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这时候没心情猜测,我也跟着梅尔瓦转身就跑。
冲出去就看见一头巨大的食人妖疑惑地扭过头来。
我被堵在一条走廊里,面前是一头食人妖,背后是一群杀不死的木乃伊。梅尔瓦不见了!
开什么玩笑……
我紧紧握了握父亲巨剑的剑柄,手心已经在出汗了。
突然间很后悔没带彼得进来。
我的感慨还没结束,忽然从上方垂下来一根绳子,我抬头一看,只看见幽深的楼板,这根绳子吊在一座横梁上。有人在帮我。梅尔瓦?我没细想,抓住绳子,脚一蹬墙壁,几下就爬上去了。
食人妖就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从面前消失,接着是二十多头木乃伊气势汹汹逼过来。我觉得他应该是愤怒了,因为他立刻咆哮起来,挥舞大棒冲进了木乃伊群中,一阵筋断骨折惨不忍睹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这头食人妖晃晃悠悠地退了回来,我看见他的大棒已经折断了,胸口插着两把大剑和若干只骨箭,还有一把大剑折断了,半截插在他背上。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朝外流淌绿色的血液,它在墙壁上靠了一会儿,接着就倒下死了。(。)
第二十一章()
我挂在绳子上,侧着耳朵听了听木乃伊那头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反应。(。。l》》》棉、花‘糖’小‘說’)
我从绳子上跳了下来。前方的走廊尽头忽然亮起一团火,梅尔瓦的脑袋谈了出来:“神啊,你居然没事!”
我说:“怎么,你特别希望我出事?”
梅尔瓦立刻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哪有,我不知道多担心你呢,但是这头食人妖在这里我也过不去。”
我说:“好了,这次算是捡回条命来,你赶紧找找上五楼的路吧。”
梅尔瓦点了点头,说:“已经找到了,就在这不远。”说着她指了指前面更加幽深的走廊,那一团黑暗里不时传来隐约的呼吸声。
我说:“那里有什么?”
梅尔瓦说:“通向五楼的门……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说完这句话,火把突然间灭了。
我说:“咋回事,你的火把怎么突然就灭了?”
梅尔瓦没有回答,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一生短促的惊呼,我连忙掏出火刀火石,打着了一根火绒。
幽幽的火光中,我看见梅尔瓦右边肩膀上插着一根羽箭。
她脸色煞白,一双烟水般的大眼睛无比幽怨地盯着我:“快把火灭了,这黑暗中,有人在埋伏我们!”
我吹灭了火:“我知道,我在大厅就差点中了他的招。你的伤怎么样?”
梅尔瓦喘着气说:“还好,只是射中肩膀。我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中箭。”
我说:“快把箭取出来,万一箭头有毒就完了。”
梅尔瓦说:“我……我手没力气了。”
我说:“那我帮你取。”说着伸手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一边摸索着去摸那根箭。
“啪”地一声,在黑暗死寂的走廊中响起来。
我捂着脸:“你干嘛打我!”
梅尔瓦呼吸更加急促:“你往哪摸!”
我说:“我就摸你中箭的地方啊,这么黑我又看不清。”
梅尔瓦气急败坏到:“你!”
我说:“我什么我,你不说你没力气的么,刚才那一巴掌怎么那么狠?”
梅尔瓦不说话了,呼呼地喘着气。
我说:“好了,我注意一下,赶紧把你的箭起出来好了。”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摸到箭的尾巴,再沿着尾巴摸到了箭簇。这一根箭应该是射在墙壁上反弹的流矢,入肉不深,只进去了三分之二个箭簇。箭簇上的倒钩并没有深入肉里,起出来不难。
我直接拔了出来,随手撒了点伤药上去。
“好点没有?”我问。
梅尔瓦小声道:“好多了。”
我说:“那当然,我的伤药绝对是卡拉迪亚一绝,我师父当年留给我的,他说是古老东方的疗伤神药,叫做云南白药什么的。”
梅尔瓦点点头:“你可以把我放开了。”
我说:“放开你能站稳吗?”
梅尔瓦说可以。我放开了手。
梅尔瓦说:“你那只手也放开吧。”
我奇道:“哪只手?左手右手?”
梅尔瓦忽然羞涩道:“就是放在我胸口那只……”
我正义凛然道:“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
梅尔瓦娇嗔道:“还狡辩,你还是正人君子?刚才取箭的时候手就不老实,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哎呀,你还摸!”
我说:“我真没怎么着啊。”说着,我取出火刀火石打着了。
微光中,一只惨白、枯朽的手搭在梅尔瓦高耸的胸前。
不知道多少具尸体,像腊肠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从眼前延伸到看不到的走廊深处,如森林里密密麻麻的藤蔓。他们的衣衫破碎,有的已经烂成了一挂枯骨,把这条走廊点缀得如同通往无尽地狱一般。
梅尔瓦的尖叫在黑暗的走廊中传出去很远。
黑暗中某个不知名的存在似乎被惊醒了,从走廊深处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低吟。
我惊悚地看见,无尽地狱一般的通道尽头,那团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两团邪恶的暗红色火焰跳动起来,那团火焰像探照灯一般,直直地照在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父亲巨剑忽然颤抖起来,那并非是恐惧的颤动,而更像是充满了无尽战意的兴奋的颤抖。从它身上,突然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芒,把整座漆黑阴森的通道照耀的如同通往天国一般的雪亮。
在这无尽的光芒中,我终于看清了通道那头的身影,确切的说,我看到的并不是它的全部。我看到的,只是一个硕大的头部,狰狞的獠牙、突起的颚吻,满是角质鳞片的狰狞面部。獠牙的缝隙间还有半只食人妖的手臂徒劳挣扎。
赤红色的眼珠里跳动着无尽的邪火!
