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给人的感觉十分清爽。
“塞坝斯蒂正是被囚禁在这里,握鲁尼说,他被幽禁在图书馆与餐厅之间的那
间小屋子里面。”
检察官低声说道。
于是,两个人便开始搜寻,时间不大就来到了鲁尼所指出的那间屋子。
罗宾通过钥匙孔向门里看去,发现屋子里面只有一盏微弱的灯,从天花板上悬
垂下来。罗宾也找到了塞坝斯蒂,他被人反剪了双手、双脚,嘴巴也被人堵着,趴
在床上。他也许忍受过严刑拷打,已经精疲力竭地倒在那张破床上昏睡过去了。
房间里还有一个看守着塞坝斯蒂的男子,他背冲着门坐在椅子上面,脑袋深深
地垂在胸前,似乎也坠入了梦乡之中。除此以外,屋子里就没别的人了。
“我们过一会儿再来解救塞坝斯蒂吧,我们先到古堡里面去看看!”
检察官压低嗓门说。
“那样也好,他们现在还没来,趁此机会,我们先到里面察看一下!”
罗宾随声附和。
于是,他们两个人凭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线向楼梯上走去,楼梯十分宽大,这
也说明这座城堡已经年代久远了。地上铺设的地毯,也破旧不堪了。
楼上统共有十五六间屋子,但却寂寂无声,似乎没有人在里面。罗宾取出万能
钥匙将门打开,发现每一间屋子里都配备了家俱与床上设备。罗宾以此判断,这里
是库立夫高级主管的专用房间。
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找到了一间比其他房间都大两倍的大房间,里面的家俱
陈设极尽奢华富丽,而且还安装了电话和专供叫人的电铃。
“这也许就是首领的卧房吧!”
检察官猜测道。
罗宾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屋里四边墙壁上悬挂着许多名贵珍稀的油画,里面
陈设的家俱都是闻名于世的路易王朝时代的极品,光洁照人的家俱不断闪着夺目的
光芒。
库立夫集团领袖的房间里面,还装了一扇门,只是不清楚它是通向何处的。罗
宾试探着门的把手,微微转了一下,那扇门就应声洞开了。
原来,门里面有一间大客厅,正中间摆着一张马蹄型的大桌子,周围的墙上也
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世界知名油画。看到此情此景的罗宾,忍不住又想起了从前在库
立夫集团的地下洞穴中,那里也摆了一张马蹄型的桌子。他恍然大悟道:
“这里肯定是他们的会议厅了!”
然后,他便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那墙上的画,忽然,他惊声尖叫了一声:
“啊——这就是拉斐尔(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画家(1483—1520),他
十分擅长人物肖像画,也曾监制过圣彼得大教堂的修建工程)所画的圣母像啊!原
来,这些东西正是从“怪石堡’中丢失的珍宝……”
罗宾激动万分地大叫出来,连忙检点这些宝贝,他看见了角落里堆放着的印度
神像、中国的工艺美术品,以及雕塑等等。
“原来从‘怪石堡’中失踪的珍奇异宝在这里。”
罗宾停足驻立在拉斐尔的圣母像前面,眼睛里猛地闪出了泪花:
“利莫在世的时候,对拉斐尔的圣母像情有独钟,她常常在圣母像前暗自祷告,
劝我金盆洗手,退出拼杀,但是她的美好心愿还未实现,就香消玉殒先离我而去了……”
一想到在“怪石堡”中为自己献出了生命的爱妻,罗宾心头一痛,再也收束不
住那纷纷下坠的泪珠了。
罗宾默默地垂下头,拭去了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从圣母肖像前走开了,从前
与利莫在一起相依相偎的美好时光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着。
罗宾完全忘记了身外的一切杂事,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危机四伏当中,忘记了此
地是库立夫集团的巢穴,也忘记了时间正一点一滴地逼近了歹徒们碰头儿的时间。
“利莫,你有一颗犹如圣母一般纯洁无私、闪闪发光的心灵……”
罗宾在心中深情地呼唤着,他一点儿也没有发觉有人正走上楼梯来。
那帮人在大门口停下,几个人带头冲了进来,领头的人居然是路贝德。当他发
现罗宾与检察官正握着手电筒站在客厅里面,惊诧万分。检察官发现路贝德,也变
了脸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罗宾总算从沉思当中苏醒过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路贝德,用了一
种甚为平淡的声音说道:
“你们终于来了!不过,比起约定好的时间,你们晚了一些。”
罗宾一面看看手表,一面说:
“你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开会呀?你不妨让走廊里的人都进来,这样一来,你们
库立夫集团的全部成员,便济济一堂了!”
“不!我们的首领还没到……”
路贝德低沉地说。
“你错了!他早已在这个客厅里面恭候多时了!”
罗宾镇定地答道。
“在……在哪里?”
路贝德像在肚子里说话一样小声问。
“别装糊涂了!”罗宾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他就在这里!”
