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梅花之似兰斯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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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梅花之似兰斯馨-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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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什么?”太后从小养过的孙子,知道他没有母妃不比永璋永珹他们,所以也没嫌礼物不够丰厚。

“孙儿要给皇玛嬷吟诗舞剑。”永琪朗声道。

“吟什么诗,舞什么剑?”皇帝有兴趣了,“文武双全”啊!

“孙儿自己作的诗,剑是师傅配着我的诗编给孙儿的。”永琪啊,你的脑壳依旧明亮啊!

“好好好!”太后连说了三个好,永琪快表演给玛嬷看看!男孩和女儿家是不同的,学文习武都是功课也是本事,是不怕在人前展示的,就好像女孩子的针黹女红,都是值得骄傲的。

一篇祝寿辞,加上有模有样的剑术,令老太后心情大好。脸上的皱纹挤成了祝寿用的万寿菊,连连招手对着永琪道:“永琪,快来,给玛嬷看看,我的永琪怎么这么聪明孝顺啊!”一把拉过永琪,搂在怀里摩挲。

皇帝一看他老娘高兴了,永琪又如此聪慧可爱,“赏!”他又赏了。

那献过礼没得着赏的永璋永珹,和那没献礼却也没准备“余兴节目”的永瑢、永璇,见此情景蔫的更蔫,木的更木,那不蔫不木的却也没有好心情了。

众阿哥献完礼,便是四格格、晴儿、兰馨献礼。四格格的礼是纯贵妃准备的,自然错不了。晴儿是养在老佛爷那的,东西不贵重,但绝对符合老太太的喜好。兰馨这边除了金银玛瑙,珍珠玉石之外还有她从广济寺求回来的长寿符、开了光的佛像和她自己绣的同样开过光的《楞严经》。

老佛爷看着开过光的,用墨线和金线混搭绣在细白绢上的佛经,觉着这兰馨虽然常出宫,却也是为了尽孝道,且还不忘我这老婆子,很好,很好。于是,放了永琪,左手拉着晴儿右手拉着兰馨,问她们些家长里短的话。至于纯贵妃的四格格,欸,只能说,谁让她娘不被太后待见呢!

到了下午大宴的时候,永琪的座位就被指定在太后的桌旁了,另一边坐着的是晴儿。而皇后身边坐着的自然是兰馨。那两个大的阿哥有自己独立的桌子,四格格跟着纯贵妃,老乾的左右手却是空的。什么人受谁的宠,一目了然了。

下午的诰命夫人进来献礼、给皇后拜寿,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想办法来了。但是,众多夫人小姐里不仅没有他他拉家的老夫人、雁姬和珞琳,甚至连新月这个和硕格格同她那准郡王的世子弟弟也没来。这些人都不在,那努达海自然也是不在的,这是为什么呢?

让我慢慢道来……

话说,那乾隆为了给他亲娘祝寿,特特的让上书房放假一日,他的心是好的,结果好心办出了坏事。是怎么回事呢?

是这么回事:虽然这日皇帝给上书房放了假,但克善忘记知会他姐姐一声了,早上仍然和莽古泰出门去了。因为皇帝放假的原因很清楚:让大家有充裕的时间给太后准备寿礼。克善同莽古泰在街上逛了半天也没见着合适送给太后的礼物,反而见着一个十分适合新月的物件。【在一家骨董店里,发现一条项链。说来也巧,这条项链像是为新月定做的;它是由三串玉珠珠串成的,三串珠珠中间,悬挂着一块古玉,正是一弯新月。这还不说,在那些小玉珠珠之中,还嵌着一弯弯银制的月亮,每一弯都可以动,荡来荡去的。这条项链,】价值不菲,但克善念及她姐姐这一路以来的不易和对自己的关怀,还是咬咬牙掏了钱。这条项链买完,克善的钱就花的差不多了。

看看天光,时日还早,可是克善又无处可去,只得再带着莽古泰回来。结果,这新月一看克善比往日早了很多回来,当场就火冒三丈:“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逃学了!”

