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左侧的墙壁上又开了一道门,那道门里面,是另一个更小更华丽的小房间,四五个身着红色罩袍,腰插短剑的男子正在里屋一边喝酒,一边大声的吆喝着什么。
拥挤热闹的酒馆大厅内,一位满面风霜的中年男子,孤独地坐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喝着粗劣的麦酒,朦胧的醉眼中,看着那些酒馆里的客人们和佣兵们在兴高采烈地聊着天。
“嘿,你们不知道,当年在【日瓦车则】的城头,我哥哥一箭射死了诺德人的头子,那个叫冈定·海瑞布雷斯克的家伙,要知道,我哥哥可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一个小个子佣兵对着身边的人吹嘘着,却博得听众的一片嘘声……
“小罗曼啊!”一个粗脸汉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哥哥只是个小小的雇佣弓箭手,怎么能射死诺德鬼子的头子呢?看看你这个德行,就知道你哥哥是什么货色了!”
这个人的刻薄反唇让大家对小罗曼哈哈大笑了起来。但罗曼却并不服气,他拿出一把自制的硬木弓和一支箭矢,大声叫嚷着,“大块头,要不然我们比试一下?”
“得了吧!我可不是什么神箭手,”汉克说,“不过你要是能够射中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大蒜头——”
“要是我射中了呢?”不等对方说完,罗曼接过话茬。
“——那我就承认你哥哥是神箭手。”大块头补充道。
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喝高了,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脑海中的思绪不经意的飘到了1232年。
1232年10月2日维吉亚集结了大军出兵【窝车则】向诺德人不宣而战,维诺战争正式打响。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浩浩荡荡的维吉亚大军会在海尔曼森林遭到毁灭。
在海港巨城【窝车则】城外的海尔曼森林里,维吉亚无能的老国王哈弗利夫率领的数十万大军中了诺德人的伏兵,被杀得丢兵弃甲,损失惨重。当时仅仅是老国王和一些亲兵们逃离了战场。
被诺德战神冈定·海瑞布雷克斯击溃的维吉亚国王带领着残兵撤往【日瓦车则】,而冈定·海瑞布雷克斯在集结了庞大的诺德军队之后也开始向【日瓦车则】发起了多次进攻。
【日瓦车则】是卡拉迪亚大陆北边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如果攻下了这里诺德人海外的船只就又多了一个巨大的军港。也就意味着诺德人又建立了一个坚实的后勤基地。
而【日瓦车则】对维吉亚人也同样重要,因为在御霜之城【日瓦丁】落入维吉亚人之手前,这里就是维吉亚人的都城。交战以前,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作了充分的准备。
。。。。。。
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惨烈攻城战,善于攻城的诺德人把巨大的石块和带着火油的罐子如雨点般的砸向了城墙,整个城市都在颤抖着。。。。。。
然后,攻城冲车和数百架云梯靠拢了过来,城头上疯狂拼杀着,那些戴着铁盔挥舞着巨斧的壮汉一个接一个爬上城头,嗜血而狂热地拼杀着。
维吉亚人这边的卫士们挥舞着月牙斧头与诺德人血斗着,弓箭手们镇定地拉开了复合战弓,把一支支狼牙箭从诺德人的盾牌缝隙里射入了进去。。。。。。
那场惊天动地的围城战打了整整一年多,终于,当时英明的维吉亚摄政王贝尔勒克带领着精锐的维吉亚援军杀破了重围,成功地支援了这座在诺德战斧下颤抖了一年多的城市。
接着士气大振的【日瓦车则】守军成功的扛住了诺德人再次猛烈的攻击势头。而一支从城头上射出的毒箭,重伤了以勇武睿智而深受诺德人爱戴的战神——冈定·海瑞布雷克斯!
后来,日瓦车则城之围就这么解了。。。。。。
但是,究竟是谁射出的那支改变历史的箭呢?没人知道?
于是,问题开始了!
很多很多维吉亚人开始吹嘘,尤其是那些曾经参加过日瓦车则战役的维吉亚人,他们说自己才是射杀诺德头子的神箭手!
一时间,无数神箭手涌现了出来,只不过,真的假的就很难说了。
到了后来,形成了一种古怪的风气:凡是维吉亚士兵,如果不吹嘘自己射杀冈定的战绩,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此役中,维吉亚人的弓箭名震卡拉迪亚大陆!
不过,总是有人不会随大流的,坐在角落里喝酒的那个家伙就算一个。
他叫汉图斯,是一个典型的维吉亚人,高大、硬朗,棕色的贴头短发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当年他也在那座城头上为保卫国家而战斗过。
汉图斯的思绪又回到了15年前,由于维吉亚昏庸的老国王哈弗利夫向诺德人贸然宣战后又迅速在海尔曼森林被击败,使得诺德人疯狂地对维吉亚人开始了报复。
维吉亚昏庸的老国王哈弗利夫,贝尔勒克摄政王的兄长,用昏聩的头脑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发动了愚蠢的维诺战争!
