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凝神闭气为谢宫宝担心,绿色光团突然急速缩小,瞬间爆炸。
谢宫宝提着剑,从幻境里凌空一翻,凭空显现了出来。
走前面目睹了这一场景的人,无不欢呼雀跃。
跟在后面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一个劲儿发问,然后经口相传,把谢宫宝破解《七煞锁魂阵》一事传得神乎其神,传到最后,甚至有人把谢宫宝说成三头六臂,丈八巨人,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么一来,不论烝鲜、颜羽、中州,反正数千劳工激情高涨,再也没人质疑谢宫宝的神通了。
这时候的烝鲜族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个趾高气扬。
颜羽和中州一众对烝鲜族众极尽巴结,只为能够逃出去。
再往上爬,隔不多时,又遇《七煞锁魂阵》,谢宫宝魂体和仙胎齐上,自然破阵于须臾之间。一条又黑又长的石梯爬了近半个时辰,爬上石梯,谢宫宝将里面数千人一一迎出,然后说道:“城防军已经打到山下了,我们只要与城防军上下夹击,但叫曲池首尾不能相顾,大家以为如何?要是没有异议,就随我杀下山去,杀他曲池一个措手不及!”
他话一出,全场应和,均无异议。
谢宫宝点了点头,端目环扫,又道:“老人妇孺不能冲锋陷阵,都跟在后面不要掉队。”他话说完,张翠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说道:“打起来哪能说得准,一会儿保不齐就失散了,奴婢想跟着公子。”
谢宫宝把她招到身边,轻声笑道:“陆景升就在城防军,要是失散了,你可投去城防军寻他。”
张翠儿脸色一红,心里却喜,她害羞不敢接茬,索性指着谢宫宝的影子,转移话题:“啊公子,您的影子在乌镜枷像只狐狸,怎么一出来就变正常了呢?”
谢宫宝看她羞态百出,没接她的话,只会心笑了笑。
而后当先一步冲出山洞,领着二千余汉子杀下山去。
黑虎山的兵力都集中在半山腰跟城防军交战,普通兵卒几乎死绝,曲池只剩下一千魔兵,但就是这一千魔兵极其悍勇,不仅牢牢遏止了城防军的攻势,而且在曲池的带领下竟还形成了反攻之势。
城防军对付不了魔兵,只有熊木岩、柳三娘、柳下之辈可杀魔兵之魂。
他们是统帅,此时此仗却不得不身先士卒,抗击魔兵。
而曲池、严松则杀入城防军的队形,大开杀戒。
直到谢宫宝率众杀下山来,局势立时扭转。那些魔兵哪个不认得谢宫宝,哪个又不识得他的本事,见他率众杀到,一个个抱头鼠窜,没了战意。——曲池瞧清状况,大吃一惊,揽手拧起严松跳上石柱高台,看了看谢宫宝的身影,不觉仰天凄叹:“想不到我曲池操劳了一辈子的心血,竟会毁于此子之手!看来这黑虎山便是我曲池葬身之地了。严松,为父决意殉道,你自己逃吧,切记,往后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说完,催动魂力拍出一掌,把严松送上百米之外的崖顶。
第三百四十一章 重提合并()
待严松逃去,曲池虎目怒瞪,环扫四周。
城防军的将士为其目光所震,纷纷退步。
其实曲池哪里是看他们,他眼睛所瞪乃是己方兵卒。这些是他豢养了多年的魔兵,以一当百,是他致胜的法宝,原以为他们忠心耿耿,是一支铁打的兵,没想到遭遇强敌,还是一样贪生怕死,一哄而散。今日惨败,他已不图侥幸,看到自己豢养的魔兵如此畏死,不由怒火中烧。
他跳下石柱,揪住一个逃兵,把魂体从肉身提出。
而后掐住逃兵魂体的脖子,拍出一掌,将其打死。
杀死这兵,又杀那兵,一边杀一边怒喊:“临阵脱逃者,杀!畏敌不前者,杀!杀杀杀!”就这样,一口气杀了三十多人,杀得在场数万人惊心动魄,杀得连柳下都看不下去了。——柳下纵虎跃出阵型,喊话:“黑虎山的弟兄,曲池丧心病狂,连你们都杀,你们还要效忠于他么!只要你们肯投降,便可免遭曲池屠杀,我柳下也可以保证既往不咎!”
