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希米击败了德赫瑞姆的公爵,准备西征围困王国东部的领土。”
“怎么会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塞尔修斯有些不敢置信。“虽说米乔德公爵一直对我的忠诚充满了怀疑,但我不得不否认这位德赫瑞姆总督统兵作战的能力可算的上是骁勇善谋之帅。”
诺德人说道:“布莱蒙殿下告诉了我使者描述的米乔德公爵在帕希米遇袭的故事。当时王国的骑士已经从阿玛希科追到了帕希米,步兵的后援还在艾勒代葛的边境线上跋涉。库吉特人则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有阿玛希科和帕希米的骑射手,阿乎恩和哈尔玛的枪骑兵,轻骑兵从乌鲁达那一直绕到了艾勒代葛。幸存者据说整个边境线上都有漫天的烟尘,马群在平原上奔驰,箭簇扎得和野草一样多。最后米乔德公爵带着两位伯爵和身边三四位骑士逃回了德赫瑞姆,滞后的步兵与弓箭手则被库吉特骑兵则轻松解决掉了。”
塞尔修斯沉默地敲着身旁卸下的盔甲,米乔德公爵已经把东斯瓦迪亚所有的军队集中在了【德赫瑞姆】,就像凯斯托伯爵带着罗多克剩余的军队龟缩在【维鲁加】城中,滞留在包围圈里的骑兵与仍然停留在漫长战线上的步兵与弓弩手恐怕不再有机会逃离敌人的掌控。
依照有关库吉特的传说与记载,这些骑兵恐怕已经驰骋在整个东斯瓦迪亚的平原上,烧掠村庄,袭击辎重,只等待步兵与攻城器械抵达【德赫瑞姆】。
届时,王国将会失去东方的高地,城镇和要塞,每一个村民都将在库吉特人的阴影下颤抖,不向主和王国感激恩赐,而是向强盗献上供奉。
塞尔修斯把有关罗多克的思绪抛了开去,把有关【帕拉汶】与【培刚德】的思绪抛了开去,仿佛又变成刚从【托斯德尔镇】出发,既单纯又忧国忧民的破落贵族;拳头紧紧地攥着,仿佛将拉法齐家族的荣誉与王国的安危攥在手中。
“有没有来自托斯德尔镇的消息?”塞尔修斯有些关切的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大人请放弃,您的领地位于德赫瑞姆高地的最东边,靠近诺德人的领地,除非库吉特人能够攻下德赫瑞姆城,以及沿路的其他城堡,不然他们是到不了托斯德尔镇的。”
塞尔修斯并不这么认为。“库吉特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如果我们的骑士和士兵都龟缩在城堡里,那么他们的骑马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他又接着问道。“马尼德他们有没有安全的从帕拉汶返回托斯德尔镇?”
“马尼德先生来信说,他从奴隶主手中购买了数千名强壮的奴隶,”诺德人有些遗憾的接着说。“但马尼德先生他们没能离开帕拉汶城,且一直滞留在城中,乱军的势力已经从苏诺地区蔓延到了整个王家领地,包过南部行省和其他几个行省。”
塞尔修斯失落的同时又带着惊讶的表情。“看来这位前朝公主的拥护者的确不少,”他继续问道。“克拉格斯亲王呢?难道他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乱军发动暴乱之前,克拉格斯亲王就率领一支大军离开了苏诺,”诺德人回答说。“现在已经进入了罗多克地区,估计在北部平原一带,但他的军队一直未与罗多克人有过大规模的交战。”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塞尔修斯心想。他是想等到特瑞典伯爵统帅的大军与驻防在马拉斯堡的罗多克人两败俱伤之后,在从后面截断这支南征大军的给养,从而一举消灭这支效忠于皇室的军队!
塞尔修斯不敢断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所效忠的哈劳斯国王的王位将危在旦夕。他焦急地低声问道:“乌克斯豪尔地区有没有什么动静?”
