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娄师德开头,其余官员也开始说起了魏王的长短,让女皇从一个侧面了解到她不曾认识过的魏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蕙质兰心李仙蕙()
自上元节后,天策府的修建,开始动工,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把魏王府右侧的民房全部夷为平地,也许是女皇急于解决河北契丹叛乱的问题,每日征发的民夫至少有万人。
武柲下达了一些命令后,善后之事交由夏官和秋官等部处置,他便领着亲卫向王府缓缓而去。与此同时,派人去把薛讷给他叫来,发生这样的事情,若处置不好,薛讷的官途便毁了,那么他将失去一员虎将,这是他不愿意的。不管是哪个年代,任何有污点的人,总是会被世人摒弃。即使武柲重用,但身上的污点将会让他寸步难行。
进了积善坊,马蹄叩动着石板,发出“哒哒”的声响。
远远的,武柲便看到了一个少女,站立街心。此时,由于发生叛乱,路人稀少。少女张开双臂站立街心,便显得十分惹眼。
武柲望着那少女,觉得有些熟悉,一旁的亲卫武黑低沉得说道:“殿下,要不要让属下……”
武柲缓缓说道:“不过一少女,又能把本王怎样?不必多事,你们要记住,严以律己,宽厚待人,方能和睦相处!明白吗?”
“是,殿下!”众亲卫马上抱拳呼喝一声。
当武柲缓缓骑马走到跟前,只见少女紧闭双目,泪如雨下,当他仔细看去,顿时记起,原来是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少女,可她为何拦道。为何如此伤心流泪呢?
女人的眼泪,一滴便能让一个铁血汉子醉了,两滴便会让英雄好汉心碎。而如此泪流满面的少女,她衣衫单薄,在如此寒风中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便让魏王武柲的心中生出一种怜惜之感。
她一身粗布裙,却洗得十分干净,裙摆上缀了几个小巧的补丁。衣衫如此朴素!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纯洁,她的美丽。
武柲下了马。一阵铠甲金属护片的撞击之声,他缓缓走到少女跟前,盯着她紧闭的双眼,湿露而长长的睫毛上泪珠儿微微颤动不已。轻轻一动,便滑落而下。武柲说道:“告诉本王,你有何委屈,本王替你做主!”
身后的侍卫见魏王竟然为了一个拦路的小姑娘而下了马,便纷纷下马,却不敢上前,他们脸上不禁一阵揶揄之色,看来殿下又要做一回新郎官了。
武柲话音一落,少女睁开眼眸。顿时便跪在了地上,低声哭泣,道:“魏王殿下。原谅小女子拦住了您的去路,您是天下英雄,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奴家的父王吧,只要您饶过奴家父王,小女子为奴为婢都愿意侍奉您。求您了!”
说罢,便跪地磕头。
武柲一惊。随即伸手撑住了那白净的额头,入手一抹冰冷,随即他扶起少女,解下身后的猩红披风,裹住了少女,说道:“告诉本王,发生了何事?”
“殿下,这里是忠王府!”武黑在不远处提醒道。
武柲侧头一看,果然是忠王府,心中叹息一声,便说道:“你是忠王的女儿?”
少女点头,流着眼泪,说道:“奴家是忠王六女,小名仙蕙。”
“李仙蕙?真的是蕙质兰心,好!”武柲赞道。
“以后可不要再哭泣了,知道吗?”武柲顿了顿,看着那忠王府的门楼,仿佛回忆着过去种种,轻叹一声,说道:“我曾与忠王有旧,当年初入王府时,不过一侍读而已,这一晃便是十余年,物是人非啊!既然恰巧路过,那便进府看望一番吧!”
随即,武柲转身命令道:“留下几人,其余回府休整!”
“是!”众侍卫肃然躬身答应。
李仙蕙此时虽不在哭泣,但心中却十分担忧,见魏王如此吩咐,便知其果然是要去拜访,她欠身施礼,问道:“魏王殿下可是答应呢?”
