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对于能够见到浔阳楼的前身而感到一阵热血,若宋江不曾题了反诗,也不会上了梁山。那么后来也不会有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了。
武清指了指浔阳酒楼,说道:“一刀、鸦九,今日我们先到这酒楼上喝上几杯!”
武一刀和鸦九都是十分豪爽之人,当年他们便是在酒楼相识,而后相交的,二人相视一笑,齐齐拱手道:“公子先请!”
武清大笑一声,起身便往浔阳酒楼而去,身后武一刀和鸦九背着行礼。紧随其后。
一进酒楼,只见酒客稀少,生意惨淡。伙计无精打采地招呼着武清。武清也不理会,直接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此位置正好能俯览长江景色,是处好位置!
片刻,武一刀和鸦九上楼。自有伙计招呼,武一刀和鸦九自然不会给武清这一财主节省。
“伙计,你们这酒楼中有什么好东西报上名来!”武一刀一个和尚,声如洪钟,引得不远处食客围观。但他依旧无所谓。
那伙计无精打采地报菜名道:“客官,你且听好了。咱这里有,清真鲤鱼、红烧鲤鱼、椒盐板鸭、红烧狮子头、蟹粉庐山白菜、如意三石、浔阳鱼丝结、红烧王八。。。。。。”
武一刀举手喊停,狠声说道:“你这里有什么最贵最好的就上,别给爷节省!”
鸦九笑道:“伙计,这佛爷可是荤腥不忌的!”
武清问道:“你这里既然是酒楼,有什么好酒呢?”
伙计看着这个穿着华服的青年,叹息一声,说道:“能有什么好酒,如今清酒一出,大伙儿都去了满天香酒楼,咱这里的酒咋能称得上好酒?”
武清听着这伙计的酸意,心中顿时一愣,没想到自家的酒楼都开到这江州了,看来徐小樱果然有几分本事。不禁笑道:“你也可以卖清酒啊!”
伙计叹息一声道:“清酒倒是可以卖,可咱家进的饶州的饶春多了,如今卖不出,掌柜的本钱也回不了,不然倒是可以卖清酒!”
武清笑道:“那就上三坛饶春!”
“好嘞!”伙计一下子有了精神,噔噔噔下楼而去。
不过片刻,三坛饶春被端了上来,武清摆开三只小碗,而后说道:“此酒虽比不了咱家的酒,但好在爽口解渴,今日便畅饮个够,明日我们便进入澎湖,好生游览一番。”
二人自然应允,随着浔阳酒楼招牌菜上桌后,三人开始喝起了酒,武清酒量不行,只好随意了,他也只能随意,吃着最爱红烧狮子头,一边喝着酒,武清的脸上慢慢有了几分醉态。
窗外长江景色怡人,晚霞映照江头,武清站起身,差点没摔倒。不过片刻,乌云密布,淅沥沥下起了雨,时值九月,正是那秋雨绵绵的时节。
鸦九起身想拉住武清,却被武一刀拦住,而后低声说道:“公子心中抑郁,且莫拦着。”
鸦九会意,而后抱起酒坛就猛灌一气,说道:“公子心中有结,我等应该开导才对,如何让他独自承受,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武一刀苦笑一声,说道:“公子心中的结,你我没办法,任何人也没办法,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跟公子久了,你便会明白!”
鸦九伸手一撩长发,而后又是猛灌一气,看向了武清。
武清听着淅沥沥的雨声,只觉心中气郁难解,便大声喊道:“拿笔墨来!”
须臾,伙计端着笔墨纸砚上来,武清大笑一声,取过笔墨,而后瞅向墙壁,推开伙计的阻拦,而后走上前,写道:“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似猛虎卧山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得罪权贵,哪堪流放江南。他年若得宏图志,血染浔阳江头。”
武清哈哈大笑,抱起酒坛猛一通灌,而后摔出酒坛,一声破碎之声传来,酒坛摔了个粉碎,酒浆洒满一地。武清把墨倒在地上,混入酒中,蘸了墨,又在旁边写道:“心在长安身在吴,飘蓬江湖漫嗟吁。他时若得凌云志,敢笑王莽不丈夫。武清!”