哈瑟伦将他所知道的情报都说了出来:“迪林纳德公爵以剿灭乱军的名义,已经将麾下的大部分的军队都调往了与南部行省接壤的几个城镇,另一支由骑兵组成的军队暂时盘踞在温科德堡。”
塞尔修斯望向诺德人,眼中冒出炽热的火焰,用恳切的语气说道:“我本应该跨上战马,披着白斗篷追随国王的脚步,现在却只能瘫在庄园里面,终日与农夫家畜为伴。但我仍然看到了荣誉的一丝曙光:愿主保佑,你既是一名正统的贵族,在诺玛和阿哥尔隆堡证明了自己的勇武,又是托尔家族的臣子,并且效忠于我,这份荣誉与名声担负在你肩上最合适不过了。”
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披着白斗篷,握着你的短斧与宝剑,擎上家族与你的旗帜和殿下与神甫一起回到国王的军阵中去罢:愿主保佑你能奋勇杀敌,从库吉特人身上赚取你与我家族的足够的功勋。代表着教会的神甫就在庄园里,代表着王冠的王子就是我的朋友,愿主保佑,我认为这时候最合适不过了:我托请你去向殿下与神甫传达我的意愿,发誓你将传播我与王国的荣耀——我以托斯德尔镇,以及阿哥尔隆堡的领主的身份和国王赋予我的权力,愿意授予你腰带和金马刺,赐封你为托斯德尔镇和阿哥尔隆堡的守护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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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①:‘安拉之刃’之称的马穆鲁克,原意是“奴隶”,也被译为“马穆鲁克”。大多来自于卡拉迪亚内陆的非穆斯林游牧民,被奴隶贩子抓到并贩卖到萨兰德地区,然后被苏丹们编成雇佣军。(未完待续。)
第004章:(守护骑士)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自由骑士’塞尔修斯。托尔)、(莱莉雅。拉法齐)、(‘假面骑士’布莱蒙。赫拉王子)、(凯冯。诺斯特神甫)、(杰姆斯)、(哈瑟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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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守护骑士)
塞尔修斯吩咐在庄园里摆设酒宴——听闻在宅院里休养的贵族老爷不仅正式拥有了这里的产业,还继承了整个【阿哥尔隆堡】后,村民们在院子门口送了品种丰富的蔬菜与一些新鲜的猪肉。
自由骑士亲自替神甫寻了些蜂蜜,又开了两桶葡萄酒,让杰姆斯散了些第纳尔给村民们——他既承蒙了许久村民们的照顾,又不愿增加这些饱受战争的灾难蹂躏的,与家乡伙伴别无二致的人们。
凯冯。诺斯特神甫本来对塞尔修斯提前行使领主的权力感到惊讶。
他知道被山脉围绕的【阿哥尔隆堡】是罗多克公国在维鲁加地区最大的领地之一,拥有这块土地的领主很快就会像王国里其它的伯爵那样富裕和高贵,也拥有相当的例如授勋自己的骑士的权力。
但是当【阿哥尔隆堡】的领主与受封的骑士均是皇家骑士团的一员时,按照骑士团的纪律,领土的分配也需要尊重骑士团里高级骑士们的意见。
况且他认为塞尔修斯尚未对整个领地巡视一遍,根本找不出合适的地方分封自己的随从——或许废弃的庄园还掌握在罗多克人手里。
不过身为皇家骑士团副团长的布莱蒙王子很快同意并赞许了塞尔修斯的做法,他说:“我在诺玛和阿哥尔隆堡与他并肩作战过,我的部下,骑士团侍从莱提利也曾在这里与他合作。愿主保佑,他在王国的举止和名声已经可以媲美一名真正的斯瓦迪亚骑士了。如果这是他所效忠的主人的意愿,他又愿意虔诚地亲吻家族与王国的徽冠,我很乐意见证他的主人行使他的权力,祝愿一位正直的骑士履行他的誓言。”
