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那个时候犯了这么尴尬的错误。不过,伊丽莎白截然不同,用她那修长、健美
的双腿,模特儿般光滑的头发,以及深沉还带点野性的声音,用她的眼睛在说:就
现在,你这个混蛋,我需要你。你是不是像我所想象的那样热情,你这个好色、不
道德的混蛋。
不用说,戴维。阿布斯诺特使丁,最低级的圣迈尔和圣乔治爵士,正像她所想
象的那样热情,他把手伸过去,温柔地从她湿滴滴的手上拿走了汉堡和小面包,在
桌子上放了两张十英磅的钞票,然后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出坚石酒店。那台投币自动
点唱的音响设备,正要用几乎是悲痛的音调大声地唱出米克。贾格尔的歌曲“如果
你努力,你就会成功”……
自从那天下午经过了那种毫无隐藏的,活泼的、如饥似渴和内心有愧的乐趣之
后,他身心上极度的痛苦一直在折磨着他。
他在各个方面都违反了个人荣誉的基本原则。
上帝,那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那么如果他们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真见鬼,你只干过一次,或许他们两个人都享受一下。
他笑嘻嘻地慢慢走向那辆别克轿车。
“成功吗……?”康萨丁问了一句。他相信贾丁是在和斯潘塞。珀西谈一笔可
能的交易,问来西肯不肯透露目前走私大麻进入英国的路线的一些细节。
“你知道这个小混蛋,”贾丁说道。“他当然会说的,不过首先能不能把他转
到北卡罗莱纳州的某个监狱。他想学习,为了取得法律学位。你会相信吗?”
“布特内,”康萨了回答说。“那是布特内监狱,他们跟杜克大学有个合作计
划。”
“没错……”戴维。贾丁严肃地点点头,这时那两扇高高的铁丝网保全门打开
了,那部别克轿车朝着美国一号州际公路驶去。
“一定是那个地方。”
在几百里之外的北方,萨姆。瓦戈斯在傍晚交通高峰期驾着没有标记的野马汽
车,朝百老汇的一幢公寓开过去。这里离林肯中心不远。艾迪。卢科坐在他旁边,
用无线电与南曼哈顿警察总部的凶杀组正在通话。在南曼哈顿妓女出没的地方,发
现一具尸体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当卢科听到这个人的脖子被割断,舌头从口中被拉
来出来时,他并没有用心地听,警察都是这样,对这种事情并不十分在意。这很像
可怜的巴克罗这个笨蛋的案子,他曾在第—一零分局的哥伦比亚人居住区,以旅行
经纪人的身份替集团组织当幌子,充当门面。
“也许你该把车灯打开。”瓦戈斯边说边把隐藏的警报器按得高声吼叫,他拼
命在拥挤的车流中穿来穿去。
不,现在,萨姆,我们不需要太突出。“他是说不要让警车看起来太抢眼。
瓦戈斯看了看他的伙伴。这个头儿很少这么小心。
曼尼。舒尔曼的双眼睁得圆圆的。他的廉价尼龙衬衫湿滴滴的变成了深红色。
舌头古怪地从九寸长的伤口伸了出来。病理医生后来报告说,他的喉结被切成两半。
人的舌头被完全割断后可以拉得很长,它一直拖到尸体的胸脯上。
照相机的闪光灯照亮了恐怖的、发臭的房间,立刻从已经没
有生命的眼睛里反射出来。
“他的最大错误,”代理少尉艾迪一科发表他的看法说:“是受人牵制。”
他绕尸体转了一圈,尸体悬挂在天花板的滑轮上,由链条和皮带复杂而又怪异
地捆得结结实实。曼尼的手被手铐反铐在背后,脚跟带着脚,由链条钉在地板上活
动的滑车上。除了沾满血污的衬衫和一双棕色的尼龙袜之外,其它部分都是赤裸裸
的。
“一定是他最后一次的激动。”瓦戈斯是指他勃起的阴茎,看上去就好像要崩
裂似的。
“有时候,在暴死时是这样的。”那位白净脸皮,有点雀斑的法医照相师说。
他还是个小伙子,卢科以前还未见过他独自一人执行任务。这位探员暗忖道,他一
定是升迁了。天哪,我们都快老了。
“对,没错。”他说道。
两名取指纹样品的人在那里撒粉末,看有没有指印。负责贝尔维案件的亨利。
格雷斯病理医生,他在凶杀组兼差,从墙上的柜子里退出来,一只手拿着一张玻璃
幻灯片,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手术钳。他朝卢科看了一眼,露出疲惫问候的笑容。艾
迪。卢科听说这个人现在每天要喝一瓶半波旁威士忌酒。他完全能谅解。
“近来好吗,大夫?”
