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胡不归这一嗓子惊叫,可比那些鬼哭狼嚎要嘹亮的多了。这处地方本就是乱葬岗,配合着胡不归这么凄厉的叫声,若是换了其他人在场的话,估计不被吓死,也得被吓晕过去。可那邋遢的老头只是皱了皱眉头,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一百多斤的胡不归就被他提到了脚边上。
“胆子不大,嗓门不小。”邋遢老头伸手在胡不归的脑袋上敲了暴栗子,不满的说道:“你小子鬼叫什么叫?”
胡不归惊魂未定,这转眼之间又被邋遢老头敲了一记,下意识的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那邋遢老头神色一窒,面显古怪,似笑非笑。临了伸手又在胡不归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笑着反问胡不归:“我老道活了几十年,降妖除魔了几十年,你小子还是第一个问我是人是鬼的人,这下疼吗?”
“哎吆。。。”那老头出手太快,胡不归根本没有反应,等感受到脑袋疼的时候,才知道又被敲了一下。胡不归用手揉着脑袋,心下有些生气:“当然疼了,不信,你自个敲下你自个几下试试。。。”
那邋遢老头“哈哈”一笑,也不生气:“知道疼就好,鬼打人怎么会疼呢?”
“那,那你先前弄的那团火是怎么回事?咱可听说鬼也是会弄出火来烧人的。”民间传闻里那些鬼怪是可以用鬼火烧人的,胡不归心中惊疑不定,警惕的看着眼前这满身邋遢的老头,如若对方还有啥动作,他好立刻逃跑。
“你小子不识货,就不要乱说,我老道这火可是出自正宗的茅山秘术,远非那些阴魂鬼物的灵火所能比拟的。”听到胡不归这么一说,邋遢老头似乎有些生气,他双眼一瞪,再次把手伸了出来,只见他将拇指按在了中指上,再次做出了那个奇怪的手势。那邋遢老头做完那个手势以后,嘴里无声的念叨了一句什么咒语,他的手心里立刻出现了一个比上次还大的火焰。
邋遢老头瞧着胡不归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怕他不信,冷声冷气的解释说:“我老道是茅山门人,名叫骆千山,来这里只是路过,送几个客人而已。怎么?你还不相信么?”
“这。。。咱。。。”胡不归看着新奇,被老道这么一瞪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好象没什么要说的,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不是迷路了?”骆千山上下打量着胡不归,这才再次开口问道:“还遇到鬼了?你还上前搭话问路了?”
胡不归一听这话,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把个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就差没抱着老道痛哭流涕了。他认定了眼前这人不是坏人,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自个今晚上的恐怖遭遇说了个清楚。说完之后,接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骆千山的面前,哭丧着脸,道:“求大师救救咱吧。。。”
听完胡不归的叙述,骆千山用手捋着自己乱糟糟的胡子,笑道:“人遇鬼叫衰,人问鬼叫背,你小子是又衰又背,老道我做这一行来,少说几十年了,像你这样又衰又背的倒霉蛋,还真是不太多见。”
胡不归接连磕了几个头,不好意思的挪榆道:“您老说的是,是咱有眼不视泰山,您老大人大量,可别和咱一般见识啊。。。”
“恩?奇怪了?看你这又衰又背的面相与体格,应该是自打娘胎里带来。按理说,运气不好的话,你一出生就该死了,竟然今日才碰上这档子事,而且还活蹦乱跳的活到了今日,这可真让老道有些猜不透了。”
先前,胡不归一直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骆千山行走天下几十年,这样的人自然是见的多了。但刚才这胡不归一跪一磕头,骆千山再次打量胡不归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前文咱们说过,胡不归从小就生活在胡家大院,那地儿埋了一具修炼千年的尸槐,自然是阴气冲天,与此同时居住在里面的人身上也自然是阴气颇盛。按照茅山图志所说,尸槐乃是集霉,灾,恶,病,死,为一体的至邪之物,普通人只要沾染到其中一点,轻则厄运连连,重则有性命之忧。可按照胡不归所讲,他活了这许多年来,一直是平安无事,直到今日才接二连三的倒霉无比。
“这是为何呢?”骆千山本事不小,但他却不曾想到胡不归的老爹胡天顺,曾有过那么一段与茅山门人之间的交集,而且那茅山老道临死之前,还投胎做了胡家的后人,那贴身的玉佩也一并送给了胡天顺。当年胡天顺就觉得那老道士投胎做自家后人有些不妥,再加上自个办的那些事儿也不是多么光彩,故此这些个事情都未曾对胡不归提起,只是叮嘱了胡不归好生保管那个玉佩而已。
而胡不归听老道士这么一说,他自个隐隐约约觉得可能跟自个摘下了那个玉佩有关,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胡不归不顾他老爹的训诫,私自摘下了玉佩去村边上的河里洗澡,那次洗澡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只有没过脚脖的河水,竟然差点将胡不归淹死。当然,那个时候胡不归以为只是巧合,传闻里“喝口凉水塞牙,吃口米饭噎死”的倒霉鬼多了去了,而他自个也许就是其中之一罢了。
但,现在情形却不一样了,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儿接踵而来,加之先前老道士所施展的那几手,让胡不归不得不相信老道士骆千山所说的话,兴许那玉佩真的是个宝贝也说不定?怀疑归怀疑,事实却是不能说出来的,任谁也不可能将自个身有巨宝的事情,告诉一个刚认识的人吧?更何况这事儿,胡不归也不太确定,所以他装作了不知。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骆千山想不明白,胡不归又不肯实说,两人沉默片刻,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且问你,你可愿意跟随老道,去学那茅山降妖除魔的本事?做我骆千山的徒弟?”
