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状况还算不错,格罗尼亚十分重视生态环境,干净的河水提供了足够的视野,肖伊独自游在最前方,其他人依着她的指示向下划水,潜了一阵子,一行人就抵达了建在城墙水下的入水口。
建立在岩石里的金属管道几乎可以同时容纳十几人通过,我将怀里的炸弹放在了管道口,逐步向前推动,不一会儿就抵达了一扇生锈的铁闸门处,肖伊早已打开了锁,队伍在通道出口处此调整了顺序,由我带领队伍前进。
我们成功潜出了城外,在大多数人都要憋不住的时候,肖伊示意我们贴着外墙上浮,十几人接二连三的从冰冷的河水中探出头,刚想好好呼吸一阵,密集的雨势又劈头盖脸的迎了上来。
水性不好的波尔查在水下就憋得够呛,面对水面沉重的雨势,他一时没了法子,却发现不远处正漂浮着大量浮木碎片。
“那些木头是从投石台上掉下来的吧?或许能利用一下”
他说完就快速游了过去,抱住一截断裂的投石器杆臂返回,这下搬运炸弹的水手们可算松了一口气,纷纷设法将炸弹连接到木杆上,众人只需从水下拉动木杆即可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轻松搬运这批炸弹。
借着雨势的掩护,我们不费什么劲就潜水通过了敌人的前沿警戒线,成功在上千士兵的眼皮底下偷偷潜进了运河,连接两组攻城兵器的战舰就在不远处停泊着。
到了这一步,不得不承认用浮木搬运炸弹的方案十分管用,波兹人完全没有在意这根缓速前进的木杆正在靠近他们的战舰,我们最后一次浮出水面呼吸,肖伊决定兵分两路,由她率领半数人解决后线的目标,波尔查只需要负责眼前的目标即可。
肖伊带着一队人从另一侧潜了过去,我们也在原地下潜,通过水下模糊的视野,我算是稍微看清了这种兵器的真面目,它由一个先进的水碓装置提供动力,通过多个巨大的齿轮组强化动能启动杆臂。以达到连续投射的效率,但作为动力来源的水碓建在水下,并不符合其原理。
当然了。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研究这种西方兵器,我们抱着几颗炸弹游近巨型兵器将其安放妥当,留在我们这一组的两名格罗尼亚骑士就从炸弹内拉出了长长的蜡封引线,示意我们各取一条,登上攻城兵器顶部再加以引爆,但两艘战舰上的敌军随时可能发现我们。
波尔查第一个在水中探头,冒着雨缓步爬上了微浮在水面的兵器顶部。趁着南侧战舰甲板上的巡逻兵转身的机会,他从我们手中要到了各自负责的引线,敲碎蜡油表层点燃了它们。引线逐渐在没有烧裂蜡油表层的情况下继续燃烧,火星逐渐深入了水下,波尔查连忙示意我们向南侧战舰移动,防止被爆炸波及。
这时候。远在几十米外的另一组战舰之间的水下传来一声轰响。巨大的震波使两艘船反复椅,船上的守军顿时乱作一团,似乎是肖伊的队伍已经得手了,我们跟随波尔查的动作从船侧向上爬,幸运的避开了哨兵的视野,在甲板上的隐蔽处藏身,等待爆炸发生。
但事情没有那么顺利,炸弹似乎在这时失效了。我从藏身的木箱后探出头,船上的十几名守军都被后方发生的骚乱吸引。北岸的军阵开始逐渐分散,整个沿岸都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
虽然行动失败令人很不甘心,迫于小队的安危,波尔查还是决定先离开这危险地带与肖伊会合,于是掏出肖伊交给他的匕首向几个仍在眺望远处的波兹水手摸了过去。
他利落的刺穿了这些大意者的喉咙,把尸体都拖到了背光处,我带着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波尔查潜行背刺的本事也确实了得,靠着一把小匕首和船上随处可见的工匠锤,没费多少劲就把全船的守军收拾干净,让两名骑士从死者身上扒下几套纹章甲和其他装备,分发给愿意伪装的队员们。
波兹人的纹章是黑底鹿首旗,每一件纹章甲都是精工编成,罩袍用的是上等的麻布,没有见过多少好东西的水手们二话不说换上了敌人的装备,按照波尔查的意思,他们又在船员的私人库存中搜刮了一阵,找到了一些覆面盔,总算是完成了伪装。
