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R钊眨嗣鞯钛俊⑼┦槭嗝茉菏隆
建炎三年,宰相吕颐浩议幸武昌为趋陕之计,既移跸建康,又议欲尽弃中原,徙居民于东南。康力持不可,上悟而止。未几,上请太后奉神主如江西,以参知政事李邴权知三省枢密院事,康为资政殿学士,同从卫以行。邴辞疾,又命康权知,以刘珏为贰。赐康褒诏,许缀宰执班奏事。
康从卫至洪州,刘光世护江不密,金人绝而渡,康等仓卒奉太后趋虔州。殿中侍御史张延寿论康与珏无忧国之心,至使太后涉险,为敌人追迫,责授康秘书少监,分司南京,永州居住。未几,许自便,复左朝请大夫,提举明道宫。绍兴二年九月卒,年四十八。八年,追复龙图阁学士。有文集二十卷。
张守,字子固,常州晋陵人。家贫无书,从人假借,过目辄不忘。登崇宁元年进士第,中词学兼茂科。除详定《九域图志》编修官。以省员罢,改宣德郎,擢为监察御史。丁内艰去。
建炎元年冬,召还,改官,赐五品服。上在维扬,粘罕将自东平历泗、淮以窥行在,宰臣汪伯彦、黄潜善以为李成余党不足畏,上召百官各言所见。叶梦得请上南巡,阻江为守,张俊亦奏敌势方张,宜且南渡。守独抗疏,上防淮渡江利害六事,又别疏言金人犯淮甸之路有四,宜择四路帅守缮兵储粟以捍御之。疏再上,又请诏大臣惟以选将治兵为急,凡不急之务,付之都司、六曹。二相滋不悦,遂建议遣守抚谕京城,守闻命即就道。
三年正月,还,奏金人必来,愿早为之图,上恻然。除起居郎兼直学士院。金人果渡淮,上幸临安。迁御史中丞。
苗、刘既平,诏赦百官,表奏皆守与李邴分为之。守论宰相朱胜非不能思患预防,致贼猖獗,乞罢政,疏留中不出,既而胜非竟罢政。
吕颐浩初相,举行司马光之言,欲并合三省,诏侍从、台谏集议。守言光之所奏,较然可行,若更集众,徙为纷纭。既而悉无异论,竟合三省为一。
上幸建康,吕颐浩、张浚叶议将奉上幸武昌为趋陕之计。时方拜浚为宣抚处置使,身任陕、蜀,守与谏议大夫滕康皆持不可,曰:「东南今日根本也,陛下远适,则奸雄生窥伺之心。况将士多陕西人,以蜀近关陕,可图西归,自为计耳,非为陛下与国家计也。」守又陈十害,至殿庐谓康曰:「幸蜀之事,吾曹当以死争之。」上曰:「朕固以为难行。」议遂寝。
六月,久雨恒阴,吕颐浩、张浚皆谢罪求去,诏郎官以上言阙政。初,守为副端时尝上疏曰:「陛下处宫室之安,则思二帝、母后穹庐毳幕之居;享膳羞之奉,则思二帝、母后膻肉酪浆之味;服细暖之衣,则思二帝、母后穷边绝塞之寒苦;操与夺之柄,则思二帝、母后语言动作受制于人;享嫔御之适,则思二帝、母后谁为之使令;对臣下之朝,则思二帝、母后谁为之尊礼。思之又思,兢兢栗栗,圣心不倦,而天不为之助顺者,万无是理也。」至是复申前说,曰:「今罪己之诏数下,而天未悔祸,实有所未至耳。」且曰:「天时人事至此极矣,陛下睹今日之势与去年孰愈?而朝廷之措置施设,与前日未始异也。俟其如维扬之变而后言之,则虽斥逐大臣,无救于祸。汉制灾异策免三公,今任宰相者,虽有勋劳,然其器识不足以斡旋机务。愿更择文武全材、海内所共推者,亲擢而并用之。上书论事,或有切直,宜加褒擢以来言路。」
先是,守尝论吕颐浩不可独任,张浚不可西去,与上意异,乞补外。除礼部侍郎,不拜,上命吕颐浩至政事堂,谕以正人端士不宜轻去,守始受命。殿中侍御史赵鼎入对,论守无故下迁,上曰:「以其资浅。」鼎曰:「言事官无他过,愿陛下毋沮其气。」于是迁翰林学士、知制诰。九月,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扈从由海道至永嘉,回至会稽。
