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重新开始。仍有一些小领主对公然扶持一个教皇感到怀疑,而萨瓦芦爵和拉格布市长则费尽口舌说服他们。
“伊利法家族已经同意会适当照顾贵族的利益。”
贵族们对模棱两可的承诺大为不平。“除了伊利法家族我们还能选别人吗?”
“维基亚建国之初能选出维斯塔贞女的五个大家族已只剩下了两个了,另一个已经公然和骑士团勾结。”拉格布市长口中的格贝尔家族的维斯塔贞女已经是教皇候选人,而这位潜在教皇的哥哥则是骑士团的副团长。”
萨瓦芦爵见威克伍德公爵一直沉默,于是说:“奥诺古大人有什么见解?”
威克伍德公爵站起身:“诸位大人,格贝尔家族掌权后的结果大家难道预料不到吗?骑士团每侵吞一位大人的男爵领,伯爵领,傀儡教廷就会名正言顺地宣布为骑士团采邑,只要他们名义上仍向教廷效忠。”
贵族们安静下来。
第六卷 第二章()
“当一人被骑士团的野心侵吞时,别的人会畏惧而不能反抗。然而骑士团步伐一致,当仍和一个格温达尼亚的领主同西维基亚的领主发生争执,整个骑士团都会进攻。分裂则死,这就是我们的情况。只有团结,才能掌握教廷。”
萨瓦芦爵满意地看着比他小三十岁的威克伍德公爵,对着贵族们大声说:“由谁不同意吗?”
西维基亚的贵族们小声议论了一下。
“同意!”
“赞成!”
威克伍德公爵嘴角路出一丝微笑。
“之后的问题,就是枢机主教们的袍服下能收下多少黄金的问题了。”拉格布市长说。
萨瓦芦爵拍拍手,仆人们端着酒杯给贵族们倒上了酒。
“来自您的威克伍德的佳酿红葡萄酒,奥诺古大人。”
在半个国家的最富有的贵族在奢华的宅邸中开会的同时,波德牵着马,带着所有的财产——一身衣服,剑,匕首,马鞍和十几枚第纳尔走进了“野鹅”客栈。客栈的木墙上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油污,蜡烛油把木桌弄得油腻腻的。波德给了马厩照管旅客马匹的男孩一枚第纳尔,走进了客栈一楼大厅。门外冰雪纷飞,门内却到处灯火,酒客们气氛热烈,桌上到处是撒掉的淡啤酒和面包渣。
波德要了一杯最便宜的淡啤酒。酒保蔑视所有佣兵和下等人,不客气地将酒杯放在桌面上。转身离去。波德皱眉看了看肮脏油腻的酒杯,啜饮了一小口。隔壁一张桌子上,几个雇工模样的人玩着骰子。在旁边。几个追牛的酒客围着桌子一边狂饮一边侃侃而谈。只有波德这桌孤独一人。天色渐渐晚了,波德一边想着以后的出路,一边默默喝着水一般的啤酒。
门外传来重重地踩在雪上的沙沙声。几个佣兵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们肩上都披着链甲,衣服虽不破旧却脏兮兮的。人人腰间武装带上都挎着剑。为首的黑发男人瞥了波德一眼,大致觉得他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于是招呼兄弟们向波德这边空着的桌子走来。
“坐这没问题吧?”男人的口气明摆着让波德坐到一边。波德识趣地让到一边。
“请便。”
几个佣兵坐下后就扯了开来。波德毫不费力地了解了霜城最近的情况。大贵族们都到齐了,而由剑骑士团副团长劳伦斯率领的代表团也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贿赂工作。至于这几个人。则是因**而严重空缺的教皇卫队为选举临时招来的人。波德不禁为教廷的实力担心。
“听说剑骑士团在招募雇佣兵了。”一个人说。
“为什么?”
