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境地里拯救出来,至于别的事情,你就无需再动问什么了!”
罗宾微笑着答道。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所住房间的号码呢?”
“这不是小事一桩吗?多给服务生一点钱,什么事情也会迎刃而解啊!”
然而,马莉列小姐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的内心已被恐惧和焦虑占据了。
她低沉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对罗宾诉说着:
“我该如何是好呢?首领既然已经知道我出卖了他,背叛了组织,他一定会想
方设法将我除掉以后快的!他就是个杀人狂魔!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是出于对他的刻骨铭心的仇恨,才千方百计地混进库立
夫集团的,以伺机报仇雪恨。现在,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全盘计划,我除了回北非的
阿尔及利亚以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说到这儿,马莉列小姐的眼睛里几乎要涌出泪水来了。
“太晚了!首脑人物觉得,既然你知道那张黑名单的内容,那么让你活下去对
他极为不利!所以,无论你逃到哪里,哪怕天涯海角,他也一定会追踪而至的。”
“那我如何是好啊?上帝,祈求你保佑我平安吧!”
她把手指插人金色头发中,痛苦不堪地涕泪四下。
“你先别着急哭!请你告诉我,你会游泳吗?”
“嗯!那当然。我上学的时候,还曾被选为运动员到校外参加比赛呢!”
“你果真会游泳?那简直太棒了!”
罗宾激动得点了点头。
“你不用回阿尔及利亚了!还是按原来说好的,去赫拉餐厅与塞拉德先生的代
理人会面吧!”
“为什么?”
“首脑人物对我并不十分相信,对于这一点,我心里十分清楚,所以他一定会
派手下人尾随监视我的。如果我们不去赫拉餐厅里见面的话,那些家伙们一定会向
首领报告这一切的。所以,我们必须到赫拉餐厅里去,然后还要按原定计划互相交
换黑名单与支票,好取信于那些监视我们的人。
“然后,我会把一种白色的粉末放入你的杯子里面,不过,那不是剧烈的毒药,
而是我换过的白砂糖,所以你不用担心,尽可以大胆饮用。”
罗宾掏出那个药瓶来,在马莉列的面前晃了一下。
马莉列伸手接过瓶子来,惶惑不安地看了一眼,便将瓶里的粉末倒在洗手间内
的水槽里。而后,她把皮包打开,取出另一种白粉末,倒进原来装药的瓶子里。也
许只有这样做,她才能安心吧!
“好了,这样就最好不过了!你喝下去杯子里的东西后,就佯装昏昏欲睡,我
便马上带你离开那家餐厅,然后,我们再设计甩掉监视我们的家伙们。”
“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装做睡着的,但是……”
“但是什么?”
马莉列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对罗宾说道:
“我对你刚才说过的话深信不疑,但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因为我们这
是初次见面,你真的能令我信任吗?”
“请你不必担忧,如果我是冲那张机密的名单来的,那我早已得手了!”
“哼!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我把它收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除了我以外,
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但是,我知道你藏秘密的地方!是在那本皮革封面小说的扉页里面吗?是不
是在那里啊?”’
“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马莉列大叫失声。
“因为你告诉了我,你一直把那本小说紧紧抱在怀里啊!好了,你藏在书里也
没有用,让我看看吧!”
罗宾虽然用了和颜悦色的口吻,但听上去却有一种威慑力。
马莉列思索了一会儿,仿佛痛下决心一般似的,才从那本皮革封皮的小说里面;
取出了一张叠成1/4大小的纸。
罗宾伸手欲够,但是马莉列却声色俱厉地说:
“你千万要小心一些!”
罗宾小心谨慎地拿过那张纸片来,只见那似乎是从一本笔记本上撕下的纸片,
上面记载着几个人名和通讯地址,字迹有些模糊不清,甚至有几个字已经识辨不出
来了,在纸片的最下端,还沾染了几滴殷红的鲜血。
这时候,马莉列突然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
“记下这些字的人已经被人连射两枪而暴死了!他在弥留之际,在这张纸片上
写下了这几个库立夫集团高级干部的名字与住址,在最后的时刻,他实在连签名的
力气也没有了,就滴上几滴血来代表。”
“你是说,这是库立夫集团中高级主管人物的姓名与通讯地址?那么,你为什
么要卖掉它呢?难道你不是库立夫集团成员其中的一个吗?”
“不错!我虽然加入了库立夫集团,但是,我却对那帮混蛋恨之人骨,他们是
一群丧尽天良、噬血成性的杀人魔头!同时,我现在急需要钱……”
“我明白了,那么,让我抄下来这张名单上的人名吧,然后再交给塞拉德检察
官,我认为,检察员先生想知道的只是这些人的名字而已!”
罗宾这么说道,顺手将黑名单上的人名抄在另外一张纸上。
“在我将这张黑名单交给塞拉德先生之后,他会给付给我那100万法郎的奖金的,
到那时,我再将那100万法郎一分不少地交到你的手上!不过,这张留有血迹的黑名
单,我还是带回首脑人物那里吧,让他看过之后,他就不会对我起疑心了!”
