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赶紧欠身施礼,唱了万福。
女皇问道:“你今日不是沐休吗?怎么又跑进宫里来呢?”
说着话,她端着茶,浅尝一口,而后放下,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心里一横,顿时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哭泣了起来。
女皇一愣,这孩子是怎么呢?于是便问道:“婉儿啊,你怎么好端端地哭起来了。哎呀,别哭了,你有何难事,说于朕便是,朕给你做主!”
上官婉儿还是哭泣,不说话。女皇心中顿时一愣,看来这孩子是有难言之隐了,随即便挥退左右宫女,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婉儿,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上官婉儿这才止住眼泪,抽泣道:“圣上,婉儿死罪啊!”
恩?女皇顿时站起身,问道:“你犯了何罪,竟然说是死罪,你于朕,不同于他人!只要不是谋反,朕赦你无罪!”
上官婉儿道:“奴婢以为得了病,便去问医,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什么?”女皇一阵惊异,随即厉声问道:“是谁的?”
“奴婢不知……”上官婉儿抽泣道。
女皇不禁大怒,随即拾起御案上的砚台朝着上官婉儿劈头盖脸地砸去。
上官婉儿心中惊惧,但她不能躲避,不然女皇会更加暴怒,那样,说不定,今日就了此娇躯了。
只见砚台一角正中上官婉儿眉心,上官婉儿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那砚台落在地上,里面的墨汁飞溅开来,洒在了上官婉儿的月白长袍之上,斑斑点点,与那血迹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女皇扔完了砚台,看上官婉儿不躲不闪,被砸的血流满面,不禁有些后悔,但她不知上官婉儿不说,还是故意隐瞒,其实她第一个猜想便是太子武柲。但上官婉儿说不知,这让她松了口气。
“给朕说说!”女皇厉声道,随即坐在了圈椅中。
上官婉儿忍着痛,说道:“上月陛下邀张控鹤二人,还有文学之士夜饮,后来陛下困顿,便早些歇息去了,那夜奴婢……”
听完上官婉儿叙述,女皇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惭愧,那夜其实她是兴致高昂,才和二张离开的,结果却让上官婉儿失了身,这是她之罪过。但她不会承认,也不会道歉,于是,她语气有些轻缓,呼道:“来人,把曹御医给朕叫来,让他带些伤药!”
很快,曹御医来到,看到上官婉儿满脸是血,不禁吓了一跳,他们这些宫中御医,平日里颇受上官婉儿照顾,所以都对上官婉儿很恭敬。此刻见上官婉儿如此,便知定是女皇所为。
女皇吩咐道:“曹御医,你给上官待制看看,切莫留下疤痕,朕有些乏了,这便歇息去了。”
等女皇被宫女搀扶下去后,曹御医躬身道:“上官待制,让老朽来看看吧。”
上官婉儿点头,而后指着眉心说道:“怕是这眉心之处受了伤。”
于是,曹御医便先让宫人取来清水,而后缓缓清洗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只是破了皮,但面额乃人之最细嫩之处,估计要留下疤痕。”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以美貌和智慧著称的上官婉儿呢,上官婉儿一愣,心中一叹,清哥啊,往后没了美貌,你可不能辜负我啊,她说道:“多谢曹御医了,既是破了皮,那就不劳曹御医了。”
上官婉儿心中大骂,自己都成这样了,你个老色鬼还想怎么样!很快上官婉儿丢下了曹御医,便起身来到了自己的寝殿,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见眉心处有一块皮不见了,适才还不觉得痛,此刻倒有些钻心地痛了。她嘴角一撇,便命宫人烧来热水,还是先洗个澡再说!
不过片刻,上官婉儿洗完了澡,更衣之后,再次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发觉自己没有以前美了,她噘着嘴,说道:“婉儿啊,婉儿,你这是怎么呢?美人如花,红颜薄命,你还得多活几年呢!还是丑点好!”
噗嗤!
只见镜中的女人痴笑了起来,笑容纯净无,彷如她少女时一般。随即,上官婉儿取过梳妆匣,打开后,里面是一匣子首饰,大多都是自己攒的,只可惜在宫中也戴不了。在府中还有一个梳妆匣,那是自家那男人送给她的,说是什么“生日礼物”,但只有在家中才能戴会儿。只是男人如今出征在外,她即使在府中也无心打扮。
上官婉儿轻叹一声,拨弄着那些首饰,忽然,她手指一痛,这才看到是一只小巧地金钿,仿似梅花。她心思一动,随即取出那小小如胡豆大小的金钿,而后放于额头,随即又下移,放于眉心。
噗嗤!
上官婉儿欢喜地笑出了声,自语道:“好看!”
随即,她便取过眉笔,醮了水粉,对着铜镜,在那眉心伤口处仔仔细细地依那金钿的样子描画起来。
不过片刻,只见上官婉儿眉心处,出现了一朵梅花图案,丝毫看不出还有损伤的痕迹。
嘿嘿!
上官婉儿学着武柲的笑声笑了起来,而后指着铜镜道:“哪儿来的小娘,给本王过来!”
