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进冷哼了一声,“正是因为天下已经有了明主,所以也就不再需要慈航静斋了。我对佛门并无恶感,之所以予以打压,乃是因为它过了它应有地界限,一个宗教,做好他的本分也就是了,天下庙堂,不是他应该插手地地方。
但是慈航静斋却在暗中遥控天下各地的佛寺,宣称要为天下择主!天子,乃是天授,是你们这些人能够左右的吗?所以,佛门可存,但是慈航静斋不可留!”
他略顿了顿,口气略微缓和了些,又道,“当然,看在师妃暄的面子之上,本王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今日之行,不为绝慈航静斋的道统,只是要毁了这座斋院,慈航静斋从今日始,再也不能故作神秘,故弄玄虚!如果要存在,就须得将自己的山门开在繁华市井之间,尽自己应有的本分!”
曾进对慈航静斋存在的根基十分的了解。它之所以在正道武林之中拥有如此大的声誉,除了《慈航剑典》这本天下四大奇书之一的名头之外,最大的倚仗就是它的神秘。传承百年,山门竟无人能够找到。
神秘,只要运用的好,他会是比皇权更加强大的力量,因为皇权只能使人忠诚,而神秘,则可以使人疯狂、使人盲目!
所以,曾进在用慈航静斋的力量之前,要先剥除她们身上神秘的外壳,让其暴露于凡俗之间。当人们发现,慈航静斋中的人也不过是一群有些武功的尼姑而已之时,对其的尊崇自然就会降下来。
曾进相信,很多佛门之中的人对于天下的争夺,并不怎么感兴趣,之所以于慈航静斋合流,不过是欲借其力,光大宗门罢了!
果然,在曾进说出了那番话之后,曾进隐隐的感觉到,正站在其面前,与其对峙的和尚群的敌意,立时削减了不少。曾进心中冷笑,“虽说出家之人四大皆空,不着皮相,但是和尚在根本上也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男人,潜意识之中对与自己被压在一群尼姑之下,听其调遣,做其的炮灰,肯定也有着不小的抵触情绪!只不过一时之间没有力量与其抗衡,只能压抑在心中罢了!”
曾进此招,乃是冲着慈航静斋的命门去的。言语过后,默然了片刻,而后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出家之人无地不可修行,但是此斋院毕竟是由祖师传承下来的,实难眼见其就此毁去!不过若是我等实在是无能,那也只能如汉王所愿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试一试诸位师兄的罗汉降魔阵吧!”
果然不出曾进所料,梵青惠就如同被打了七寸之地的蛇一般。尽管其极力的压抑,使得自己的心绪镇定下来,使得自己的声音一如之前,圆润流畅。但是曾进却是极为敏感之人,还是从中窥出了端倪,探知了她的心虚。
梵青惠也着实没有料到,曾进的决心如此之大,竟然要直接将慈航静斋从九重云端打落尘埃!如此行为,简直比直接杀了她们还要狠毒。所以,她那一直坐看天下风云变幻,心中如古井深潭,波澜不起的禅心也于此时被破了。
梵青惠心中对曾进陡然萌生了一股强烈之极的杀念,这种杀念是如此的强劲,以至于她毕生苦修的佛气都有些压抑不住。
她的话语一出,曾进面前的这些和尚立时神色一凝,身形如电闪动,兔起阖落之间,就已经布下了一个大阵,将曾进的身形牢牢的锁在了其中。
阵势一成,曾进立时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倍增。似乎压在自己四围的佛气更加的浓郁了,若是换上一个普通人在里面,恐怕会立刻被阵势之中强大的佛气压力压成肉糜。曾进明白,这个所谓的罗汉降魔阵肯定也是地尼留下的,专门用来配合佛气领域战斗的。
人总是这样,自身难以永恒,就千方百计的想要让自己的名声广为天下人所知。出家人也不例外!地尼虽然天纵奇才,与天僧一起创出了《慈航剑典》这本旷世武典,但是一直到其寂灭也未能堪破那武道的最后一个关卡。所以,也就不免对自己遗留下来的一脉过于关注了一些。
曾进自己也曾修炼过十色剑阵,对于阵法之道并不陌生,他缓缓撑开了自己的气场,逼开了身遭的佛气,将他的神念感应能力运用到极致,以此来窥视阵法的关窍之处。这一查看,曾进的脸上立时流露出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笑容。
因为他赫然发现,有四五个和尚所站的方位似乎略微有那么一丝的偏差,对于阵法本身的运转无碍,但是却将阵法的秘密泄露了不少,令曾进更加容易破了。
“看来方才的话没有白说!”曾进如是想道。
第三卷龙腾九霄:一剑光寒十四州 第二百六十八章杀招(下)
曾进的心绪更是定了下来,笑着说道,“就凭这个阵法,就想挡住本王的步伐吗?若是如此,梵斋主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还是尽早收拾东西,随本王回扬州吧!”
