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着院子的对面二楼,埃莉诺正仰望着维吉亚的星空。埃莉诺回忆起小时候,在威克城堡里,灰冷冷的城堡与天上群星闪耀的夜空。那时候,奥诺古还没有继承爵位,经常同妹妹在一起嬉戏玩闹。而今,两人关系已经不同孩提时一样亲密无间了。她叹了一口气。
她望向楼下站岗值守的棕发佣兵她觉得在公爵府中,他同她一样孤独,只不过一个高高在上,另一个无人问津。
波德感觉到有人看着他,遂望向二楼。那是埃莉诺秀,浅绿色的双眸盯着自己。他有点同情她,因为无论骑士还是侍女,慑于公爵,不敢轻易接近或同她调笑。波德轻轻鞠了一躬,对着埃莉诺秀轻轻一笑。他看到埃莉诺的脸在月光下微微一红,然后她转身离去了。(。。)
第六卷 第七章()
“为什么贵族们没有和我商量过!”康斯坦斯生气地说。顶点。x。co
“他们知道,您必然不会同意。而且,您住在圣天使堡的时候,是无法送信的。”
康斯坦斯停下脚步,红色双眸忽然盯着主教。主教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日有刺客,那人是不是给你送信的。”
主教沉默不语。
“请回答我。”康斯坦斯说。
“是的。”
“这么说来,您是收了好处的。而我自己,维吉亚人的教皇,只是你们的一个傀儡!”康斯坦斯痛苦地说。
“这不是您决定的。从很久以前开始,教廷的权利就因为不断分赏土地而削弱了。”伯里茨主教说。
康斯坦斯坐了下来,白皙的双手痛苦地捂住了脸。
“并没有人和我说过啊”
“那是因为,您从小就是在教廷中长大的。”主教顿了顿,“前任教皇陛下曾经想让我教导您处世之道的。”
康斯坦斯移开双手,哀伤地盯着窗外的北海。
“枢机主教们是不是明天要废除我了。”
“那倒不一定,西部贵族们正在想办法。”
“别和我提他们了。”康斯坦斯说。
“如果您想让教廷重现往日辉煌,让主的荣耀归于维吉亚,您就必须依靠他们的力量。”伯里茨主教说。
康斯坦斯沉默了。良久,她站起身。庄严的白色袍服下,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平静多了。
“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吧,主教大人。”
在格泽斯克港口。骑士团全军近九千人拥挤在弥漫着鱼腥味的码头,东维吉亚第一大港口此刻显得无比狭小。寒风吹得骑士团的白底黑剑三角旗鼓鼓作响,但是全军肃穆。无论是拉格兰人,格温达尼亚人,诺德人还是东维吉亚人,此刻已经备齐装备,成纵队站好。
德曼看着三角旗。风向是东风,对于舰队来说有利。他的身后是骑士团的诺德骑士和军士们,人数不多。但他们是骑士团的主力。
大团长海德尔曼迈着重重的步伐,登上了临时搭制的台子。海风陡起,吹得旗子乱飘,大团长纹丝不动。
“剑骑士团。东维吉亚的守护者。”大团长以浑厚的嗓音说道。“这是教廷在邀请我们扫除异端时赐予的头衔。然而现在,瞧瞧他们,那些蜗居在教廷的贵族们!他们坐享着骑士团征战的硕果,我们每征服一片土地,他们必然抢走一半!”
德曼望望四周,一片寂静,但九千人的呼吸声却越加急促。
“你们,无论是东维吉亚人。格温达尼亚人还是拉格兰人!在骑士团治下,你们得以在你们祖辈的土地上生活劳作。在同一个主的福泽下生息。但是,贵族们的触手已经伸向了东维吉亚,他们要夺走你们富饶的土地来满足他们的穷奢极欲!难道,你们会允许这些从斯瓦迪亚来的移民们赶走你们吗!”