随即,寝殿内传出一阵咯咯娇笑,让伺候在殿外的宫女惊奇万分,不知殿中发生了何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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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一代帝王(十三)()
河间。
故名思议,河之间,位于子牙河与寇水之间,两河四季流量充沛,故而河间的粮食产量也不错,如此沃土,但基本上被世家大族等占据,真正的自耕农人是非常少的。
当夜幕降临之际,武柲领中军来到河间城外,武柲望着河间那低矮的城墙,说道:“诸将,这河间地界,本王最佩服之人,便是那三国曹魏名将张郃,此人虽曾三次择主,但自跟随曹操之后,便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可谓功耀千古,你们可知本王最看重他哪一点?”
诸将自然不知,便拱手道:“属下不知!”
武柲面色一沉,道:“不是他能够忠心耿耿,而是他能够因势利导,能够把握战机,故而能够立下赫赫战功。你等经历战事不多,但为将者,不能因此而懈怠!”
“殿下教诲,末将等铭记于心!”诸将齐齐答应。
武柲面色稍缓,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个将领能够听得进去多少,但等自己登上帝位,不仅要进行括户,土地改革,政务改革,还要进行军队改革。他要求不高,在第一个五年内,争取把粮食产量搞上去,第二个五年后,吐蕃必须成为一个州!那么第三个五年内,如果可以,那么大周的对外扩张将真正开始。
当然,这只是武柲的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只存在于他的脑中,是否可行,还需要跟大臣一番商讨之后。再做定论。
如此,武柲便命令道:“城外安营扎寨,不得惊扰河间百姓!”
“是!殿下!”随即。诸将各回本部,督促安营扎寨。
幽州。
刺史府,此时被契丹人占据,为首之人自然是自封大将军的孙万荣,被女皇下制,更名孙万斩,但对于孙万荣来说。连一根汗毛也没有损失。而且“万斩”之名更加霸气!
此刻,孙万荣召集诸将。他缓缓说道:“大周太子亲征,按照时间,已然过了冀州,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打他娘的,太子亲征又怎么呢?我契丹儿郎是唬大的?”诸将开始纷纷骂了起来。
大堂内一片嘈杂,孙万荣眉头紧锁,啪一声,一手拍在了案桌上,厉声道:“吵什么吵!那武柲要是一尊泥菩萨,我们便可扔进河里,你们难道不知道武柲是谁吗?”
顿时,诸将沉默了下来。
如今天下。不知魏王武柲的人,是非常少的。有人在报纸上曾说,为人不识魏王柲。便称英雄也枉然!
“大将军,此事需从长计议!”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孙万荣随即一看,是李楷固,此人一向以沉稳著称,但由于善待大周俘虏,使得契丹诸将排斥。但此时孙万荣不得不问。“李将军可有良策?”
李楷固捋须说道:“大周太子此番将兵二十万,按照以往来看。至少不下十万,但朝中消息传来说是新募了十万兵,以末将来看,那至少有十三万,其中有太子柲的左羽林卫近一万肯定会跟随,还有早些年募集的二万士卒也不会落下。所以我军若想取胜,则必须尽灭这其中三万旧卒,方能有一线生机。不然,我等还不如早些投降,若以此来谈判,我契丹族不至于灭族。”
“李楷固,你如此想投降,就去投降,说这些话作甚?”有人不答应了。
李楷固微微摇头,心中一叹,便不再说话。这些人是真不知道大周那庞然大物不是自己一个弱小民族抵挡的吗?难道非要等灭族之时,才能摇尾乞怜吗?但经过多年对太子殿下的研究,李楷固自己深知大周太子不能等闲视之。他根本不会怜悯而放弃灭杀对手,看看后突厥,偌大一个带甲二十余万的汗国,说灭就灭。他契丹族能比得过后突厥?
孙万荣心中虽有一丝不满,但他不是傻子,能够成为契丹人如今的掌控者,他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李楷固的话虽然有些让人感到丧气,但也确实是实话,大周太子此番亲征,必然不会如同武攸宜那样的货色在河北毫无作为。如果不能有很好地防御措施,那么或许,契丹人也会步上后突厥汗国的后尘,烟消云散。那么,他便会成为契丹一族的罪人!
“好了,都闭嘴!”孙万荣豁然站起身,而后来回踱步,随即,猛然转身,道:“李将军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于是,诸将躬身,便一一退出了大堂。
等诸将走后,孙万荣道:“李将军请先坐下。”
李楷固不知孙万荣留下自己要做什么,但可能跟自己刚才之言有关,难道大将军早已有心乞降?
孙万荣让婢女上茶,如今契丹贵族深受大周影响,基本上都喝起了茶。在打下幽州后,得了不少好茶,这让孙万荣十分高兴,但此刻心中却万分失落,喝着茶,也品不出什么味道。
李楷固见孙万荣不说话,怕是有难言之隐,于是,便当先问道:“大将军留下末将,是……”
孙万荣这才缓缓说道:“自可汗驾崩后,我恬居大将军之位,每日尽心竭力,生怕让我契丹族人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当初大周边患烦忧,北有后突厥,西有吐蕃大军,本将军与可汗才揭竿而起。如今可汗也已故去,吐蕃大败,后突厥被灭。我契丹独木难支啊。奚人首鼠两端,不可依为盟友,难啊!”
