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说,乡下的村民一般睡的早,不会大半夜还跑出来瞎逛。然而,眼前这一幕,有些让我吃惊,只见沿路上零零散散站满了人,我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今晚有什么活动?都跑出来了?
我有些纳闷的朝人群中,缓缓地走了过去。本想上前询问你们都站这里是要做啥子?当我走近一看,刹那间毛皮发麻,快要问出来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猛地低着头,快速地转过身,凭着记忆疾步地朝陈尸叔家里跑去,心脏砰砰直跳,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被他们发现。
心里想着千万不要被发现,我不是故意的。
眼见透过月光看见陈尸叔的家就在前方不远处,拐一个弯,再过一段距离,就是他家了。我加快了速度,而当我快要来到拐弯处的时候,有人从后面叫住了我。
“这不是柳家村的小凡吗?见到花奶奶不来打个招呼吗?跑这么快是要去哪啊?”一声冷到彻骨的沙哑的老人声叫道。
我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冷汗从额头上如暴雨般直流,心跳跳的更快了,我要不要回头,可是如果不回头,惹她生气了怎么办啊。
我吓的不敢动一下,这声音我永远都记得,那时候奶奶带我来过她家,那时候她孙子淹死在河里,是奶奶给扎的纸人,当时她还给我糖果吃,和我说过话。接着第二年,她也淹死在了那条河,那时她的脸都浮肿的玩去哪看不出来样子,死的特别惨。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跳河寻死,她孙子的死也诡异的很。
然而,现在站在我身后的哪里还是人,看来我今晚是碰到脏东西了。
而这个时候,花奶奶又说话了,阴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我浑身一个激灵,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小凡,你知道我的孙子在哪吗?我找他找了好久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凡娃,你帮帮奶奶找找,好不好啊。”
我吓坏了,吓地头也不回地朝陈尸家跑,一边跑,一边喊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敢再呆在这里,哪怕是一秒。
那些人根本不是人,在我余角的瞥视中,我环视到了这些人都是死了有了大半年的人,刚才的花花奶死了有了一年,我清晰地听到湿漉漉的水不断地击打着这寂静的夜,让我心里一阵阵的惊恐。
而这个时候,沿路上的那些“人”都把目光集中了我身上,刹那间我感觉被一群人窥视的不自然,跃然心里。
花奶奶还在后面挥着手,沙哑的老声嘶喊:“小凡娃,不要留下花奶奶一个人啊,我一个人找的好辛苦啊,快来陪奶奶一起找…;…;”
我哪听得进去她那阴冷的话,光那冷到彻骨的声音已经让我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更何况她哪里是人,我这不是去送死吗?
拼了命的往陈尸叔家方向跑,眼睛时不时地往后喵,生怕那些脏东西会来缠上我,不过幸好,后面空无一物,看来已经甩掉那些该死的脏东西了。
我才敢缓缓地停下来,仔细观察了四周,就在我以为我差不多已经来到陈尸家门口的时候。我整个人愣住了,这里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的那条小巷子,而是一个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小巷子,小时候的小巷子压根就没有茶馆和扎纸铺。
“这里是哪?”
我有些惊恐地向四周瞅了瞅,满是惊异的眼神,拖着沉重的脚步朝茶馆里走了进去。
茶馆这种店铺,是我奶奶带我去镇里的时候,我问奶奶才知道的,然而,河岭村会有茶馆,这让我有些吃惊,因为小村落不会有人能开的起这么高级的茶馆。
小巷子很安静,不能说是安静,应该是死一般的沉寂。
一股阴风猛地袭来,我被这阴风吹的哆嗦,这风冷到了身体里。我双手紧紧地紧抱着自己,心里想着这里到底是哪?
茶馆的招牌随着风,发出这叮叮当当的响声,这声音震的我身体一阵哆嗦。
进入茶馆,如我在镇里看到的一样,引入眼帘的便是几张桌子,几条板凳,楼杆亭台,然而奇怪的是,在桌上放着的茶壶和茶杯却怪异至极,那些竟然全是纸做的,对,我没有看错。是纸茶壶,纸杯,我以为是这家茶馆的伙计自己折的玩。
可是,当我把目光放在其它茶桌上,我整个人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竟然全是清一色的白色纸糊成的茶壶和茶杯,惨白的茶壶和茶杯与茶馆的事物格格不入,显得那么诡异和阴森。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嘲讽地嘟囔道:“这家老板到底是搞啥玩意?用纸糊的茶壶和纸杯能给人倒茶喝吗?这茶馆不叫人笑话吗?”
而我也这一路上没有喝过水,口渴的要命,朝四周搜索了一通,发现靠近柜台的桌上有一个正常的陶制茶壶,心想缺啥来啥啊,兴奋地朝那唯一正常的地方跑了过去,当我快要端起茶壶,往我喉咙里灌水的时候。
一声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黑暗角落处的一个张不起眼的茶桌上,传了过来:“不要喝那东西!”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的手立即停在了半空中,下意识又把茶壶又放回了桌上,一脸纳闷的问道:“为什么不能喝?难道你要和我抢?”