“绝不!绝不!”德曼看到,格温达尼亚人和东维吉亚人首先怒吼起来。他们是维吉亚的原住民,在骑士团征服后皈依了主,他们绝对有理由发泄自己对西部人掠夺土地的不满。
“骑士团是由诺德人开创的,但是骑士团是维吉亚人的,而教廷,也应该是维吉亚人的教廷!”
“维吉亚万岁!维吉亚万岁!”疯狂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为了土地,为了美酒与财富,为了骑士团的荣耀,为了维吉亚!”
“为了维吉亚!”
大团长拔出了骑士团团长代代相传的长剑,挥剑指向西方。
“全军上船,解放维吉亚!”
“副团长,您看到岸上导引的篝火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看到风和雨!”德曼大声对大副说。大副是东维吉亚渔民出身的水手,对骑士团的官员毕恭毕敬。
“伙计们,快划!”大副转身对甲板上的水手们吼道。
“乌啦!乌啦!”水手们整齐的呼喊,伴随着甲板下因为暴风雨而惊慌失措的战马的嘶鸣声。德曼有点心烦意乱。三天前,格泽斯克港口还是万里雪飘。三天后的北海上,庞大的舰队忽然就陷入了暴风雨。
“我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要死在黑乎乎的海水里。”克拉玛尔德拿着拉格兰人特有的牛角杯,走上了甲板。
“我妈是格泽斯克的渔夫,所以说大海也是我妈。”大副冷不防地插嘴说,“不过,我可不想闷死在她黑乎乎的子宫里。”
德曼大笑一声,表示大副的冷笑话很受欢迎,心下却对此次远征持怀疑态度。无论是战舰数量还是水手,西部贵族们尤其是布鲁兹女伯爵的舰队远胜于骑士团。但是大团长坚信,分裂的贵族们不会友好到可以借用对方的舰队。至于教廷的舰队,德曼觉得完全可以同意大团长的意见:完全无视他们。一百多年来教廷**堕落,能够维持一支像样的教皇卫队已经很吃力了。
“在我们拉格兰岛,这点风暴算什么!”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克拉玛尔德的话。紧接着一阵波浪,克拉玛尔德站立不稳,酒杯忽的掉到地上了。德曼摇椅晃地抓住扶手,大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快看!”大副恐惧地指向临近的一艘商船。桅杆断裂了,在暴风雨中他们那没有经验的船长将风帆升的太多了。德曼的海蛇号战舰的水手们惊慌失措,看着临近船上众人不断乱跑,还有人站立不稳,被甩进了水里。
“把船靠过去,我们要救人!”德曼怒吼道。
“不行啊大人,我们也会遭殃的!”大副战战兢兢地说。
“照他说的做,胆许!”克拉玛尔德大吼道,同时从腰带上抽出单手战斧。
“是,大人。”大副转身命令水手们转向。对面的船倾斜了过来,有一匹战马从甲板里跑了出来,在水里嘶鸣。
“抓紧栏杆,克拉玛尔德!”德曼对克拉玛尔德吼道。
战舰靠近了沉船,木头受到挤压,嘎吱作响。德曼在船稳定后站起身子,看了看四周。前方是沉船惨状,而四周的船只都在远方,在暴风雨中挣扎。大副让水手们垂下绳索,落水的人有的能爬上来,有的人只能永沉海底了。木片残骸漂浮在海面上,猛烈的雨水打落在所有人的脸上。德曼不停地抹去雨水,因为暴风雨严重阻碍了视线。
救援持续了一小时。一小时后,水面上只有船只残骸,木桶,死人以及那匹挣扎了许久但海蛇号无法拖上来的战马。与此同时,暴风雨逐渐停了。前方舰队的旗舰铁锤号传来信号,让德曼副团长坐小艇过去。德曼有种不好的预感。
阴霾密布的天空逐渐放出阳光。舰队张起了帆,开始向西前进。距离霜城还有大概一天,可是迄今为止教廷毫无动作。德曼只能向主祈祷,让主保佑舰队能没有阻碍地到达港口。
“大团长。”德曼进入船长室时低下头。
“嗯。”大团长点了点头。
船舱里,几乎所有骑士团高级官员都在,除了镇守锤堡的赛安神父在负责后续的兵员征召工作。莫里斯基副团长面色阴沉,银勾鼻子下的嘴唇冷笑着,对德曼指了指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俘虏。德曼不禁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才抓住的霜城渔民,你不知道的霜城情报可以问他。”莫里斯基踢了俘虏一脚。年老的俘虏痛苦地叫了一声。
“大团长,您有什么要告诉我们吗?”德曼不理睬莫里斯基。
“一切都在按计划走。劳伦斯安排得很好。”大团长微笑着说。
“如此说来,贵族们浑然不觉了?”