只见字迹遒劲,如龙飞凤舞一般,堪称行草之绝品。
武一刀和鸦九不是读书人,自然不知诗中何意。
武清写完后,大笑一声,就此昏倒,不省人事。
第二日醒来后,只觉得摇晃不已,起身掀开船帘,只见一个十余岁的身着麻布襦裙的小娘正在烧火煮粥。
小娘听到声音,见是武清,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公子可算醒了,醪糟已经煮好了,正好给公子醒酒!”
武清起身,而后走到小娘跟前,说道:“我的那俩仆人呢?”
小娘笑道:“那两个吗?他们听说这湖中能钓到金色鲤鱼,味道极为鲜美,便跟着爷爷去钓鱼了。”
武清不记得昨日酒醉后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俩吃货,武清也只好任由他们去了。很快小娘给武清盛了碗醪糟,只见嫩白糯米香气诱人,武清食欲大增,不多时便喝了一碗,小娘又盛了碗,武清一连喝了三碗,小娘还想盛,武清说道:“再喝我又要醉了!”
小娘对于这个俊秀的小郎君是十分喜欢的,被武清这么一说,不算俊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正在此时,一条客船从对面驶来,而后一人大声问道:“船上可是武清武公子!”
武清一愣,这澎湖中有人认识自己吗,不禁答道:“正是武某,敢问先生找武某何事?”
那人一身书生打扮,显然很高兴,连忙拱手道:“在下是洪州都督府长史陶仁,领阎都督之命,前来请公子到洪州一叙,不知公子可愿往?”
武清微微一笑,道:“即是阎都督有请,清,怎能拒绝,请长史头前带路!”
此时,武一刀和鸦九坐着一条小渔船从远处缓缓划来,武一刀手中提着三条大鲤鱼,鲤鱼兀自摆动不已。
武清浑身一颤,鱼儿再怎么挣扎,既然上钩,就很难摆脱那嘴中的吊钩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乡遇故知()
在大唐高祖李渊的子嗣中,有一人很特别,他喜欢蝴蝶,也喜欢画蝴蝶,也因为此,后世有一个叫“滕派蝶画”的画派。他就是高祖二十二子李元婴,太宗李世民的弟弟,高宗李治的叔叔。
李元婴封地在滕州,故而称之为滕王,后来因为大修宫室等,闹得天怒人怨。高宗皇帝便把滕王贬到了苏州,为苏州刺史,可惜好景不长,又迁任洪州都督。在洪州,他依旧兴修宫室,建筑高阁楼台,而且喜欢蝴蝶的同时,也喜欢年轻美貌的已婚少妇。
属下崔杰有个美貌媳妇叫做郑曼,本是荥阳郑氏名门,自然颇有几分霸道之气。小崔被逼无奈,只好献上媳妇郑曼。头天晚上,李元婴据说是从寝宫中抱着头出来,后来据下人讲,李元婴是被郑曼用木屐打得满脸是血,郑曼当夜便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王府,回到了崔府。
此事被洪州百姓传为笑话,被御史知晓,告知高宗,高宗大怒,贬李元婴到隆州阆中,后来李元婴在阆中玉台山又大修滕王阁。
当然李元婴离开洪州多年后,唯一留下的,就是他一屁股风流债和一座壮观雄丽的滕王阁。
洪州都督阎伯屿重修了滕王阁,并与三日后的九月九重阳节宴请江南文人雅士。
武清不日便到了洪州,洪州州治在南昌县,滨临澎湖,有赣水流过,最后进入彭湖。武清知道这澎湖其实就是后世的鄱阳湖,如今实在是非常大,若不知道这是一座湖的话。还以为置身水的世界呢。
滕王阁修建于赣水之滨,离澎湖亦不远。在那长史陶仁的引导下,武清三人便上岸了,准备便在这澎湖岸边休息一日,明日再去那滕王阁。
虽然武清才学闻名天下,可如今既无官又无爵,实在是不适合去拜见。而且澎湖风景秀丽。是游览休闲的好去处。陶仁本想跟武清好好探讨一番诗文,不想武清却如此高傲,心中便有些不喜,但没有表露在脸上。于是嘱咐一番,进县城向那阎都督禀告去了。
武清站立湖边。看向远方,只见湖面一望无际,一条条渔船来来去去,都是一些到湖中打鱼的渔夫罢了。想当初三国时代,东吴进攻荆州,在此湖中设有水寨。成千上万艘战船堵在这长江南岸,让天下枭雄曹操都为之忌惮。那是何等样的光景啊,那又是何等的威风。若自己又一支强大的水师。一定要征服海外。只可惜大唐的边患来自北方,水师虽有发展,但极为缓慢。
“公子,到晚饭时间了!”武一刀走近轻声说道。
武清笑道:“你这吃货。一天就想着吃,好吧,先找家酒楼吃饭休息便是!”