茅山门人行走天下,有些时候并不是要一味的赶脚除魔,有些时候他们也是在寻找能继承衣钵的门人弟子。对于能够继承衣钵的茅山弟子来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比如说:有些人从一出生,就能够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东西,也就是咱们通常所说的“阴阳眼”。也有一些人,在经历过大灾大难以后,会提前预知一些快要发生的事情。
而,胡不归从小就生活在尸槐所在的阴气聚集的院子里,他身上的阴气比那些人还要重一些,而且他能接二连三的化解恶事,这就说明此人的福缘不浅。往大了说,胡不归先天条件比较好,做个茅山弟子比之他人更容易理解茅山道术,学的也更加迅速一些,将来的成就也可能更高一些。往小了说,胡不归学习茅山道术至少能够自保,不至于死于非命。
骆千山心怀慈悲,他正是瞅准了胡不归的这几点,才动了恻隐之心,出言要收胡不归为徒。
“做您老的徒弟?”胡不归听的一楞,连忙说道:“咱听说,茅山道士是不可以娶亲生子的,可那怎么成啊,咱老胡家就咱一个子嗣,咱要跟了您老做道士,咱老胡家还不绝后了啊。”
胡不归说这话,其实他不是害怕他胡家绝后,而是他听说茅山上的道士要天天和那些邪乎的玩意,还有死人打交道,怎么想那个滋味都不太好过。再看眼前这个自称叫骆千山的老道士,满身油污,邋里邋遢的形象,他胡大少好歹是大家大户,从小好吃好住的长大的,如若自个当了那茅山道士,那也不得和眼前这老道士一般模样了?
其实,要说这些也不怪胡不归贪图荣华富贵,世人皆名利,换了是谁也不可能点头,就那么答应下来。
胡不归心里那点小九九,自然逃不过骆千山的眼睛,骆千山瞧的清楚,看的明白,他也不点破,只是冷哼一声,说道:“哼,小子,谁告诉你道士不能娶亲的?再说只要你拜我为师,就可保你性命。娶亲生子重要?还是你自个的小命重要?倘若你丢了性命,那你还娶个屁的亲?生的哪门子后?你自己可要想的清楚了才好,别到小命不保的时候,再来求我老道,那时候,老道我还不一定收你呢!”
第七章 小青山,胡不归拜师()
说罢,骆千山转了身子,故意不去看做难的胡不归,他倒要看看这个倒霉的小子会怎么选择。om
胡不归左右为难,心思百转,老道士骆千山说的是实情,他自个也隐约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情,最后他一咬牙,暗暗下了决心:“事到如此,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能娶亲,身形邋遢,总比赔了性命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胡不归再次拜到在了地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嘟嘟着声音,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骆千山手捋胡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胡不归,笑眯眯的说道:“小子,你到是机灵的很啊,这么快就做下了决定。不过呢,想做我茅山派的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且先站起身来,我来问问你。”
胡不归生怕骆千山变卦,把自个儿扔在这处乱葬岗里,独自走了。他一听骆千山有此一问,赶紧双手按地,做出了一副又要磕头的模样,嘴里念叨着:“师傅请问,师傅请问,有什么话,咱一定照实了说就是。”
骆千山瞧着胡不归那副害怕的模样有些好笑,他平日里就不喜罗嗦的人。所以,他双眼一瞪,故意板起了脸来,对胡不归喝道:“我茅山门人个个顶天立地,抓鬼降妖无所不能。你如此的胆色,怎能将我茅山教派发扬光大?只凭这一条,你就不配做我茅山弟子。”
听到骆千山说的铿锵有声,胡不归心里着急,他察言观色,也知道骆千山是个爽利的人,于是连忙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咱今天夜里所遇到的事情太过蹊跷,以至于乱了分寸。咱在平日里可不是那罗嗦的人,还请师傅不要见怪。”
“先别说的那么轻巧,等我讲完茅山戒律以后,你再做决定不迟。om”骆千山双眼一翻,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朗声说道:“既然,你要入我茅山,那么一定要遵守茅山派的九条律令。第一不乱清规,替天行道。第二,尊师重道,不乱伦常。第三,遵守门规,不扰俗世。第四,修心行善,广施恩慧,大发慈悲之心。第五,不泄天机,不惑众生。第六,遵寻教规,善待他教。第六,救苦救难,扶救忠良。第七,坚持修行,不得懈怠。第八,不伤无辜之人。第九,不扰死者,不动陵冢。”
说到这里,骆千山面色一冷,双眼暴睁,盯着胡不归冷声说道:“违背律令者,轻则断其双腿,重则要其性命。泛我茅山派门众弟子,如犯律令者,人人得而诛之,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茅山弟子丧尽最后一人,也必将取你性命。”
胡不归抬头一瞧,骆千山面色严肃正看着自个,听他说的郑重,还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那些律令胡不归听的清楚,但要想做到确实不难,但最后骆千山说的那些话,让胡不归在心里有了些须犹豫。他自个在心里暗暗想道:“咱只是想走出这片林子而已,谁料到竟然遇到了鬼。遇到了鬼已经很倒霉了,这人还非要收咱做徒弟。给咱讲了那么多的大道理,说到最后,竟然还玩起命来了!这可让咱如何是好啊?”