“如果你想死,我也不拦你。不过看你年纪轻轻,死的太冤我于心不忍。你以为这茶是给人喝的?看来你闯误闯这里,并不知道这茶馆是给人喝的?”男人阴冷说道。
我本以为茶馆是空茶馆,里面没有人,这个声音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我急忙地回应道:“是谁?谁在哪里吓唬人,给我出来。你说这茶馆是给死人喝茶?我怎么不觉得?”我做着防备的姿势,时刻准备反击,纸人还没有灭掉,刚刚从那群脏东西逃出来,我可不想在遇见那些脏东西。
而这个时候,板凳与地面摩擦刺耳的声音,让我心像是被针扎一般,难受的很。黑暗里走出来一个人,他冷冷朝我说道:“小子,你不该闯进来的,这地方不是你来的,你会死在这里。”
我听到这男人说出这话,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握紧拳头,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这茶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间鬼茶馆,专门给孤魂野鬼,阴间当官来喝茶的地方。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而你竟然闯入这里,看来你离死期也不远了。”男人说道。
眼见男人从黑暗里缓缓地向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门旁,急忙地制止道:“你才离死期不远呢?我活的好好呢?虽然…;…;”我没有接着说下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不管你是人还是鬼,离我远点。”
男人见要开架的架势,停下来脚步,坐到了我刚才喝茶的那张茶桌上,我摸不清楚他壶里卖得什么药,而我要急着去找陈尸叔救我,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快说,我没有功夫陪你在这里瞎耗,我还要去找一个人。”
男人不紧不慢地,握紧茶壶往辈杯子里倒,我看他这样,砂壶不装水难道装什么,我怀疑这人是不是傻子,就在我以为他有病的时候。砂壶里竟然咕咕噜噜地往外冒东西,然而,这东西并非我喝的水,而是一坨坨的蛆虫,我吓的连忙捂住鼻子,恶心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这砂壶里装的竟然是蛆虫?”
男人看见我这样,狠狠地鄙视了一番。接着站起来说道:“傻小子,你命好,若不是碰到你尸道长我,不然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敢喝这里面的东西,真是活腻了。”
第五章 血尸字()
听到男人说话如此粗鄙,我有些愤懑。
但又看看地上扭动着灰白蛆虫,又不好说他什么,胃中顿时一阵翻云覆雨,捂着肚子,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茶壶里装的是这鬼东西?”
“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必多问!”中年男人有些不客气的说道。
我还是不服气,接着问:“这茶馆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半夜没有客人情有可原,但是伙计和老板总得看店吧?”
“你是榆木脑袋啊,还是脑子被门挤了,刚刚和你说了,这间茶馆是鬼茶馆,是专门给阴间路上的死人喝的,哪来的人。这茶壶里的东西如果活人喝了,不仅五脏六腑溃烂而死,死后魂魄会永远被囚禁在这里,无法去投胎,但对死人却如临时客栈一般,不会出任何问题。”男人一边说着,眼睛时刻盯着外面。
他这话一出,我的脸刹那间黑了。暗自庆幸,幸好当时没有喝进肚子里,不然肚子里爬的全是那些蛆虫,岂不被折磨死,想着心里一阵心寒,额头上冒着冷汗。
眼看此人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而我也困在这个鬼地方,心里思虑着或许此人可以带我走出去。
这人看起来有些捉摸不透,年纪大约也有四五十左右,一搓胡须看起来颇为滑稽,身着灰白大衣,腰间斜挂着一黑色布袋,那布袋看起来鼓鼓的,里面好像装了很多东西。
借着月光,我朝他的手望了一眼。
当我看见他手背上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字时,一种久远地回忆瞬间涌入脑海。那个记忆对我来说印象深刻,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记得七岁那年,那一晚奶奶和大叔陈尸把我扔在一具黑色棺材里,说是我度过了那晚,这十一年就会平稳过去,我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懂他们讲些什么,只能照着做,不然又会惹奶奶生气。
那一夜,我哆嗦着缩在棺材里的角落里,四周一片漆黑,周围死寂沉沉,一直到了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沉寂的房子里,门突然擦咔一声开了,我吓坏了,都不敢喘气,我清晰地听见那晚,在棺材外面的东西一直在滴着水,像是有人从河里走过来,满身都是水一样湿漉的,我不敢叫出来,生怕那个人发现我,我就一直捂住嘴巴,冷汗不断地从额头上低落身上。
那东西就一直围着棺材转圈,那人没有呼吸,只有一声接着一声踏地板的声音,我惊恐万分,那人怎么会没有呼吸?我死死地闭上双眼,生怕那人跳进来,把我吓死。
棺材外湿漉漉的水声还在滴答滴答着响着,空寂的房子里,透过棺材板传进我的耳膜,我想大叫,喉咙却像是失声一样,硬是被恐惧给堵住了。
我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缩在棺材里,过来了很久,棺材外面终于恢复了平静,那个奇怪的人走了,我才敢放松紧绷的身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下睡着的。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我手背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滩浓稠的血迹,我吓坏了,急忙地跑到水井打水洗掉,我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昨晚明明没有受伤,手上哪来的血?