那些魔兵听喊,都嚷着投降,投去了城防军。
曲池杀红了眼睛,又于千军万马中直取柳下。
柳下纵马立于阵前,嘴角挂着诡笑,躲都懒得去躲。
曲池欺到柳下身前,跳起来正往柳下天灵盖拍去,这时眼睛余光瞟到谢宫宝挥剑砍来,他不敢接招,一个凌空后翻闪去丈远。待得稳住身形,疾目狂扫,发现谢宫宝又不见了,也不知是谁笑喊一声:“哈哈哈……,他在你身后!”
曲池感觉身后有破风声,顿时背心一阵阵的发凉。
他架起魂盾,急忙转身,只听铛声,真气翻滚。
原来谢宫宝帮柳下解危,料曲池会躲,于是身形先动,闪其身后,又一剑砍了过来,这一剑砍下又快又猛,意在歼敌于瞬间。但揽月剑砍到之时,曲池已经架盾,瞬杀却是没有做到,但是剑锋砍在魂盾之上,那盾在强大的冲击波下,破灭开来。
魂盾一破,曲池匆忙举手过顶,合掌夹住剑身。
可惜谢宫宝这一剑悍强,他夹住了剑,却很难缓住砍落之势。他咬紧牙根,用尽浑身力气缓住剑势,但脑袋给谢宫宝砍出了一条血口子。接此一招,曲池急忙跃开,闪去丈远,面如死灰的杵着,仍由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这一刻,全场数万人无不震悚,哦声一片。
有人惊呼:“曲池受伤了!他受伤了!”
也有人感叹:“只用一招,不可思议!”
在场下惊呼感叹之时,曲池摸了摸额头鲜血,冲谢宫宝伸出大拇指,夸道:“好剑,好身手,可惜这点手段还杀不死我,我有黑渊之力护体,肉身魂体不死不灭,你得再拿出点大杀招才行。”
谢宫宝冷声道:“你体内的黑渊之力是用离恨天火炼化加持,可见黑渊之力可用天火炼化,离恨天火、纯阳紫火属性一般,你说我要是会使纯阳紫火,你猜我能不能杀死你?”
“你!你会使纯阳紫火!”
曲池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定定心神,哼哼冷笑:“谢宫宝,既然你已经救出你宗族一众,为何还要在此纠缠?我跟你结的私怨,有仇有怨我们可以择日私下解决,我颜羽战事岂是你能管的,就连轩仙流、龙涎寺、幡尸教都不敢插手,你敢多管闲事,就不怕引火烧身,成为众矢之的么?”
谢宫宝提剑昂立,面目表情说道:“引什么火,轩仙流的火还是幡尸教的火,你以为我会怕他们吗!你三番两次谋害我,囚我族众,杀我族人,我跟你结的不是私怨,而是族仇家恨,我想什么时候杀你,就什么时候杀,谁敢管我!”
……
……
这时,聂小乔也从军队阵型中纵骑出列,大喊:
“宫宝,跟这老贼还啰嗦什么,杀了便是!”
曲池冲谢宫宝罢手:“等等,杀我也不急在一时。”
他整了整衣装,面朝城防军大声朗喊:“帝季,你可还记得两百年前外敌蛰伏,伺机劫取一事?杀我仙童,断我仙根之恨,你全忘了不成!正所谓天无二日,法不两存,气灵二脉此消彼长,我族不图自强,岂能长久!帝季,你敢出来与我一辩么!”
喊时,全场肃静,万众瞩目。
喊完,回音绕耳,久久不绝。
可是话喊了,帝季却没出来。
倒是熊木岩和帝女贞各纵骑一虎缓缓走出城防军的阵型。熊木岩朝曲池拱了拱手:“师兄,别喊了,太上王已经不再过问政事,他没来,你有什么遗言就跟陛下说吧。”
曲池把目一闭,深深吸了一口气:“遗言?你我师兄弟一场,你就那么盼我死么?死有何惧,我就怕我死了之后,颜羽转瞬即亡。我曲池这辈子杀人如麻,却从不藏私,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谋求仙根的替代之法,我为族为民,谁又知我心意?”