罗宾伸出的食指犹如利剑一般地指示着前方,只见他手指之处,正是那位倍受
景仰的检察官先生。
检察官纹丝不动地站立着,嘴唇边浮出了一丝微笑。
“哦?你认为我是库立夫集团的操纵者吗?好吧,既然你这样认为,那么我也
对你说一点,你根本就不是倍西利律师,你是怪盗亚森·罗宾,也正是我目前最强
劲的对手!所以,我今天才设计把你骗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打算在这儿不为人知地
干掉你。现在你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就放弃一切抵抗,准备受死吧!”
检察官先生——哦,不,准确地说应当是库立夫的首领突然从上装衣袋里拔出
了手枪,但没等他瞄准,更不用说扣动扳机的时候,罗宾便用闪电般的手段,用柔
道招术之中的手刀狠狠地击中了塞拉德的咽喉部位。检察官丝毫提防也没有,只听
见他大叫一声,身子向后倒去,连枪也落在地上。
正在这紧急关头,路贝德和等待在走廊上的高级干部,全部涌进了客厅之中。
每一个人都拔出手枪来,对准了罗宾的脑袋。但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罗宾突然扭
过身子抓住了塞拉德的肩头,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贴在塞拉德的太阳穴上,
而后,他用低沉有力的声音命令道:
“扔掉你们手里的枪,不然,我的子弹可不长眼。”
于是,那八位高级主管不得不扔掉了手上的枪,罗宾飞身上前踢开了那些枪之
后,十分镇定地说:
“第一次你识破我的真实身份是在地下洞穴的会议厅当中。当时,我十分钦佩
库立夫集团首领目光之敏锐;料不到,这一次乔装改扮为倍西利律师,居然又给你
看破了行藏,你真的很了不起!正如你所认为的,我是怪盗亚森·罗宾,千真万确。
要不是我布署手下人,布下天罗地网,对你们展开严密的调查,也许到现在为止,
我还不能成功地揭开你那伪善的面目呢!”
罗宾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下去:
“想当年,地检处的长官认为你这个年轻有为的检察官在社会上享有美誉,所
以才将心爱的女儿格力斯蒂嫁给你为妻。但是婚后,不幸的格力斯蒂没过多久便识
破了你的两重面目。她没料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是库立夫集团的领导人物。她又惊又
怕,而且大失所望,所以每天涕泪四下地规劝你金盆洗手,改过自新,但你却是执
迷不悟。
“她遭到了彻底绝望的打击之后,本来想将这件事情的原委对父亲合盘托出,
凭借自己的父亲来劝你改悔。但她还是没有狠下心肠把事做绝,她一直寄希望于自
己用温情与爱心慢慢地规劝你。
“没料到,你为避免妻子将你的两重身份泄漏出去,竟然起了杀心。你简直是
一个心肠歹毒、阴险狡诈的禽兽!你觉得,与其让妻子就这么白白地死去,还不如
靠她捞点外快合算,你竟然想靠妻子的性命大大地赚一笔钱财。
“所以,在你对她暗施毒手之前,你为格力斯蒂买了巨额保险金。然后,再吩
咐手下人劫持她,并将她致于死地。这样一来,你不但轻而易举地拿到那巨额的保
险赔偿,而且博得了民众的深切同情与关怀,你真是一个可憎的魔鬼!”
在罗宾说话的时候,塞拉德一直紧咬着嘴唇,默默不语。
突然,一阵尖利的枪响刺破了宁静,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见子弹不偏不倚
正击中塞拉德的心脏。塞拉德沉闷地哼卿了一声,向后倒去。
大家都循着子弹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走廊上立着一个女子。罗宾仔细一看,
那女子居然是马莉列·弗尔。她手持一把手枪,而枪口正冒着蓝烟。
“马莉列?”
罗宾飞快地冲上前去,但马莉列却仿佛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着,她的两只眼睛
茫然失措地注视着前方。然后,她手里的枪不自觉地滑落在地上,身子摇晃了几下,
仿佛一下子就要昏倒在地。
罗宾连忙上前搀扶住了马莉利,带她来到客厅里,将她安置在长椅之上,让她
休息一会儿。
马莉列的脸庞面无人色,双眼紧紧闭合着,剧烈地喘息不止。过了好半天,她
睁开了双眼,说道:
“你就是怪盗亚森·罗宾吗?你知道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断
定你一定不是个凡夫俗子,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直觉吧!”
“哦?是这样吗?”
罗宾用热切的眼神关注着仰卧在长椅上的妙龄女子。
“但是,直到如今,我对你的来历还一无所知呢?”