“他们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教皇合法呢。”
德曼感到怀疑:“这个老实的农民能知道这么多?”
“现在教皇选举丑闻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在想尽办法打听教廷的事情。”莫里斯基插嘴说。
“这个老人家怎么办呢?”和德曼一起跟来的克拉玛尔德说。
“难道把他放回去吗?万一他是个打听情报的奸细呢?依我看,杀了最省事。”莫里斯基说。
“冤枉啊大人,都是暴风雨”
“住嘴!”莫里斯基踢了他一脚。
“把他关起来就行了,反正他在大海上也跑不掉。”(。。)
第六卷 第八章()
劳伦斯副团长无比劳累地回到了骑士团的府邸。顶》点。3。'o'同西部贵族们唇枪舌战了一天,他感到还不如用剑和盾决斗来得爽快。侍从安迪用银盘子捧上了葡萄酒,劳伦斯皱了皱眉头,挥一挥手,对他说:“换烈酒,这是那些迂腐贵族喝的。”
安迪是个黑发的酗子,是诺德移民的后代。今夜将的骑士团任务,只有劳伦斯和他的卫队能够执行,而侍从只能待在府中,前途未卜。劳伦斯身体中诺德人的性格不允许优柔寡断的存在。他坐在炉火前,凝视着跳动的火焰。东维吉亚人的古老传说中,在教廷之前统治着维吉亚的火祭祀团,善于从火焰中观察出这块冰封国度的未来。他不知道跳动的火焰,是否预示着骑士团的未来。
一阵敲门声。劳伦斯正了正身子。
“请进。”
穿着一身戎装的雷德利爵士走了进来,锁甲上还有未融化的雪花。
“都准备好了,大人。”
“嗯。”劳伦斯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安迪,我的盔甲!”
侍从很快就从隔壁走了进来,手中捧着打磨好的胸甲,护腕和胫甲。低下垫着一层在沙子中除过锈的链甲。侍从熟练地帮劳伦斯穿戴好盔甲,递上剑,最后递上头盔。这是一件简单的步兵锅盔,劳伦斯对西部贵族们花里胡哨的带有羽毛的头盔嗤之以鼻。
劳伦斯走出门,院子中已经有三队人待命了。他们是劳伦斯带来的卫队。然而实际上,他们都是精挑细选的诺德人骑士。
“就等您下令了,大人。”雷德利爵士说。
“我们将以少敌多。但是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如果我们失败了,骑士团将有上千人死在北城门外,你们懂吗?”
“明白,大人。”骑士们低声说。
“上马,出发。”
马蹄声在霜城寂静的深夜格外响。队伍所有人都已经在盔甲外面穿上了教皇国的黄白二色纹章罩衫,遇到守夜人。对方怕是也不敢招惹,更不用谈盘问。教皇卫队在霜城内有一个人驹知的特点:欺软怕硬。
这段时间,因为选举风波。霜城实行宵禁。劳伦斯一行人到了临近北海港湾的北城门,一路上并没有碰到行人。四周没有卫兵,劳伦斯命令下马,个人从马鞍上取下抓钩绳索和武器。城门和城墙上每隔十几码距离都插着火把。劳伦斯让手下隐伏在墙角下。等卫兵过去。
城门上的守卫室传来喧哗打骂声,这是卫兵在赌博。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卫兵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劳伦斯探头看了一下,一个胖胖的卫兵持着长戟慢悠悠地走在城墙上,开始例行的巡逻。劳伦斯等卫兵走远,右手握拳示意,然后指向城墙上的卫兵。
雷德利爵士牙齿叼着弩矢,静悄悄地给弩上弦。卫兵臭哄哄的酒气。即使在三十码高的城墙上,也传到了墙角下的劳伦斯鼻子中。雷德利爵士点点头。劳伦斯一挥手,雷德利瞄准了卫兵。
“嗖!”
