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她出去放风,重生的兰馨过的如鱼得水啊!
这日兰馨又来到和亲王家小住,跟太妃和福晋打过招呼请过安之后,兰馨就又换了男装,变成“齐松盛”,同和亲王一起上街去了。
两人晃荡晃荡的来到天桥,正赶上看见有人“卖身葬父”。兰馨见着这个场面,内心一阵恶心。再一看,这卖身的,是个十来岁的小童子,卖身的银子也不多,才十两,这才压下反感,凑上去看热闹。
看的人挺多,想出手的,却没几个。原来这小童子还有个妹妹,卖身的这十两银子是用来安葬他爹,处理后事,并同还些债务的。而想买这小童子,他妹妹也要跟他进府,进府之后,他妹妹又不算那府中的人,并不卖身。说白了,就是这小童子宁可少要点月钱银子,也要带着妹妹找工作。
可养大了,又不是自家奴仆,有点赔本的生意,谁都不愿做。更何况他那妹妹始终没有出现过,谁知到他那妹妹是国色天香啊,还是歪瓜裂枣啊,况且看着这小童子干瘦的,长的也不好,万一真的是个“赔钱”的货色怎么办?所以就连那些心术不正的纨绔子弟也不愿意出钱买人。
正在众人还在议论的时候,忽听得有一个人说,“你跟我走吧!”一看来人,剑眉星目,轮廓很深,衣着不差,但在北京城这样富贵扎堆的地方,真不是很出众。弘昼一看,乐了,这不是那皇帝新封的巴图鲁——海兰察嘛!
这海兰察是满洲镶黄旗下人士,在一次战役中生擒了准格尔辉特部头领巴雅尔,受到了皇帝的赏识,封为巴图鲁,时年18岁。皇帝很器重他,在京城里指了个小小的宅院。可惜,这位新侍卫无亲无故,也不懂交际管家,连个看门护院的都没有,也不知道托着人牙子去买。每天还要自己洗衣做饭,都成了京城一景了!如此八卦人物,和亲王弘昼不认识都怪了!
兰馨看着和亲王一脸兴奋,很诧异:“五叔,这人你认识?”兰馨虽然在后世游荡千年,可对于前朝那些事,甚至后来的那些革命什么的都不怎么关注,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知道,所以赫赫有名的海兰察,对于此刻的兰馨来说,只是一个长的比较mAn的帅哥罢了。
“当然,这小子才有意思呢!一板一眼的,比你额娘还守规矩,为人正直,也很有趣。”对于和亲王来说,正直的、呆板的、墨守成规的人,都是有趣的——“挑逗”起来很有趣。而很不幸,海兰察对于和亲王弘昼来说,就属于那比较正直、呆板且“好玩”的人。
兰馨有些同情的看着海兰察,神色略有慌张的去“应付”胡搅蛮缠的和亲王弘昼。
看着被弘昼反复以各种方法逼问:“你买这小童子其实是为了他妹妹吧?是吧,是吧!”的海兰察,兰馨暗自发笑。这男人脸都红到脖子上了,却还是不敢反驳和亲王,只是闷声不吭,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兰馨觉着,这个男人挺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为了兰馨,把战争提前了……orz
梅花含苞
且说和亲王终于逗弄够了海兰察,放他领那童子去了,便带着兰馨来到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去打牙祭。兰馨随了和亲王一路走去,猛然抬头,看见那匾额上写着三个字“龙源楼”,上面还有皇阿玛的小章。兰馨暗叹:皇阿玛啊,你这到处题字的习惯可当真要不得哦!
因为兰馨同小白花相遇之时,她就已经在那硕王府中了,所以对于小白花和耗子是如何勾搭上的,她也只是了解个大概,详细情况并不是很清楚。所以“龙源楼”之于现在的兰馨,还只是个稍有名气的“酒楼”而已。
刚踏进龙源楼,兰馨就愣住了:白吟霜!那个化成灰她都认得的人!