隐于密室之中控制着法阵枢纽的梵青惠闻听此言,不知怎么的,平时那如止水无波的禅心,竟然又是一阵摇动,怎么也抑制不了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怒意。冷声回道,“汉王还是先过了罗汉降魔阵这关再说吧!”
曾进心中早就在猜测,慈航静斋身后最大的倚仗是什么,但始终难有结果,他本以为是这佛气领域与罗汉降魔阵。但是看而今这种情况,这罗汉降魔阵虽强,却仍然不足以取得绝对的优势。所以他以为慈航静斋另有杀招。
而今梵青惠此语,更是证实了曾进这个猜想。慈航静斋百年来为天下武林所尊崇,屹立不倒,又岂会是等闲。
曾进明白,若是不破了这罗汉降魔阵,恐怕自己是很难再继续威逼慈航静斋了,当下也就不再言语,开始准备破阵。
他本以为这些和尚乃是佛门众人,可能会懂得谦和、慈爱的道理。哪里想到,这些人全都接受了慈航静斋思想的灌输,深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不待曾进出手,就先行运转了阵法,数十个和尚在曾进的四围来回奔走,行动如风,腾跃如龙,矫健异常,丝毫没有阻滞的感觉,显然是早就适应了这种场景,如鱼得水。
虽说这些和尚行进的速度颇快,但是方位却是踏的极准,始终保持着对曾进最大的压力。而每一圈的奔行,都会向内里延展数尺。不过刹那之间,曾进就觉得自己所承受的压力陡然增强,隐隐然甚至压迫的自己地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
曾进虽然明了了对方阵营之中有了心与慈航静斋不和之人,但是却并不愿意借助他们的力量。此举并非是曾进迂腐,不知道变通,他此行来拔除终南山上的慈航静斋,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铲除慈航静斋。更是为了震慑天下佛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毕竟佛门之中能够有四大圣僧这样的老家伙,天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以势压,不以力胜的道理一直都是曾进奉行地准则。也正是因为如此。曾进今日才更要强以力破之。
正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曾进在明知慈航静斋有佛气领域防护的情况下,还敢明闯进来,自然也是有着一些倚仗的。
而这个倚仗,说起来。也是新得不久,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似的,在曾进来慈航静斋之前。让他得了这个宝贝。
能令曾进有此自信的宝贝,非是和氏璧,也非是邪帝舍利,而是血魄珠。也就是邪帝舍利之中邪气地凝结。正所谓正邪不两立,佛魔二道也是相互克制。
佛气领域虽然是功参造化的地尼所创,且又经过了百年吸纳天地灵气的积淀,但是血魄珠的邪气亦是魔门十数位邪帝的毕生魔性所化,在邪帝舍利之中经历地岁月之久更胜佛气领域。且也吞噬了无数妄自窥视邪帝舍利之人的元灵精魄。二者相较,实在是难分高下。
曾进的打算就是散化血魄珠,以其中地邪气搅乱此地的佛气,使其再也难以对曾进造成影响。至于邪气会不会给这些和尚造成损害,就不是曾进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曾进面色平静。淡漠的望着这些和尚一步步的接近着自己,当这些僧众逼近到自己的三尺之地时。他的嘴角顿时咧出一抹笑容,其间含着三分的不屑。
曾进地眼中精芒暴涨,一声大喝,虽还不如石之轩的狮子吼那般威力强劲,但是却也颇为不凡。趁着僧众顿的那一下,他瞬间将自己手中的血魄珠散化了出去。