四年五月,除参知政事,守尝荐汪伯彦,沈与求劾其短,以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未几,知绍兴府。寻以内祠兼侍读,守力辞,改知福州。时右司员外郎张宗臣请令福建筑城,守奏:「福州城于晋太康三年,伪闽增广至六千七百余步,国初削平已久,公私困弊,请俟他年。」遂止。寻以变易度牒钱百万余缗输之行在,助国用。
时刘豫导金人寇淮,上次平江,诸将献俘者相踵,守闻之,上疏曰:「今以献俘诚皆金人,或借诸国,则戮之可也。至如两河、山东之民,皆陛下赤子,驱迫以来,岂得已哉?且谕以恩信,贷之使归,愿留者亦听,则贼兵可不战而溃。」金人既遁,诏诸将渡江追击,守复上疏,以敌情难测,愿留刘光世控御诸渡。
上既还临安,又诏问守以攻战之利、守备之宜、绥怀之略、措置之方,守言:
明诏四事,臣以为莫急于措置,措置苟当,则余不足为陛下道矣。臣请言措置之大略,其一措置军旅,其二措置粮食。
神武中军当专卫行在,而以余军分戍三路,一军驻于淮东,一军驻于淮西,一军驻鄂、岳或荆南,择要害之处以处之。使北至关辅,西抵川、陕,血脉相通,号令相闻,有唇齿辅车之势,则自江而南可奠枕而卧也。然今之大将皆握重兵,贵极富溢,前无禄利之望,退无诛罚之忧,故朝廷之势日削,兵将之权日重。而又为大将者,万一有称病而赐罢,或卒然不讳,则所统之众将安属耶?臣谓宜拔擢麾下之将,使为统制,每将不过五千人,棋布四路,朝廷号令径达其军,分合使令悉由朝廷,可以有为也。
何谓措置军食?诸军既分屯诸路,则所患者财谷转输也。祖宗以来,每岁上供六百余万,出于东南转输,未尝以为病也。今宜举两浙之粟以饷淮东,江西之粟以饷淮西,荆湖之粟以饷鄂、岳、荆南。量所用之数,责漕臣将输,而归其余于行在,钱帛亦然,恐未至于不足也。钱粮无乏绝之患,然后戒饬诸将,不得侵扰州县,以复业之民户口多寡,为诸将殿最,岁核实而黜陟之。如是措置既定,俟至防秋,复遣大臣为之统督,使诸路之兵首尾相应,绥怀之略亦在是矣。究其本原,则在陛下内修德而外修政耳。
闽自范汝为之扰,公私赤立,守在镇四年,抚绥凋瘵,且请于朝,蠲除福州所贷常平缗钱十五万。累请去郡,以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召还,甫两月,复引病丐去,知平江府,力丐祠以归。
六年十二月,召见,即日除参知政事,明日兼权枢密院事。七年,张浚罢刘光世兵柄,而欲以吕祉往淮西抚谕诸军,守以为不可,浚不从,守曰:「必曰改图,亦须得闻望素高、能服诸将之心者乃可。」浚不听,遂有郦琼之变。及台谏父章论浚,御批安置岭表,赴鼎不即行,守力解上曰:「浚为陛下捍两淮,罢刘光世,正以其众乌合不为用,今其验矣,群臣从而媒蘖其短,臣恐后之继者,必以浚为鉴,谁肯为陛下任事乎?」浚谪永州,守亦引咎请去,弗许。
八年正月,上自建康将还临安,守言:「建康自六朝为帝王都,江流险阔,气象雄伟,且据都会以经理中原,依险阻以捍御强敌,可为别都以图恢复。」鼎持不可,守力求去,以资政殿大学士知婺州,寻改洪州,兼江南西路安抚使。入对,时江西盗贼未息,上问以弭盗之策,守曰:「莫先德政,伺其不悛,然后加之以兵。」因请出师屯要害。既至部,揭榜郡邑,开谕祸福,约以期限,许之自新,不数月盗平。
