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决定者还是人民。看人民的选择吧!”
切尔连科抬起一只手按住额头。“我知道,”他疲倦地说,声音轻柔,“您当然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我们最终要相信人民的判断。”他顿了一小会儿,“说真的,我真不知道,您是一个唯人民论者。”
“哦,我一向关心人民的苦难!就像伏尔泰先生说的那样。”维尔维克轻飘飘地点点头。
切尔连科突然低声地唱出两句歌谣。瑞典大使一时没听清那是什么词,但他听出切尔连科音色优美,一种特有的、令人抨然心动的忧郁怨诉在音质里流淌。这特质一下子击中了他——它们特别像古斯塔夫国王在偶尔亲自表演歌剧时的声音,有着微妙的疲倦和撩人的忧伤。
“您刚才唱的什么?”
“您没有听出来么?刚刚您还对您的朋友说不记得后面的词了呢?”切尔连科安静地微笑着,伸出一只精致的、戴皮革手套的手按在胸口,用清晰而忧郁的声音重复唱道:
“‘……您的母亲就站在一旁,倚着破旧的门框,
她告诉您这样的事实,
您的父亲早已死去,
被一抷黄土掩埋地下,
您的兄弟也被戴上沉重的镣铐,
流放到那遥远的
西伯利亚’”
看见瑞典大使发白的脸色,切尔连科慢慢放下手,最后一缕颤动的尾音融入夜色和灯光,又在烟花再一次炸响时遁入无形。缤纷的巨大焰火在他们头顶上的苍穹里散开,瞬间照亮了所有的建筑,一浪又一浪的欢呼从涅瓦河畔传升而起,与刚才前近卫军军官唱出的凄凉曲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两人苍白的脸都因为火光而泛起一丝血色。
“——‘在外贝加尔湖的草原上’。”切尔连科叹息道,“不过别再说这个了。我们改变不了的事情有很多。这支曲子是被禁止唱的。可是,您看见了吧,我们是纯粹的,俄罗斯人民是纯粹的。感谢仁慈的圣母赐给我们生活的勇气。它让我们只有两种感情:永恒的欢欣和永恒的忧伤。”
注1:芬兰当时受瑞典统治。所以芬兰与俄罗斯的边界问题上,瑞典和俄国存在着诸多争议。
伏尔泰与波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