“你的主意非常妙!但……”
马莉列眨动了一下清澈如水的碧蓝眼睛,惊奇地问道:
“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帮我脱险呢?”
“我是……”
罗宾差一点就忍不住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但是话到唇边,他又硬生生
地吞下了肚子里面,假装不在乎地说:
“早晚有天,你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但是在我的姓名对你还是个秘密的时
候,你不如先称呼我为无名氏吧!”
年轻貌美的马莉列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宾的面孔,他那双藏在长睫毛之下的湛蓝
眼睛里,流露出感到与信赖的光芒,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面前的这位无名氏先生
真是一位气度不凡的绅士。
“好了,现在,我们两个来商量一下要事吧!”
罗宾严肃地说道:
“今天夜里8点钟,我们还应当遵照库立夫集团首脑人物的命令,到赫拉餐厅里
碰头儿。在我们两人就餐的时候,我会寻找机会把药未投到你的杯子里。你就佯装
成毫不知情,没有戒备地将杯里的东西喝下去。
“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假装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这场好戏,监视我们两个
的密探们一定会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的。接下来,我就带你离开餐厅,并让你坐到
汽车里面,我开车直奔郊外而去,到湖边后把你投入湖里。反正游泳是你的拿手好
戏,你掉到水里之后,就使劲向对岸游过去。这样,监视我们的人一定轻信你已被
淹死了。等你爬到岸上以后,可以发现岸边有一家小旅店,你就去里面寻求帮助店
主心地善良,他们一定会把你留在里面休养的!”
罗宾对马莉列隐瞒了,店主夫妇是他的手下这一事实。
“你可以在那家小店里休养生息,过上几天,养足精神后,再作其他的打算。
对了,你还有别的计划吗?”
“我想去巴黎!”
马莉列冷静地说。
“什么?巴黎?去巴黎,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马莉列摇头辩道:
“不会!库立夫集团的头儿一定误以为我已落水淹死了,而且对于一个女人来
说,乔装改扮、掩人耳目可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事实上,我反而不太放心你,
如果你出卖他们的事让他们知道了,你可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不必为我担心!”
罗宾轻松地耸耸肩头。
“你真的要去巴黎吗?”
“是的,我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办,非去不可!”
“好吧!那么,下星期六的午后3点钟,你去一趟巴黎博利街的拉布罗咖啡厅吧,
那时候,你就会发现一个垂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绅士,他身穿旧式样的西装,胸前
佩戴着法国教育功勋徽章。看上去极像一位老教授,事实上那却是保护你的人,也
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啊!”
罗宾话音未落,马莉列却不禁珠泪滚滚,注视着罗宾的大眼睛也闪现着动人的
光彩。
罗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问道:
“刚才我说的话,你明白了吗?你记下了吗?”
“嗯,我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靠你来安排了!”
罗宾来到门口,打开门走出去,而后,又扭过头来,盯着马莉列的眼睛:
“你要勇敢一些!”
“好的,不必为我担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马莉列的脸上浮上了一个迷人的笑,罗宾看了一眼便走开了。
出了旅店的大门,罗宾心里暗自思忖:
“这个名叫马莉列·弗尔的女子,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是不管怎么样,
我一定要调查清楚!”
罗宾的失败
还不到8点钟,罗宾便乔装改扮成一位气质优雅、风度翩翩的英国贵族绅士,驾
驶着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轿车,停在了赫拉餐厅的大门口。
一位侍者殷勤地走上前来与他问好,他冲那人狡黠地挤了挤眼睛,那男侍立刻
心领神会,领他来到了9号餐桌之前。
马莉列还没有来到,他就十分随便地坐了下来,假模假样地推推架在鼻梁上的
金边眼镜,打量了一下四周。
正是就餐的时间,餐厅里面食客爆满,罗宾用犀利的目光四下探查着。突然,
他发现了一个人,险些让他大叫失声。
那个人正是塞坝斯蒂,他坐在最后边的一张餐桌旁边,面前摆着的一大盆棕桐
树盆景,几乎将他的面孔整个地遮盖住了,而且他本人也改了装扮,但是这一切根
本瞒不过罗宾那双洞察力极强的双眼。也许是塞坝斯蒂从前没有来过这么豪华的场
所,因而,他的神色有些不安,手足无措。
“原来,首领派他来跟踪我和马莉列的活动。”
罗宾心里暗自揣度:
“我想来监视我们的绝对不止一个人,所以千万不能粗心大意。”
罗宾觉得,在这个餐厅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人正张着犀利的双眼窥探着自己
的每一个细小举动。也许这帮人改扮成了就餐的客人,也有可能就是招待客人的侍
者。因此,他想到这儿,立刻加了小心。
正在这时,餐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马莉列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她身上只穿
着一件样式平常的便服,但仍然掩饰不住她那浑然天成的美丽。
“原来,她是为了游泳方便才故意身着便服来的啊!”
