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到什么程度,会被这样的异族驱赶着从萨哥斯丢盔弃甲地逃到苏诺。于这样的蛮子作战,简直是侮辱哈伦格斯家族高贵的历史。”
他身边还策马立着两个贵族骑士,一个脸庞消瘦、颧骨突出、面色黝黑,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另一个英气勃发、身材欣长,此刻眉目紧锁,肃然望着山下处乱不惊的诺德军人。
“那么,哈劳斯爵士,您一定愿意在这为我压阵。看看我家的幼虎格伦特如何带领制裁骑士团将这些诺德野蛮人绞杀殆尽?”
他招了招手,侍立一旁的侍从从马上卸下用冰块镇着的葡萄美酒,给年老贵族和年轻爵士分别斟上一杯。“来,让我们为率领近卫骑士团攻克库林城堡的主力骑士们干杯!为所有现在还在库林浴血奋战的战士干杯!”
“诺德人的抵抗是如此虚弱,近卫骑士团不过是进行一场屠杀。而您的战士们却准备硬撼诺德的野兽,安德烈。哈伦哥斯公爵。我理应在此见证制裁骑士的无畏和英勇。”说着,哈劳斯向格伦斯伯爵优雅地伸出酒杯。“格伦特我的挚友,喝下这杯美酒,提前庆祝你的胜利。”
“留着吧,哈劳斯。让我冲锋回来不迟。哈伦格斯家族没有平白无故喝着素酒的习惯。”青年骑士一声令下,大队战士应声离队,不过他最后转过脸来,目光冷冽,“哈劳斯,你究竟是怎样的人?说服马尔斯元帅悄悄地集合军队偷袭诺德,然后在杰尔博格留下所有的下马骑士和重装士兵,鼓动我父亲带着轻骑千里奔袭库林,最后竟舍了自己的亲卫队长作饵,设局夺下库林并在此埋下伏击……”
“为了卡拉德,我的朋友。”哈劳斯露出微笑,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很好,卡拉德需要你这样的军事天才。哈伦哥斯家族也很乐意见到对我们有特殊友谊的年轻贵族。”安德烈。哈伦格斯作手势让自己的儿子发起冲锋,笑眯眯地递给哈劳斯一杯杯酒,“再来一杯,我们的酒只给朋友和不死不休的仇敌。按提哈和萨哥斯贵族的说法,后者的尸体在我们家族的地窖里埋了足足十四层。”
“瞄准——齐射!”山顶响起冷冰冰的命令,数百张斯瓦迪亚轻弩射出冰雹般的弩箭,猝不及防的诺德人割麦似地倒下一片。
欧德曼扭身将欧若雅紧紧抱入怀中,一手执盾,另一手猛拉马缰,战马人立而起,立时被几支弩箭射穿了脑袋,悲鸣着摔倒在地。他抱欧若雅就势滚倒在地,连翻了几圈才止住去势,只是身上淤青疼痛,显是受了伤。
斯瓦迪亚骑士在几波怒射后发起了冲锋——这山谷里是一片难得的平地,最适宜骑兵发动冲锋收割。
“盾墙!拉弓!前行准备投斧!”阿尔卡呼喊着组织战士当成盾墙,阻在欧德曼身前,“欧德曼雅尔,你的心太过柔软——可你要知道,今夜他们不死,我们便要死作泥土,你的欧若雅和我的儿子们都要倒在这里。”
“西萨叔叔……”
“闭嘴你这个混账小子。我只教过你投掷和刀斧,那只是些不入流的杀人技——因为你父亲曾以为你最好不要上战场,而是去当个游山玩水的领主。现在不一样了,好好跟我学,睁大眼睛看看比荷夫的群狼杀人阵。”
“北方群狼们,跟我走!”弩箭梆梆地击打在并排在一起的数百张圆盾上,阿尔卡哈哈大笑,振臂高呼,“资深士兵举盾前进,皇家侍卫投斧预备,资深弓箭手上高地散开齐射。让这些下了马就是罗圈腿的傻瓜知道战斧的厉害!”。
然而举着各式纹章盾的皇家侍卫冷然不动,眼中瞧着欧德曼,没有看阿尔卡一眼。箭簇与弩箭在空中激烈对射,斯瓦迪亚骑士纵马奔腾而来,上百柄漆黑的长枪冷然挺立,齐齐对向在混战中高声呼喊的阿尔卡。
“就在这里别动,欧若雅。”欧德曼温柔地推开女人,他的眼神与阿尔卡的注视交汇在一起,坚毅如山,“比荷夫和西萨理应在一起流血——皇家侍卫们,跟我冲!”
