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从高景郁纤弱的身子上撑起来,应天逸心痛的碰着他苍白的娇颜焦急询问。
高景郁身子无住的颤抖着,死命揪住应天逸,启开失了血色的双唇回答:“有鬼——”
应天逸闻言不悦的皱皱秀眉。本想把高景郁摔开,但又看他那苍白的脸色怎么也不像在说谎。权衡了一下,应天逸决定自己亲自去高景郁指的位置查看一下!但刚要起身,就又被高景郁拉了回来!
“干什么?!”忍耐着怒火的声音……
“你好狡猾~~”虽然声音犹在颤抖,但高景郁还是底气十足的指责。望着应天逸的凤眼里,也闪着诡异的光芒。
“你把话说清楚!”已经开始后悔不把他仍在外面吹冷风的应天逸,冷笑着询问……
“你想先去找到那艳鬼,然后逼他交出养颜的秘诀对不对?!”高景郁一咬牙,翻身而起,抢在应天逸反应过来之前,向着刚才自己看到身影的地方飞奔而去!被他要貌不要命的举动惊到呆住的应天逸,好半天才从震惊转到震怒!低吼一声“笨蛋”紧追而上!
混蛋!他当自己也是花痴吗?以小人心度君子腹~~~~就算真抓到鬼,他应天逸要问的也不是怎么保持这张麻烦的脸,而是要问怎么能变得有男子气概……
宅外……
“死狗!看我不把你炖成香肉~~~”终于摆脱了那条大黑狗的许亭欢,重拾为人的尊严后,就很没品的去夹机报复。眼见狗狗很可怜的被他按向不知什么时候架起来的锅里,就要舍身成餐的刹那,一根笔无声无息的点在了许亭欢的太阳|穴上!
“谁?!”身体一僵,但已经来不及反抗的许亭欢,自然而然的受制于人了!呜呜~~~每次忘乎所以的时候都疏远防范~~再这样下去,他这个护卫不用混了,改行去卖白薯好了……呜呜~~~自古以来,有哪个护卫混得比他还衰的?……
“你兴致不错嘛。”身后的偷袭者凉凉的不含语气的声音淡淡的扬起,听在许亭欢耳朵里即熟悉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见他没有回答,身后的人兀自接道:“一个人在这里就着月色烹香肉,果然不愧丞相府第一蛀虫的称号……”
“那是谁起的?!”完全忽略掉自己看上去危险的处境,许亭欢只想知道那个诋毁他声誉的人,然后把他揪出来杀掉灭口!
“史书上记载的。”后者不瘟不火的回答。
一听之下,许亭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死瘟神!我一天到晚周旋与相爷和皇帝之间!辛苦的不得了!一个是生怕自己被当成女人!一个是不愿自己被当成男人!天知道我一个头要涨成两个大!那‘死’官从来不管事,闲闲的躲在一边狂写他的破史册~~还不时说风凉话!要说吃白食的蛀虫?我看说他还比较合适!”说到口干的许亭欢,总算觉得出了口怨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史官写的书应该是机密吧?你是怎看到的?”
一鼓阴风先于回答吹了上来,只听那声音冷到仿若出自十八层地狱:“不巧……那本破书是区区在下不才我写的……”
“呃……”斜眼看了看横在自己要害的凶器,许亭欢小心翼翼咽了口口水:“那……那个……你冷静点……一定要拿稳……听我解释……其实……呃……反正……总之……”
“我是蛀虫,听不懂人话。”凉凉的打断他,口气极为不善。
“……”我命休已……呜呜……许亭欢在心里大骂一句‘天妒英才’后,任命的闭上眼任其宰割……但,那根笔不但没有用力,反而轻轻的收走了……
“你……”正在搜刮肚肠的挤出感激之语的许亭欢又被史官的话截住:
“皇帝和丞相在里头……”
“惨啦!我忘了!都怪这只狗!”许亭欢立时吓的慌了手脚,站起来就往里冲,身后还响着史官的恐吓:“现在还没出来……又没声音……估计凶多吉少喽……”
“你闭嘴!既然知道有危险,你有空整我怎么不去救人?!”