罗宾在心里暗暗钦佩马莉列心里缜密,做事谨慎。
“马莉列确实是个十分机灵勇敢的女子,不过,我还需要给她提个醒,我们正
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万不能掉以轻心,以免发生意外的情况。”
于是便向马莉列挤了一下眼睛,暗示她小心提防。马莉列小姐的确是锦口绣心,
敏感聪慧,她马上明白了,并在周围客人不注意的时候,做了一个回应的动作,她
冲着罗宾微微点了点头。
没多大会儿,她就来到了九号餐桌前面。她与罗宾两人彬彬有礼地互致问候,
但并没有显示出多么熟络,因为,他们必须装成是初次谋面才没有危险。
罗宾为她拉出一张椅子,马莉列便优雅地坐在椅子之上。而后,两个人开始用
一种深沉细弱的声音小声交谈起来,并在桌子下面互相换过支票与黑名单。
虽然两人装模作样,小心翼翼地做着动作,但他们私下里却都巴望监视者发现
他们已将东西换过了。这样一来,库立夫集团的首领才会相信罗宾已遵从他的命令,
顺顺当当地完成了任务。
两人用过餐以后,便开始小口地啜饮咖啡。正在这时,马莉列突然将餐巾碰落
在地,她忙俯下身子去捡。罗宾趁此时机,迅速地从衣袋里取出小药瓶,将白色粉
末抖落到马莉列的杯中。
马莉列假装毫不知情,捡起餐巾之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过了没多久,马莉列用一只手扶住了额头,歪歪倒倒地倒在桌子上面。
“哦,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罗宾假装十分诧异的样子问道。
“我……头有点儿晕乎乎地……”
罗宾皱皱眉头,一抬手将餐厅里的侍者召唤过来。
“怎么回事?这位小姐的身子不太舒服吗?”
“不,没什么大碍,她只不过有点头晕而已!”
罗宾取出一张面额很大的钞票,作为小费给了侍者,然后小声说:
“现在餐厅里的客人不少,我不想引人注目,你愿意帮我个忙,把这位女士搀
扶到门口吗?”
“当然可以,但这位小姐……她真的没什么事吗?”
罗宾没有搭腔,侍者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于是,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地扶起了马
莉列,费力地向门外走去。
这时候,天正下着大雨,两个人慌忙地将昏昏沉沉的马莉列扶上了汽车后面的
座位,罗宾将汽车发动着了。
雨越来越大,车子在幽暗的道路上飞掠而过,溅起了道上的积水,仿佛是飞在
雨幕之中的黑燕。
一辆汽车从旁超过了他的车,以更快地迅速冲在前面,紧跟着,又有一辆汽车
在罗宾的车后出现了,紧随不放。罗宾明白,现在自己已经被库立夫集团的人盯死
了。
雨肆无忌惮地下着,在去往郊区的道路上,连一盏灯也没有。在一团漆黑之中,
只能凭借车前的灯照路,但车子开得又十分快,所以随时都有可能出危险。因而罗
宾小心翼翼地开着车,高度地加着小心。过了好长时间,车子来到了湖边。
由于这一带的悬崖并不太高,所以从公路上便可以一眼望见那深不见底的幽黑
阴暗的湖水。
罗宾把车子开得慢了一些,认真地巡查了一番地形,发现这里的水很深,罗宾
以为这样比较保险。
罗宾将车子停了下来,便对马莉列叮嘱一番:
“你游到对岸之后,向前走不到50米,便能发现一家小旅店。开店的那对老夫
妻,素来与我交好,事先我已经跟他们二人打过招呼了,所以你尽可以上门找他们
去。”
罗宾一面交代着,一面来到后座,将假装熟睡的马莉列抱起来。
“好了,你要坚强一些,我马上就要把你扔到湖里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
这一带悬崖很低,离水面很近,而且水也很深,绝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天色这么黑,
根本什么也看不清,监视我们的人一听到落水的声音,便会误以为我已经把你扔到
湖里了,他们马上就会返回大本营,向首脑人物报告,说我已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罗宾把马莉列抱到湖滨,正要把她推下湖去,又有些不忍心,又对她说:
“如果你感到事情不妙,就大声呼叫,我马上就跳下湖去救你。”
“不必担忧,我会平安无事地游到湖的那边的!”
马莉列一面说,一面向罗宾露出了一个迷人而自信的微笑。突然,她张开双臂,
紧紧地抱住了罗宾的脖子,忘情地热吻着罗宾。过了好半天,她才轻轻推开了罗宾,
自己纵身一跃,掉入了湖中。只听见“扑通”一声,马莉列那苗条优雅的躯体便在
漆黑一团,深不见底的水中消失了。
“啊……”
对于马莉列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