你睡觉了!我心里只有勇哥,可没你!”商君轻瞋之时,两只手不停的撕扯衣角,顿了顿语,勾头又道:“我今晚就坐在这里对付一宿,你要么过来坐,要么上床睡觉,就是不能下楼。”
谢宫宝长舒口气,笑道:“好吧,只要不跟你睡觉,坐就坐吧。”
商君听他这话,颇觉凄苦,手上运劲,把衣角也给扯烂了。
谢宫宝过来坐下,倒杯酒递给商君,商君却恼怒着不肯接。
谢宫宝道:“这夜还很长,酒助谈兴,岂能不喝。”
“爱喝你自己喝,我不想跟你说话。”商君趴在桌上,把头埋得死死的,既不动也不说话了。实际上,她是给谢宫宝的那句“只要不跟你睡觉”七个字伤了自尊,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刻意打扮过自己,今晚为赴这楼台会,她还专心的抹了点红,擦了点粉,岂料却遭如此冷遇。
自勇哥失去音讯之后,她确实没想过再嫁人。
可要说她对谢宫宝不动心,那绝对是假话了。
且不说谢宫宝相貌堂堂,单说直抵苍穹的修为就足以迷倒万千少女了,况且今天受困鼠穴,谢宫宝以身饲鼠护商君于危难,这一点就足以让商君为之倾倒了。话虽这么说,她过惯了没有男人的日子,这点倾慕还不足以让她疯狂,今晚她过来,想法单纯,没有想过借此做点什么。
谢宫宝喝完一壶酒,轻轻拍她,却拍不醒。
于是将她抱去床上,脱去鞋子,盖好被子。
而后自己又拧起一壶酒,推开窗叶,坐上窗台,背靠窗沿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这朦朦胧胧的夜景。他想,这里仙花异草,奇禽怪兽多不胜数,丫头见了一定喜欢。喝了口酒,不觉又想,今晚这么一闹,子午鼠胆子小了,怕是不会出现了,索性明日午时趁它酣睡之时再去擒它。
朦朦胧胧的天,安安静静的夜,最易催人眠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宫宝靠着窗沿睡了过去。
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夜里耳根清净,借着酒意睡得好不深沉。等他醒来之时,天还没亮,但商君起了床,她点亮了屋里的两盏合欢灯,坐在桌边对着八荒琴出神。以前商君一直做少女打扮,此时她头发盘顶,已做少妇打扮了。
商君察觉到谢宫宝醒了,于是蹙眉说道:“听说黑川老妖每回到中州去,都要去一艘花船,听一个姑娘弹琴,是不是中州的姑娘都会弹曲?是不是会弹曲的姑娘才会招人?”
谢宫宝翻身下窗,走到商君身旁坐下。
而后咬动拇指,盯着她看,越看越奇。
商君眼睛微抬,与谢宫宝目光接一接:“我问你话呢,你看我做什么?”
谢宫宝道:“怎么一觉醒来,你就变样了呢?你这打扮跟你奶奶很像。”
“我奶奶?我有这么老吗?”商君摸摸脸颊,心境糟糕透了,冷巴巴的又道:“我老不老的跟你没有关系,已经五更天了,你不想跟我待在一块儿,你就下楼去吧。对了,麻烦你尽快降伏妖鼠,早点离开,我们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谢宫宝没好气道:“真搞不懂姑娘家的总爱胡乱揣测,我是说你跟你奶奶很像,又没说你老,你年岁跟我差不多,哪里老了。再说,这会儿你赶我下楼,我能去哪儿?”
商君嘴角抹笑,暗暗生香,说话却仍似含冰:
“反正天快亮了,你不愿下楼,那就坐着吧。”
说完,挺直腰杆,盯着八荒琴,想碰又不敢碰。
谢宫宝看出端倪,搭住琴弦,问:“你想听曲,是吗?”
商君稍作沉吟,道:“你要会奏的话,听一听也无妨。”
“好,那我就弹一曲《静心咒》,浇浇你的火气。”谢宫宝掰掰手指,把琴摆好,又干笑道:“我刚学会没多久,音色可能不佳,要是听着不好,你别笑我。”勾动琴弦正要弹奏,忽听楼下有人喊他,谢宫宝起身投望窗外,只见楼下喊话之人竟是蓝宫娥。
商君看清状况,把八荒琴拿来递给谢宫宝:
“奶奶这时候喊你必有大事,下去瞧瞧。”
谢宫宝应声说好,两人一先一后翻窗跳下。
楼下除了蓝宫娥,就只有两个提灯笼的老妈子,从村头到村尾黑不溜秋的,半个人影也无。蓝宫娥看了看商君,又看了看谢宫宝,笑道:“我老人家就怕搅了这桩好事,既然你们已经成了好事,那便好那便好。谢公子啊不,瞧我真是老糊涂,这时候怎还叫你公子,咳咳咳,宫宝,你得赶紧去一趟船坞,刚才黑川那边传信过来,说子午妖鼠把修塔的全都赶去船坞了,说它要搬家逃往别处。”
谢宫宝好气又好笑:“打不过就搬家,它还真是胆儿小。”
商君道:“别说这么多了,你快去吧,可别让它跑了。”
谢宫宝应诺一声好,驾羽冲天,直往船坞投去。
……
……
悬浮仙岛的船坞距离黑川住处不足百米。
谢宫宝飞至,腾临半空,发现船坞大开,一艘大船悬停在船坞之上,船下是一群老鼠陆陆续续的押着一众人等缓缓上船。黑川站在远处,似袖手旁观,又似束手无策。——隔了一会儿,二十几个人带着一副巨大的担架从黑处走来,担架上躺着子午鼠。
那子午鼠脑袋缠着白布,一直怪声怪气的呻吟着。
谢宫宝看到这等状况,险些喷笑出声,他想子午鼠受的只不过是轻伤,并没有想象中这么严重,何以瘫在担架上呻吟?这就是所谓的鼠性难移吗,它胆儿小,怕疼又怕受伤?他认为,要是这样,降伏子午鼠就容易了,胆小总好过胆大的。
等担架抬到船边,谢宫宝从高空俯冲下来。
而后欺到担架前,一把揪住子午鼠的耳朵。
子午鼠昂昂惨叫,肥大的身躯从担架摔了下来,看见是谢宫宝,它那伤放佛瞬间痊愈,使劲丢头,耳朵上一块皮肉立时给谢宫宝撕扯下来。子午鼠顾不得疼痛,慌不择路的往前纵跳十几步,然后把头一扎,又想钻去地底。
这回,谢宫宝有备而来,岂容它说逃就逃。
他动作快,抓住鼠尾,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而后,舞动鼠尾,将子午鼠抛去了半空。
最后弧跃而起,以闪电之速骑上鼠背,勒住鼠脖,厉喊:“还不服么!”
那子午鼠立世不知多少年,几曾吃过如此败仗,它无心恋战,只想扎去地面,可是谢宫宝驾着霓裳羽衣,裹挟它的脖子,令它无法自由飞行。万般无奈之下,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