李楷固一愣,难道大将军有投降之意?但随即摇了摇头,如今投降,若没有足够的实力,太子柲是不会答应的,攻城掠地,杀了不少汉人百姓,这笔血账可不是用简单的“投降”就能抵消的。
“大将军,可否听卑职一言?”李楷固面色坚毅,一双老眼里透着坚定不移的目光。
孙万荣盯着李楷固,而后说道:“李将军请说!”
李楷固缓缓说道:“若将军想向大周乞降,卑职可保我契丹无虞,也可让大将军封侯拜将!”
孙万荣豁然起身,道:“老将军说来听听!”
李楷固拱手一礼,缓缓道:“大周太子柲此番亲征,必然早就打算灭了我契丹,以解除边患。我契丹人杀汉人百姓颇多,此乃血仇,若此时乞降,必然会遭到大周朝廷的拒绝,太子柲也不会答应。而眼下之际,却有一个机遇……”(未完待续)
ps:今晚十分困顿,就这么多吧,先睡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一代帝王(十四)()
出了河间地界,不过一日便来到了涿州地界。
此时,由于幽州契丹猛然增加了重兵,左前锋薛讷在与李多祚汇合后,便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殿下新的指示。
当武柲领军来到涿州城十里之外时,薛讷和李多祚齐齐相迎,二人也怕殿下责骂,所以便没有弄一些鼓乐迎接。再者此时战事前景不明,谁敢在大敌当前享乐?
武柲命大军屯驻涿州城外,便骑马进了涿州城。自契丹在河北作乱之后,河北诸多州县的官吏要么挂印逃官,要么被契丹人抓住,城破捐躯。涿州刺史便是挂印逃官,所以只有长史赵志明一人暂时总理政务,可谓尽心竭力,赵志明是恒州人,据说跟蜀汉大将赵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总之赵志明没有逃官,等到李多祚进驻涿州后,更是万般配合,表现十分积极。
对此,武柲在当初阅览情报之时,便也记住了此人,他要励精图治,不能只靠理学官员,像赵志明这样的非理学官员,更应该得到表扬和重用。
待到得刺史府,武柲召见涿州诸官,他一眼便认出了赵志明,那精明的小眼睛炯炯有神,武柲大笑道:“你便是赵志明吧!”
赵志明一愣,难道有人告诉过殿下自己是谁吗?殿下询问,他不敢多想,便立刻躬身道:“下官正是涿州长史,赵志明,赵志明叩见殿下!”
说罢。赵志明跪伏于地,叩首!
武柲一愣之后,便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子,下跪父母,本王当不起,你且起来说话!”
赵志明依旧跪着道:“殿下为储君,不久便为天子,当得臣下跪礼。臣下不曾出城迎候殿下,是臣失礼。臣下再向殿下赔罪!”
说罢,赵志明再次叩首!
武柲一阵无语。便说道:“你再如此,难不成要想本王跪还于你?”
赵志明一惊,便赶紧起身,除了当今圣上。谁敢让未来皇帝跪还?
一旁的李多祚躬身道:“殿下,涿州由于刺史挂印逃官,赵长史颇多劳累,末将也就没告诉他殿下今日抵达。要罚,就罚微臣吧。”
恩?武柲心中顿时一愣,这李多祚本也是话不多之人,为何今日要替这长史说话?难道二人之间有些勾当?但武柲岂能因为此事而责罚二人,那也太显得没有胸襟了。
于是,武柲怒道:“只不过是小事。你们烦也不烦?战事当前,当以战事为重,些许虚礼。就不要在本王面前显摆了!”
顿时,诸官诸将躬身,道:“殿下教诲,臣等记住了!”
如此这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武柲询问了涿州的民情等等。等询问完毕后。武柲便留下了李多祚和薛讷二人,一同用餐。并商讨一下向幽州进军之事。
简单地用膳之后,李多祚躬身道:“殿下,三日前,幽州的探子回报,说是契丹人在幽州城忽然增加了至少不下三万的兵马,末将与薛将军不敢冒然出动,才暂时滞留下来,请殿下责罚。”
武柲思虑片刻,缓缓说道:“幽州契丹人增兵,或许契丹人想拒城而守,也或许这只是契丹人的假象,而是契丹人另有目的,增加幽州的兵力,只是为了延缓我大军进攻幽州时间!”
随即,他便皱起了眉头,如果是第一种,他应该高兴才是,可心里总有怪怪的感觉。如果是第二种,那契丹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忽然,他心中一动,于是便吩咐道:“即刻飞鸽传书,并快马急报张九节,令其火速回撤沧州,不得有误!还有再命幽州城的摊子随时汇报幽州的契丹军情!”
薛讷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刻躬身答应,而后退了出去。李多祚要安排幽州军情传递,也一躬身退去。
等二人退去,武柲皱起了眉头,幽州增兵,为何他没有得到情报呢?难道幽州情报站被端呢?还是传递中出现了问题?
随即,武柲便喊道:“把杨志谦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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