算上两名格罗尼亚骑士,我们中的四人伪装成了敌人的士兵,我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装备,就被敌阵的喊声吸引了,我冒雨溜到了甲板上,发现敌人已经用锁链封锁了运河,不光是北岸,南岸的德鲁亚人也开始四处搜捕潜入者,眼下的状况极为不妙。
“等我换好装备,是时候离开了,不然想走都走不成。”
我抓紧时间脱下自己的皮外套,转而穿上了地上的链甲,将罩袍一套用皮带扎紧,波尔查就把最后一顶钢盔戴在我头上,还不忘调侃一句:“你和这些死鬼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次,波尔查并没有伪装,他小心的从船舱中探头朝两岸张望了一番,暴雨之中的运河已经被敌人的巡逻队完全封锁,恐怕不久之后我们藏身的战舰也会面临全面搜索,如果想要离开这块地方,就必须想一个万全的计策。
“喂!雷米尔。我有个好办法,过来帮我一下,把我的手捆起来。”
“怎么,你是想把自己绑了当礼物让他们放过其他人?”
“你的脑袋装浆糊啊!在德鲁亚人眼里,五个尽职的友军守卫抓住了肮脏的潜入者,准备把他押到大本营审问,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发觉到波尔查在袖子里藏了刀片时,我已经稍稍猜到了他的计划,便和其他人一起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他提议我们放下船上的小艇,划去南岸将自己押送到德鲁亚在森林中的营地,在途中伺机寻找逃脱机会。
“我对这计划可没什么信心,但现在你是头儿,走吧。”
我们从波尔查身上卸下了他的刀,还有其他一些武器,众人一起将小艇钩上绳索降至水面,下到小艇中朝运河南岸出发了(。。)
第四卷 二十章 :林中行动()
“德鲁亚人在这三年来已经攻克了卡拉迪亚四分之一的版图,如果这些家伙意在征服大陆,远征达巴兰有什么意义?打败卡拉迪亚的盟友宣扬自身实力?还是搜刮太古时期的机械玩具?………波尔查的牢骚”
漫天的雨点刷刷的淋在众人的纹章甲上,转眼就将罩袍浸透,冰冷的雨水隔着链甲渗了进来,因换了衣服好不容易才暖和起来的身子又变得湿冷,小艇上顿时响起几声抱怨。
由于距离南岸很近,他们的喊声甚至还盖过了嘈杂的雨声,这样的抱怨极有可能使我们的身份暴露,波尔查毫不留情的责备了大家,但他并不了解在大冷天穿着锁甲淋雨的感受,其他人也没什么话说,撑船的水手加快了速度,南岸的巡逻兵一看是友军战舰上下来的人,毫不怀疑的让开一条路,示意我们在临时搭建的渡口靠岸。
划船的水手快速将小艇划了过去,将船绑在了渡口的支柱上,接下来为了尽可能演的逼真,我们一伙人对着波尔查一顿‘猛揍’,费了好大劲才把他‘赶’上了岸,途中还不忘踢几脚或是推上一把,波尔查也尽力配合我们,不住的挣扎想要挣断绳索逃脱。
正因为我们卖力表现,数百名教团军士从附近经过,也不关心运俘小队头盔下的真面目,我们踏着泥泞的土地穿过十几个方阵之后,终于抵达了树林外围,按照之前的观察。艾萨克的大本营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但接下来才是最困难的时间,如果我们在丛林中迷路。就会导致计划败露。
“这只邋遢的老鼠是谁?我记得布拉沃爵士对你们的头子下过命令,就算是麾下士兵,要进入后方也得先请示我。”
一名样貌俊美的恐惧骑士头领拔剑挡住了去路,身上的气势充满了敌意,就在我认为伪装已经穿帮,准备将手中的刀交给波尔查誓死一搏时,他却打手势要求我们冷静。自己椅着挣脱了两位队友的手,走到这名骑士面前。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至于向艾萨克这狗种的狗腿子自报身份。有本事就砍了我呀?”