听到这儿,马莉列一下子笑了,她徐徐道来:
“我诞生在科西嘉岛,我是一个有着强烈复仇欲望的女人。在我12岁那一年,
我的生父被库立夫集团的爪牙杀死了。因此,从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对库立夫恨之
人骨,发誓要报仇雪恨。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的母亲也由于悲伤过度而饮恨辞世
了。从此以后,库立夫集团便成为逼死我父母双亲的不共戴天的仇敌。为了替父母
寻仇,我绞尽脑汁,成为库立夫集团的一分子。但是,首领四周总有人陪同,防守
十分森严,我根本没有机会单独与他在一起。为了解除他对我的防备,我竭尽全力
地向他表示赤胆忠心,每天都在寻找机会报仇雪恨。
“后来,有一天首领突然召见我,并吩咐我去把那张黑名单与你相交换,我觉
得报仇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因为他已经解除对我的戒心了。
“那张黑名单根本就是伪造的,上面的那些血迹,是首领吩咐他的手下人划破
手指滴到上面去的。那个时候,我也明白这个任务十分艰巨,可能要付出生命作为
代价。但是为了含恨而死的父母双亲,也为了能遇上您,我便痛下决心,将任务接
到了手里。
“罗宾先生,打小,您就是我心目中最勇敢无畏、神通广大的英雄,能认识您,
我真的是万分荣幸。上一次的事,并不是我故意欺骗您,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我身负报仇重任,不得已才狠下心肠将您蒙蔽。现在,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深深的歉
意吧!无论怎么说,我也算为父母报了仇,而且又可以与我心目中的偶像在一块儿,
我此生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而且,我开枪打死了人,恐怕也难逃法网,所以……
罗宾先生,那天夜里在湖边的那一个吻,已经让我满心欢喜了,所以在这里,我就
要与您永别了!”
马莉列的话音刚落,就飞快地从衣袋里拿出一颗小小的胶囊,看也没看一眼,
就将它扔到嘴里。
“哦,别这样!”
罗宾想伸手阻止她,但那已经太迟了。马莉列两眼噙着泪花,把药丸吞人腹中,
片刻功夫便气绝身亡了。去世之前,她的唇边还带着一缕微笑。
罗宾抱着马莉列渐渐冰冷僵直的身子,忍不住潸然泪下。他低下头去轻轻吻了
一下马莉列那粉红的面庞,这也算是他回敬马莉列在湖边献给他的热吻,同时,这
也是最后一次的吻……
“马莉列的身上的时刻带着这种剧毒无比的氢酸钾胶囊,她一定是等报完仇之
后,就服毒自尽。唉!她真是一个神秘异常。美丽迷人的勇敢女人……
罗宾心里暗自想道,不自觉又涌出了眼泪。
由于罗宾一直沉浸在伤痛欲绝的状态之中,所以完全忽略了身边正是处于魔窟
之中,完全没有加小心。他一点儿也没有在意背后那个贼心不死的路贝德。
路贝德悄无声息地猫下身子,拾起了一把丢在地上的手枪,正要瞄准……
“喂!罗宾,当心!”
忽然有人高声叫道,并且有一声枪响从门口传来。
“啊——”
路贝德大叫一声,手上的枪滑落在地上。他用一只手按住负伤的右手,只见如
注的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里涌出来。
这突然的一声枪响,吓得其他的那几个高级干部魂飞魄散。
这时候,身穿制服的警长哥尼那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下的几个刑警则谨小慎
微地尾随在后面,以防突然之间发生什么意外。
哥尼那探长一看到昏死在地上的塞拉德,忍不住惊诧万分,感慨万千:
“唉呀,我还是来迟了!”
他走上前去抱起塞拉德的尸身,不禁摇头叹惜。
“不,您来的正是时候!”
罗宾面无表情地说。
“然而,检察官还是遇害了!”
哥尼那目露悲痛,狠狠地瞪了负伤而疼痛不堪的路贝德一眼,又问罗宾:
“这个家伙是库立夫的领袖吗?检察官死在他手里吗?”
“不,首领是他!”
罗宾用手一指塞拉德的死尸。
“什么?”
哥尼那探长大睁着双眼,惊诧不已地问罗宾说:
“难道你疯了吗?罗宾,他是塞拉德检察官呀!”
哥尼那以为罗宾精神错乱了,但当他听明白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以后,这才将信
将疑地长叹一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太让人感到吃惊了!”
但是,他渐渐平息了激动不已的情绪,终于对罗宾所陈述的事实深信不疑了,
而后,他吩咐自己的部下,将那些库立夫集团的干部和爪牙统统抓了起来。
“唉,真是不可思议,这么年轻有为的检察官,竟然是个胡作非为、丧尽天良
的杀人狂魔,这简直像一场梦一样,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哥尼那探长在安乐椅上坐下来,不住地用手绢抹去脑门上涌出的汗珠。过了一
会儿,他才对罗宾说:
“昨天听说你打算与检察官一起到库立夫的大本营里去,我就准备布署警备力
量尾随你们,随时保护你们两个。我觉得如果开警车去会引起人们的关注,所以便
吩咐部下驾驶着普通的车子尾随而至,难道你们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吗?”
“没有,因为我一直没有向后面看过,不过,我还是要诚心诚意地谢谢您,我
觉得您一定会及时跟到这里来的,真是感谢您!”
“唉!罗宾,有些事情用常理根本无法解释。你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飞天大盗,
而我却是一名刑警,照常理来说,我们两个应当是冤家对头才对,但我们却可以互
相交往、互相信任、互相协助,一致对敌。”
哥尼那探长说到这里,两人不禁相对微笑了。
唉,这个女人……”
哥尼那探长猛然发现了马莉列的死尸,于是惊讶地问道。
“她名叫马莉列,是一个身世悲惨、让人同情的女孩子。她的父母双亲都死在
库立夫的魔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