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还有其他疑惑?”樵夫见状问道:“尽可问来便是。”
“仍好奇我人族的锻炼方式。”景添没有隐瞒,缓缓点头说道:“另外,敢问前辈,为何不曾见到商人买卖?”
“商人买卖?好像在哪里听过……”樵夫略微沉思,片刻放弃,向景添问道:“后生,何谓商人买卖?”
“通过交易不同物资百姓互通有无之士。”景添简单地解释。
“哦,你指的是互市。”樵夫明白了过来,再次笑而抬手,仍旧向右前方指了一下说道:“在‘武场’不远便是城内互市所在,族人都在那里互换盈缺。”
“原来如此。”景添恍然道:“也可就近童,不叫飞禽袭击是吗?”
“哈哈哈哈,后生,这你可就猜错啦。”樵夫闻言大笑了起来,引得街旁的房屋内,探出了许多视线。
“牧。”一名壮汉从街旁的一座房屋内走出,向樵夫招呼:“打柴回来了?这后生是谁?气血不显,可是别城的炼气士?”
“维,这后生是我在城外遇见的天外来客。”樵夫笑着回应,而后抬手拍了拍景添肩膀,脸庞向那名面色意外的壮汉扬了一下,对景添介绍到:“后生,这是维,氏祁,是我们城内顶尖的猎人。”
“祁维前辈。”景添友好地向壮汉颔致意。
“居然是天外来客,稀奇至极。”壮汉点着头,打量景添过后笑道:“后生,和牧一样,叫我维就是了。”
景添微笑回应。
“咦?”这时,壮汉樵夫背后的两半鸟尸,不由讶然道:“牧,你居然打到了一只‘啄颅鸟’?”
“哈哈不错。”樵夫笑着回应:“这畜生欺负后生的气血微弱,居然胆敢偷袭,倒叫我捡了便宜。可惜,我没有你那般的技艺,浪费了这畜生的浑身血液。”
“哈哈,莫要贪心,权当打打牙祭好了。”壮汉笑着回应。
“不与你多说,我还要带着后生去族老那里。”樵夫一边说,一边卸下干柴,甩手扔给了壮汉道:“你去我屋,这畜生便交你料理。”
“好。”壮汉轻松抬手,将一捆干柴轻飘飘接下。
“后生,跟我来吧。”樵夫向景添招呼一声,迈步带路。
景添向周围的房屋内扫了一眼,心中忍不住有些嘀咕,这里的人也太没有好奇心了些,居然只是远观偷便罢,而没有出来围观他这个天外来客……
已经大致适应了樵夫的性格,因此景添不懂就问,走了一段之后开口道:“前辈,方才为何无人视我诧异?”
“俱都好奇不假。”樵夫一边带路一边说道:“不过都知你现在要去族老那边,至于种种疑惑,祖祠在傍晚之时当会派人向城中百姓告解详情。”
景添闻言,略微了然,这个世界的人族社会结构,有些类似于近古的氏族部落那般,人人团结,没有阶级对立。
恐怕也只有此世这般的生存不易,才可以令这种特殊的社会结构,持续得这么长久。
“对了前辈。”景添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询问道:“前辈之前说我的猜测有误,不知其详?”