震撼!
那双眼睛阴沉地凝视了我一眼,其实更多的是凝视我手里的剑,随后它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低吟,缓缓离开了我的视线。
父亲巨剑上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
我感觉浑身脱力,刚才的那一瞬间,震撼与威压铺天盖地地涌过来,我好像是怒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但这把剑,就好像是风雨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那一瞬间,他好像万物之父,天地间的唯一王者,狠狠地、当年硬撼对方的威势。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梅尔瓦,你看清那个是什么了么?”
梅尔瓦满头冷汗都涌出来了:“那是……不,不可能……”
我说:“你知道什么?”
梅尔瓦说:“虽然是神话传说中的形象,但是刚才那一幕何等相似……”
我说:“到底是什么,你别卖关子了。”
梅尔瓦颤抖道:“奥……奥杜因……”
我说:“奥杜因是个什么东西?比哥斯拉还恐怖吗?”
但是梅尔瓦却一个字也不肯再说出来。
梅尔瓦只是说:“这不是烈火的启示的埋藏点么,为什么奥杜因会在这里?对于奥杜因来说,这就是一个狭窄的囚牢!”
我说:“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好不好?”
梅尔瓦说:“没……没什么。”
其实我听清楚了。我说:“好吧,既然那个什么奥因杜走了,我们继续往上走吧,你不是找到上去的路了么?”
一刻钟之后,我和梅尔瓦从一处疑似垃圾通道的地方钻到了五楼。
我说:“这就是你找到的通道?”
梅尔瓦还泛着恶心,没空理我。
我在墙壁上蹭掉身上一坨巨大的疑似排泄物的东西。又撩起皮袍下摆擦了把脸:“你说刚才是什么东西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够臭的,是不是那个奥什么杜?回头把它剁了下酒。”其实我是自我yy一下,要真是那个奥什么杜在我面前,离了父亲巨剑我怀疑我能直接被气势震死。
梅尔瓦听了我的话,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五楼和四楼又不一样,这里非常整洁,整洁的几乎过了分,地上不要说没有杂物,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好像每天有几百个人在这里大扫除一样。
我说:“奇怪,地上居然连灰都没有诶。”
梅尔瓦说:“没有灰?怎么可能?”
我说:“的确没有,不幸你摸摸。”说着,在地上抹了一把,居然干干净净。地板上虽然有一些纹路,但却十分光滑。
梅尔瓦也一脸疑惑:“大人,你再让你的剑发个光看看,我的火刀火石刚才吓掉了。”
我说:“你以为我这剑是什么?日光灯管还是手电筒?只有遇到敌人才会发光的。再说,我的火刀火石刚才也吓掉了。”
梅尔瓦只好乖乖闭了嘴,过一会儿,她忽然说:“要是这个时候遇到敌人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看清了。”
不得不说这臭丫头的嘴真是乌鸦。她这句话一落地,父亲巨剑忽然发出幽幽的亮光。亮光照射中,我的面前居然是满走廊的蜘蛛网,层层叠叠形成一片乳白色。离我最近的蜘蛛网只有不到两米,蜘蛛网中央坐着一只脸盆大小的蜘蛛,身体肥硕,八条腿如人的手腕般粗细,头部八只人眼大小的眼珠正死死盯住我。
梅尔瓦又尖叫起来,让我不由得痛骂:“乌鸦嘴,死丫头,你这张嘴巴比咆哮的还要臭,上次尖叫叫来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奥什么因,这回又叫来这么大的蜘蛛,该死,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说话间,那只蜘蛛突然朝我蹦了过来。是的,直接从他的网上跳了下来,朝我蹦过来,象一只跳蚤。
我挥动巨剑,像打棒球一样把它打回网里去。我说:“梅尔瓦,你说我们是不是穿越了,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存在?我们遇到的敌人不是应该都是人类的么,大不了多几个食人妖已经顶破天了。”
梅尔瓦也不说话,她现在连弩也丢了,弯刀也不见了,可以说是彻底赤手空拳了。
我把蜘蛛打回网里,更多的蜘蛛却从网里蹦了出来,一时间我感觉我面对的不是一群蜘蛛,而是一群全副武装的诺德人,把手里的飞斧雨点般丢过来。
梅尔瓦突然从腰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炉,丢了一些什么东西进去,又掏出两枚弩矢,箭簇狠狠一擦,火花掉进铜炉里去。不多时,铜炉里升腾起一股好闻的香气。我闻起来,立刻精神抖擞,而蜘蛛们闻见了,立刻发出吱吱的响声,迅速退入蛛网深处。
蜘蛛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巨剑上的光芒立刻就消散下去。
我说:“梅尔瓦,你点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梅尔瓦说:“我这回是大出血了,连这个都用上了。这个是我压箱底的宝贝,盗墓什么的最好用的护身符,从东方传来的。我前几年在提哈的集市上买回来,点着以后可以驱邪保身,叫做驱魔香,一千个第纳尔一盎司呢。”
我说:“驱魔香?没听过,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十里香,你要不要试试?”