“好极了。”格雷斯把手术钳放在一张木头和金属拼成的桌子上,这张桌子看
起来像是一张中世纪的拷问台,它现在或多或少也被当成拷问台来使用过。他小心
翼翼地把玻璃幻灯片放进一个塑料的证物袋。
“你在那里面发现了什么人吗……?”卢科指着柜子说。
“安妮塔。弗朗肯海姆。高等妓女。死了。”
“弗朗肯斯塔?”瓦戈斯学着他的腔调问了一句。
“说对了。”
“怎么死的?”卢料问道,然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要找出某一件凶手可能
会留下的日常用品。
“子弹射中头部,从左耳射进去的。她的脑浆多半黏在门边的墙上。”
卢科发现他听到了一首约翰。索。胡克演奏得十分美妙动听的,以乐器演奏为
主的布角士乐曲。他似乎还记得曲名叫“宝贝李”。他在房间里寻找着音乐的来源,
结果看到那个音乐装备,爱华牌的。这张小巧的唱片被编人程式反复播放这首乐曲。
“谁他妈的花钱来被人家牢牢绑住,接受这种美好声音的虐待?”他弄不明白,
对人类的变态心理一直觉得非常惊讶。
“我进来的时候把它放上去的,”格雷斯医生说着,把一小瓶用棕色的纸包着
的杰克。丹尼龙酒从嘴边移开。“我喜欢听着音乐工作。”
卢科搔搔脑袋,和瓦戈斯的目光相遇。瓦戈斯笑了笑。
“对,”卢科回答说。“我知道……”
“你知道他们把这种杀法叫做什么吗,艾迪?”如果他再喝酒,我们就得抬着
他出去了,卢科暗忖道。“他们把它叫做哥伦比亚式的绞刑处决。”
卢料和瓦戈斯交换了一个眼色。
“别开玩笑了,”卢科说。
“所以我觉得这是某个集团组织干的。”
艾迪。卢科注视着这个房间,纽约人花费四百美元到这里来接受一个小时的折
磨。这些家伙搞什么名堂?或许他们没有丈母娘。
大门发出噪音地被打开了。一个长得怪模怪样,挺像电影
明星家尼。德。维托的矮胖秃顶男人,飘然来到,后面跟着当地警察局的两个
探员。他的名字叫米尔特。盖纳警长,是凶杀组的。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你出去吃你的黑麦面包夹五香牛肉,等你回来之后,
第十四分局到处在找他妈的证据。这和你的大案子有关吗,艾迪?你想办这个案子
的话,接过去好了,我手头上有个一家孩子才只有五个月大,为了几盎司的古柯硷
全都送了命的案子。你把这个案子接过去吧,艾迪,通通都是你的了,伙计。”
卢科笑了笑说:“只是顺便过来看一看,米尔特。我们马上就走。”
艾迪。卢科从盖纳身旁走过去,离开了凶杀现场,后面跟着他的伙伴。
在房子外面,卢料说道:“萨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拿到米尔特的调查报告的
影印本,你肯去做这件事情吗?”