后徙知绍兴府。会朝廷遣三使者括诸路财赋,所至以鞭挞立威,韩球在会稽,所敛五十余万缗。守既视事,即求入觐,为上言之,诏追还三使。时秦桧当国,不悦,守亦不自安,复奉祠。
建康谋帅,上曰:「建康重地,用大臣有德望者,惟张守可。」至镇数月薨。
守尝荐秦桧于时宰张浚,及桧为枢密使,同朝。一日,守在省阁执浚手曰:「守前者误公矣。今同班列,与之朝夕相处,观其趋向,有患失之心,公宜力陈于上。」守在江右,以郡县供亿科扰,上疏请蠲和买,罢和籴。上欲行之,时秦桧方损度支为月进,且日忧四方财用之不至,见守疏,怒曰:「张帅何损国如是?」守闻之,叹曰:「彼谓损国,乃益国也。」卒谥文靖。孙抑,户部侍郎。
富直柔,字季申,宰相弼之孙也。以父任补官。少敏悟,有才名。靖康初,晁说之奇其文,荐于朝,召赐同进士出身,除秘书省正字。
建炎二年,召近臣举所知,礼部侍郎张浚以直柔应。诏授著作佐郎,寻除礼部员外郎、起居舍人,迁右谏议大夫。范致虚自谪籍中召入,直柔力言致虚不当复用,出知鼎州。
迁给事中。医官、团练使王继先以覃恩转防御使,法当回授,得旨特与换武功大夫。直柔论:「继先以计换授,既授之后,转行官资,除授差遣,更无所碍。且武功大夫惟有战功、历边任、负材武者乃迁,不可以轻授。」上谓宰相范宗尹曰:「此除出自朕意。今直柔抗论,朕屈意从之,以伸直言之气。」
四年,迁御史中丞。直柔请罢右司侯延庆,而以苏迟代之,上曰:「台谏以拾遗补过为职,不当荐某人为某官。」于是延庆改礼部员外郎,而迟为太常少卿。
十月,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故事,签书有以员外郎为之,而无三丞为之者。中书言非旧典,时直柔为奉议郎,乃特迁朝奉郎。自是寄禄官三丞除二府者,迁员外郎,自直柔始,遂为例。
绍兴元年,诏礼部太常寺讨论隆祐太后册礼,范宗尹曰:「太母前后废斥,实出章惇、蔡京,人皆知非二圣之过。」直柔曰:「陛下推崇隆祐,天下以为当,然人亦不以为非哲庙与上皇意,愿陛下勿复致疑。」乃命礼官讨论典礼。既而王居正言:「太后隆名定位,已正于元符,宜用钦圣诏,奏告天地宗庙,其典礼不须讨论。」议遂定。
上虞县丞娄寅亮上书言宗社大计,欲选太祖诸孙「伯」字行下有贤德者视秩亲王,使牧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处藩服。疏入,上大叹悟,直柔从而荐之,召赴行在,除监察御史。于是孝宗立为普安郡王,以寅亮之言也。
除同知枢密院事。侍御史沈与求论直柔附会辛道宗、永宗兄弟得进,并论其所荐右司谏韩璜。先是,直柔尝短吕颐浩于上前,颐浩与秦桧皆忌之,由是二人俱罢,礌责监浔州酒税,而直柔以本官提举洞霄宫。
六年,丁所生母忧。起复资政殿学士、知镇江府,辞不赴。起知衢州。以失入死罪,落职奉祠。寻复端明殿学士。徜徉山泽,放意吟咏,与苏迟、叶梦得诸人游,以寿终于家。
冯康国,字元通,本名轓,遂宁府人。为太学生,负气节。建炎中,高宗次杭州,礼部侍郎张浚以御营参赞军事留平江。苗、刘作乱,浚外倡帅诸将合兵致讨,念傅等居中,欲得辩士往说之。时轓客浚所,慷慨请行,浚遣之至杭,说傅、正彦曰:「自古宦官乱政,根株相连,若诛锄必受祸。今二公一旦为国家去数十年之患,天下蒙福甚大。然主上春秋鼎盛,天下不闻其过,岂可遽传位于襁褓之子?且前日名为传位,其实废立,二公本心为国,奈何以此负谤天下?」傅按剑大怒,轓辞气不屈。正彦乃善谕之曰:「张侍郎欲复辟固善,然须用面议。」乃遣轓还,约浚至杭。