他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激怒这名骑士,好让我们顺利蒙混过去,对方还真就下手了,戴着黑铁臂铠的拳头接二连三地捶在波尔查腹部。就连他所穿片甲上的几块钢片也被蛮力砸至变形。
“如果不是你穿着那件碍事的护甲。恐怕你就得爬着去见布拉沃爵士了。”
“切有本事就再使点力啊!就凭这两下子,若不是老子被绑着,徒手都能揍你。”
说罢,趁着雨水打湿骑士眼睛的一瞬间,波尔查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撞向毫无防备的对手,但对方以更快的速度踢中了他的侧膝,硬是让波尔查跪倒在地。再起一脚将他踢倒在泥地里,而他也毫不示弱。不断从泥水里挣扎起来继续挑衅对手。拒波尔查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性情坚韧的草原武士,但亲眼见他受苦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发凉,如果不出手做点什么,他恐怕会被对方活活打死。
“够了!你给我老实点!”
当波尔查再次抗住恐惧骑士的拳脚,准备靠冲撞反击回去时,我举起他的长刀,用刀柄猛击其后背,同时用比阿特里斯那样的巴里昂腔调怒吼着,假装被打倒的波尔查低头冲我们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派手下弟兄将他抓住,装作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真无趣,把这家伙拖走吧。”
那名骑士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泥水,冷哼一声走远了,我们成功瞒过了敌人,在两名熟悉地形的格罗尼亚骑士率领下进入了森林,开始在碧绿色的世界里寻找德鲁亚人的大本营
这片延绵十英里以上、占据了运河南岸的超长丛林线被达巴兰人称为‘自然的温床’,与卡拉迪亚内陆的格尔恩罗泽不同,此处并非幽影潜伏的远古树海,但同样充斥着潜在的危险。
刚开始的一段路程还算顺利,被高大乔木占据的丛林外围仍有许多教团军士站岗,我们按照敌人分布的情况推断出了敌营的方向,逐渐向深处移动。
沿途,敌军哨兵的分布明显分散了,我们开始朝毫不相干的方向移动,茂密的树叶在七八米高的地方组成了天然屏障,略微阻挡了强劲的雨势,被大量落叶覆盖的地面依然积了不少水,但比起被暴风雨直接冲击的沿岸地区,能够遮风避雨的丛林还是要强过不少的。
“雷米尔,到这里就差不多没人了,帮我解开绳子,挨揍的时候我把刀片弄丢了。”
“喂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而且还不止一个万一穿帮就惨了。”
我对波尔查耳语,雨水冲刷在头顶枝叶上的声响格外刺耳,越是在这种环境下,人的警戒水平就显得越高,他也只得继续保持被绑缚的姿态,示意熟悉地形的骑士带队继续往深处前进。
所有人战战兢兢地前进了一段距离,队伍中的两位水手因湿滑的地形而栽了跟头,从一处渐低的坡地滑了下去,为了保持队伍完整,我们也只得跟着滑下去援助两人。
以极快的速度滑进底部后,我们正身处一个积水不浅的水潭中,四周都是湿滑而不可攀登的泥泞陡坡,只有一些从上方垂下来的树藤勉强可供单人向上攀爬。
“还不赖,看来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水塘,给我松绑然后一个个往上爬吧。”
我们先替波尔查松了绑,他弯腰清洗了一下脸上的泥水和血迹,由于旧习而不忘吹一声口哨庆祝自由,但正是这个习惯将我们卷入了危险之中
就在一名骑士抓住粗壮的树藤向上攀爬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毒蜘蛛,落在了骑士的身上,他连忙松开双手从树藤上滑下。一掌拍死了这危险的毒虫。