武一刀很郁闷,一直以来,武清都以“大叔”称呼他,可这段时间以来,便直接呼他的名字。虽有些不习惯,但他也知道,叫大叔是跟他客气,喊名字才是正常。
“已经找好了,就在前边,百蝶楼!”武一刀急忙补充道。
鸦九倒是很安静,一路行来,除了畅快喝酒外,也不多说话,此刻也只是跟在武清身后,一言不发。
武清一听百蝶楼,不禁想到,传说中滕王李元婴曾经有一副百蝶图,堪称绝品,难道跟这百蝶楼有关系?
不过片刻,三人走进了百蝶楼,只见迎面一座巨大屏风,上面仿佛有千百只蝴蝶翩翩起舞,栩栩如生。武清一愣,像这样的酒楼,立个屏风的却是不多见的。
正在疑惑中,只见一个伙计露出笑脸,迎了上来,说道:“三位客官,是住店呢,还是吃饭呢?”
武一刀上前一步,狠声道:“都要!”那伙计脸色一变,显然被武一刀凶恶的气势给吓住了。
武清笑道:“你别吓着人家,小二,你这酒楼中,如何叫做百蝶楼,且在这堂中立了屏风呢?”
小二这才弱弱地说道:“客官看来从来不曾来过这洪州了,要说咱这地方什么最出名,还不是十多年前的滕王吗,他老人家可是最爱蝴蝶的,听老辈人说,滕王就是在咱这酒楼中作的百蝶图,后来此楼就改为百蝶楼了,这屏风上的画,就是当时工匠们临摹那百蝶图所刻。”
武清这才点点头,果然还是跟滕王有关。对于滕王的嗜好,他倒不奇怪,大唐一朝,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都发生的皇族中,像滕王喜欢蝴蝶和少妇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于是三人便走上了二楼,靠近临窗的位置坐下,这位置极为不错,可以饱览湖中景色。等小二报了菜名,上了这里的招牌菜,又要了饶春,武清细嚼慢咽地吃着,武一刀和鸦九则是没什么形象。好在大唐都是分食就餐,不会吃什么残羹剩菜的。
百蝶楼生意非常好,就这晚饭时间,不过片刻,便已满座,楼下的小二和掌柜都不得不陪着笑脸委婉拒绝前来就食的人们。
武清三人正在用餐,只听得楼下一阵吵嚷。
一个青年书生打扮的人愤怒地道:“我只上去瞧瞧,若无座,我离开便是,你这小二,如何拦我?”
小二赔笑道:“这位客官,如今楼上楼下都已满座,实在是没有空座了!”
青年书生学过武艺,力道强劲,推开小二,便进了楼,身后小二大叫,那青年丝毫不理,片刻间上了二楼,环视一周,忽然看到靠近窗边的一处座位上,只有三人就食,还有一空座。对追上来的小二说道:“你说没座,那里不是有一个,你真以为我付不了饭钱?还是你狗眼看人低?”
小二一脸委屈,说道:“客官,那个座位被那三位客官买下了,所以。。。。。。”
小二没说完,那青年书生脸色愤怒,走了过去,啪一声,一把扇子压在了食案上,说道:“敢问在下能否坐在此处?”