武柲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小娘,本王与忠王乃姑表兄弟,当年便情意深重,何为答应,何为不答应,本应该早些时日来看望的,好了,不必多说了,快去告诉你父王和母亲吧。”
李仙蕙见魏王神色不似作伪,心中豁然开朗,脸上闪过一抹笑容,如同那黑夜中突然盛开的昙花一般,武柲心中一动,但随即掐灭。
“殿下稍等,奴这就去!”李仙蕙说罢,又如同一个俏皮的孩童一般,跑向了几十步外的忠王府,推开门,便钻了进去。
不多时,忠王府门大开,一群锦衣男女次第而出,李仙蕙便在其中,却不见忠王夫妇,武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少年郎躬身施礼,道:“晚辈李重润恭请魏王殿下临府!”
武柲一愣,竟然是以前的太子,只是那时他还是一个孩童,此时却已经是一个少年郎了,而身份也不再是太子,他走上前,说道:“不必如此多礼,带我去见见忠王。”
于是在李重润的带领下,武柲在忠王寝殿中,见到了忠王和韦妃。
武柲和韦妃双目一碰便即分开,他看到忠王李显躺在矮榻之上,骨瘦嶙峋,面容枯槁。李显听到魏王到来,连忙挣扎着要起身下榻,武柲连忙上前按住,悲声说道:“十余年不见兄长,不想今日一见,却是如此境地,叫小弟如何自处啊!”
李显自然很怕如今的魏王武柲。今日本来好好的他,听到朝中动荡,大肆抓捕朝中李唐旧臣,又紧接着李千里造反,他顿时感到,他或许活不过今日了。气急攻心之下,便倒在了床上。一番救治之后,才悠悠转醒。
李仙蕙偷听到了李显和韦妃的谈话,这才有了拦路的一幕。
不过只言片语,武柲便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再看到李显如此模样,心中也是悲叹一声,本来一代帝王,却落得如此下场,整日里还提心吊胆,他心中不忍,再想起那个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的少女。
武柲叹息一声,说道:“今日得见兄长,是上天感念,你我兄弟义气深重,且好好将养,待兄长完好如初时,小弟定要陪兄长和嫂子饮上几杯!”
听到武柲如此说,李显和韦妃心中顿时安定下来,魏王的话中意思他们如何会不懂,韦妃说道:“几杯可不行,定要上几十杯才行!”
武柲笑道:“好好好,就听嫂嫂之言。既然看望了兄嫂,小弟还有些许事务,这便告辞了。”
李显和韦妃不敢挽留,李显便说道:“崇润,扶我起来,我要送送殿下!”
武柲连忙按住,说道:“兄长且好生将养,些许俗礼,就免了吧。”
说罢,起身便要离去,却见门口一个红衣少女亭亭玉立,她明媚皓齿,一张脸儿精致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极致,一双美眸惊愕地望着殿中的武柲,武柲也只是看了一眼,也只是赞叹一番,却没有升起一丝一毫的邪念,对于美女,他已经免疫了。
韦妃忙呵斥道:“安乐,还不快见过魏王殿下!”
最近安乐郡主被韦妃和李显轮番教导,顽劣的脾性收敛了不少,但对于礼法之类的,确实丝毫不懂。如今她听到母亲如此说,心中有些不愿,当再看魏王殿下,顿时那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一时间,一张俏脸儿憋得通红,愣在了原地。
武柲微微一笑,说道:“果然是一个小美人啊,恩,长大后,估计要迷死不知道多少男人呢?”