他刚从危机中脱险,又有一条呲着毒牙的蛇从上边被人扔了下来,波尔查见状从我手中抢回自己的武器,拔刀出鞘的瞬间将近在咫尺的毒蛇一切为二。
就在一行人对这两起意外感到怀疑的时候,几个穿着暗黑教团装备的人影从斜坡上滑了下来,靠着滑行的冲力眨眼间就撞倒了队伍中的其他人,而我也在尚未察觉到危险之前被从头顶落下的人影击倒在水潭中。
“噗噗”
我的嘴里满是泡着烂树叶的雨水味道。连同其他人一起被这群德鲁亚士兵从水潭里拽了起来,只有波尔查像没事人似的站在我们眼前,完全没有被攻击的样子。
“你们这群呆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知不知道我们跟了半天,差点就把你们当敌人处理掉了哎”
我的钢盔被人摘了下来,这伙伪装成德鲁亚士兵的袭击者原来是肖伊和她率领的另一半成员,她将身上的装备一脱。毫不留情的将我们数落了一番。在我说出这是逃脱计划之后。她非但没有没有跟我们道歉,反而还和其他人一起嘲笑我们。
难熬的唠叨时间过去后,肖伊终于又正经起来,同波尔查一起商量了些什么,便用手头现有的攀登工具带我们离开了这片水潭。
“其实呢,你们的计划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的,当然是在本秀加以完善之后啦不如将计就计,还是以押运俘虏的名义去一趟艾萨克的大营。我知道路,因为刚才已经去过一次了嘛。”
肖伊在这么说的同时。波尔查在一旁挠着头,看来刚才肖伊和他商量的就是此事,而我们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等她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囚犯的样子,我们就重整队伍以一支两军混编的“俘虏运输队”的模样朝她给出的营地位置移动
“真是个馊主意啊这下可好,连敌人老大的影子都没见着,就被晾在牢里等着见上帝了。”
穿着一身旧布衣的波尔查和十几名达巴兰难民挤在同一个悬空的囚笼中,不时有冰凉的雨水透过顶上的树梢缝隙冲刷在俘虏们身上,波尔查自己也是一脸憔悴,显然是被重点照顾了一下,但这个五米长四米多宽的方形铁笼明显不是为了关押战俘使用的,即使是波尔查这样的婿子也只能抱膝坐在角落,在正常站立都不允许的情况下,切断一英寸厚的粗铁条逃离此地更是无稽之谈。
再看四周,还有同样几个囚笼被吊在近四米高的树干上,关押的也都是一些来不及撤离的达巴兰村镇居民,整个营地被分成了数个区域,他所处的位置正是其中占地面较大的露天工场,德鲁亚人合理运用了密林深处的一切资源,威胁农民们伐倒树海的古木搭建了临时鹿砦作为大本营,艾萨克重兵把守的指挥所就设立在他视野之内,周围的教团工匠以优异的木工技术利用充足的木材制造出一台又一台的老式攻城弩车,再由巡逻队护送前往沿岸的攻城阵地用于对南门守军的作战。
每当一批苦工因体力不支而累倒,就会被无情的刽子手就地处刑并焚尸灭迹,另一批倒霉的难民就会接替前人的工作,如此循环直到营地内的俘虏全部耗尽。依波尔查的性格,他很早就尝试过逃脱,但看守囚牢的几名教团军士沉默的就像块冰,任其怎样嘶喊、谩骂,都不曾搭理只字片语,虽然手头藏有开锁工具,可就算设法打开了牢笼,也无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溜出此地,更不可能赤手空拳打赢多名装备精良的重装军士,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等待不幸的降临。
至于他陷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只因肖伊在最后关头改变了计划,只由麽麽茶设法混入敌军大营,并且要以不引起太多注意的身份,自己则重新伪装成德鲁亚士兵并适时现身继续原计划,可麽麽茶的运势一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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