熊木岩道:“师兄,你走火入魔了还不自知!你炼化黑渊之力,豢养魔兵,也算是谋求仙根的替代之法么!殊不知阴阳轮回,九幽门开之时,这些魔兵便受魔气所控,你这是杀鸡取卵,饮鸩止渴,自取灭亡之道!”
曲池挥袖大怒:“放屁!区区黑渊之力我岂无操控之法,你不懂,我懒得跟你说。”说时止怒止恼,转睛朝帝女贞又道:“陛下,请听老道一言,我颜羽一族自先祖余孝天始起,就与中州修气一脉鼎足而立,这注定了我们的不凡。陛下,你试想一下,烝鲜族灭族才短短六年,前车之鉴啊,足见修气一脉亡我之心不死,倘若我等不思进取,学中州王朝做个一介凡夫,届时强敌来犯,我等族民拿什么抵御?”
这话出口,城防军一片咬耳嚼舌之声,都觉曲池说的在理。
柳下、熊木岩、聂小乔认为曲池是在煽动军心,不免火大。
柳下跟帝女贞说道:“陛下,想好再答,别上了老贼的当。”
“不碍的,我有答词。”帝女贞自信的抿嘴一笑,朝曲池说道:“仙师说的对,可是你的做法是错的,再怎么谋求进取,你也不该铲除异己,乱用魔力,我们颜羽一族不是九幽妖魔,要依着你的法子,我颜羽地界迟早沦为魔域。再说,建国立制,教化族民,也没什么不对,何况祖宗留下来的功法我们自然是要好好钻研的,谋求自强,得慢慢的来。”
曲池哈哈大笑:“不用慢慢来,只要南疆二族合并,天下便惟我惟强了。”
听着这话,聂小乔反应极大:“老贼!临死还要做白日梦么!”
曲池敛了敛色,鼻哼一声:“哼,我做白日梦,要不是我顾念你我有同宗同祖之义,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骂我!这六年我好话说尽,求了你不下二十次,都被你严词拒绝,我可曾动过你一根手指。”
聂小乔怒道:“你想谋夺我烝鲜族的仙根,自然不敢杀我。”
“倘若二族合并,我还谋夺什么仙根。”曲池脸上隐现凄色,勾头摇了摇,说道:“陛下刚刚说的对,我的做法是错的,六年前我不应该把你献给帝季,帝季无能,竟不知我深意,当年我若肯拉下脸面,把所有精力放在你身上,或许你我两族早就合并了吧。哎,现在老道快要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说完,转身环扫了一眼远处从乌镜枷逃出来的劳工。
沉思半晌,接着又朝谢宫宝展颜一笑,说道:
“谢宫宝,看到你袒护陛下,说实话我挺高兴,这说明在你心里是不排斥我颜羽一族的。我知道你恨不能吃我的肉,挖我的心,不如咱们来个君子之约,只要你肯答应二族合并,老道就站在这儿让你杀,我绝不还手,你看如何?”
谢宫宝想也没想,拒道:“你说这话真是可笑,你干脆找秋道仁说说,叫他与你合并,看他同意不同意。我两族分家千年,人心各异,习性不同,各成一体,不合相安无事,合了是自寻烦恼。”
曲池锁起眉头,冷道:“这么说,你不同意喏。”
谢宫宝笑道:“等你死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曲池脸色一沉:“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你族人尽数杀光!”说着,弧跃而起,跳往站在坡上从乌镜枷逃出来的一众劳工,探手拍下,顿将两名烝鲜族族人拍得脑浆迸裂。
聂小乔瞋喝:“老贼,你干什么!”
喝时,同柳下、熊木岩也弧跃而起,各使兵器朝曲池招呼过去。
就在她们三个出手之时,实际上谢宫宝已经出击,他纵入半空,使了个千斤坠的法门疾坠而下,犹像一座大山从天压来。曲池恼羞成怒,自知今日必死无疑,便只想杀人泄愤,压根儿没想过要躲。当谢宫宝坠下,两脚踩到曲池的双肩,砰声响作,竟将曲池踩进了地里。
谢宫宝制敌于此,忙驱赶族众:“快快快,都逃远些!”