“没问题。”
他们坐进了那辆没有标记的绿色野马汽车。这时,坐在停在对面街上的一辆密
封式运货小卡车里的哥伦比亚人,接到电话通知,告诉他不要继续进行暗杀卢科的
行动了。这位小喽罗,实际上是皇后区一家快餐店的厨子,把他灭音手提轻机枪上
的弹夹卸下来,迅速地把灭音器的螺丝松开,用油布把枪包起来,把它放回到一个
帆布套里。他点燃了一根波哥大出产的野马牌香烟。他用头巾遮住的眼睛,懒洋洋
地看着这两名警察开车离去。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原本距离鬼门关有多近。他耸
耸肩,发动了引擎。那天晚上,他还要为一个十四个人的宴会准备食物。
在波哥大,人们认为城北区比市中心安全,那里是大学区,或者叫做风景如画
的老社区,坎德拉里亚。加拉加斯大街将整个城市分割成两半,它东面的邻近地区
比西面的一些邻近地区要稍微安全些。当然事情总是相对的。波哥大城北区舒适宜
人,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总体设计很有风格,建筑规模气魄宏伟。
在这里,深色窗户的小轿车川流不息,前前后后还簇拥着适合各种地形的吉普
车,车上都是全副武装的保缥,两侧通常还有六辆马力强大的越野机车,坐着长相
凶恶的机警骑士,肩上背着轻机枪,在街道上比较没有那么多的威胁性,也比较少
见到像靠近市中心区的那些面目狰狞的,神经质的国民警察和军方吉普巡逻车队,
车上一人一挺重机枪。
波哥大城北,紧挨奇科区的北边,是一大片商业和休闲娱乐中心,叫乌尼桑特
罗。它座落在七号大街和二十号大街之间,周围都是公寓楼房和难以分类的建筑物。
西北角上是一家大饭店,建筑和设计都极其精心,它代表着这座城市的建筑史(哥
伦比亚的许多,乃至大多数新建筑都是参照西班牙的传统模式,很有风格)。房子
是古老的西班牙城堡形式,由赤褐色的砖头砌成的,砌有拱柱,中间是开头,屋顶
是古卡斯蒂亚王国式的飞檐。
天井里有一处喷泉,还有一家舒适的餐馆,并可当作早餐室。还有一间酒吧,
为了某个无人所知的理由,装饰着格子图案,在苏格兰族人的松水墙上是各种版画。
这个酒吧名叫格拉斯哥。
饭店名叫拉枫丹。格拉斯哥酒吧有一条地毯通道,除了柜台后面的调酒师进出
的门之外,通道里只有一处出口。这里摆满了垫有厚厚的皮垫的椅子和擦得非常光
亮的橡木桌子。
哈里。福特喝着冰凉的克罗宁波格啤酒,并且漫不经心地记下酒吧环境的布置。
总而言之,如果某个人神经容易紧张的话,这里并不是适合久留的好地方。这种地
方进出都只有一条通道而已,一条走廊又很容易让人掉入陷讲。在这个时候,波哥
大对神经容易紧张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场所。吧台旁边有
三个人站在那里,他们穿着时髦,说一口秘鲁口音的西班牙语,谈吐温文尔雅,
颇有教养。哈里从旁听到,其中两个人住在大饭店里,另一位是秘鲁大使馆的外交
官,商务参赞。在右边的角落里,靠近镶木墙壁的桌子旁坐着一位贵族气派的阿根
廷人,旁边是他那身材苗条、穿着考究、泰然自若的妻子和大女儿。这张桌子使出
入口更像是一个死亡陷阶,和那边的走廊形成了一个短短的空间。这对夫妻有三个
女儿,年龄大约分别是八岁、十二岁、十六岁。哈里在餐馆吃早餐时见过他们——
一个高尚、礼节无可挑剔的家庭。两个小女儿或许有点吵闹,但是她们的善良天性,
有助于减轻餐厅稍微有点紧张的气氛。这种紧张气氛,来自于人们对那一大堆丰富
奢侈的早餐不知道应该如何挑选才好,有瑞士的穆兹利食品,英国的司康烤饼、西
番莲子、香瓜、凤梨以及意大利香肠、冷火腿、热火腿、鸡蛋——有炒的,煎的和
煮的——香肠、牛排和腊肉。还有各式各样的果汁,以及装在高高的、冰凉的瓶子
里的乳酸饮料,其中包括人们非常喜欢的挑味乳酸饮料。
酒吧人员配备充足,服务周到,有两位穿白色外衣的助理厨师在供应热腾腾的
