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监狱漏水用这种土办法挡雨?我满心奇怪的走了进去。
因为秦煜的事廖叔待遇可想而知,监狱里的人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办手续安排我们在其中一间审讯室见廖叔,甚至连洛奇手上的剃头刀都破例让他带了进去,这在之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后来我才知道监狱的人会如此尊敬廖叔是因为他做了一件事,一件在东林市监狱流传近七十年的可怕诅咒被廖叔给摆平了。
103、臭水里的胖子
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廖叔在这里的所为。
通过狭长阴暗的走廊,透过一扇小小的玻璃窗子我们见到廖叔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开门进入我喊了一声道:“叔儿。”他微微点头没有作声。
坐在他面前洛奇面色涨的如猪肝一般,低着头道:“廖……哥。”
廖叔面色并没有变化道:“来了就好。”
“廖哥,我……”
“我能够理解,你和洛老二是死仇,他杀害了你的爷爷,如要报仇必须得杀死他,可洛老二偏偏找到了我们头上,妄图拉拢我们入伙,所以你心里不安,我不是神人,无法判断产生了怀疑之心的你会有何种行为,尤其是当我得知自己将要入狱,就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你的手并非染了毒物,而是一种叫墨囊手的蛊,只要你的双手沾染这三本书中的任何一本就会通黑如墨,奇痒难止。”
听了廖叔这番话洛奇面色苍白,连喘气都不敢大声,而廖叔也没有说明他下蛊所使手段以及如何解蛊。
沉默片刻廖叔继续道:“洛奇,你不是坏人,而且此事事出有因,我不怪你,否则我用的就不是墨囊手这种整人的玩意了,你明白吗?”
一身奇术的洛奇在廖叔面前俯首帖耳,就像是面对老师的学生,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解蛊而假装的顺服,还是真的知道错了而内心羞愧。
但我知道至少从今天开始他永远不敢再动那三本书,想到这儿对于廖叔的敬佩之心越发浓烈。
“把你的手生伸出来,放平了。”廖叔道。
洛奇依言而行,但双手松开阴沉木的双手因为刺痒而微微颤抖着,廖叔咬破指尖,将鲜血滴落在他的手掌上道:“搓搓手。”洛奇将血液均匀的摩擦在手,很快黑颜色便消退了,一双手恢复如常。
他垂头丧气的道:“谢谢廖哥,回去后我就收拾东西走……”
“你不能走,串子现在孤身一人,他毕竟年轻,需要老江湖点拨,而我在监狱里一时半会无法离开,就得靠你了。”
听了廖叔这话洛奇抬头朝他望去,只见廖叔表情和善的望着自己没有讽刺挖苦的意思,洛奇道:“可是我……”
“洛奇,你一身本领难道只是用来报仇雪恨的?这样做值得吗?”廖叔道。
“可是我爷爷的……”
“你家里的私事我无意多言,但人若是为毫无机会的理想而奋斗,这一生势必会碰的头破血流,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透。”
“廖哥,我明白你的意思。”顿了顿洛奇坚定的道:“但这件事我非做不可,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尽量照顾好串子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廖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叔,你不用担心我,过一段时间你的豁免令就下来了,到时候咱就能重获自由,我等你一起回灵泉市。”
廖叔呵呵笑道:“串子,你在外面做的事情廖叔都有耳闻,真的很了不起,出乎我的意料,担忧的事情凭你能力可以解决,有的事情是永远无法解决的,廖叔之失不仅是犯罪,也有报应临身,运道尽失多种原因,单凭一人之功想要扭转颓势,无异于逆天行事,必然徒劳而已,所以数十年的刑期绝无任何方法抵消,即便豁免令真的下达,也会因为别的事情而有变故,这就是命,任何人都不可能违逆。”
我还要说,廖叔起身道:“昨日行功劳累,想早点休息,你们无事就回去吧,洛奇招惹山友,这些天不可近生肉兽血,七日之后行请送之理便不会再受其害。”
洛奇道:“我知道了。”
临出门前廖叔又回头对我道:“串子,洛老二此人势力过于庞大,一心用在我们身上福祸难测,千万不要对其轻下承诺,否则怕是有大难临头啊。”
“廖叔您放心,我从没想过跟着这种人混,回去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开一间理发店,过平常人的日子。”我道。
听了这话廖叔又朝我转过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串子,我不在,你回到灵泉市一定不要做与理发相关的任何事情,那里已经不是咱们的地方了。”
廖叔这番话我似懂非懂,直到廖叔的身影在甬道中消失我猜反应过来该走了,跟着狱警出了房间一路默默走到内层的铁门处,在等待身份验证的时候他对我道:“这位廖先生和你是亲戚关系?”
“他是我叔,拜托你们多多照顾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中华烟要塞给他,这人就像被电了一般道:“您可别折我寿了,放心吧,要有那个福气给廖先生帮忙,我求之不得,还敢收你的东西。”
听他口气十分客气,难道是想求廖叔剃个“发财头”,想到这儿我试探着道:“您是我叔儿的管教,也别太客气了。”
“哥们,你真别这么说,再说我都想跪了。”看他那样简直都要急哭了,丝毫不像假装。
我不解的道:“您这话说的我都不敢接下句了,到底我叔干啥了,让您佩服成这样呢?”