陈尸叔和奶奶这时从房子一起走了过来,看见我把手上的血迹洗掉,急忙朝我吼道:“小凡,谁让你洗的?你个臭小子,奶奶辛辛苦苦为了你,你就不能让我省心吗?”我端在手里的瓢,被奶奶打翻在地,看见奶奶突然对我这么凶,加上昨晚吓的不轻,我立即哭了,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哭哭啼啼说:“奶奶,我不知道这不能洗,奶奶,对不起。”
奶奶看见我哭的特别伤心,心有不忍。站在一旁的陈叔叔连忙劝道:“柳老太,小凡他还小,哪有小孩不做错事的,你就不要怪他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看来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
我奶奶被陈叔叔这么一说,才不再生气,对着我说:“不许有下次了,你知不知道如果用水擦了这血字,就连大罗神仙也就不了你。”我只能低着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后来,陈尸叔和奶奶看到我手竟然出现这种情况,脸色都不好看,急冲冲地朝屋外走去,临走前交代我,让我呆在院子里,他们出去取一样东西回来,因为需要那样东西才能消除掉我手背上浓稠的血迹,才不会有危险,他们出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而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像是掉进了冰窟,冷的瑟瑟发抖,那天按理说温度也不低,但我感觉像是和冬天一样,冷的彻骨。有着血迹的右手则更加严重,已经完全没有感觉。我害怕的要命,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样?
一直等到奶奶他们回来,心里激动的要命,但由于冷的要命,我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颤颤巍巍地向奶奶走了过去,结结巴巴地说:“奶奶,我…;…;我…;…;我好冷啊!”
奶奶见我这样子,急冲冲地跑过来,取出一个小纸人摁在我的额头上,瞬间我感觉那种冷的彻骨的感觉,减退了些许,但是右手的知觉已经全然不知了,像是一只死人的手,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而奶奶朝陈尸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救人啊。”
站在一旁的陈尸叔这才缓了过来,放下手里紧拽的木桶,抓住我的手,朝那木桶里放了进去。刹那间,一股暖流顺着我的手,钻进了我身体里,刚刚冷的彻骨的身体,这才渐渐地有了知觉。
我睁开了眼睛望向了那木桶,看见木桶里的东西时,想把手抽出来的时候,被奶奶又给摁了进去。我这才看清楚缓解我痛苦的东西,竟然是一滩血水,闻着那味道,像是人的血,我震惊住了。而且,那些血水像是有生命一样,拼命地钻入我皮肤毛孔,顺着血管往我的手臂,钻入我的身体里。
我哆嗦的说道:“奶奶,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人血啊?还竟然是活的?快放快我!奶奶你要干嘛?”
奶奶说:“奶奶做这些都是为了你,这血水可以救你的命,你昨晚第一次借尸气,身体承受不住,必须要用血水才能救你命,放心,奶奶没有去杀人取血,这血不是普通的血,他不会对你有害!你只要好好活着,其它的不需要知道。”
我知道奶奶不会害我,但是当我听到血水,借尸气这些诡异的词语时,头皮一阵发麻,难道昨晚围着棺材的那人,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顿时,后脊梁一阵发寒。当我继续追问奶奶这血水有何不同,是从哪理弄来的时候,她就总是擦开话题,这个疑惑就一直憋在我的心里,对那血水的用处百般好奇,竟然能消除我冰冷的身体。
放在血水里浸了几分钟,才敢拿出来。在我拿出来的时候,我瞥见了陈尸叔手背上刻着一个血红的字,我当时很疑惑,也没有问。而当我把手抽出来,搽干净的时候,一个鲜红的大字映入眼帘,那是一个深深地刻在手背上的血字——尸!
我吓坏了,想拼命地擦掉,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陈尸叔手上的字竟然和我一摸一样,我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追问:“奶奶,我手是怎么了?”
奶奶像是早就料到了,语重心长的说:“小凡,奶奶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千万不要恨奶奶,从现在开始,你是借尸一脉了,这血尸字以后会救你一命。”
奶奶这句话,我一直都没有理解。借尸一脉是什么?一个小小的血尸字怎么会救我一命?奶奶的话让我感觉云里雾里。直到后来的的某一天,我才理解奶奶的用心良苦,原来奶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
而与此同时,我也发现陈尸手背上也刻着一个尸字,只是他那血尸字比我淡,浅很多。难道他也是借尸一脉?
而今天晚上我碰巧遇到这个陌生男人,手上也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血尸字,大为震惊。由于当年那件诡异的经历,让我记忆尤深,所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急忙追问:“你是陈尸?”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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