“我不能介入,这是写历史的职业道德~”理直气壮的回答。
“……”总有一天要做掉这个吃闲饭的!许亭欢一边低咒,一边狂奔而去!
宅内……
应天逸终于抓住高景郁,顾不上喘顺气,先狠狠敲了他脑袋一记!
“你打我的头!”高景郁很委屈的瞪着盛怒中更添姿色的应天逸:“变笨怎么办?!”
“不会比现在更笨了!”回吼他一句,立刻叫没立场的高景郁老实下来。不过,那是表面……
“哼!你是嫉妒朕比你聪明!”
“你说什么?!”
“你英明神武!”
“……哼!”应天逸冷哼一声,把要溜的高景郁扯回来,就要继续实施再教育……但是,一把凉凉的兵刃却滑到了他玉琢似的颈部,随即,一个很好听的沙哑男低音响彻在空荡荡的老宅子里……
“闹够了吗?!”
脖子上突然横出一柄凶器,饶是应天逸也难免吓的不轻。不过,吓归吓,他的脸上却平静依旧,反而更显出几分从容不迫。正当应天逸准备了一堆道理要与来者周旋之际,旁边被遗忘了很久的高景郁气急败坏的开了口。只见他寒着俊颜,一脸不悦的上前一步,底气十足的指责:“喂——你凭什么挟持他而不挟持我?!怎么看我都比他漂亮吧?!就算拿去卖也会比较值钱吔~~!你有没有脑子?还是你眼睛生疮了……”感觉受到奇耻大辱,高景郁的口气极为恶劣。
“……”让我杀了他,或者干脆杀了我吧!应天逸无语问苍天的翻了个白眼,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
“闭嘴!”来者皱着眉,忍无可忍的吼道。不过,高景郁根本不吃这套!为真理而牺牲是人的美德吔~他身为皇帝自然更要发挥的淋漓尽致啦!
“我就要说!明明就是我漂亮——你有什么理由抓他不抓我?!你解释不清我与你没完!”
“……”看来这位“剑客”也并非没有脑子,当下立时决定点住高景郁的|穴道。让他自动消音,还耳根以起清静。被迫暂时安静的高景郁,不甘心的以眼代口,用凤眼狠狠的控诉来者的有眼无珠……
“妈的……就知道女人聒噪,没想到娘娘腔也一样……”来者瞪回高景郁一眼,自言自语的骂道。转头又问被抵在剑下的应天逸:“说!你们两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
“散步……你信不信……”
“我呸——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跑来这没人的地方,还穿了男装,不阴不阳的,铁定不是好东西……”可惜高景郁此时发不出声音来警告这不知踢到铁板的家伙,他还在兀自说个不休,完全没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低了好几度……
嘴角勾起迷人而无害的笑容,应天逸的声音甜的发毛:“请问……您说什么?女人?是指我吗?”
“你以为还有谁?!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女人吗?!”来者不要命的回答。
应天逸气的双肩猛颤,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开来人的桎梏:“我今天不把你这眼睛开了天窗的白痴做成太监,我就不姓应!”
狗急跳墙,应大公子发起狠来也不容小看!一双粉拳抡的毫无章法,但那鼓欲杀之而后快的气势却逼得来者连退数步!
刘擎恩被吓退好几步后才重想起自己比较厉害,连忙出手招架,还不忘叫骂:“你这女人疯了不成?!还不住手?!”
“你还敢说?!”应天逸大叫着:“今天我跟你拼了——”
“还不住手?!别惹我,我不打女人的……”
“你——有种你打死我好了——”
“你——可恶!不给你点教训不行……”刘擎恩一扬手,眼看就要劈下来……
“住手!”死赶活赶,终于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的许亭欢稳稳制住这不轻不重的一招!
双方缠抖了几个回合后,纷纷惊讶的开口:
“七步夺命掌?!”
“素手剑?!”