“招人去揍西边的老爷们啊,把他们赶出车城堡,然后插上骑士团的八角战旗。”
“等选完教皇不用我们了。咱门就去骑士团报道,有这口剑就够了。”众人大笑起来。
波德放下杯子,问道:“如果骑士团和贵族打仗,为什么不去贵族们那里?他们要比骑士团有钱。”
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黑发男子盯着波德看了一会。说:“你是从南方来的吧。”
“是。”
“这里的老爷们看不起佣兵的。他们认为有锃亮的盔甲。荣耀的姓氏和花架子的剑术就可以打仗了。而骑士团不问出身,这点是那些老爷们深恶痛绝的。这位爷,你想为他们打仗?”男人嘲笑般的打趣。
“有钱的都是主子啊。”波德无奈地笑笑说。
夜深了,霜城的街道上家家紧闭门户,只有酒馆和妓院大开着门。除了偶尔走过的行色匆匆的行人和执着火把的守夜人,一片寂静。波德的脑袋隐隐作痛。兴许是刚才和那群人酒喝多了,波德想。霜城是教廷直辖的城市,所以夜晚的规定比港口城市波瓦纳严厉。然后昏暗中的木制房屋和被白雪覆盖的街道。让这座数万人的城市蒙上破败衰落的阴影。
被白雪遮掩了肮脏颜色的街道静悄悄的,波德毫无目的地漫步在街道上。寒风吹荡。他裹紧了披风。路旁卧这一个醉汉,昏昏然地打着呼噜。身后“野鹅”客栈的招牌在风中吱嘎作响,除此之外只有风的呼啸声和波德的脚步声。
渐渐地前方的脚步声多了。波德的酒被冷风吹醒,警觉地向道路一侧隐去身影。
街角边,几个穿着深黑色斗篷的人似乎在小声议论什么,腰间闪着金属在月色下放出的寒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波德不想干涉,躲在街道上一个摊贩留下的木桶后面。马蹄声嘚嘚,铃铛声清脆,听起来不止一个骑手。黑衣人们迅速散去,不见踪影。
波德借月光,看见头一个骑手举的是绿底金狮纹章的旗子。接着是两名护卫骑兵,中间则是穿着暗金色披风的威克伍德公爵的妹妹,埃莉诺。奥诺古。埃莉诺用兜帽想遮尊色长发,但波德认出了她。
贵族秀在夜间出行是不合常理的。埃莉诺秀只有两名护卫,波德心下怀疑是不是隐人耳目。
一个骑手侧耳低声说道:“秀,深夜出行怕不符合”
埃莉诺举手制止了他讲下去。“公爵拜托我的事,我不会推辞的,不要多问了。”
“是,秀。”
波德正想琢磨画中隐含的秘密,却见刚才隐蔽的黑衣人从街角露出身影。
“什么人?”护卫警觉起来。
未等最先的骑手反应过来,一只弩矢划破冰冷的空气,射中了他的没有护甲的咽喉。鲜红的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掉在地上的旗。骑手跌倒在地上,一声呻吟也没有。
“刺客!!!”
护卫长剑出鞘,但另一个人从屋檐下的阴影中窜出,将钢弩对准了右边的骑手。一声沉闷的弦声,弩矢射穿了他的胸甲。护卫惨叫一声跌落下马。马受惊长嘶起来。刺客们窜出来,用剑割断了护卫的喉咙。血流淌而下,染红了雪,一直流到波德的脚边。
“秀快跑!!!”幸存的护卫大吼一声,但是嗓音中满是恐惧。
“可是”
“跑!”护卫的忠诚战胜了恐惧,他用剑背拍了一下埃莉诺的坐骑。埃莉诺还未走出二十码,护卫已经被射下马,以同样手法杀死。
护卫的勇敢在刺客的精心埋伏下是无用的。从里巷跑出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刺客,持着上弦的钢弩。他站在路中央,瞄准了埃莉诺。
“秀,束手就擒吧。”
埃莉诺的眼中闪着愤怒的火光,但是刺客从中看出了恐惧,所以丝毫不动。他的手渐渐摸向钢弩的扳机。弩渐渐地太高,瞄向了动弹不得的埃莉诺
一道剑影闪过,鲜血四溅。冰冷的长剑贯穿刺客的胸膛,波德拔出剑,一脚将刺客踢倒在地。埃莉诺的马受惊跃起,长嘶声引起了其它刺客的注意。
埃莉诺绿色的双眸盯着波德,透出不可思议的惊讶。一个穿着朴素的佣兵怎么敢插手如此混乱局面?