台上的白吟霜,正唱着她那经典小调:“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半明,风儿不稳,梦儿不宁,三更残鼓,一个愁人!花儿憔悴,魂儿如醉,酒到眼底,化为珠泪,不见春至,却见春顺,非干病酒,瘦了腰围!归人何处,年华虚度,高楼望断,远山远树!不见归人,只见归路,秋水长天,落霞孤鹜!关山万里,无由飞渡,春去冬来,千山落木,寄语多情,莫成辜负,愿化杨花,随郎黏住!”听的兰馨一愣一愣的,这是“酒楼”是吧,不是“青楼”是吧?这白吟霜当真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唱着等的浓词艳曲?兰馨有点被雷傻了。
和亲王一见,眉头皱的紧紧的,这唱的都是什么?一般的酒楼不是没有人唱曲子,可人家那都是天桥底下有名的老板或者“角儿”,唱的再出格也不过是西厢、白蛇一类,这台上的女子唱的是什么?兼着看见有点呆愣的兰馨,和亲王更怒,这不是带坏我家的兰儿吗?
“兰,嗯松盛,啊!”和亲王差点叫错称呼,“这里不怎么好,要不咱爷俩换个地方吃吧!”
“五叔,松盛觉着这里挺好啊!曲子唱的也有点意思,要不咱就这里吃吧!”兰馨可不管那套,如此模样的白吟霜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委屈中透着自信,柔弱中透着坚强,单纯中透着算计。这白吟霜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自己当初怎么就轻敌了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此近距离观察对手的机会,兰馨怎会轻易放弃?
兰馨话落,抬腿就往酒楼的雅间里走,也不管身后的和亲王了。
“欸!”和亲王无奈的看着兰馨向龙源楼的雅间里走去,无法,只得跟着兰馨一起进去。能真正压制“荒唐亲王”的恐怕也只有他真正敬爱或者宠爱的女人们了——耿太妃、福晋、兰馨!
兰馨刚在雅间的窗旁坐定,还没等点菜,就又见着一个熟人由远及近拎着鸟笼而来——直郡王家的多隆!兰馨见着她的表哥,自然是要招呼一下的,于是就派了人去把多隆拉上来。多隆刚进雅间的时候还是很有一些王八之气的,大声的叫嚷着:“是哪个大谱的主子,非得请小爷上来啊!”
“呦!你小子也是个爷了?”弘昼一听,吹胡子瞪眼的用扇子敲了敲多隆的头。
多隆一见是和亲王,立即狗腿道:“哎呦!原来是王爷和兰……恩,松盛表弟啊!多隆刚刚是混说,还请两位别介意才是啊!”边说,边蹭到了兰馨身边,溜须拍马的说着:“松盛表弟,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都算在我的头上!”和亲王和兰馨同行,讨好兰馨才是王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那楼下的歌女找上来,让她单唱一支曲子给我听吧!”兰馨挥手一指道。
“哎,行!你,去把那个歌女给我叫上来!”仆役领命去了,这一去,便牵出一匹咆哮马来!
那仆从下楼的时候,正赶上白吟霜一曲唱毕,拿着个托盘下来讨银子。给银子的不多,因为人家不知道应该按什么“标准”给:是天桥下头那说书的啊,还是青楼名伶啊?看她这表演的场地,自然是天桥底下老板们的价。可看她这唱词、身段,和这要钱时故作清高的样子,这活脱脱的是个楼里清倌的样子啊!白吟霜看着托盘里的零散铜钱,也不说什么,仍是一桌一桌的走过去,而后转上楼来,挨个雅间要钱。
那小厮见着白吟霜正在要钱,就在这楼上候着,知道她是要上楼来的,打着一见白吟霜就拉着她进雅间的主意,谁知这白吟霜一上楼,他还没出手了,一个一直站在他对面的小厮模样的人,先出手了。不仅出手了,而且“出手”很大方:五十两!嘴里还嚷着:还不快谢谢我们爷?