“不是的姐姐,今天上书房放假。”克善解释道。

“你还学会了撒谎?你这个样子要我如何向阿玛额娘交待?”新月更火了,“你去上书房,居然不好好上进、用功努力、重振端王府,还学会了撒谎!克善,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完全不给克善一个辩驳和喘息的机会,拿起手边的一个戒尺就招呼上来了。完全看不出她哪里柔弱、哪里惹人怜爱了。

【新月手里的戒尺,就雨点般落在克善身上。新月原是只要打他的屁股,奈何克善吃痛,拚命用手去挡,身子又不停的扭动,因而,手背上、头上、肩上、屁股上全挨了板子。云娃站在一边,急得不得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正巧,去安排车马的莽古泰终于回来了,问了云娃究竟发生何事,一个箭步挡在了克善的前头,跟着新月道:“格格,明天乃是老佛爷圣寿,皇上确实让上书房休息一天,好让给位阿哥们有时间给老佛爷准备贺礼。”

新月一听这话,顿时间傻住,手里的戒尺也一瞬间松了开来,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淌,一把拉过克善搂在怀里道歉:【“对不起你……我……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叠连声的说了好多个对不起。】

“姐姐,没关系的,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我不生气的。你看,”克善把那项链掏了出来献宝“我还给姐姐买了礼物呢!”

新月见了十分欢喜,带着泪痕,一脸欣慰的说,“真漂亮,姐姐很喜欢。”

“喜欢吧!我一看它就觉……”克善的话没说完,就晕过去了,慌的新月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莽古泰和云娃张罗着把克善抱到床上去,派人通知雁姬和老夫人,而雁姬又着人去请太医和努达海。毕竟,新月和克善可是算在将军府的名头上了,若有一个不好,可是要合府陪葬的!

一时间,望月小筑挤满了人:老夫人、雁姬、珞琳、太医和刚刚赶回府的努达海。

原来这克善每日被他姐姐念叨着:你要上进、要努力、要重振齐王府,故而每天十分拼命地学习。今天一早起来就有些不舒服了,但是他一个小孩子好不容易有假放,生怕被人拘在了家里,故而隐瞒不说。没想到,本就不舒服的他还要遭受新月发疯的“无妄之灾”,你叫一个小孩子如何承受的起这么多的打击?不晕都有鬼了!

这边太医要把脉的时候,掀开了克善的袖子,这下不要紧,倒把太医唬了一跳:这世子身上怎么青青紫紫的?一看就是刚打不久的伤痕,莫不是克善世子是被人虐待了?

“敢问,这世子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太医问。

“伤痕?什么伤痕?”雁姬也楞了,这太医是问谁虐待了克善啊!谁有那个能耐?这阖府上下最嚣张的就要数望月小筑里的这两个“主子的主子”了,衣食用度但凡有一点不合心意的,立即重做,绝没有“浪费可惜”的说法。

“是克善自己不好,自己让姐姐担心了。”恰巧,克善醒了,在场的人一听,明白了:这是新月格格干的啊!想着,又上下打量这个格格:她有这个能耐吗?克善世子身上这伤,下手可不轻啊!真没看出来,这柔柔弱弱的格格竟有如此身手?那怪不得能从荆州那地方逃难出来呢!

“克善,克善你醒了?”新月一个跪扑,来到克善床前:“你担心死姐姐了。”又泪流满面了……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不是她干的一样。

“姐姐,我没事。”克善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可惜有个脑残的姐姐。

“真是姐弟情深啊!”努达海赞叹着,得,这也是一个脑残!

“还请太医为克善世子诊治吧!”雁姬有点看不下去了。

太医重新开始为克善诊治,诊着诊着,太医的面色凝重了……

“世子的病……”老夫人关心的问到。

“克善世子高烧不退,混身起斑疹,据我的合诊断,是害了现在正在城里流行的伤寒症!” 【此语一出,全家都吓傻了,尤其新月,已经面无人色。

“伤寒?”老夫人见多识广,惊呼着说:“那还得了?这病会传染呀!”