“为了斯瓦迪亚!”
“奥丁在上!”
咆哮的怒吼震耳欲聋,铁甲骑士如同怒狮般撞开了诺德人混乱的战线,最前排的诺德资深士兵连人带盾倒飞而回,冲锋中的长矛像切纸一般刺穿了诺德链甲,呼吸间就倒下了两百余个英勇的诺德人。
下一刻诺德人的刀斧开始复仇,止住冲锋的先锋骑士被连人带马劈成几段。重型飞斧和投矛密集的攒射向骑兵群,后续的骑兵措手不及地相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谷中撒满了纷飞的血花,格伦特在黑暗中注意到了勇猛的诺德老战士阿尔卡,他放下覆面罩,持盾横枪,带着三十八个斯瓦迪亚近卫骑士向阿尔卡发动了冲击。(未完待续。。)
第044章()
第二章 奶与蜜的故乡
第三章 罪与赎的回忆
盔甲激烈的发出磕碰的声音,格伦特猛虎一般冲破了诺德战士的防线,巨枪向阿尔卡发出刺杀——后者在地上一个绝妙的侧滚,避开了三支长枪的齐刺,还用斧头带走了一匹战马的左腿。
“贝蒙德。比荷夫?”骑士的目光凝重起来,他从没有听说过能从骑枪冲刺下幸存的步兵,除了提哈之战的那位可怕战士。
“很不幸,我仅仅是狼王之牙。斯瓦迪亚人。”
“他名阿尔卡。西萨,可我却是你要寻的死敌。”失去冲击力量的骑士陷入诺德人的战阵,瞬间被劈翻下马,发出渗人的惨叫,满身浴血的欧德曼在盾墙后举起战斧,“若只是对军人,我将与你不死不休。”
“不错。”阿尔卡面色平静,灰白头发迎风而动,用斧头指向格伦特,“除了杀了我或死于我手,你别无选择。”
“那么,”骑士的目光阴寒,“我不介意哈伦哥斯的纹章上,添上野蛮人的头颅。”
欧若雅猛地推开身边的皇家侍卫,拔出匕首指着自己的喉管,“否则我就先死在这里!”
山巅上,望见诺德人的抵抗始终坚韧,安德烈公爵的面色凝重起来,他放下酒杯,举起右手,准备让预备役投入战斗。
“一起冲锋吧,大人。在这里摧毁比荷夫家族的力量,然后突袭提哈和萨哥斯。夺回卡拉德的荣誉指日可待……”哈劳斯激昂地动员着安德烈,然而老贵族只是慢条斯理地摆着手,嗤笑般看着他。
“哈劳斯。当提哈的老爷们逃到苏诺,他们居然想提着皮鞭抽打我的儿子。”安德烈露出似笑非笑的面容,“原因仅仅是我的儿子格伦特没有用旧帝国最繁琐最隆重的仪式,为他们烹煮足够多的1岁的母牛羔,酒后助兴也没有足够多的刚好15岁的处女。”
喊杀声中,安德烈笑意渐冷,“你难道不觉得。帝国真的已经很旧很旧了么?旧到需要彻底打碎,然后再按着公平的新规则重新切一切——制裁骑士团!荣誉与我们同在!”他放下手臂,一马当先地朝着山谷冲锋而下。三百余名制式盔甲的骑士扬枪拔刀。随他向着山下发起猛烈冲锋。山谷在群马奔腾中剧烈颤抖,后续的弩手和重装中士踏着被飞斧击杀的骑兵尸首向前冲杀。
“大人!大人!”新提拔的近卫骑士长冲向愕然不语的哈劳斯,“——赞美菲莱。因哈特!近卫骑士团在向我们求援。”
哈劳斯循声回头,惊然望见库林城堡方向燃起汹涌的狼烟。城堡上近卫骑士团的卡拉德王旗被斩落。比荷夫雪狼旗帜傲然飘扬。
山谷中步兵与骑士撞击在一起。战斧和长枪重复着杀戮,悲鸣和叫嚣彻响长空。哈劳斯驻马不前,静静地望着库林城堡,忽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好一个安德烈,好一个贝蒙德。我以为我为帝国早已算尽了一切。谁知不过做了过河之卒。”他脸上的笑容忽的不见,转为彻骨的冰寒,“安德烈诱我至此,只为把近卫骑士送给诺德的雪狼——而贝蒙德。只怕早早到了战场,却以自己的儿子为饵。要将我们分批剿杀。”
“大人,库林已经失守。更何况制裁骑士团对我们心怀叵测。”近卫骑士长罗伯特冷静地说,“我们这支孤军面对暗处的诺德人毫无胜算,应该马上离开。”