弩矢正中卫兵喉咙,他一声没出,向城墙下栽倒。长戟掉落下来,撞到地面。
“什么声音!”城门上值守的卫兵警惕起来。
“哈哈,怕是蒙特喝醉了,摔倒在城墙上了!”守卫室的队长举着酒杯笑骂,“不用大惊兄!”
“是,队长。”城门上的年轻卫兵安静了下去。几十码外,火把的光线并不能让卫兵看清楚城墙上的一切。除了火把,一切都在夜幕的掩护下。
劳伦斯等人将抓钩甩上城墙,慢慢爬了上去。卫兵望着向海的城外,丝毫没有注意城墙另一侧。雷德利爵士第一个爬上去,抽出匕首,慢慢摸到了卫兵身后。他一手捂住卫兵的嘴,匕首隔开了卫兵的喉咙。鲜血溅了他一手,他放倒卫兵,将匕首在罩衫上擦了擦。劳伦斯等所有人都爬上来以后,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指向了城门守卫室。
“维吉亚的姑娘呦,冷若北海,热如朝阳”守卫室里,喝醉的队长和两个手下正唱着歌,桌椅嘎吱声和喊声盖过了劳伦斯的脚步声。他持剑走了进去。
队长看上去并不惊讶:“呦,这位兄弟,来替我们值班的吗,要是啊啊啊!”
劳伦斯一剑穿过了他的胸膛。他的手下惊慌而起,却被骑士们瞬间砍倒了。
“你是什么人”队长口喷鲜血挣扎着。劳伦斯转身离去,雷德利爵士一剑了结了不称职的队长。
“快,拉起城门,到上面点起篝火!”劳伦斯说。
天色渐渐破晓,城内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即将降临霜城的悲哀命运。骑士们用力转动着棘轮,巨大的绳索卷起,锈迹斑斑的铁城门慢慢升起。劳伦斯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海夜空中的一丝亮光。雷德利爵士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大人,现在点燃吗?舰队还未出现啊。”
“你害怕篝火惊醒教皇卫队吗?”劳伦斯笑着说,拿过了火把,点燃了草堆。
“舰队会看到的,即使他们迟了,我们也要按军令。马上,城内援军会蜂拥而来,你不会怕死吧?”
“准备武器!”德曼抽出剑,大声喊道。海蛇号上除一百多水手外搭载了两百名步兵,他们将是第一批攻进城门的人――如果劳伦斯没有失误的话。
“副团长,快看!”士兵们喊道。
德曼看到远处一片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火光。那是点燃的引导篝火,德曼吁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想必教皇卫队也已经发现了异常。德曼只能期望劳伦斯能坚持到骑士团主力登陆。
“克拉玛尔德,让你的队伍先冲上城楼。保住城门!”
“明白!”克拉玛尔德将斧子重重地在圆盾上敲了几下。
火光越来越近,城门逐渐被破晓的光线和火光照得清晰可见了。远处传来金属相击声和人的喝骂声,德曼知道劳伦斯已经同教皇卫队交上手了。北城门外的港口里。孤零零地停着十几艘霜城的战舰,码头上的人看到地平线上陡然出现数百艘舰船,早已经吓得跑光了。
“以剑之名,乌啦!”德曼振臂高呼。
“乌啦!乌啦!”士兵们用剑敲击着盾牌,跟着大吼道。德曼热血上涌,他望着耸立在山丘上的圣天使堡,用剑指着那里。
“我们的目标是那里。不是城区%陷那里,霜城的密酒喝姑娘都是你们的!“
“乌啦啦啦啦!”
德曼转过身,看到了从霜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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