“都住手——”一声清丽的男音突然插进来,两人一鄂,双双分开,望向来人!只见一位混身伤痕的秀美少年在史官的扶持下,缓缓由里屋走了出来,妙目含泪的凝望着刘擎恩:“恩哥……是误会,不要打了!”
“琼弟……你怎么起来了!”刘擎恩一看清来人,立即抛下剑迎了上去,一把将其揉入怀里!
史官不着痕迹的推了推倚在刘擎恩怀里温存的周琼,轻声提醒:“快跟相爷解释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
者点点头,对着僵立在原地的高景郁,还在气头的应天逸,满头雾水的许亭欢幽幽开口:“启禀相爷……这宅子是我与恩哥居住,并无妖魔鬼怪之说……”
“那为什么传闻有艳鬼出没?!”应天逸愤慨的反驳。
“……那可能是前几天我出门透透气,忘了自己脸色苍白,再加上脚使不上力……”
“为什么大家都说这里早八百年就没人住了?!”
“……那是我们不经常回来,偶尔也不过是夜里来白天走的缘故……”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半夜里总是传出呻吟哭泣之声?!”应天逸受不了的吼问!
“……那个……讨厌啦~~问这种问题~~~~~”周琼一下子红了脸,窘迫的缩进刘擎恩怀里!刘擎恩则不耐烦的接口:“这纯属个人隐私……你管不着……”
怀里的周琼似乎是怕相爷生气,咬着牙细声细气的坦白:“人家……就是喜欢恩哥粗暴的蹂躏我嘛……”
“琼弟……我也爱死了践踏你的感觉……”
“恩哥……你打我吧!用力!我受的住~~~”
“琼弟,只要是你的兴趣,我一定配合……”
“恩哥……”
“琼弟……”
“……呵呵呵呵……”应天逸猛的爆笑出口:“哈哈哈哈……”
“相爷……你还好吧……”一边看的心惊肉跳的许亭欢,紧张的询问。
“就为这……就为这……”应天逸出离愤怒的吼道:“就为这理由……拆了我的房子!”
“相爷——冷静!”很有经验的许亭欢先一步抓紧爆走的应天逸:“别忘了身份……”
“你们哪来的破爱好!还我墙来!”应天逸拼命挣扎,想要冲上去啃死这对狗男男!
“相爷~~~一面墙而已嘛……”许亭欢劝道。但后者才不领情:“一面墙也就算了,他还说我是女人!”
“你不是女人吗?!”反而是刘擎恩不知死活的又感叹了一句!
许亭欢横他一眼:“要命就少说一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掉!”
那边,史官已经替快要憋死的高景郁解开了|穴道……
“天逸……朕支持你!往死里给我打~~~~~!”高景郁一能开口,就气急败坏的煽风点火!
“皇上!您又是怎么了?!”连忙见状腾出一只手揪住高景郁,许亭欢大叹我命好苦的追问!
“呜呜呜……他说朕是男人……”高景郁闻言,委屈的告状!
“……皇上……你本来就是男的……”许亭欢面无表情的提醒他。
“我不管!我跟他拼了!”
“他敢说我像女人!我决饶不了他——还有我的墙!新仇旧恨咱们一笔算清!”
“皇上!得饶人出且饶人啊……”左边一句哄……
“相爷!是事实你总不能不让人说吧!”右边一声劝……
“喂!你个没良心的!少写一笔过来帮帮忙会死啊?!~~~~~”间或再对那奋笔疾书,半点插手之意也没有的史官吼上一句……许亭欢真的宁愿去做条自在的狗也不愿再做这苦命的人了……
“喂!你这吃白食的到底长没长良心……啊!相爷!我说错了!不要再咬我胳膊了——!”
“……”
而已经置身事外的刘擎恩和周琼,相携而去,回屋制造噪音是也……
“……综上所述,太史公曰:‘阴差阳错,一塌糊涂……’”
*完*
宣祥七年,重阳节过后……
“什么?!加开恩科?!”丢下手中的笔,惊怒交加的应天逸长身而起,揪住前来报信的许亭欢的衣领,不顾形象的吼道:“他又在搞什么鬼了?!”