“确实不错,”太医接口说:“从今年年初起,这病就在北京郊区蔓延,已经有上万的人不治了。四月间,皇上明发上谕,已把西山划为疫区,凡得此病者,都送到西山去隔离治疗,以免疫疗扩大……”

“那……那……”老夫人惊慌而碍口的说:“咱们是不是还是遵旨办理……”

“不!”努达海坚定的说:“送到西山,是让他自生自灭,我决不放弃克善!所以,你们大家听好,从现在开始,这‘望月小筑’就是疫区了!你们谁也不要进来,以免传染!同时,要把府里所有的人手聚集起来,在府里进行消毒工作!消毒的方法,太医会告诉你们,雁姬,你带着大家,去切实执行!”】

“努达海,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留在这里?”老夫人慌了,雁姬倒是觉得没有意外,果然么,这努达海“爱屋及乌”

“是的。我在八年前,也得过此症,所以我最适合留下来照顾克善。”努达海道。

【“你在八年前得过此症?”老夫人太惊愕了:“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就是那年和温布哈一齐出征时,在湖北山区里得的,不信你问阿山!”阿山是努达海的亲信,跟着努达海征战多年。“太医说,这个病和出天花一样,得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再得,所以,我和太医带两个身体强壮的丫头留在这儿照顾克善,你们全体给我离开望月小筑,新月,你也一样!”

“要我离开这儿,是绝不可能的事!”新月往克善床前一站,满脸的惊惧与焦灼,满眼的悲苦与坚决。“克善害了这么重的病,都是我没把他照顾好的原因,我现在已经急得五内俱焚……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你们用一百匹马来拉我,也休想把我从这床前拉开一步!”

“我也是!”云娃立刻接口,和新月同样的坚决:“这个病既然是传染的,对任何人都不安全,不能让努大人家里的丫头冒险,我和莽古泰,是端亲王指派来侍候小主子的,我们和小主子同生共死!所以,有我和莽古泰在这儿就够了,不用再麻烦别人了!”

望着她的天神,新月对努达海急切的说:“这儿有太医,有我,有莽古泰和云娃,已经够了,我不管你害过还是没有害过,我就是不能让你来侍候克善,请你和大伙儿一起离开这儿吧!”

“说的是什么话?”努达海几乎是生气了。“这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讨价还价!”他抬头看着雁姬,果断的说:“别再浪费时间了,就这么决定,我、太医、新月、云娃、莽古泰留着,你把所有的人都带出去,去做你们该做的事!除了按时送饭送药以外,不许任何人接近这儿,一切你多费心张罗了!”】

雁姬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努达海,“我知道了。”努达海,你根本没得过什么伤寒,你这是为了新月和她弟弟而放弃了整座将军府里的其他人啊!好,好啊!雁姬如果以前还对着努达海有一点希望,那么这一点,在这一瞬,也消失殆尽了。

至于第二日太后圣寿,皇帝圣旨:你们一家子都不用来了,心意到了就得了!谁知道这些个人里头有没有被感染的,宫里那么多贵人,把病气过给谁都是大罪,更何况那日是老佛爷的六十圣寿呢!