“愿主保佑,以忠诚与荣耀为名,为王国增添一名善战的骑士会得到祝福与回报。”神甫指出。“可是陛下与骑士团没有赋予我们见证骑士团内分封骑士的权力。”
“一切荣耀归于主,我虽然有协助与见证授予白斗篷的权力,却不愿意在帕拉汶以外这么做:皇家骑士团一直守护着王座与王国,无意插手他处的事务。凯冯。诺斯特神甫,按照培刚德人的请求,我们见证的是守护家族与王国的世俗骑士的受封仪式,骑士团的戒律并不能阻碍这自古相承的权利。不过我也乐意派遣我的侍从官驻守这里,与塞尔修斯骑士一起处理骑士团在罗多克的土地,辅佐国王收复失地的事务。”
于是神甫欣然同意了布莱蒙王子的建议——他本来就决定施恩于那名年轻的骑士——转向塞尔修斯询问起具体事宜来。
塞尔修斯立刻吩咐杰姆斯去取证明的文件,他在哈瑟伦与两位客人面前直接许诺将本地的庄园封给这位效忠自己的骑士,打消了客人最后的疑虑。
不过诺德人拒绝了神甫在宴会前举行仪式的提议,他朝布莱蒙王子与凯冯。诺斯特神甫鞠了一躬,又在他的主人身前单膝下跪。
诺德人恳求说:“海神在上,我已经将生命与荣誉托付给了阿哥尔隆堡的主人,成为守护领地与王国的骑士将成为我毕生的荣幸。但我也恪守着身为贵族时所立的誓言,我愿意辅佐大人完成您的誓言,更愿意向那位经历悲惨却心地善良的女士效忠。”
莱莉雅在傍晚应邀赴宴,她身着一套淡蓝色衣裙,柔发顺着披在肩上。塞尔修斯伴在莱莉雅的身侧,引着她进了屋子,又向两位客人隆重介绍了这位性格坚韧而善良,却背负着艰辛命运的女士。
凯冯。诺斯特神甫对这位女士已早有耳闻。他亲自祷告了一遍,替她请了福,又伸出手指,允许莱莉雅亲吻教会的戒指;当听说莱莉雅经常在德赫瑞姆的教会帮忙时,又赞美了这位女士的品德的虔诚。
塞尔修斯替莱莉雅感到高兴,觉得王国与教会已经接纳了这位女士:所有人同情她的命运,仰慕她的美貌与品德,却不会诟病她的家族,嘲讽她的遭遇了。
塞尔修斯尽着最大努力招待了客人,他吩咐杰姆斯站在神甫身后,替他斟着蜂蜜,端着蔬菜与水果;布莱蒙王子与诺德人坐在另一侧。
哈瑟伦在神甫的主持下先向莱莉雅简单地效忠,完整的仪式还要等到第二天的骑士受封仪式上。
塞尔修斯自己则恪守着骑士对效忠的女士的礼节,虽然以主人的身份坐在主座,却微微侧在莱莉雅身后,替她斟着葡萄酒,轻声讲着冒险经历中的一些故事与笑话。
布莱蒙王子在宴会开始后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由于来时身着军装,因此参加宴会时他也裹在一身轻皮甲里:但现在原本轻便的甲胄变得十分沉重,压得手指也抬不起来;脸颊印着充满紧张与热情的红色,禁锢着嘴角吐不出音符。
从看见莱莉雅的第一眼起,这位王子便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清澈的溪水所洗涤,不负有鲜血的压抑与誓言的沉重,忘记了宫廷里贵族间仆从中的纠缠,忘记了罗多克人忿恨的眼神。
布莱蒙感到十分的诧异——传言中悲哀,痛苦,绝望的情绪好似没有纠缠在这位女士身边,相反他第一眼就看到她的坚韧与善良,看出她心中真正的笑意。
他期盼着,期盼着,甚至渴望触摸这位拉法齐家族的女士与帕拉汶宫廷或其他地方领主见到的女士完全不同的灵魂。
他衷心赞美着这位女士的美貌,敬佩她的品格,同情她的遭遇,甚至对那些强盗也痛恨起来。直到诺德人用肘撞了撞他,他才举起酒杯向主人致敬,按照骑士的礼节与莱莉雅低声攀谈起来。
在凯冯。诺斯特神甫的主持与见证下,塞尔修斯在第二天以领主的身份授予诺德人骑士的腰带,将塔玛茨罗亚(人们所处庄园的斯瓦迪亚名)作为封地赐封给他。