那时,汉图斯还只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最大的嗜好就是在森林里狩猎,从十岁起,他就向祖父学得了一手好箭法,狩猎生活让他的箭法得到了千锤百炼。这天,他在森林里狩猎,运气非常好,打下了三只野鸡。
正当汉图斯兴高采烈地跑回村子的时候,发现了一片狼藉。。。。。。
村子里的每一间房屋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当汉图斯冲到村子里的时候,发现了满地的尸体和一片狼藉。诺德人曾经来过,他们掠夺了所有的值钱东西,并杀了所有的人!
汉图斯从尸体堆里,翻出了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夜间失去了所有的至亲至爱。
被残忍的诺德人盯上,就意味着彻底的屠杀!
他在那一天,流尽了所有的泪水,然后,再也没哭过!汉图斯投身维吉亚军中,在诺德人围住【日瓦车则】前随着军队退入了城内。
汉图斯自幼习得一手百步穿杨的射术,在【日瓦车则】保卫战中,他冷静地射击着每一个靠近城墙的诺德人,眼睛中只有冷静与安详,他的那种冰冷的目光让靠近他的每一个人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汉图斯咬着牙数着自己射杀的每一个人,用的每一支箭,直到数字确定在275!
在维诺战争中,凶悍的诺德武士碰上了犀利的维吉亚神射手,成为了诺德人的梦魇!
第275个,是一个在远处挥舞战斧指挥攻城的诺德将军,汉图斯依稀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两米以上的身高,深黄发黑的胡子在胸前被编成了鞭子,身上穿着整齐的链甲,披着深灰色的斗篷,斗篷上绣着一支乌黑的乌鸦!
汉图斯看到了,那个人站着的距离城墙有三百五十步左右,那里远过所有弓箭的射程,但汉图斯看出来了,那个人的举动和行为应该是诺德人中的一个大头目。
汉图斯拉开了劲弓,他知道直接狙杀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那个距离比任何弓箭的射程都要远。
但汉图斯的祖父曾经教给他一种射箭方法:抛射!
抛射,也叫做抛物线射击术,是指把羽箭高高射出,然后借助引力和惯性杀伤敌人,比一般的平射要远的多,但由于角度极难掌握再加上距离太长,很少有人用抛**确狙杀敌人的。但超级射术高手除外!
这需要极高的技巧和经验,以及臂力。但汉图斯都有。为了保证能够一击致命,汉图斯特地在箭头上涂了毒,一种从罕见石料中提炼出的毒液,能让中箭者的神经系统很快出现呼吸困难。
汉图斯用尽了所有力量拉满了弓,高高地调整好了角度,然后,箭离弦而去!羽箭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一头当胸扎中了那个诺德将军!
然后,诺德阵中一阵骚乱。不一会儿,诺德大军开始了退去!
汉图斯后来听说诺德人的头子冈定·海瑞布雷斯克被一位维吉亚神射手射伤!
诺德人的战神冈定·海瑞布雷克斯,经历了无数险恶和大风大浪,却在阴沟里翻船,不禁让人感到造化弄人,天妒英才!
汉图斯感觉是自己干的,不过他懒得和任何人辩论这个。至于那个被自己射中的人是不是冈定,他没兴趣。
汉图斯听着酒店里的佣兵们胡扯着冈定之死和自己有关的话,然后继续就着已经被割成小块的烤牛肉喝着酒,直到汉图斯听着那些自吹自擂的混蛋们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冷笑!
这声冷笑让那些胡吹乱侃的大兵们醒了过来,用轻蔑的眼光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酒鬼。“那个混蛋好像对我们不满啊!”
几个佣兵带着醉醺醺的酒意走了过来,冲着汉图斯说道:“这位朋友好像对我们的故事很不以为然啊!”
汉图斯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吃着牛肉喝着酒,动作而且更加潇洒了。
这个轻蔑的举动惹恼了这些佣兵,其中一个大胡子怒道:“你这个傲慢的混蛋!”伸手就要揪起对方的衣领。
可是,这个其貌不扬的酒鬼身手之敏捷远远超过他们的想像,他的反应快的惊人,在那位大汉的手将要触到汉图斯的衣领之时,汉图斯猛一后仰,然后一记猛踢,将那个大汉踢出了老远,砸坏了一张桌子。
然后,汉图斯和那些大兵们开始了一场混战。
虽然对方有七八个人,但汉图斯左右开弓,一双铁拳舞得虎虎生风,一记记重拳准确而迅猛地砸在敌人的脸上。。。。。。
“想不想比比弓箭,你们这些混蛋们,难道你们以为你们真的有能力射杀诺德头子冈定吗?”
说罢,汉图斯从身边抄起弓箭,走出了门外,借着皎洁的月光,把一个苹果高高地抛起,然后迅速地举起了拉开的弓箭。
借着一点点微光,在众人的眼前,羽箭准确地用凄厉的响声划过了漆黑的天空。。。。。。
然后,所有人看见了一个苹果掉在了地上,上面插着一支箭。汉图斯酒气冲天地轻蔑喝道,“就凭你们!还他妈吹牛射杀了诺德人的头子?”