【接下来,是好可怕的日子。 克善的病,来势汹汹。他浑身火烫,全身起满了一块块红斑,在床上挣扎翻滚。喂进去的药,一转眼间就全吐了出来,吃下去的东西也是如此。几天下来,他已是骨瘦如柴,双颊都凹陷下去。接着,他开始咳嗽气喘,常常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眼看就要呼吸停止,好几次都吓得新月魂飞魄散。然后,克善又开始腹泻……被单换了一条又一条。

整个望月小筑,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不止是愁云惨雾,还充满了紧张与忙碌。院子里,到处拉了绳索,晾满了大小毛巾、床单、被褥。空地上架着个大铁锅,里面煮着要消毒的被单和毛巾。莽古泰忙不赢的烧火、搅被单、还要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洒石灰水。云娃跑出跑进,一会儿送弄脏的衣物出来,一会儿又把熬好的药端进去。新月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克善床边,每当克善弄脏了床单,她和努达海就双双抢着去清理换新。

努达海本来是不让新月动手的,但是,后来也已顾不得了。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只希望上苍垂怜,让你能免于传染,否则,你就逃也逃不掉了!”然后,他就紧张的监督着她去洗手消毒,他自己也拚命的洗刷着。等到第五天,克善的情况更坏了,他完全昏迷了,嘴唇都已烧裂,偶尔睁开眼睛,他已不认得任何人,眼光涣散而无神。他嘴中,模模糊糊的,叫着阿玛和额娘。这种呼唤,撕裂了新月的心。到了这个地步,太医已经不能不实话实说了:“我已经尽力了!无奈小世子体质甚弱,又受了伤,病势又如此凶猛,到了这一步,再开什么药,怕也无能为力了……” 】

【新月如闻青天霹雳,扑过去就摇着太医:“什么叫无能为力?怎么会无能为力?太医!您医术高超,您快开药……”】可怜太医活了这么多年,还要被一个小丫头摇晃苛责,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说实话,他……他大概熬不过今晚了!”太医说。眼见着这新月格格这样,可是太医也得实话实说,不然真出了什么事算在他头上可就毁了。

【“不……”新月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狂喊,对着太医就跪了下去。】软骨病发作了。

【“你救他!你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她说着就要磕下头去。“使不得!使不得!”太医手忙脚乱的来拉她。“格格快请起来!”

“新月!”努达海拉起了她,用力的摇了摇她。“听我说,还没有到最后关头,我们谁都不要放弃,我想,上苍有好生之德,老天爷也应该有眼,保留住端亲王这唯一的根苗,否则就太没有天理了!至于咱们,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绝望了,就崩溃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让我们全心全力来尽人事吧!我相信,他会熬过去的!”

说着,他又一把拉住了太医:“太医!请你也不要轻言放弃!良医医病,上天医命!我把他的病交给你,他的命交给上苍!”】

太医很无奈,但又不想与疯子争辩,只好说:“好!我再去开个方子!”

【云娃和莽古泰急急的点头,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一盏明灯似的。新月怔怔的看着努达海,在努达海这样坚定的语气下,整个人又振作了起来。那是漫长的一夜,守在克善床边的几个人,谁都不曾阖过眼。远远的打更声传了过来,一更、两更、三更、四更……克善的每一下呼吸,都是那么珍贵,脉搏的每一下跳动,都是众人的喜悦。然后,五更了。然后,天亮了!克善熬过了这一夜!大家彼此互望着,每个人的眼睛都因熬夜而红肿,却都因喜悦而充满了泪。接下来是另一个白天,接下来又是另一个黑夜。克善很辛苦的呼吸着,始终不曾放弃他那孱弱的生命。每当新的一天来临的时候,大家都好像携手打赢了一场艰苦的战争。可是,下面还有更艰苦的战争要接着去打。

十天过去了,每一天都危危险险的,但是,每一天都熬过去了。十天之后,新月已经非常消瘦和憔悴。努达海立了一个规定,大家都要轮班睡觉,以保持体力。新月也很想遵守规定,奈何她太担心太紧张了,她根本无法阖眼。

这天晚上,她坐在克善床前的一张椅子里,再也支持不住,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努达海轻轻的站起身来,拿了一条被,再轻轻的盖在新月身上。虽然努达海的动作轻极了,新月仍然一惊而起,恐慌的问:“怎样了?克善怎样了?”

“嘘!”努达海轻嘘了一声:“他还好,一直在睡,倒是你,再不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你也倒下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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