“相、相爷……泰山塌于前……也应色不改啊……”被拽的很辛苦的许亭欢挣扎着劝告。他很冤吔!要开恩科的又不是他,为什么要代那个随心所欲的皇帝受过?!
丢下快要窒息的许亭欢,应天逸皱着秀眉坐回石椅上,用他那独特的在清雅中蕴涵着磁性的嗓音轻喃:“奇怪……偏偏在这种不着天不着地的时间加开恩科,皇上到底为了什么?”
“光用想的没用啦!正常人是不可能靠逻辑推理出答案的!你还是去问他比较快!”深知那个皇帝心血来潮,根本没有道理可寻的许亭欢,闲闲的出言告诫。
听到他的话,应天逸却突然划开了一沫了然的微笑,舒展开紧锁的双眉。
“相爷?”鄂然的瞪着现在竟然还能笑的出口的应天逸,许亭欢不敢置信的大叫:“你没有爆跳如雷,反而这么冷静?!该不会……”顿了一下,许亭欢小心翼翼的问出心里的恐惧:“相爷你是回光返照了吧!”
“……”俊颜迅速因此而寒了起来,应天逸冷冷的眇了不知死活的许亭欢一眼,凉凉的开口:“听说这个季节,吃鲈鱼是很补的……”
“啊?”完全有听没有懂的许亭欢不解的眨眨眼,虽然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却已让他本能的淌了一身冷汗……
果然不出所料,应天逸逼死人不尝命的下句紧接而来:“所以说,你去给我弄两三条回来!”
“开玩笑!”许亭欢退后几步,大声的抗议,为自己争取必要的福利:“相爷!过了重阳,舟不入水!这时候水已经很凉了,是不会有舟肯下水抓鱼的了!”
“谁要舟入水了?”应天逸端起石桌上的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非常无辜的看着许亭欢:“我是要你亲自下水去抓。”言罢,不容许亭欢再做反驳的回身进了屋去!
留下呆立秋风中的许亭欢,一脸悲壮的无语问苍天……
唉——果然祸从口出啊……
***
一进屋,应天逸的矜持就端不住了!狠狠的泄恨似的踹了一脚精雕细刻的八仙桌,应天逸忍无可忍的低咒:“死东西!想起一出是一出!反正他只用信口开河就可以了!出题、监考、判卷都是我的事!”一口气骂完,险些导不上气来的应天逸跌坐在软塌上,俊颜染上气愤引发的绯红,娇不胜衣的启着朱唇轻声喘息着……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的姿态是何等的妩媚诱人……
直到……
“呀~~好过分!”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得蹿入应天逸的耳中,使他的身子本能的绷了起来……
“皇上!您来这里干什么?!”哑然的盯着犹是一身黄袍加身的高景郁,应天逸迷惑不解的问道!更令他糊涂的是——高景郁是怎么摆脱皇宫里那么多的侍卫,并且在大街上招摇一路的顺利到达丞相府的?!
“你好坏!平时骗朕说不在乎容貌,却背地里自己躲在屋里练习媚功!”高景郁嘟着小嘴,美丽的脸上尽是受伤的表情,愤怒的指责道!
“你、说、什、么!”花了点时间才弄懂高景郁是什么意思,应天逸气不打一出来的吼道!这个混蛋!他还没有追究他私开恩科的事情,他竟然还敢来惹火烧身?!
“你……”被应天逸臭臭的脸色吓到的高景郁,很有危机意识的向出口移动了几步,豁出去的开口:“你难道是被朕说中了事实,想要杀朕灭口?!”
“……”气到没力的应天逸邪笑着逼近,双拳握的卡卡做响……
“皇上果然英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微臣心中所想……”
“你、你冷静一下……”被应天逸出离愤怒的冷笑骇出冷汗的高景郁,退无可退的被扣在了门扉上!
应天逸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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