白吟霜一开始还楞着,眼睛向那雅间一瞥,却似发现什么般低下了头,说:“既然您家公子如此赏识吟霜,那还请让吟霜当面道谢。”那小厮似乎很欣赏识时务的白吟霜,一点头,牛气冲天的带着她进了雅间。
多隆的小厮一见着白花花的一锭银子,一愣,这是哪家的显贵,对着一个不入流的歌女出手如此大方,自己是来“请”人的,可别给主子添麻烦啊!虽然自己这边有个“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和亲王,可结下梁子的是自己,人家算账是绝对会算到自家主子头上的,还是老实点好!所以只等着白吟霜跟着那小厮去那雅间里道谢后再拉到兰馨这边。
一会儿,那白吟霜就被先头那小厮点头哈腰的从雅间中送出来,面色稍显红润,两眼却是晶亮,仿佛见着黎明的曙光般透露出希望。
多隆的小厮见白吟霜出来了,便上前一步:“姑娘,我家主子恳请姑娘到雅间中单独为我家主子唱一曲,价钱什么的都好说。”这小厮说话举止间自是透出一种大家子的风范。其实真正的世家子弟身边的跟着的人多是这种成熟稳重的:主子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再来个无法无天的小厮,还不得捅破天去?打手什么的不算,能跟着主子上街的,都是透精百灵、能平是非的人。在北京城里,你想“仗势欺人”,也得看看你今天出门烧的是什么香!
“你要做什么?”不知怎的,这白吟霜却眼圈一红,仿佛受了多大的侮辱一样。而那边送她出雅间的小厮却像打了鸡血似的叫嚷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对白姑娘做些什么?”
多隆的小厮一愣,自己做什么了?还没等他接着说,就听见他家小爷嚣张的叫声:“个狗奴才,爷叫你去找那唱小曲的来,你在这里磨蹭什么?人呢!”
这边,多隆的小厮一见着自家主子,心中暗自叫苦:“我的活祖宗欸,您怎么自己出来了!”多隆是直郡王家独子,直郡王早逝,就有这么一棵独苗,所以郡王福晋对着多隆那是要星星不会给月亮。而且,又有和亲王弘昼作为他的“父辈榜样”,多隆怎么可能懂得“收敛”二字的含义?所以多隆这“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可是越喊越响,行为态度什么的也越来越嚣张。
多隆一见白吟霜,伸手便要拉人,却被一声咆哮吓的差点滚下楼梯:“你这个无耻混蛋,竟敢在光天化日轻薄白姑娘!”而后一个眼炮就扪了过来。多隆的小厮一见,赶紧一把拉开了自家主子。
这扬声咆哮的人,想必大家都清楚吧?正是有名的咆哮贝勒——富察浩桢。那前倨后恭的小厮,自然是那富察浩桢的第一狗腿太监——小寇子了!啥?我咋知道,小寇子一定是太监?你见过有正常男人被称为小x子的吗?当然,吉祥物小多子除外。
话到这里,我就得给大家解释一下这龙源楼的地形了。龙源楼的一楼,我们不便细说,单表这二层雅间。这二层和别的酒楼不一样,不是上了楼梯,左右分开的结构。而是从左右两边上楼,成半包围的结构,有点类似电影院里二层看台的正面造型。兰馨他们的雅间是左手楼梯第一间,靠窗,临街。而这富察浩桢的房间则是右手第一间,靠着的是酒楼自己的花园。而龙源楼的正门是开在兰馨她们这边的楼梯前方不远处的,所以兰馨进来的时候根部不知道那“文武双全”的耗子也在这里。
那本在下面等人的白老头见着楼上的混乱也爬了上来,白老头上了楼,刚站定在楼梯口就赶上富察浩桢对还没站稳的多隆发起第二波攻击:只见他一把拉开白吟霜,说了一句:“白姑娘,请你稍等,看我收拾这纨绔子弟替你出气!”一边向多隆这边扑来。结果,就在他拉开白吟霜的时候带到了刚刚站稳的白老头,可怜这老头被白吟霜一撞,滚下了楼梯。
有人滚下楼梯,摔得头破血流,这可是大事!一时间,龙源楼里混乱无比。
本来兰馨和弘昼只是在雅间里等着多隆带人回来,结果,兰馨竟然听见了那熟悉的咆哮声,她不由得一呆。不料,就是她这一呆的功夫,更大的声音传来,还有东西滚落楼梯的声音,龙源楼里乱的不成样子的声音。于是兰馨和早就坐不住想要好好看热闹的和亲王便走出了雅间,见着的就是多隆即将被富察浩桢胖揍的场面。
“都给爷住手!”和亲王底气很足,一看就是京剧票友,还得是唱花脸的!