“你说得很对,回去是必死之路。但我们依然要回库林,只为给贝蒙德一个惊喜。”哈劳斯笑了起来,指着城堡举起长枪,只是目光中有闪烁不定的寒意,“两百多名兄弟和朋友在库林生死不明,不能就这样离开。帝国的骑士从不丢下任何伙伴,正如永不忘记今天背德的欺骗。”
“如您所愿。”骑士长想起了哈劳斯不败的传说,“近卫骑士团为吾王之剑,任您指挥。”
寥寥的数十个骑士跟着哈劳斯绝尘而去,将流血的山谷遗在蹄下。山谷中厮杀更为惨烈,寒鸦振翅、战马奔腾,血与尘遮蔽了月色。
库林城堡和山谷里同时燃起大火,四面八方响起战争的呼喊。制裁骑士团如同怒潮一**冲击着诺德人的步兵方阵,留下数以百计的诺德人和斯瓦迪亚人尸体。
诺德的盾墙和战阵被切割粉碎,制裁骑士团的第一次冲锋就带走了一半诺德人的生命。然而数十名落单的皇家侍卫和资深士兵犹如受伤的独狼,发狂怒吼着杀入骑士群中,将停滞的上百名骑兵连人带马劈为几段,震撼了骄傲的苏诺骑士。
惨烈的战斗持续到黎明,山谷尽头遥遥地出现了比荷夫雪狼的旗帜。斯瓦迪亚退军的号角骤然响起,还在厮杀的制裁骑士或劈或砍,奋力拔马杀出战阵,丢下浴血奋战的弩兵和斯瓦迪亚中士,向着山谷远处奔腾而去,留下绝望的同袍嚎啕嘶喊。
“贝蒙德雅尔回来了!奥丁在上!”欣喜的叫喊回荡在山谷,还在抵抗的斯瓦迪亚人面色如雪,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颤抖着匍匐在地,祈求诺德人的宽恕。
“不!我也不是一个好儿子!”欧德曼挣扎着要抓住他父亲的手,却因失血和虚弱摔倒在床边,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门外飘着淡淡的香气,松香木架上燃烧的火焰正炙烤着素净的香料——按着贝蒙德的嘱咐,巨大的火葬仪式已经就绪,身着黑衣的诺德人寂然站立,等候着比荷夫家主的到来。被命令不许哭泣的战士们咬住自己的舌头,眼泪却纷落如雨。
如果不能死在战场。诺德人会在将死之时自己步向火葬之地,等候奥丁的召唤。
一步又一步,贝蒙德安静地走向自己的火葬之地。流血的创口带走了温暖,星空在他眼中旋转,大地在他脚下扭曲。冥冥中,他看见自己的爱人微笑着朝自己伸出了双手。“阿维拉,等着我……”喃喃自语着,贝蒙德。比荷夫。特兹倒在了儿子的帐篷外,伴着欧德曼痛苦的喊声和远远近近响起的安魂战歌。
“寒鸦我们的神使。请指引不朽的勇士;
将你的翅膀展向海的那边,穿越寒冷的大地;
呼唤我的神、我的父和我的母——
奥丁我的神,我带来了诺德的圆盾和长斧;
群山我的父。我带来了儿子的忠诚和献祭;
大海我的母,我带来了敌人的鲜血和头颅;
请接纳战士的荣誉,让我们在星空之上;
请接纳子女的呼喊,让我们在雪山之上;
请接纳疲倦的灵魂。让我们在波涛之上;
愿斧与盾为坟墓。与星空和大海同在……”
二十四年后的初冬,要塞城市德赫瑞姆沉浸在夕阳的光辉里。
来来往往的客商和军队在宽阔的街道里川流不息,精神抖擞的年轻步兵标杆一样插在城门口,卖足了力气对老实巴交、想进城卖两个兔子的农民挑三拣四,弄得带着破旧便帽、陪着一脸憨实笑容的农民快哭出声来——而他们的上司,值守城门的希尔本中士病怏怏地靠在城墙上,看着城门外衣饰豪华、侍从如云的商人们,骂骂咧咧地掏出自己月底没剩下几个子的零碎第纳尔。一张因满是络腮胡而显得粗犷的脸格外阴沉。
略显狭窄的城门因为这起小小的纠纷发生了堵塞。一个头发灰白、诺德人打扮的瘦巴巴的商人赶着马车从门外挤到最前面,看着农夫在兵士的盘问下手足无措、支支吾吾。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频繁地皱着眉头,因为面前的吵闹和身后旅者不耐烦的催促而显得心情烦躁。