维吉亚人从来不缺神射手,能在维吉亚人中以弓箭射术而闻名的汉图斯,堪称箭神!
然后,他向酒馆老板扔了两个铜子儿,迈着沉重的步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上了自己的客房。
“头,这人身手了得,而且箭法出神,”坐在酒桌前的雷萨里特指出,“我们团队需要这种技艺不凡的佣兵扩充实力。”
“是他?”维克多觉得对方那张是曾相识的脸庞,以及那渗透着寒意的冰冷目光在哪个地方见过。
“你认识他?”雷萨里特一脸疑惑的表情望着对面出神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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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雪岭女王)长枪佣兵团()
本章人物:(汉图斯)、(维克多)、(雷萨里特)(孛儿图旭·伊雷丽)。≡≡≡≡≡≡≡≡≡≡≡≡≡≡≡≡≡≡≡≡≡≡≡≡≡≡≡≡≡≡≡≡≡≡≡≡≡≡≡≡≡≡≡≡≡≡≡≡≡≡≡≡≡
第013章:(雪岭女王)
曙色苍茫,白昼正在与逐渐苍白的黑夜争持不下,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太阳,用它厚厚的潮湿的大堪掩盖着大地。
清晨,一缕温柔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入房间,汉图斯揉着红肿的双眼,这两天喝得有点太多了,他感觉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当他刚刚走到窗前伸了一个懒腰的时候,发现一旁的木桌上已经预备了一份精致的早餐,细麦加糖的面包,烤松鸡,温热的牛奶,甚至还有少见的沙果。
沙果是一种昂贵的水果,产于萨兰德的沙漠边缘,必须得经过遥远的沙漠和莽原才能运到此处,而且必须在果子没有成熟的时候起运,否则就会腐烂,而且得用特制的便于风干的马车,所以价格很贵,不是有钱人是尝不到的。
一脸诧异的汉图斯叫来了酒保。“这是怎么回事?”
酒保告诉他,“这是一个年轻的先生为您准备的,而且您的房费他也已经您帮结了,他还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您。”酒保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羊皮纸。
汉图斯接过对方手中的纸条,问道,“他长什么样?”
“他将头埋在兜帽里,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酒保回答道,“不过他看起来很瘦,个子也不高,身上套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酒保离开后,汉图斯拆开了那张羊皮纸,纸条上面只留下了一句简短的单词,一个地址。汉图斯将纸条搁在桌边的一角,然后坐在桌前的长椅上享用着摆放在眼前的丰盛早餐。
“汉图斯。”一声洪亮的声音自酒馆大厅内响起。
听到身后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时,即将踏出酒馆大门的汉图斯止住脚步,侧转过身望着身后陌生的面孔。“你是?”
他发现这人长得魁梧高大,四方脸上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出英气;两嘴唇经常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神情;挺直的鼻子下两道勾纹,更显出一脸坚毅刚强的气概。
“真的是你,”维克多有些兴奋地说道,“真该死,那天晚上我就该认出来的…”
汉图斯不等他说完,打断道,“很抱歉这位朋友,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谁?”
维克多大步的走到与自己身高相当的汉图斯面前,他皱着眉头提醒对方,“你还记得15年前,在日瓦车则的城头上,我们一起靠在墙边分享一块又黑又硬的面包吗?记得我用盾牌为你挡住多少柄朝你飞来的利斧吗?”
“维克多?”汉图斯不假思索的回答。“是你?”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个无数次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下自己性命的战友,那个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坚守城墙出生入死的同伴。
“没错,是我。”维克多有些调侃的语气说,“我还以为我们的维吉亚英雄,早就把我这个无名小卒给忘了。”
“我不是什么英雄,”汉图斯眉头紧皱面色有些尴尬说,“我也不会忘了你,只是…这些年不见,你的变化太大了。”
“你是说我变老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
“得了吧!你这家伙就是这个意思。”维克多仔细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朗声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变化也不少,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当众露了一手绝活,我还真不敢认你。”
汉图斯满腹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会这里?”
维克多嘴角苦涩地扭了扭说,“为了生存。你呢?”
“都一样。”
维克多转而邀请道,“有空吗?坐下来喝一杯吧?”
汉图斯婉言拒绝道,“这会不行,我要出去办点事。”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晚上吧!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哥俩在好好的聚一聚。”
“也好,那我就在这等着你。”
待汉图斯离开酒馆后,坐在酒吧台前的雷萨里特走近维克多的身旁道,“头,他就是当年在【日瓦车则】城头用毒箭射伤诺德头子的神箭手?”
“是的,”维克多语气坚定的回答,“虽然他始终不肯承认,但我可以肯定那支箭就是他射的。”
雷萨里特有些疑惑不解的低声问道,“这个头衔会为他带来荣誉、财富、甚至是爵位和领地,他为什么要将这触手可得的一切拒之门外?”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正如我同样不了解他内心的想法一样。
当吃饱喝足,全副武装的汉图斯来到纸条上面的地址后,他看见树林里的空地上坐着个身披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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