和亲王一声吼,气壮山河啊!霎时间,所有人都定格了。要不怎么说人家多隆有潜力呢,在那一片混乱中,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就是人家!只见多隆趁着耗子一愣之际,甩开了他的钳制,连滚带爬的来到和亲王面前,当即哭丧着脸道:“王爷,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这富察浩桢莫名其妙的要揍我!还把一个老头推下楼去了!”
“你胡说!你胡说!”富察浩桢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摇着多隆:“明明就是你,妄图调戏白姑娘,还趁乱推了她爹下楼去!”富察浩桢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
而当时那些从雅间里出来看热闹的人,谁都没太注意那白老头究竟是怎么下去的,那些在楼下的,也只是见着一片混乱,有几个明白真相的,也懒得找那个麻烦。于是,唯一明白又“应该”能说的,恐怕就是那白吟霜了,而她只是在楼梯角处摇着白老头叫“爹”。
“嘿!小爷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多隆也怒了,虽然他文不成武不就,但是他的手下还都是能人,所以在富察浩桢刚摇晃他的时候,就被多隆的仆从架住了。而小寇子还在旁边叫嚣着:“还不快放开我家贝勒爷!告诉你们,我家贝勒爷要是少一根头发,我们王爷都能叫你们好看!”有眼不识泰山的狗东西!
“你想叫爷好看?”弘昼乐了,“你知道我是谁?”
小寇子上下打量和亲王的打扮,知道是显贵,但不清楚有多显贵,也不知道惹得起惹不起,于是不再多言了,也没有服软求饶,只是说:“还请这位爷给我家贝勒爷主持公道!”
而这边多隆又找死的上去挑衅富察浩桢了,眼见他们乱作一团,又要打起来,弘昼一吼:“都给爷停下,一个个的说!”又望见下头的那个“祸头子”,指挥人道:“去看看那是怎么回事?死了就别给爷找晦气,没死就给爷带上来!你们,都到爷的雅间门口候着!”和亲王喜欢看戏,但不喜欢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所以来龙去脉他是要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才行!
结果,三个当事人,一人一个说法,但是大体上看,富察浩桢和白吟霜的口供是一致的:多隆要调戏白吟霜,富察浩桢出手相救,白老头是混乱之中不知被谁推下去的,罪魁祸首一定是多隆!
和亲王一见,这小多子叫人来唱歌曲也能惹出祸来,真是欠教育:“去,回家领十板子,抄十遍论语,再禁闭一个月!”只见多隆一副苦瓜脸,看着和亲王,不动。
和亲王瞪着眼看他:“怎么?爷罚你罚的冤枉?就是冤枉,你也给爷回家去磨磨性子,别以为爷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外头耀武扬威的!还不快去?我告诉你,要是你在这一个月里被爷知道了还死性不改的出来惹祸,看爷怎么收拾你!”最后和亲王还威胁了一下多隆。哦,小多子,你去禁闭吧!
这边发作了多隆,弘昼也没了听曲的兴致,只是对着兰馨道:“松盛啊,咱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吧,这里太倒爷的胃口了。”
兰馨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内心一阵冷笑:原以为那富察浩桢是因为娶了自己压抑了“爱情”才有那“穷摇+咆哮”的毛病,结果是本来就有的啊!这可真是……“天赋异禀”啊!
兰馨不吱声,只是一点头,算作是默认。而和亲王一转头,发现富察浩桢和白吟霜还站在门口,一副要自己“秉公处理”的模样。
“怎么?不满爷的处理?有谁能肯定说这老头是多隆推下去的?他也就是让你进来唱支曲子,又不是不给钱?你不就是个唱曲的,他赏你笔大买卖,你不谢他也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样子,还委屈你了?”眼看着白吟霜又要哭了,和亲王一阵火大。
而富察浩桢却死死的盯着弘昼,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看又要有一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