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一番分析让我心服口服道:“您打算的真是无话可说,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办?”
“咱们要去永安找施家的人,只有永安土工才最了解尸怪的行为,而施家又是土工行当里的老大。”廖叔深谋远虑,在准备做这件事前他已经算好了一切可能,做好了一切打算。
廖叔在我认识的这些人中可能不是最厉害的。但一定是最聪明的。
他打了一辆车朝永安所在的南方省而去,一路分餐露宿到了永安地界立刻给他之前联络的朋友打电话,很快这人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瘦瘦小小的人,名字叫施浩浩,见面后他道:“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把咱们之间的事情和老爷子说了,他非常感兴趣,说希望能与道士们合作一次,毕竟陵王墓中那些僵尸如果全部出来,那会是一场大灾难。”从这句话就能知道永安土工对于三大陵王还是普遍知道的。
我道:“那是,不过眼前我迫切需要得到的是剩下的几块玉佩,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忙。”
施浩浩道:“这个你们和老爷子见面时他自然会说的。”随后我们一路进了施家在永安地界的村落所在。
我道:“兄弟,你得仔细说说永安土工到底属于哪种手艺人,对你们这行我知道的并不多。”
“永安土工是土工一门的分支,所谓土工其实包含:陶艺、泥塑匠人。挖土、填土工程。旧时专司殡葬、仵作检验死尸的吏役,而永安土工则是专做挖土、填土工程的,说白了就是受雇于人替东家起灵迁坟,整理遗骨之事,这曾经是一门常能结交到权贵之人的买卖,因为小老百姓动土迁坟没人能用的起土工,所以土工行内有一句话道:土工、土工,动土为公。意思是说土工行当里只有动土升棺一门的人才可被尊称为公,所以我们可以称为永安土工,也可称为永安土公。”
“几位别看永安地方不大,但大大小小盘桓着数十股土工势力,不过势力最大的则属于施家和桂家,因为从有永安土工这一行当起,施家人和桂家人就控制了所有大墓扫土,开棺的活儿。”
“所谓“扫土”并不仅仅只是刨开坟头浮土而已,因为古时大墓多有暗道机关,扫土者必须识破这些门道,并定点清除,这有点类似于战场上的工兵,而桂家人负责的开棺则是力气活,因为一旦死者葬入了“养尸地、养蚁地”等大凶之所,由此产生了僵化之象甚至尸变,则必须想法摧毁,而对付僵尸则是开棺者所为了,至于其余那些散户小族,只能跟着后面干些吊棺捡骨的杂事,所以说白了永安土工就把持在施、桂两家人手上。”
很快我们到了目的地,这个永安村寨布置的非常奇特,并非一般的农村小楼建筑,而是一片古色古香的青瓦红砖的老房,从我们所站立的方位望去密密麻麻一片,只有在村寨外围才有占地不大的农田存在,看来“种田”对永安土公而言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建筑密集的村子里道路也很狭窄,只见一条条的青石路上布满了脚印,这都是长年累月的行走所留下啊的印记,足见此地的建筑有多少年不曾改变了。
而七拐八绕的走了老长一截路后,在密集的建筑群中出现了一片罕见的广场,也就是城市中常见的“十字路口”,施浩浩道:“这就是永安的势力划分之处,广场对面左右两边分别是施家与桂家,而我们站立之地则是那些散兵游勇们居住的地方,因为我们可以进入这些人居住之地,他们绝不能涉足施桂两家所在。”
听罢我笑道:“你们还真能摆谱。”贞私女亡。
“这可不光是为了摆谱,因为土工这行有很多传儿不传女的特殊手艺,所以当然不希望被隔墙有耳给听取了,于是干脆就不让外族人进来了,一旦有人违反了规定,那就会被逐出永安这个地方。”
只见在广场中央的地界上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雕刻四个大字:东陵大盗,我绕着石碑走了一圈道:“你们为什么要立这块石碑?”