武清本在沉思,不想被来人打断。鸦九见武清不愉,瞬间站起身,冷眼看向来人,目光仿佛一把利剑一般,想要刺穿青年身体。
青年显然意识到自己鲁莽了,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便也没了顾忌,他看向武清,他能分辨出,这三人中,这低头吃菜的少年才是正主。
武清抬起头,看向青年,感觉有些熟悉,一个人影闪过脑际,他忽然一笑,起身道:“子安兄,别来无恙否!”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邀请王勃()
王勃看向少年,只觉得有些眼熟,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露出笑意,拱手道:“原来是贤弟,我们真的是多年不见了啊。”
武清有些激动,能够再次遇到王勃,他真的很高兴,这个才子短暂的一生,可是命途坎坷啊。武清说道:“子安兄快快请坐,小二过来!”
王勃自然不客气,便坐在了旁边。小二一脸惊异地走了过来,问道:“客官有何吩咐呢?”
武清笑道:“子安兄想吃什么,喝什么,都算在我的账上。”
王勃如今生活不是很富足,拱手谢道:“那就多谢贤弟了!”
武清笑道:“能在他乡遇到故交,还能有比这高兴的事吗?子安兄既然同席而坐,就放心吃喝吧,完了后再叙别情!”
王勃也不客气,便点了百蝶楼的招牌菜和时下流行的清酒。很快,小二便端着菜肴和一壶清酒端了上来。
王勃笑道:“自从出了清酒后,其他的酒便没了味道,如今王某也就总喜欢喝上一壶,让贤弟见笑了。”
武清心中感叹,他的蒸馏酒一出,这大唐的很多酒都估计会被逐渐淘汰。他不禁有些惋惜,其实那些酒还是很不错的,喝了也难醉倒。但随着酿造技艺不断提高,发酵酒会逐渐被淘汰,这是一种必然。
“子安兄是真雅人,小弟我是真粗人。”武清谦虚一番。
大唐百姓都知道武清是一个文人,五大才子中排行第一,如今说自己是一个粗人。谁信?王勃苦笑道:“要是贤弟是粗人,那世间便再无粗人了。”
武清大笑。而后倒了碗饶春,说道:“这一碗敬你我兄弟相逢,干了!”
王勃一愣,没想到武清竟然如此重情义,赶紧倒了一盅。说道:“感谢贤弟盛情,勃,此生难忘!”
说罢,二人袍袖一掩,一饮而下。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武清等人便用餐完毕,武清邀王勃同住百蝶楼,当夜二人同塌而眠。夜话大唐当代诗风,并说了些几年来的经历,以及阐述各自治国理想。
武清这才知道,王勃在咸亨三年补了虢州参军,后因擅杀官奴而被判为秋后问斩,其父王福畴也被贬为交趾县令,正好遇到天皇改年号大赦天下,王勃被赦免。自此他在老家龙门好生钻研祖父王通留下的书稿,并把祖父未编完的书继续编完。这一年,王勃想念父亲。便南下一路游览,准备渡海看望父亲。
在武清的记忆中,王勃好像就是被淹死的,难道就是渡海看父亲这次?想着想着,武清便作出了决定,说道:“子安兄。如今令尊健在,只是远在交趾。若子安兄能够为朝廷作出贡献,他日你们父子相见,何愁如此路途艰险,我看子安兄应当把心思放在上面。”
王勃躺在一旁,不禁陷入了深思,其实他也只是静极思动,此去交趾路途遥远艰险,自己身上的盘缠所带不足,去了交趾,也只是见一面而已。可父亲是因为自己被贬到交趾的,若自己不去看望,父亲必然寒心,世人又该如何评价自己,自己的良心又如何能安?
“贤弟莫劝,父亲因我而贬,我理应去看望的。”王勃说道。
武清可不想让这才子去送死,于是说道:“子安兄说的是人之常情,可依小弟之见,为人父母,不怪乎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而已,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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