当然,曾进为了更好的瓦解敌人地内部,自然是刻意的照顾了率先向自己示好地几人,血魄珠投掷的方向刻意远离了他们,使得他们有更多的时间从容应对。
血魄珠一散,滔天的邪气立时勃发了出来,那最先被邪气所触及的和尚,隐隐然听到有冤魂戾魄哭嚎的尖利啸声,似乎自己一时间置身于幽冥地狱,修罗血海之中,立时失神。
曾进对于决意反对自己的人是不会有丝毫的手软的。趁着此等良机,曾进身形立时如奔雷急电,迅捷无比的掠到了其身边,两仪剑气一摧,刹那间,便将数个和尚斩为了两段。
曾进奔走如飞,感受着那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快意。
邪气骤然发难,自然是令这些和尚猝不及防,立时吃了大亏,但是佛气与邪气之间天然的生克感应,还是让佛气领域起了变化,大量的佛气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按照梵青惠等一干慈航静斋老尼姑的调遣,自发的朝邪气奔涌而去。
佛气领域这骤然间的变化,使得操控佛气领域法阵的梵青惠等人立受反噬,若不是她们都对法阵烂熟于胸,恐怕免不了一个重伤的下落。
佛气既然要与邪气开战,自然也就不能为这些和尚再提供什么额外的助力,他们的心气儿立时被打压下去了不少,在加上那一瞬间,曾进已然连连施展辣手,杀了数名和尚,阵法已然不够完整,虽然威力依然不小,但是对曾进这个天道级别高手的钳制力,显然已经大大减弱。在加上和尚之中有几个人装腔作势,干出工不出力,形势顿时形成了一个极大的逆转,攻守之势立时倒转,变成了曾进压着一众和尚打。
曾进既然已经决定了立威以震慑佛门,自然是不会再留手,一声有如龙吟一般的清鸣响过,曾进从腰间抽出了当年秦王恃之以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太阿剑。
太阿剑一现,曾进身上的气势愈发凌厉,浑身上下俱皆凛冽着无坚不摧的剑意。脚步连踏,曾进以解牛剑意御剑,剑势如龙游四海,剑芒吞吐不定,光芒所及之处,无人敢樱其锋锐,莫不四散躲避。
如此一来,那专门用来配合佛气领域发挥威力的罗汉降魔剑阵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威力,只能竭力退避自保。太阿剑的剑芒暴涨之间,宛若蛟龙翔空,那种声势简直莫可匹敌。和尚再四大皆空,也终究是个人,也有畏惧之心。
梵青惠通过密室特有的监视孔发现了如今的这种状况,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作势,否则,恐怕主动之权会尽数落于曾进的手中。此时佛气领域为与历代邪帝的邪气抗衡,已然是在自主的行动,根本不再听从她的调遣,所以她倒也不用再在这里干守着了。
梵青惠出了密室,通过密道来到了一间地下石室,里面正有一个长发披肩,显得颇为英挺俊朗的中年男子在那里打坐,似乎对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根本毫不在意。
看到他这副样子,梵青惠颇为恼怒,清丽的面容也禁不住有些变形,厉声喝问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李家中人,而今曾进已然跋扈成这等样子,你却依然在此地不闻不问,难道真的如此过一生吗?”
那中年男人忽的睁开了双眼,那眼眸透亮之极,似乎是那清澈的山泉,明净见底,但却丝毫没有霸气,显得颇为温和,他笑了笑,道,“梵斋主,稍安勿躁!我并非是不愿出力,只是斋主既然已经早有定见,要与我李阀合作,有为何对《慈航剑典》的最后一重如此敝帚自珍呢?我乃是李阀旁系子弟,李阀不论胜败,我都无望于那至尊之位,只不过若是李阀战胜,我的地位略微高些罢了!