布莱蒙王子替诺德人摘去白披风,又赠了柄雕刻着条形花纹的长剑——这是他在诺玛的战利品。
塞尔修斯则在诺德人跪地宣誓后将他扶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低声祝福道:“愿主保佑,带着我的徽章与祝福上战场去吧,让库吉特人的鲜血与土地证明你身为骑士的名声与忠诚,不要让你的热血洒在冰冷的刀锋与广阔草原上。”
哈瑟伦沉默着拍了拍塞尔修斯的脊背,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跨上战马,拔出长剑敲了敲鼻尖,然后握着剑柄捶胸三下,发出闷闷的响声,随着王子与神甫的队伍离开了庄园。
王子也轻敲了护鼻甲,祝福塞尔修斯早日康复;最后真挚地躬下身去,亲吻了莱莉雅的衣角,祝福说:“愿主保佑,您是王国最宝贵的客人。我以骑士的气节立誓,不会让您再受到半点伤害。”
塞尔修斯将一行人送至庄园门口,久久望着狮子旗感慨万千:当初听说王国在【凯尔瑞丹堡】集结军队时,他为以武力诉求正义的行径感到骄傲与狂热,并在那夜觐见斯瓦迪亚国王并宣誓效忠。
然而在经历或听闻了【诺玛】的大火,【阿哥尔隆堡】的箭雨与【哈尔玛】的屠杀之后,他终于为王国的战争的前景感到忧虑起来。
作为一名宣誓效忠斯瓦迪亚王国的御赐骑士,他赞许着骑士们为君主与王国献出忠诚,为荣誉与主所作的牺牲;但他同样痛惜普通士兵的损失。
他如同担心着托斯德尔镇的收成,平民的生活,担忧起整个王国无法在自己的土地上得到足够的补给,与库吉特开战所缺失的物资,同时战士们担负着与诺德人开战的风险。
等他站在烈日底下感到有些眩晕的时候,莱莉雅扶着他回了屋子。
莱莉雅帮他的未婚夫卸了臂铠与链甲,又替他斟了杯葡萄酒;待他整杯喝下,又拧湿了布匹,替他拭去额头的虚汗。
塞尔修斯一直手足无措,呆愣地听从着莱莉雅的摆布,直到他的未婚妻扶他在木床上坐下,才惊慌地站起来。他用双手在裤腿上揩了会儿,又背到身后去,低着头,面红耳赤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莱莉雅轻声笑起来,年轻的骑士才像是醒悟了似的,解下骑士剑单膝跪地,仰起头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无时无刻不在女士面前保持我的诚实,虽然忧虑着王国在罗多克与库吉特的得失,我却更加担心着与诺德人的安危;不得不说我也许偏离了骑士的忠诚与大义,而贪恋于满足或奢望。我总催促着自己思考着王国的命运,它与我所敬仰与忠诚的国王与主的信仰息息相关:在托斯德尔镇时我因为出征而激动,在阿哥尔隆堡与诺玛我也无愧于自己的决心,可是现在我只担心着领地上的收成,仅仅挂念着身边人的安危。”
塞尔修斯的语气逐渐变得悲伤,毕竟最近心智的转变和在王国危急时身体的状况使他颇为受挫,但莱莉雅的微笑却能让他忘却世间任何的不幸或阻碍。
他踌躇了会儿,将骑士剑双手托起,送到莱莉雅身前,红着脸说:“虽说我最近的挂念和软弱或许有悖骑士的大义,我却仍然真诚地感激你的恩情。愿主保佑,在阿哥尔隆堡我就发誓成为守护你的骑士,不仅是为一个誓言,而是为你的荣誉与我的信念而战斗。诺德人依照主的旨意向我效忠,也选择你为他的女主人——在我看来,容我妄自猜测一会儿,或许是依照命运的安排——让我对你和你父亲对我的恩情更加感动与不知所措起来。愿主保佑,我愿意奉上这柄佩剑作为礼物。或许拙劣的言辞不能表述我满彻胸腔的感激与情义,却不希望你因此陷入任何有可能两难或者困扰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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