年轻士兵觉得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越发咄咄逼人起来,“那么,老东西,你告诉我——怎么证明这支兔子是在你家门口捡到的,而不是在领主大人们的树林里偷猎的?”他用手指指着农夫,布满雀斑的年轻脸庞泛出兴奋的粉红,“哈哈,说不出来了,你是要上绞刑架的!”
商人摇摇头,悄悄从怀中摸出几个银第纳尔,递给自己的马童,用眼神示意他上去解围。
“中士老爷,我这里有他捡到兔子的证明,”马童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少年,长着一张圆乎乎的胖脸,堆着满脸的笑意,“请睿智的大人决断。”他伸出手快速的将第纳尔送进士兵的手里,宽厚的身体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啊……啊哈,”士兵笑起来,“我想起来了,冬天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些傻兔子。”他一脚踹在农夫的屁股上,看着农夫翻倒在地,嘴里发出哈哈的笑声,“就跟这老家伙一样……”
“我看是和你一样,你这个蠢货。”一记耳光打断了士兵的笑声,面目不善的希尔本出现在城门,他一脚踢翻士兵,夺过那几个第纳尔,似笑非笑地看向老商人,“我想我看见了某人试图贿赂帝国忠贞的士兵?”
贵族和大商贾早已鱼贯入城,这个时候还没进城的只剩下的衣着寒酸、骑着小毛驴或秃毛马的小商贩和赤脚的贫苦农民,他们在希尔本的目光威胁下纷纷把头别过一边,城门一时安静下来。
希尔本满意地收回目光,斜眼睥睨着干瘦的商人,这才瞧见这个老头长着库吉特人特有的漆黑眼睛,布满苦难皱纹的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身材干瘦而单薄,套着一件不伦不类的诺德长袍。
“也许我们能借一步说话?”
“当然,如果你明白德赫瑞姆城希尔本大人的规矩,我很乐意和你去酒馆单独谈谈。”
“中士大人,我从遍地响马和瘟疫的库尔玛而来。”,商人说,“而且(未完待续。。)
第046章()
尼扎举着板凳舞得密不透风,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的长剑犹如冰霜,我的白马如同闪电!”沉重的长凳在他手里像是一条蛇,密集的攒刺向少年的胸和屁股——尽量避开了人体的要害。
呼呼的风声唬得喝酒的男人们酒醒了一半,刚才还哈哈大笑的老板战战兢兢地看着尼扎,犹豫着要不要逃出去喊来警卫。
然而少年更怒了,他猛地大喝一声,双手拔剑斩向尼扎,沉重的大剑带出一道炫目的白影,人们只觉眼前一花,尼扎就和断成两截的板凳一起倒飞了出去。
马蒂尔德笑吟吟地把桌子挪开,让尼扎摔在了地板上,发出狼狈的巨响。阿雷德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摇摇头,据需往自己嘴里塞各种零零碎碎的食物。
“很好。”灰头土脸的尼扎坐起来,向少年笑道,“你赢了尼扎,你的大名将传遍整个卡拉迪亚。”
“不是的,您只用了一根板凳。不然……”看见尼扎被击飞出去,少年不好意思起来,脸开始泛红。
“输了就是输了。哪怕我用的是一根筷子。”尼扎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向围观的醉鬼们,于是看客们发出嘘声四散而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