轰赶了族众,又即朝聂小乔、柳下、熊木岩罢手叫停:“你们也别靠近!速速叫城防军后撤两里!曲池自知必死,他已经疯了,这时候谁过来谁死!”
第三百四十二章 炼化曲池()
曲池陷入地面,狼狈如此,却兀自哈笑,确实是疯了:“坏我一世心血,又不肯合并,我岂能让你好过!”他手撑地面,弹跳出来,仍然执意追杀烝鲜族人。
这回,谢宫宝有了防范,把剑回鞘,双手捣出。
如此一来,曲池便只能防守,顾及不了其他了。
两人从地面打到天上,从天上打到地面,拳脚相交激起层层气浪,吹得方圆一里树影飘摇,火把以及灯塔全被吹灭。他们俩速度太快,快到只能看到激战中的气浪光芒,几乎看不清招式,分不清谁优谁劣。
在此期间,从乌镜枷逃出来的烝鲜族人与聂小乔汇合一处。
同一时间,柳下也下令城防军后撤二里,昂头远眺战事。
等所有人撤离,谢宫宝和曲池已不知过了多少招了。
曲池见打来打去未分胜负,不免有些自信膨胀,走了两个虚招,跃去屋顶,哈哈大笑:“痛快痛快!想不到居然可以跟你打成平手,你还是用剑吧,否则你伤不了我。”
谢宫宝讥道:“跟你打还使剑,岂不丢人。”
人字出口,也跳上屋顶,左手锁喉,右手袭胸。
曲池偏头躲他左手,提脚又踢他右手,一边接招一边又道:“小子,你休要狂妄,你我今天只有一人能活,照此情形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若死了,我必杀光你的族人给你陪葬。”
“是吗!”谢宫宝冷然一笑,一个移形换位闪到半空,双手紧握成锤,猛地劈击下来。——曲池举手过顶去接,但听嘭声巨响,真气与魂力击撞,迸发的白光气浪向四面八方涟漪而去,这轮冲击波足足荡了两里方止。而曲池的手骨咔嚓断裂,屋顶承受不住强悍的冲击力,瞬间倒塌。
在房屋倒塌之时,谢宫宝趁势锁住曲池的脖子,使劲往下压。
嘭声,两人坠落在地,把地面也砸裂开了,扬起大片的灰尘。
谢宫宝锁着曲池的脖子,将其按倒在地:“先前我没出全力呢,你真以为我杀不过你么?我在等我族众撤出两里之外,我才好出力。现在,你可以死了。”
“你耍我!”曲池听罢大怒,愤力挣扎了起来。
挣扎之际,黑渊之力爆出,手骨断处竟自愈合。
他齐出两手,试图解开谢宫宝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可是不论他怎么使劲,就是没法解开。突然,他看见谢宫宝的眉心闪现着一轮金光,从金光里爬出一个两岁的娃儿,那娃儿只伸了脑袋出来,深沉老练的瞪着他。
曲池悚然失声:“从泥丸宫爬出来的,难道是……是仙胎!”
谢宫宝没有答话,他只想要了曲池的命,于是一心两用控制仙胎爬出掐住曲池的脖子,而他的本尊却急忙抽身而出,悬去半空。在本尊抽身之际,他又操控仙胎朝曲池“噗”声喷出一嘴的火。
这火一喷,曲池全身上下立时着火。
“啊——!”他只惨叫了一声,便锁紧喉咙忍了下来。喊时,催运魂力护体,而后捏紧拳头捶打仙胎。可是不管他怎么捶打,这仙胎还是一样喷着火,就是不肯松开他的脖子。——曲池魂力难支,只觉皮肤、骨头、内脏都化了,在黑渊之力辅助之下,皮肤化了生皮肤,骨头化了生骨头,内脏化了生内脏,虽说一时死不了,却是疼得生不如死。
他也极能忍受,挣扎着爬起,却又陷进石汁之内。
要知道,纯阳紫火堪比天火,加上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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