这边胡不归犹豫不决,那边骆千山已经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阴司庙内。没过片刻,阴司庙内铜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庙门一开,骆千山手持铜铃走在最前,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头戴斗笠,看不清楚模样的人,随着铜铃声的节奏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
“夜黑风高,生人勿近,阴人上路,阳人回避。”骆千山口中喊着,手里往四周撒着纸钱。那些纸钱被风一吹,满天乱飞,好似雪片一般。
胡不归本来就不想做这个茅山弟子,再看骆千山说的利害,他就打起了退堂鼓。此时他呆立原地,心思百转,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前去了。
听着那声铜铃声越来越急促,头前开道的骆千山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随着风声,胡不归听到骆千山远远的高声喊道:“小子,你我有三面之缘,他日若是抓住机会,做了我的徒弟,必定能封凶化吉。如若不然,性命难保,小子你好自为知吧。。。”
“什么三面之缘?性命之忧?”胡不归嘴里念叨,心里却嗤之以鼻:“莫不是这老头想徒弟想疯了?性命难保这样的鬼话也说的出来。”
“管他那么多,先跟着他们走出了这片乱葬岗再说!”胡不归自嘲自地摇了摇头,于是也就没再想什么,追着骆千山那一对人的走了上去。
“喂,兄弟。。”
胡不归害怕被丢下,随加快了脚步追上了队伍。他拍了拍那个走在最后面那个人的肩膀,问了几句。可那人却是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在自个走自个的路。
“这。我说,兄弟。。”胡不归又再一次拍了那人的肩膀,可那人依然没有回头来理会胡不归,胡不归见状顿时有些气闷了,心急之下他抓住安人的胳膊,加大嗓门说:“兄弟!你没听见我叫你啊?!”
胡不归这用力的一拉,一下把那人头上戴的斗笠给拽掉了。胡不归连忙道歉,拣起斗笠想要还给那人,可哪曾想他这一抬头,就给吓了个半死。那斗笠下边的人面孔苍白,而且面上许多地方早就已经发臭发烂,但见其无神的双眼,行动僵硬。
这这人哪里是什么兄弟,分明是个死去许久的人啊!!!
胡不归高声一叫,转身就跑,他自个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才停下了脚步。
“那那些死尸都是怎么会自自个会动的”想起刚刚得场景,那的确是让胡不归心有余悸,细想一会,他隐约记起村里一些早年在外边闯荡的人,回来的时候就曾对村里人说过这么一回事,好像是什么湘西那地界里有一种叫做“赶尸人”的职业,那种职业专门把一些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给送回老家来,而最为诡异的是那些“赶尸人”,都是用一些当地的巫术使尸体自个走起来,赶尸的人只要走在前边拿个小铃铛就可以让尸体跟着自个,难道自个自个竟然碰上的是赶这种玩意的人?!!
“幸好咱没做那老头的徒弟,要不然咱这一辈子,还不得天天和那些死尸打交道啊。。。”胡不归跌坐在地,暗自庆幸。
俗话说的好,这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不说胡不归之前碰上烧纸老婆婆那摊子的事情,就如今自个撞见赶尸这种生人回避的东西,就可想而知如今他的时运那已经快跌到了谷底。听老人常说,这人时运低的时候,最容易看到不干不净的东西,而如今胡不归不正是这种情况吗?
经过刚刚的惊吓,胡不归有一种想马上回家的冲动,可一想到此时夜色漆黑,自个个又不认识路。他只好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此时他又累又饿,在一株大树下坐下来之后两队眼皮就直打架,虽然胡不归自个心里清楚这在荒山野岭中睡着那是挺危险的一件事,但困意袭来如排山倒海一般,没过一会儿工夫,胡不归就这么静悄悄地熟睡过去了
第八章 汶阳河,居士锁恶龙()
胡不归也不知道自个睡了多久,等他悠悠转醒的时候,天上的月亮已经挂到了西边。om
“咱怎么可以在这荒郊野外的睡着了呢?”胡不归用手揉了揉自个的脑袋,四下环望,心里暗骂道:“不行,咱的赶紧走出这地儿才好,这地儿邪乎的很,深更半夜的,啥玩意儿都有可能出来,一个不小心,咱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地儿了。”
想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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