“你叔干的事儿就牛逼大发了,我们这有一间屋子,被下了诅咒有几十年了,谁进去谁死,结果被你叔给破了,现在已经改成杂物间堆破烂用了。”
一句话勾起我的兴趣道:“能麻烦您给说说吗?”
铁门打开,这人倒挺热情道:“我正好夜班没事儿,聊聊你叔的事儿。”说罢请我去了他的办公室。
泡了两杯茶,点起三支烟管教道:“我不知道廖先生是干啥的,也不敢乱猜,但我知道他肯定是高人,将来如果有机会我想拜师学艺。”说罢自嘲的笑了。
和这样的人对话我们也不敢乱搭腔,陪着他一阵傻笑,笑罢他道:“这件事起源得从咱们监狱一件临水的牢房说起,这所监狱建成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是日本鬼子的炮楼改建而成,背面靠着城东湖。”
“当年游击队神出鬼没,经常从子贡山出入,经过城东湖,偷袭在东林市布防的鬼子据点,遇到鬼子围捕只要退回子贡山,便可保无虞,小鬼子无法只能修建炮楼封锁湖面,而这栋建筑有一处非常奇特的地方,就是朝湖面的方向,二层居中的位置一间屋子建造时不知因何故凸起一片,整间屋子就像是一处前哨,可以悬空于水面观察情况。”
“我见到所有建筑四面必然都是平面,从没见过那栋房子凸起一片的道理,除非是有质量问题的。”我道。
“这间凸起处是特意建造的,没人明白其中道理,后来改建监狱后这件凸起的屋子就成了凶间,住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说到这里狱警顿了顿才继续道:“本来这间屋子都被封起来,但我亲眼见到过一个犯人给关进了这间屋子里。”
“既然明知道可能会有问题,为什么还被关进去?”我道。
“这个犯人是个杀人犯,他因为要钱打死了自己的父亲,关在这里又因为邪火旺盛强奸同监房的犯友,导致对方肠穿孔而死亡。”
“啥,男人强奸男人?”我失声道。
“这有啥好奇怪,这种地方有的人一关几十年,进来的时候二三十岁,正是需求最旺盛的时候,除了撸管就是互相上啊,否则生理问题根本无法解决。”狱警说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
“这人罪大恶极,领导也很恼火,关他禁闭,地点就是这间屋子,当时是我和另外一名同事把他押送进去的,没过十几分钟,他就惊慌的告诉我有一个肩膀上挂着死鱼的胖子,从臭水里钻出来正朝他这间屋子爬上来。我一来不信他说的话,二来恨不能亲手弄死他,也就没有理会,谁知道很快就听到惨叫,我想开门看究竟,老同事却一把拦住我,打开牢房的监视孔让我看。”
说到这儿狱警脸上不自禁透露出几分恐惧神色道:“我透过监视孔真看到一个没有耳朵,面色苍白,圆头圆脑的大胖子,双手从窗孔伸进了屋子里,死死拽着犯人脑袋,抵在窗孔的铁栅栏上。”
“僵持了大概一两分钟,身强力壮的犯人硬是被胖子从窄小的铁栅栏缝隙处拖了出去,整个人都挤爆了,内脏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104、棺材屋
“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将监视孔关上,过了一会儿就听木门上不停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在上抽打一般,我也不敢看,赶紧离开了。”
我听的头皮一阵阵发麻道:“河水里钻出一个大胖子,把人硬给拖出去?这是你亲眼得见?”