我平生所愿,就是上窥那无上之武道,别无他求!若是梵斋主肯将《慈航剑典》之最后一重密要告知,我自然会全力出手,将曾进留在此地。除此而外,我还愿意发下毒誓,会全力相助,将佛门发扬光大,并保障慈航静斋长盛不衰!毕竟,算起来,我还是慈航静斋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男弟子呢!”
梵青惠的脸色刹那间变的颇为难看,不过瞬息之间便平静了下来,冷声道,“我静斋对你并未藏私,最后一关乃是撒手法,也就是闭死关,不成功,便成仁!王爷的身份如此尊贵,不知可曾有所准备?”
“我若是对于身份有丝毫的眷恋,又岂会甘愿如此呆在慈航静斋之中,以我而今的功力,天下又有何处不可去得?”中年男子虽然面色依旧温和,但是那胸中的傲气与自信却已经尽显无疑!
老鹰提醒已经如此明显,不知可曾有兄弟猜到此人是谁?
第三卷龙腾九霄:一剑光寒十四州 第二百六十九章杀招之最强杀招(上)
“既然如此,那就请王爷出手吧!只要击退了曾进,我自然会将那最后一招的秘法双手奉上,如了王爷的愿!”梵青惠面皮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恼怒,但是话语却更见得平静了。
中年男子满面微笑,静静的望着梵青惠,轻微的摇了摇头,意似不信。
“我可以对本门始祖地尼尊者起誓!”梵青惠很自然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便立下了重誓。
中年男子这才点了点头。梵青惠只觉得面前的身影一个恍惚,那中年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身法之快,与天地自然之和谐,令得梵青惠这个先天极境的高手也难以窥视其奥妙。她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也已经进入了那天道之境。
这让梵青惠颇为不理解,自地尼而下,慈航静斋的历代传人都无不是天资卓越,禀赋优异之人,但是却无一人能够修到天道之境。反倒是一些被慈航静斋特选的外门弟子,往往成就不凡!就比如眼前此人。“或许是自己太过旁骛杂务了吧!”梵青惠如是想道。她始终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的资质不如别人。
这男子随意的向梵青惠拱了拱手,便不再理会于她,径自出了密室,向曾进与众僧争斗的地方走去。
曾进于院中以气御剑,倚仗自己深厚的功力,大开大阖,剑锋所及之处,众僧无不退避,莫敢当其锋锐。而此时,残存下来的和尚也已经不到十位了。
中年男子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幅场景。“虽说终南山佛门实力昌盛,高手之多,隐隐然有凌驾长安之势,不过折损一些便于控制就好,若是折损太多。对己方的损失也就大了!”他如此想着,所以当即喝道,“汉王还请手下留情!”
语气虽然温和,但却从中透露出一股子久居上位,不容人质疑的气势。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那人还在声音里暗含了一股子潜劲,声音初始之时不大。仿若嘤嘤细语回荡在耳边,但是余波的震荡,却越来越烈,到得最后,仿佛天空陡然起了一个炸雷。震的连慈航静斋里地铜钟都不禁起了轻轻的共鸣!
曾进一听就觉得颇为诧异,这不是变种的狮子吼吗?什么时候音杀的功夫变得如此普遍了!要知道,这种功夫并非是功力高就可以习得的,还需要先天的禀赋,以及对乐理的领悟!
不过。单凭如此还无法对曾进造成什么影响,他本来还欲再杀几个,但发现这剩下地和尚之中近半都是方才主动向自己示好之人。若是单单将他们留下来,未免也有些太着痕迹了,曾进索性也就听从了那人的话语,收剑归鞘!
那些和尚见曾进收手,自然不会不知死活的继续拼杀,纷纷向后,退到了来人的身后。
曾进仔细的打量着来人,发现其身上佛气若隐若现。站在那里,便仿佛一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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