食物。这些老主顾显然来自世界各地,都很富有,而且世故老练。有日本人、韩国
人、德国人和来自整个次大陆各地的南美人。他认不出有英国人,也完全没有美国
人,因为英国或美国那些外国佬看了新闻媒体之后,对哥伦比亚留下一个很差的印
象。觉得他们在那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绑架或枪杀。
哈里。福特喝着啤酒暗自发笑,因为他意识到这或多或少正好是他这位特种航
空队的英雄,现在又受过完全的训练和思想教育的军事情报局第六处的间谍。这时
的感受,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和忧虑。他对周围的气氛相当敏感,这种敏感
性,使他在伦敦德里的共和俱乐部,爱尔兰共和国邓多克附近的牲畜市场,伊拉克
的巴士拉和阿富汗的潘瑟尔山谷等地方时,都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他非常了解
拉枫丹这家高雅餐厅的紧张气氛,也很感激这两位阿根廷小女孩的泰然自若。她们
的猜谜游戏,咯咯笑声和偶尔的尖声大笑使得这个地方似乎不那么像是通向地狱的
接待室。
格拉斯哥酒吧里的那两位穿着考究的阿根廷人的大女儿坐姿笔直,颇有花式骑
术师的姿态和优雅。以她那样家庭背景,她或许就是一位花式骑术师。当哈里住在
拉枫丹饭店的三天之中,有三次,这个女孩子等父母的注意力转到别的方向时,便
脑袋稍稍前倾,目光直盯着哈里的眼睛。看一、二秒钟之后,她便又对他完全置之
不理,不过她那典雅、瘦削的黄褐色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这个女孩子身高约五尺七寸,身材轻盈修长,纤纤细腰,胸部刚刚凸起。她的
头发放下来的时候,可以垂到肩膀,几乎到达腰部的一半。她是哈里所见过的青春
期少女当中最漂亮的之一。她也知道这件事。
这位秘密特工的年纪还算年轻(然而在某些方面,他似乎已经一千岁了,在战
斗中曾杀过大约二十个人)得能够了解,在她眼睛盯着他的时候,只是在练习弯曲
她卖弄风情的肌肉,看看她是否能够引起一位成年人的兴趣。
由于他懂得这一招,他总是有礼貌地回税对方,表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兴趣,
然后给她一个像是他习惯对他小妹妹的朋友送去的那种微笑,意思是说:“不用担
心,我知道你只是在开玩笑。”
他放松心情,又继续装作看报纸。报纸上报导了最近在麦德林发生的凶杀案的
详情。一群人在离开足球场时,被机枪扫
射致死,被杀害的人中还有五名波哥大下水管道里的孩子——这些孩子住在城
市的下水道的管道里,其中有些是才十四岁的女孩子们所生的。她们自己也是下水
道里的孩子,一辈子(常常是短暂的)始终在下水管道里度过,从里面出来行乞、
偷窃,或自己也当娼妓维生。另外还有五个人也被枪杀。报纸编辑十分大胆地暗示
这些凶手是警察,是在一名凶恶的性变态警察上尉的怂恿下干的,而这位上尉在这
方面声名狼籍。有时候受害者还先被轮奸。
哈里。福特当然不在任何靠近哥伦比亚的地方。他接受训练后,正在东南亚某
个地方为国际银行集团防卫设备处执行第一次使命。这是他的人事档案和从美国运
通公司到赫兹出租汽车公司的任何一台电脑都是这么记载的。他空中旅行的证件一
应俱全,他的护照,哈里。福特自己的护照,通过所有的机场,并递交给所有的旅
馆服务台查看过,这个第二个伪造的经历,它的行程路线,已经完全布置好了。这
个经历可以让任何喜欢寻根究底的人相信:海军陆战队的哈里。福特上尉在离开特
种航空队后一直在做些什么事。
哈里的薪水由国际银行集团(英国)财务人人事处汇到他的银行户头里,一家
设在伦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