波德上前拉住埃莉诺坐骑的马嚼子,对她说:“快去找人求救!”
埃莉诺疑惑地看着她。
“放心,我能挡住,至少能赢得时间。”
“可是你”埃莉诺清脆的声音第一次为波德听到。
“贵族秀的命和佣兵的命是不一样的。”
埃莉诺策马疾驰。雪花落在波德双肩,他抬头向天。一个佣兵的命和贵族的命不一样。但是,救一个贵族却能让佣兵的命运永远改变。远处刺客惊慌的呼喊越来越近。波德握紧手中滴血的长剑,冷冷地盯着赶来的刺客。
第一个刺客急吼吼地用剑刺向波德。波德虚晃一招,挡开了进攻,接着横扫一剑看到了他的肋部。刺客惨叫一声,躺倒在地。新的心血为白雪增添了新的颜料。第二名刺客和第三名合围而上。兵刃交加,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宁静的街道。波德余光看到之前醉卧在街角的醉汉早已吓跑了。刺杀已然失败,刺客怕巡逻队赶来,因此进攻越加急促。
波德向后退去,以双手剑的姿势迎敌。他双手将剑举过头顶,重重砍下,击飞了一个刺客的剑。在刺客惊疑瞬间,波德一剑几乎砍断了他的脖子。伤口隐约可见喷着热气的气管。就在这个瞬间,另一个刺客刺中了波德向前倾的手臂。波德大吼一声,*得刺客后退几步。远处隐约传来巡逻队的声音,长戟碰在石砖上发出响声。刺客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波德忍着手臂的刺痛,拔出腰间匕首,掷了出去。刺客听得锐器划破空气,转头看去。
匕首扎在了刺客眼中,刺客鬼哭狼嚎地躺倒在刚好是护卫尸体的地方。波德慢慢走了过来,用剑了解了他。
惨叫声逐渐变弱,渐渐平息。一个灵魂向白雪降下的地方暗暗飞去。波德因失血而感到麻木。他坐倒在地。远处的巡逻队已经赶来。波德知道,他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第六卷 第三章()
第二章霜城的威克伍德公爵府内,传出激烈的对话。客厅装饰华丽,墙壁上挂着昂贵的波里伊斯手工毛毯,上面绘着宗教故事。埃莉诺和威克伍德公爵都站着对话,埃莉诺满脸不平,而公爵则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不能接受他为护卫。一介佣兵,身无分文,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护卫必须贵族出身。”
“为什么?他救了我的命,如此微薄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埃莉诺秀眉紧皱。
“他不是骑士,他也根本没有面见公爵的权利。”威克伍德公爵停顿了一下,“更不用说贵族秀。”他盯着埃莉诺。
“在我遇险时,你的骑士们都在哪里?”埃莉诺问。
公爵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满足你的愿望。”
“不,这是他的愿望。”
公爵摸了摸埃莉诺的头发。“如果他借机要求报酬,我也会给他的。你满足了吧?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象中那样有骑士精神。”
“谢谢。”埃莉诺满意的笑了。
戴着有羽饰的帽子和绿金两色紧身外套的侍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波德。波德的披风上还带着此刻的血迹,虽然波德曾努力洗掉。波德的手臂缠着绷带,不过波德认为已经没事了。侍从将波德带进了公爵的房间。
威克伍德公爵不动神色的打量着佣兵。他有一头红棕色的长发,年轻但饱经风霜。一双蓝色眼睛透着不平凡。披风破旧,但是腰间长剑的剑鞘却装饰精美。
“欢迎,勇敢的先生。”公爵示意他坐下。波德不习惯地坐在有柔软靠垫的椅子上。公爵的椅子后是一个架子。上面蒙着布。很多贵族都有请画家为自己画像的嗜好。
“我是威克伍德公爵,谢谢你救了我的妹妹,埃莉诺秀。”
“过奖了,大人。在下波德。”
公爵点点头,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波德为了不致于冷场,试探说:“秀在此刻的围攻下也表现得很勇敢。”
“可是她不是个剑客啊。”公爵笑了笑。“你说想加入我的公爵亲卫?”