梅尔瓦一脸狐疑地接过去闻了闻,被那股怪味熏得皱了皱眉头:“算了,现在不用了,我怕和我的驱魔香有什么冲突。”
我点点头:“也是。”挥剑砍开面前的蛛网,走了进去。
在蛛网深处走了几分钟,便遇到一个拐角,拐出去是一座大厅,这座大厅却极其空旷干净,没有一丝蛛丝。在大厅中央是一座祭坛似的圆台,台子上面摆着一颗宝石,发出幽幽的红光,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团火焰在台子上熊熊燃烧。
我终于松了口气:“烈火的启示,终于见到了!”
梅尔瓦显然也很激动,就要扑上去。
我说:“小心,这里说不定有什么机关。我记得我在哪里喝酒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叫做圈圈的家伙告诉过我,在卡拉迪亚有很多隐蔽的宝藏,里面都有无穷无尽的机关,这个时候最是考验耐心。”
梅尔瓦有些迟疑了。
我说:“那个圈圈还曾经预言过我会得到这些宝石,他还说过程会惊险万分,什么机关箭雨、食人妖魔、海盗大军、黑暗祭祀、竞技大赛什么的,总之是很艰辛。所以我肯定,这颗宝石要么是假的,要么是诱饵。”
梅尔瓦不敢动了,说:“那怎么办?”
我说:“先试探一下,让你见识一下这里的危险。”说着,我从墙角捡起一个白色的圆形物体沿着地面朝宝石滚了过去。
白色物体滚到了宝石祭坛下,撞了一下祭坛,又滴溜溜滚到一边去了。
我等了五分钟,期待中的毒气、箭雨、地刺、飞轮、锯片统统都没有出现。
梅尔瓦又怀疑地看着我。
我信誓旦旦说:“没关系,这一定是最阴险最恶毒最卑鄙的延时陷阱,等我们以为没有陷阱,走上去的时候就会发动,到时候躲都没地方躲。”
梅尔瓦点点头表示高见。
又等了半个小时,一点反应都没有。梅尔瓦坐不住了,她说:“八成是没有陷阱吧?”
我脸上有些尴尬,决定拼死冒险试一试。我小心翼翼,沿着白色物体滚过的线路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宝石前,我再小心翼翼地吧宝石取下来,捏在手心。整个过程安静如常。
我说:“恩,果然没有陷阱,你看我说的多准,真是神机妙算啊,哈哈哈哈……”
梅尔瓦恶狠狠地扫了我一眼:“真恨不得现在出现一个大boss,煞一煞你那猥琐的得意表情。”
我忽然觉得不对,接着就听到梅尔瓦的话,心里突然一凉,我吼道:“梅尔瓦,闭上你的乌鸦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先前我丢进来的那个白色物体,上面忽然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与此同时,在我的头顶,第五层的楼板忽然向两边打开,一个足有整个房间面积那么大的影子倒吊在天花板上。借着宝石的火光,我隐隐约约看见它有八条至少三四米长的粗腿,长满坚硬的刚毛,仿佛六七个人抱成一团那么大的躯体微微动了动,头顶那八只脸盆大小的眼睛忽然睁开,齐齐望向我。
我说:“梅尔瓦……”声音有些颤抖。
梅尔瓦说:“嗯……”我听出她的声音已经彻底变形了,她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调,她把自己抖成了一棵暴风雨面前瑟瑟可怜的小树苗。
我说:“你确定我们还在骑砍的世界里吗?而不是在魔戒、巫师、暗黑破坏神或是上古卷轴的世界里?”
我至今仍无法忘怀在烈火的启示祭坛发生的那一幕,当那个巨大到我先前完全无法想象的蜘蛛将八只眼睛向我聚焦时,我感觉我的整个人,全部血液,全部灵魂,在一瞬间仿佛全都消失了,在它的面前,我感觉我和一只飞蛾的差别并不大。
但惊愕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瞬间,手上的父亲巨剑再度亮了起来,虽然不比方才遇到奥杜因时的雪亮,但也照亮了整个房间。这个时候,我终于清楚地看到,房间里,除了我和梅尔瓦,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包着黄白相间的头巾,裹着黄色面纱的人。一个女人。此刻,她和梅尔瓦一样,满脸震撼地抬头看向那头蜘蛛,一动不动。
此刻我只需要巨剑一挥,这家伙就要伏尸地上。但我忽然没了这个念头,我直觉觉得,她不是来害我的,我甚至在那一瞬间忘记曾有一把来自萨兰德的短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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