说罢,哈哈大笑,而后跨出了寝殿,正巧碰到李仙蕙端着一壶茶,茶壶不断冒着热气,再看那李仙蕙白净的额头上,却有着晶莹的汗珠。李仙蕙看到武柲后,站住了,欠身施礼,有些不知所措。
武柲缓缓说道:“心急,可是煮不了好茶的,此茶先寄着,他日若有闲暇,再细品不迟。”
随即,便出了忠王府,李仙蕙端着茶,愣愣地思索着魏王的话中之意,忽然手臂被人一碰,却是兄长李重润,李重润说道:“六妹,还站着做什么?人都走了很久了!”
武柲回到王府,只见薛讷跪在王府门口,**着上身,背上背着两根荆条。当武柲靠近之后,只见薛讷大呼道:“罪将薛讷负荆请罪,不求殿下赦免,但求罪臣死后,能赦免罪将的妻小!”
此时,樊梨花一身戎装,从府门口走了出来,武柲一愣,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出来,这不是给人难堪吗?
不过薛讷如此,武柲只是觉得好笑,但最起码,态度是正确的,武柲说道:“好了,把衣服穿上,大冷天的!”
薛讷顿时一阵感动,短短数言,但直教人心窝子里暖暖的,直想流泪。
樊梨花躬身道:“殿下,臣妾向您请罪!”
武柲顿时一愣,这又是哪出?但在府门口却不是处理事情的地方,随即说道:“到府中再说!薛讷,快穿上衣服,你裸露给谁看?我府中女眷如此多,你这是想做什么!”
顿时,薛讷暖暖的心窝里,仿佛被泼了冷水,而那些亲卫也是揶揄不已。薛讷如此,本就是找骂的,殿下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很快,亲卫给薛讷松绑,而后穿上衣服,便到了府中,武柲坐定之后,便看向了樊梨花。(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魏王殿下的梦想()
樊梨花躬身道:“殿下,窦夫人和陈夫人前来求臣妾,臣妾顾念旧情,才出了一个这么拙劣的主意,臣妾知道,臣妾身为殿下妾室,不应该如此,所以臣妾向殿下请罪,要罚要打,悉听尊便,只要殿下不要休了臣妾便好。”
樊梨花如今四十岁,多年来的生活优渥,加之保养有道,又勤练武艺,看起来还如三十许人一般。
看着她紧绷的身子,武柲心中一叹,这就是报应,当初的桃子是摘了,吃起来很爽很可口,如今便有了这样的结局,自己的女人向着他的“前夫”!
“好了,你回去吧,本王还不是那么小气之人,对了,崇勇要是实在不想念书,就让他参军吧,改你之姓,从一个小兵做起,要是不愿意,那就好好读书,若再调皮捣蛋,家法可不饶恕!”武柲缓缓说道,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怒意,但话语中的意思,薛讷和樊梨花都是听明白了。
樊梨花心中一叹,自己那孩子实在是太顽劣了,仗着有几分武艺便让西席极为头疼,不说自己不学,他还让弟弟妹妹们不学。她每天都是耳提面命,可就是不改,既然魏王让其参军,可是他才十二岁啊!
“阿郎,崇勇才十二岁啊!”樊梨花轻声说道,对于自己的孩子虽然可以打可以骂,但参军的话,实在是太小了。
武柲沉声道:“他如今的力气都比一个成年人的力气都大。如何参军不得?好了,你下去吧!”
“是,阿郎!”樊梨花只好躬身。退出了客堂。
客堂内,只剩下了薛讷,薛讷心中有些自责,但他也没奈何,两个夫人也是担忧他的性命才找上了樊梨花,如今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还有机会。他只能以后照顾一下崇勇了。
片刻的沉默后,武柲说道:“本王委以重任于你。把右羽林卫交付给你,你却让我很失望!”
薛讷顿时单膝跪地,低着头,道:“是末将让殿下失望了。末将万死不能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武柲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时不待我啊,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长?他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能有多久?大周要绵延,要强盛,百姓要过上富足的生活,岂是短短几年能够办到的?古人说,大乱方能大治,那只不过给自己的无能找一个借口罢了。也不过是给那些野心之辈找一个大乱的借口罢了。此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而我的梦想。薛将军,你可知本王的梦想?”