“是的,大人。金钱是身外物。为大人效劳才是我的愿望。”
“护卫可是要求贵族出身的。”公爵讽刺般地笑着。
“我是斯瓦迪亚的拉诺斯男爵的次子。”
“哦。”公爵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对毗邻的庞大的斯瓦迪亚王国并不十分熟悉。他无法确定波德是胡诌还是确有其事。
“我看出大人不是寻常的爵爷。”蓝色双眸对视着绿色双眸。“您能任用有用的人并使人信服。”
“你何以知道?”公爵不为恭维所动。
“公爵府中并不都是骑士。进来时我与书记官等人聊天,他们都是威克伍德的农家子弟。”
“只有有才能的我才任用为文书工作。战士中贵族出身还是重要的。”公爵说。
“如果战争临近,是不会在乎出身的吧。”波德说。
“何以见得?”
“大人物们和骑士团不会永远僵持的,任何一点变化都会打破平衡。”
“危险的猜测,是可以把你送上绞架的。”公爵冷冷地说。
“谣言吗?如果选出的教皇不支持骑士团。他们难道不会用剑与火夺得权利?”波德大着胆子说。“骑士团有诺德王国撑腰。贵族们只有不团结的盟友。”
公爵死死盯着波德。他转换了话题,“你会读写吗?”“会,大人。”
“好。想做我的护卫,你还要让其他人信服你的剑术。”公爵冷冷地说。
“没问题,大人。”
接近正午,天空无云,阳光刺眼,只有地上角落里的积雪暗示仍然是冬季。北国的阳光。丝毫感受不到温暖。埃莉诺站在公爵府二楼的回廊里,支肘托着香腮。玩着脖子上的狐裘围脖,看着底下场地中的波德和罗兰爵士。罗兰爵士出自于对维尔塔家族忠心耿耿的家族,他是一个有五个富有村庄的骑士,也是公爵手下的首席骑士。即使是公爵手下的伯爵,男爵们,也甘愿承认一个骑士胜过他们。埃莉诺内心不认同这种会误伤的考试,但是公爵对她说,这是所有人无论高贵都要过得关。埃莉诺娇声抗议,不应让整个威克伍德最好的骑士来对战一个佣兵。公爵承诺说,只要佣兵坚持十个回合,就可以做护卫。埃莉诺对男人们为自己的意愿而战斗有点不安,但却很高兴。
波德在一楼院子角落用磨刀石磨剑,声音刺耳尖锐。对面的罗兰爵士则让侍从为自己穿戴盔甲。从面甲,臂甲到胫甲,都被侍从打磨得雪亮。罗兰爵士三一面橡木鸢形盾,上面画着罗兰爵士的紫底白条纹纹章。侍从递上一把柄头镶嵌红宝石的长剑,罗兰爵士慢慢地拔出剑。周围围观的公爵府内的人都齐声喝彩。他们大多是罗兰爵士的同僚,或公爵的仆人。无知的人群总会对流血斗殴感兴趣,波德不禁苦笑。
波德摘下披风,将长剑刷了几个剑花。他连头盔都没有,护甲更不奢望。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接着嘲笑起来。
“喂,这位爵爷好大的架子啊!”
“哈哈哈哈”
波德走到扫除了积雪的庭院中央。
威克伍德公爵踱步到埃莉诺身边。他在二楼看下去,也不禁笑了起来。埃莉诺瞥了他一眼,说:“他可以现在去取铠甲。一楼兵器库不是有好多吗?”
公爵朝楼下喊去:“波德先生,你可以去兵器库取一件铠甲。”
围观的人们哈哈大笑。
罗兰爵士走上了场地。“您不用盔甲?”
“不用。这样轻便。”“砍到了可别怪我。”罗兰爵士拉下了面甲。
二楼的威克伍德公爵挥手示意开始。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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