“哦。”樵夫想起了之前的话题,抬头向远方,而后转头对景添说道:“这样吧,我先带你去‘互市’和‘武场’”
“好,劳烦前辈。”景添欣然应下。
“呵呵呵呵……”樵夫停下脚步,转头添一阵轻笑,而后抬手又拍了拍景添肩膀,提醒道:“后生当需记忆,你我同为人族,勿要这般地说谈客套,除却英雄族老,见面当直呼姓名,有难求助,见难援手。我人族只有团结友爱,方可立足于世。”
“受教。”景添认真地抱拳,心中对此世的人族颇生敬佩。
“以后叫我牧,盖牧也行,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樵夫好像有拍肩膀的癖好,说话间又用他那篮球员般的蒲扇大手,在景添肩膀上‘piapia’地拍了两下。
景添心中苦笑,谁让他一米九的身高,在两米五左右的樵夫面前像个孩子呢。不过说起来,一路至此,景添现这个世界的成年人族,好像身高就没有低于两米的,无论男女……
两人再次起步,走过一个路口,向右转弯,并在下一个路口处左转,景添终于见到了一条人气颇旺的街道。
街道前方,近百名的百姓行驻不一,或于街道两边盘坐摆摊,或挎篮背筐,浏览街摊上的物品。
不时有人交换所需,没有讨价还价,更无付钱的动作,几乎交流两句,便双双带笑地做好了交换,根本乎交换的东西是否等值,全。
景添一边观望,一边跟着樵夫穿过了这条‘互市’街道,前行不久,隐约一片声音稚嫩的呼喝声传来。
很快走出街道尽头,前方一片空旷的操场出现,百多名年龄不一的小童和小孩儿,正专心致志地锻炼着身体。
操场四周摆设着各种兵器,还有或大或小的石锁铁锁。那百多名孩童当中,稍大一些的都在呼喝中挥舞着兵刃。每一次挥舞,俱都动作缓慢而坚定,挥舞的尺度几乎没有差异,眼神认真,浑身气血奔腾,心跳如鼓。
稍小一些的孩童,则聚在石锁和铁锁周围,仿佛杂技般将石锁挥舞抛投,或单臂,或双手,许多石锁和铁索不断翻飞落下。
还有二十来名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儿,由一名十多岁的男孩儿领头,正在广场中央演练拳技套路。
每一次出拳,这些小孩儿的眼神都同样十分认真,稚嫩的呼喝声十分整齐。每次出拳踢腿之后,他们都会稍作停顿,体内气血加涌动片刻,这才在那名十多岁男孩儿的带领下,出拳踢腿。
景添和樵夫站在广场边缘,观望了片刻之后,景添不禁纳闷儿地环视广场周边,随后不解地向身旁樵夫问道:“前牧,为什么周围不见有人”
“为什么要?”这次樵夫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呵呵地反问了一句。
“不怕有凶禽飞鸟偷袭吗?”景添问道。
“哈哈哈……”
樵夫笑声一起,景添就知道又要来了。果然,樵夫在大笑中又抬起了手,‘piapia’两声之后,这才解释道:“你未经修行,当不知气血如山。”
樵夫抬手环指整个城镇,又抬手指了指天空,笑道:“城内族人尽皆气血雄厚,外溢气息,犹如冲天山峰一般笼罩全城,不叫飞禽野怪胆敢靠近。”
景添顺着樵夫的指点抬头,忍不住放开了感知,瞬时,新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中。
只见整个城市仿佛燃烧的火焰,道道血气,如山峰般冲天而起。再细感知,景添现了更多的东西。
那无形的冲天血气当中,还包含着十分雄厚的意志。仿佛荒古呐喊,有万众一心的团结,还有不屈不挠的坚定。震撼人心,给人一种不可匹敌之感。
“在?”樵夫开口将景添唤回了神,笑道:“你还未曾修炼,无法感知到血气,将来你修炼入门,自然能够知晓我人族之坚强。”
景添缓缓深吸口气,再次向空中不断散着人族意志的‘血气火山’眼,沉默了一下之后问道:“我初来时,曾见异兽踪迹,几乎同若记载当中的妖邪。仅具本能的凶禽不敢来扰,那么那些异兽呢?同样不会觊觎城内吗?”
樵夫这次沉默了,定定地望着场中的孩童们晌,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异兽有灵,凶瑞皆俱。自古我人族战斗天地,不知牺牲多少前人,才令天地各族将我人族铭记。”
面色变得傲然,樵夫语气渐渐高昂:“异兽虽强,但若来犯,我人族必不叫其全身而退!长久以往,几乎生‘灵’之异兽族类,皆知我人族团结!”