“是啊,看的仔仔细细,而且这片区域的湖水有个特点,特别臭,但鱼很肥,胖头鲢子粗的能有两米长,每年下大雨的时候我们站在楼顶角塔上,能看到水面下那些鱼一条条大的和鲨鱼差不多。”
“哦,这么说城东湖的湖水养出的鱼特别大?”我道。
“也不是,就是靠近石屋下方这片区域的鱼特别巨大,否则一条湖里全是大鱼,食物又从哪来呢?”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明白过来。
狱警觉得这种情况很奇特,但在我眼里一点不奇怪,因为《连星风水诀》对于异物生长之地有明确记载,理论上巨山、大湖、深海、密林这些区域都是可以产生巨兽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城市中也有适合巨兽生长的地方。
比如说秦煜干掉的那些将要成妖动物,体型远超同类,但这类巨兽并非是天然长成,所以即便能力很强,但大多寿命不长,因为逆势而生其结果必将遭受天谴,即便不被殄官找到,也会遭受天雷地火,死于非命。
说白了巨兽的出现除了要有足寿、食物、环境等因素,最重要的是与星象变换有关,若是当地有日魁星凌天峰顶之局,鬼星之下的地盘就容易出巨兽。
道理若是往玄了说那就是天上地下的说不完了,简而言之所谓“日魁星凌天峰顶”就是依据本地地形运势,结合天星之象的奇特地形。
这其中要有山、水这类巨兽生成的天然土壤,而山水之上再有凶星闪耀,那便是“日魁星凌天峰顶”之局了,此局中所生之物体型必然庞大,而狱警说的那些大鱼正对应了这一风水局的特点。
监狱建于水面,对面有山,这就是所谓的“天峰顶”,因为云生水,所以水也可以视为云,而城市中山水相依之地多如牛毛,而巨兽生长的关键就在于“日魁星”。
据传说“日魁星”是主管天猛兽的凶星,因为地球自转,当此处区域移动至天星之下恰巧是白天,便是“白日为凶的日魁星”,虽然白天肉眼无法看到天星,但水、山、星三者结合便是“日魁星凌天峰顶”,当风水局中的某些生物受到暗能量的影响,体型增长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怪监狱顶上会建了大棚,一定是廖叔看出了此地风水的问题,以法破之。
想到这儿我道:“监狱顶上盖着的帆布就是用来破局的,用不了多久,城东湖下面的巨鱼,怪事就会自然消亡的。”
“一点没错,廖先生也是说只要搭一块帆布,湖水里的东西就不会继续兴风作浪了,不愧是一家人,解决问题的手段都是一样的。”狱警连竖大拇指。
“您可别捧我,这处风水局我能看出来,但破不了。”
“看出来也很了不起,我们就看不出来,曾经也有风水先生来过,而且很有名气,但专业的风水先生也看不明白。”
听狱警这么说我立刻想到了寅成,而他的“道观”就在子贡山,想到这儿我问道:“是不是子贡山的寅成道长?”
“对,就是他,看来这道士名气真不小,不过我感觉他的本事没有廖先生的十分之一。”
我暗中道:岂止十分之一,万分之一都没有。脸上堆出一副笑脸道:“道长确实名气不小,不过前段时间有太岁为恶,他也吃了亏。”
“真的有太岁这种东西?”狱警惊讶的道。
在东林市发生如此恶劣的杀人事件,他作为“行内人”居然毫不知情,由此可知保密工作有多到位了,我哭笑不得,这个只会忽悠人的杂毛老道,就这样逃过了一劫。
“是,当时道长大发神威,虽然打的太岁满地找牙,但自己损元不小。”我忍住笑道。
“哦,真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咱们还是说廖先生吧,出了这事儿,牢房就在也没人进去过,用木条封了起来,但是廖先生从门口经过后,非说这屋子里有宝贝,坚持要把这门打开,这间牢房谁都知道是极为不祥的,哪能因为犯人一句话就打开,但随后廖先生一句话就让我们心服口服的把门打开了。”
狱警说故事的能力真不差,关键节点上他顿了顿,我是暗中急的直搓手,卖了关子他才道:“廖先生问我一个同事,你们这儿每逢初一、八月十五是不是属羊的人脑袋上都会长包,而且怎么治都无法消肿,但四天后鼓包便会自行消失。”
“这个情况他说的一点不差,确实每年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人脑袋长包,但我们从没想过会与属相有关,之后调查了几名长过包的犯人和警察,经过了解他们确实都属羊,这下直接把我们监狱长给震了,亲自去廖先生的牢房询问相关事宜,当时我跟着看热闹,就见他很平静的对监狱长道:这件事不难解决,你把封住的牢房门打开,第二年就不会有人头上长包了。”
“之后是监狱长亲自下的指示,撬开了牢房木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至,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只见地下堆满了一些黄澄澄的东西,乍一看有点像是榴莲的瓤子,廖先生从地下捡起一块道:这叫白鱼宝,是一种类似于龙涎香的香料,而且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监狱长问廖先生是如何发现这里状况的,廖先生笑着问我们他手里的白鱼宝是什么颜色?我们都说是土黄色,他告诉我们其实白鱼宝是冷清色的,只有彩瞳的人才能看出这种颜色。”
洛奇插话道:“难道这世上真有彩瞳?”
我不解的道:“彩瞳是一种化妆技术,和冷清色有啥关系?”
“彩瞳可不是化妆术,这世上有一种人双眼对于色彩的分辨率比正常人高许多,所以能见到的东西,颜色比我们多得多,这就叫彩瞳,而具有彩瞳的人在任何领域都会比正常人更加优秀,从廖哥身上看,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洛奇肯定的道。
我心里却有些黯然,能力强大的廖叔为何会在他哥哥的手下不堪一击,难道是廖叔有意相让?
狱警道:“你错了,廖先生并没有彩瞳,他只是闻到了白鱼宝特有的香气,廖先生说一克白鱼宝的价格在黑市上和一克田黄石的价格差不多,所以这一地的白鱼宝足可以买下整个监狱,牢房里确实有宝贝。”
“可是密封的牢房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呢?从什么地方来的?”我不解的道。
“这就是神奇的地方,廖先生说这间屋子是高手布的机关室,也叫棺材屋,这种形状的屋子专门用于引诱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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