薛讷低着头,但他可以肯定,此时魏王一定在注视着他,魏王的梦想是什么?他不敢猜测,便说道:“殿下有鸿鹄之志。属下不敢猜测!”
武柲苦笑一声,如今他权威日深。这些将领也都没了往日的友情,更多的是尊重和服从,随即,武柲站起身,说道:“你起来吧,到本王书房一叙。”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便来到了梧桐院中的书房,书房内空无一人,往日里总有一位贴身侍女在书房内伺候,可如今空荡荡,武柲感到一阵烦躁,但很快便驱散了这种情绪,这种情绪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他都异常厌恶。
“薛将军,过来,与本王一同看看!”
武柲走到书架之旁,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卷轴,而后在书案上缓缓展开。
薛讷答应一声,便小心翼翼得上前一看,上面画着弯弯扭扭的图案,当他再仔细看那些地名时,心中不由得巨震,这是大周疆域图吗?他是知道理学生曾敬献给女皇一套大周地理图志,据说十分详尽,但见过之人不超双手指头之数。
薛讷毕竟是沙场宿将,不过片刻,便顿时惊呼道:“殿下,这似乎超出了我大周疆域范围了!”
武柲微微一笑,说道:“不错,这便是本王心中的大周疆域图,不是现在,也不是一二十年之后,而是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之后,当然或许在更加遥远的未来。”
薛讷有些糊涂了,既然是几百年后的事情,干嘛要给他说呢?但他必须得表态,随即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殿下放心,殿下的梦想便是末将的梦想,不说十年,给末将二十年,末将一定为殿下打下这一片土地!”
武柲摇了摇头,伸手拍了下薛讷的肩膀,说道:“你啊,本王从来不妄自尊大,以大周的实力,要是顺利发展个二十年,或许能够扫清边疆,让百姓的生活富足起来,但要打下这一片土地,打下容易,可要治理、守好,那却就难了,说不定,大周的国力也会被拖垮,即使没有战乱,也会慢慢衰败,直到灭亡。”
随即,武柲又说道:“薛讷,为将者切不可好高骛远,应该脚踏实地,方能有所作为,不然一切都是空想,都将会成为彼岸之花。”
薛讷赶紧躬身,道:“殿下教训的是,末将铭记于心。”
武柲顿时有了一个想法,便说道:“此刻契丹小族还在我河北之地肆掠,薛讷,若是你,该如何打赢这一场仗?”
临仙殿内。
女皇呆坐不语,食案上的精美佳肴丝毫没有吸引女皇的食欲,大臣早已下朝,此时她想着事情,想着大周的命运。这一刻,女皇从未有过如此清醒的认识。
武懿宗的死,无疑给女皇敲响了警钟,如果她继续在武氏和李氏之间摇摆不定,让皇储之位虚悬,那么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呢?是武承嗣还是武三思,亦或是武柲,还是她自己?
李千里,本是她的一匹“千里驹”,曾千里送祥瑞,也曾千里送珍宝,也曾千里送奴仆。也因为如此听话懂事,她才摒弃对他的怀疑而大胆启用,从一个流人,一步步升到了长史、刺史、一直到守卫禁宫的右羽林卫将军。如此恩宠,却如此忘恩负义,让她失望,以至于让她倍受打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姓武,而李千里姓李。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女皇轻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自己这皇位都是从两个儿子手中夺过来的,他们如今不恨,那将来呢?等她死后呢?那么她的族人,必然会遭到灭顶之灾。
想到此处,女皇终于下定了决心,随即从案上取过一个锦盒,而后缓缓打开锦盒,取出了一支黄绫卷轴,卷轴上印有龙凤呈祥图案,此卷轴象征着皇家威严,只有皇家才能使用,进一步,也只有她,大周皇帝武曌,才能使用。
展开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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