长舒口气,樵夫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转头添,缓声说道:“生灵异兽后代具有血脉传承之记忆,因此,如今已经很少有生灵异兽前来觊觎我人族,即便或有意外,我人族炼气士也可提前察觉。”
景添缓缓点头,从樵夫的讲述中,景添仿佛自古人族的不屈。为保人族传承,先辈们以弱小之身躯,团结一致,前仆后继地与万族争锋,最终为如今的后辈们,从天地各族手中夺来了繁衍生息之地……
这是一念传奇,也是一书史诗,景添忍不住心生幻想,幻想古来人族圣贤的伟大奉献……
景添回神时,身前已经多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稚嫩的样貌十三四岁,然而身高却已经接近了一米八,添下意地识抖了一下眼角。
“牧,这是……”景添开口问道。
“哈哈,这是我家娃子,他叫愈。”樵夫自豪大笑,‘piapia’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对景添介绍。
“盖愈。”景添对着孩子招呼一声。
那孩子一愣,樵夫则哈哈笑道:“后生你弄错了。”
“哦?”景添不解。
piapia。
然后樵夫这才解释道:“娃子就叫愈,待他过了十六岁的成年礼,才会以将来的功绩而得到姓氏。”
景添恍然,夏周及更早的古人,的确是没有子承父姓的习惯。
小娃子虎头虎脑,性格真挚而热情,在经过樵夫的介绍之后,小娃子立即表现出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好奇心,双眼闪亮地对着景添这个天外来客问来问去。
景添微笑着回以解答,毕竟小娃子年龄不大,也问不到什么重点,所以景添基本不用隐瞒什么,便大大地满足了小娃子的好奇心。
直到远处传来小伙伴的召唤,小娃子这才十分礼貌地向景添道别,跑回锻炼队伍中间,开始抛耍石锁,锻炼气血和身体的力强度。
景添又在场边刻,这才随着樵夫离去,这次直往族老所在的祖祠。
一路踏街前行,十多分钟之后,前方出现了一座石质大屋,一些百姓正携带祭品,有序地石屋内部祭拜……,,。请:
第二十三章 sparta()
这方世界的祭祀,并没有上香和上供的概念,然而总有殊途同归之处。..每一名前来祭祀之人,手中都会拿着一小把干草,将之投放到一座碳火方鼎之内,便会有袅袅炊烟升起,带着一股幽香之气。
受祭拜的并非是什么神像或者神仙,而是一座雕刻着许多名字的先祖丰碑,据樵夫所说,上面的名字都是对人族具有重大贡献的先祖和英雄。
景添要去的祖祠坐落在祭奠堂的后方,在樵夫的带路下,两人绕过祭奠堂,前行几十米,来到了一排五间的泥土平房之前。
前这五间十分朴素的平房,景添心中再次升起了团结平等的印象。
五间房子的门窗都是敞开的,向屋内只见每间房屋内都有三到四人在伏案阅竹。
每间房屋内都有一名老人,其他人则是年轻人,仿佛是一座座教室,有种‘师教徒学’的氛围。
不待景添更多观察,正巧有一名年轻人从门口走了出来,见到景添两人之后略微一愣,神色稍微思索,而后恍然向樵夫招呼:“盖牧。”
“族徒。”樵夫略显尊敬地微微躬身。
“这位族人……”那年轻人又添,一副努力回忆的神色,半晌,愧疚地一拍额头道:“有愧所学,竟想不起族人之名!”