施一毛道:“关于这件事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过,所以不能确定真假,这块石碑应该是纪念民国时期最大的盗墓贼孙殿英的,因为正是他对于永安土工的大力扶持,才有了我们今天的身份地位,在他之前我们不过是一群替人迁坟的匠人。”
“孙殿英是个军阀,军阀和盗墓贼能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道。
施浩浩道:“据说是1928年,当年孙殿英借口军事演习,盗了东陵,也就是埋葬慈禧的帝王墓,随即发现慈禧尸变了,不过孙殿英盗墓时动用了军队,一个尸变的僵尸自然对他们不能造成伤害,之后随着东陵出土的宝物分赃笃定,这件事很快就不了了之,但是孙殿英盗墓是为了筹措军饷,所以肯定不会收手,不过正是因为碰到了墓穴内存在僵尸这种事情,孙殿英知道自己必须得找到帮手替他排除这些麻烦,因为动用枪炮虽然可以把僵尸打烂,但对于墓穴内的宝物也有破坏作用,所以他就找到了永安土工,而且正是犹豫孙殿英盗墓筹饷的做法助长了盗墓的风气,正所谓盛世修坟、乱世盗墓,民国初年乱象已起有了孙殿英这个最大的盗墓贩子,东南西北群起盗墓之人光是有名气的团伙就不下数百支,这还只是民间的力量,各路军阀更加不用说了,所以永安土工在当时简直成了最抢手的匠人,各路盗墓贼恨不能拿我们当亲爹供起来,这就是土工们为孙殿英设立石碑的原因。”
123、清凉台幽王冢
“可是如此多的古墓被人破坏,盗墓的行为真的好吗?而且也和法律相冲突啊?”我道。
“我们从来没这么想过,道理很简单。即便我们不动手,该犯罪的人一样会动手,而且和我们这些具有专业技能的匠人比较,盗墓贼手段大多粗鲁,不但会破坏墓穴本身的结构,甚至会损坏其中大量的陪葬古董,至少我们能保证将这方面的损失降到最小,即使倒卖文物是犯法的行为,总比损坏文物要好吧?”
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头,可具体哪儿有问题我也说不上来。之后通过广场进入了施家村的地盘,奇怪的是偌大的一个村寨居然没有半点人声,平常村落里常见的狗、猫家畜更是一个不见,整个村子仿佛是个空村,我道:“兄弟,村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施浩浩道:“都在家里待着呢,这时咱们这儿的关系,常年在土里钻的人,身上不能有太多人气,那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咱们村子里除了人。不养别的活物。”
之后我们沿着青石板路走到最靠里的一栋木屋前,施浩浩上前敲门低声道:“爷爷,人来了。”屋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请进吧。”
推开屋门,只见偌大的房间里,靠西的位置拉着一条帷幔,其上倒映着一个躺着的人影,只听帷幔后的老人道:“老朽腿脚不便。不能起身迎接了,两位莫怪。”
“老人家客气了,我们都是晚辈理应如此。”廖叔道。
老人呵呵一笑道:“请坐,快给两位先生看茶。”
施浩浩端了几把木椅请我们坐下,接着又端上茶水,趁此我打量了屋子里的情况,只见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质的,古色古香,虽然我并不懂行,但一眼仍能看出这些器物全是古董。之后施浩浩退出屋子关上门,房间里顿时变的昏暗,只听老人叹了口气道:“后生可畏,老朽倾毕生之功寻找陵王墓不得,没想到居然被杨先生发现了,只是杨先生既然知道了陵王墓中的大秘密。有没有想过这对于你将来得到荣华富贵能起到怎样的作用?”