浚复遣轓移书傅等,告以祸福使改。既又复傅书,诵言其罪。轓至,傅党马柔吉裕е唬骸缸蛘攀汤墒椴晃笈逊⒈龊家樱懈依匆俊罐N曰:「畏则不来,来则不畏。」王世修欲拘留轓,会浚谬为书遗轓云:「适有客自杭来,方知二公于社稷初无不利之心,甚悔前书之轻易也。」傅等见之喜,轓得免。
俄勤王之兵大集,傅等始惧,轓知其可动,乃说宰相朱胜非,以今日之事,当以渊圣皇帝为主,睿圣皇帝宜复为大元帅,少主为皇太侄,太后垂帘。胜非令与傅、正彦议,皆许诺。轓又请褒傅、正彦如赵普故事,遂皆赐铁券。诏补轓奉议郎、守兵部员外郎,赐五品服,更名康国。
高宗反正,以张浚宣抚川、陕,浚辟康国主管机宜文字。浚至蜀,遣康国入奏事,诏进两官,为荆湖宣谕使。康国之行也,上幸浙东,不暇降诏旨,康国以自意为之,言者劾以擅造制书,坐贬秩二等。绍兴三年,浚召还,与康国俱赴行在。浚既黜,御史常同因论康国,罢之。起知万州、湖北转运判官。
浚相,入为都官员外郎。康国言:「四川税色,祖宗以来,正税重者科折轻,正税轻者科折重,科折权衡与税平准,故无偏重。近年监司总漕悉改旧法,取数务多,失业逃亡皆由于此。盍从旧法。」诏以其言下四川宪司察不如法者。又言:「蜀苦陆运,当谕吴玠,非防秋月,分兵就粮;兼选守牧治梁、洋,招集流散,耕凿就绪,则漕运可省。此保蜀之良策也。」
浚去相位,康国乞补外。赵鼎言于高宗曰:「自张浚罢,蜀士不自安,今留者十余人,臣恐台谏以浚故有论列,望陛下察之。」高宗曰:「朝廷用人,止当论其才与否耳。顷台谏好以朋党论士大夫,如罢一宰相,则凡所荐引,不问才否一时罢黜,乃朝廷使之为朋党,非所以爱人才、厚风俗也。」迁右司员外郎,除直显谟阁、知夔州。丁母忧,起复,抚谕吴玠军,除都大主管川陕茶马,卒。
论曰:邓肃、李邴、滕康当危急存亡之秋,皆侃侃正色,知无不言。张守论事明远,富直柔厄于秦桧、吕颐浩,冯康国说折二凶,皆有用之才也。
列传第一百三十五
○常同张致远薛徽言陈渊魏矼潘良贵吕本中
常同,字子正,邛州临邛人,绍圣御史安民之子也。登政和八年进士第。靖康初,除大理司直,以敌难不赴,辟元帅府主管机宜文字,寻除太常博士。
高宗南渡,辟浙帅机幕。建炎四年,诏:「故监察御史常安民、左司谏江公望,抗节刚直,触怒权臣,摈斥至死。今其子孙不能自振,朕甚悯之。」召同至行在,至则为大宗丞。
绍兴元年,乞郡,得柳州。三年,召还,首论朋党之祸:「自元丰新法之行,始分党与,邪正相攻五十年。章惇唱于绍圣之初,蔡京和于崇宁之后,元祐臣僚,窜逐贬死,上下蔽蒙,豢成夷虏之祸。今国步艰难,而分朋缔交、背公死党者,固自若也。恩归私门,不知朝廷之尊;重报私怨,宁复公议之顾。臣以为欲破朋党,先明是非,欲明是非,先辨邪正,则公道开而奸邪息矣。」上曰:「朋党亦难破。」同对:「朋党之结,盖缘邪正不分,但观其言行之实,察其朋附之私,则邪正分而朋党破矣。」上曰:「君子小人皆有党。」同又对曰:「君子之党,协心济国;小人之党,挟私害公。为党则同,而所以为党则异。且如元祐臣僚,中遭谗谤,窜殛流死,而后祸乱成。今在朝之士,犹谓元祐之政不可行,元祐子孙不可用。」上曰:「闻有此论。」同对以:「祸乱未成,元祐臣僚固不能以自明。今可谓是非定矣,尚犹如此,盖今日士大夫犹宗京、黼等倾邪不正之论。朋党如此,公论何自而出?愿陛下始终主张善类,勿为小人所惑。」
又奏:「自古禁旅所寄,必参错相制。汉有南北军,周勃用南军入北军以安刘氏,唐李晟亦用神策军以复京师,是其效也。今国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