“族徒勿扰。”樵夫立即解释道:“这位景添,乃天外来客。”
哗啦啦。
樵夫话音刚落,五间房间内同时响起了座椅移动的声音,人几乎同时起身,快步走出了门口,打量景添。
“天外来客?”一名银须及胸的老人开口,将景添上下打量一番,又夫。
“卓族老,这后生是我在城外遇到。”樵夫立即简单解释了一句。
“大气运。”这名族老感叹道:“后生大气运,于我们人族而言,也是大气运。”
“善。”另外四名老人同时点头附和。
“还是先进屋中再谈。”一名丝黑白参半的老人提议道。
“对对,都进我房。”被称为‘卓’的族老招呼一声,向景添招了招手,转身带头走进了屋内。
景添顺势而为,在十多名学徒的好奇注视下,跟着五名族老了屋内。
屋内的摆设简单,靠墙处的木架上,堆着的骨片竹简,还有大小不一的兽皮书卷,其余摆设,仅有一张桌案和几张木椅。
“后生来坐。”卓族老再次向景添招呼,示意景添在一张木椅上落座。
景添将视线从那些各式各样的‘书籍’上收回,移步落座,面对五名族老,有种面试的乱入感。
“后生听闻。”卓族老挂着友善的笑容,开口直入正题:“此地乃我人族十二城之‘岐鸣’,我等五人责任传承,也有责任探究民生之计。我是冉卓,责在文字传教,记史录事。”
“我是让陶,负责万植,辩研粮药。”须黑白参半的族老说道。
“我是羽姜,负责铁木器具,刀刃兵械。”仍旧壮硕的老人附声介绍。
“我是白常,责在记户和建筑。”唯一盘着髻的老人说道。
“我是盈黄,责传武艺。”浑身气血最为旺盛的老人洪声说道。
景添拱手,略微躬身道:“后生景添,见过各位族老。”
“后生莫隙。”负责文字传承的冉卓族老有些期待地说道:“后生可有知识教下?”
“卓,你太急了些。”负责户口和建筑的白常族老提醒:“后生初来,尚不解我人族详情,怎知何处教传?”
“是我之过。”冉卓族老歉笑,改口说道:“如此,后生有惑便问,先多了解我人族境况。”
清楚这个世界的人族不喜欢拐弯抹角,没有虚伪含糊,因此景添直接问道:“不知历来天外前辈,俱都留传了些什么?”
“天外历史,奇怪文字。”冉卓族老回答,并叹息道:“却皆族斗历史,荒唐至极。”
“座椅结构,瓷盐糖酒。”壮硕的羽姜族老接话,并同样摇头叹道:“可用者唯有桌椅,其他瓷陶无差,然则制瓷繁琐,徒耗劳力;白盐浪费,我人族取盐不易;粮食珍惜,怎能酿酒;甜糖则有凝蔗足矣。”
“我一脉得晓城墙。”负责户口和建筑的白常族老说道:“其他木质建筑,则脆弱无用。”
“乏力技击。”负责武艺的盈黄族老说道。
“植被一道,无有所得。”让陶族老最后说道。
景添听完,已经大致在心里有了印象,想了一下之后,对最后说话的让陶族老问道:“盐需远取,播粮不易?”
“然。”让陶族老点头道:“西去一昼之途,有盐矿之湖。耕种则只在城里,外则野兽侵扰甚繁,收获甚微。”
景添微微点头,又道:“我需了解更多,不仅我族,还需了解其他异族,各种异兽,不知可否?”
“自无不可。”冉卓族老一口应下,没有隐瞒之意,并且也没急着先让景添说说天外世界的情况。
让几名侯立听讲的学徒,去墙边的木架处搬来很多兽皮书卷,随后冉卓族老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展开一张兽皮,指着上面的野兽图画,开始向景添讲解了起来。
每张兽皮书卷上面都画着三四只兽类,冉卓族老详细地为景添讲解。各种怪兽和异兽的习性对冉卓族老而言都是信手拈来,熟识万分。
其他人无有不耐,除了四名族老之外,学徒都是一副认真听讲,温故知新的表情,只有樵夫盖牧有时显得心焉。
冉卓族老一开始讲述的时候,每讲完一张兽卷便向景添问一下,问景添有无不解,是否完全理解。
景添自始至终则只回应一句:记住了。
几次询问过后,冉卓族老曾一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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