我看了廖叔一眼,他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示意这事儿可以说,于是我道:“我是个凡夫俗子,对于财物当然是十分渴望的,不过陵王墓里似乎没有值钱的东西吧?”我装糊涂道。
“或许是每个人对财物理解的角度不同吧,三大陵王是土工门里的佼佼者,而飞天将军又是汉武帝钦赐的狼骑尉,这二者之间的结合肯定会有无法想象的宝物,只要你用心去找,肯定是能发现的。”
“老前辈说的是,其实钱财虽然说是身外之物,但既然是天下众生,心里难免会有贪欲,我们确实想要获得财物宝藏,所以一旦能得到子母阴怪身上玉佩,陵王墓中的一切咱们按利益均分。”廖叔道。
刚听了这话我我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我就明白廖叔的意思了,这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开的再多都无所谓。
老人却嘿嘿一笑道:“或许廖先生不明白我说这番话的意思,若是不嫌老朽啰嗦,我和你们说个故事,听罢这个故事或许两位就能懂了。”
“晚辈洗耳恭听。”
“这是早年间的一桩事情,那年我也就十三岁,村子里有传言说在一处被称为清凉台的地方发现了汉武帝时期一处被封亲王的大墓,村子里的人称为清凉台幽王冢,当时各地有些分量的土工们都去了那儿,“永安土工”天下闻名当然在此行之列,我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跟着爷爷一起过去,据我所知当年不禁施家人几乎精英尽出,桂家人也是如此,当时我还太小,想不到之所以会如此兴师动众。”
“肯定是因为这座墓穴庞大凶险,否则盗墓的都希望分份的越少越好,绝不会如此多的人一同前往,只不过从清凉台回来后我看到的是一群衣衫褴褛,人马不整的永安土工,和出发前马壮人雄的状态反差太大,而且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爷爷,老爹被废了一条腿,从此一蹶不振至,不过奇怪的是参与挖坟的土工没有一个人透露这次行动中发生任何一件事情,所以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死,父亲为什么会断了一条腿,廖先生,您能猜到他们为什么要守口如瓶吗?”
廖叔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幽王冢过于凶险,族中的人为了避免后世之人再去送死,所以拒不透露任何信息。”
老人“嗯”了一声,似乎赞同廖叔的说法,接着道:“廖先生果然睿智过人,永安土工一辈子和土里埋着的东西打交道,越是危险复杂的墓穴,我们越是要破解其中所有机关,这是我们的族规,因为我们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看作胆小懦弱之辈,可清凉台幽王冢是个例外,族中所有的长辈都不希望后人再去那里,包括我不止一次的问起其中的情况,父亲却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直到四十年后我已经当上了族长,一天晚上族中几位有身份的长辈才对我说明了当年在清凉台幽王冢遇到的情况。”
“当年土工们费劲千辛万苦进入地宫后在起棺时就遇到了帝羓子,这是僵尸中非常可怕的一类,是曾经有身份的亲王甚至皇帝做成的干尸,因为塞外族人大多会邪法炮制僵尸,而身份地位越高掌握这方面的资源就会越多,他们为了避免日后尸身被打搅一般会选择邪法入身,见光就尸变的帝羓子,而一旦误入养尸地,以邪法为辅,吸收天地阴气就能变成刀枪不入的黑僵,北邙山的铁尸就是如此,所以帝羓子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当然能让土工怕到连提都不敢提的地步肯定不是一个帝羓子所能的,而是因为清凉台幽王冢里有一群人,一群实在不可思议的人,永安土工真正怕的其实是这一群围绕在帝羓子周围的活人,和这群人所豢养的一些怪物。”
“或许几位会奇怪僵尸都不怕,为什么会怕一群人?那是因为幽王冢并不仅仅是埋在土中,而是沉于水下的一座海坟,想要进入除了墓穴中的机关,还有海水的压力和盘旋于海坟周围的虎纹章鱼,而这些人却可以轻易的在这些常人无法生存的区域活动,所以一旦进入水里,任你有通天的本领都不可能斗过他们。”贞私女技。
我道:“所以只要在水中土工就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没错,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幽王冢前面要加上清凉台三个字,因为在海水中肯定清凉啊,之后老爹告诉我时机不成熟关于幽王冢的所在绝不能说出去,否则只会让族中青壮年白白送死。”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与陵王墓又有什么关系呢?”廖叔道。
“陵王墓是陵王为自己建造的墓穴,幽王冢是陵王为别人修建的墓穴,这就是二者相同之处,而且听我的族人说在他们进入幽王冢里想要寻找宝物时曾经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随后则出现了一头类似于虎的生物,它身上也有奇异的香味,虽然我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但是身上有香气的老虎在这世上也不会太多。爹告诉我将来如果在海上如果闻到了奇异的香气,或是见到了奇特的在海洋中游弋的老虎,千万不可招惹,一定要以最快的时间离开,否则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124、天罗伞
“老爷子我们是需要得到子母阴怪身上的玉佩,幽王冢里的东西和我们关系似乎不大,即便里面有价值连城的宝藏这并非是我们觊觎之物。”廖叔道。
“看问题应该全面一些。幽王冢似乎与飞天将军的复活没有关联,但根据老夫得到的可靠消息,子母阴怪是生活在的南海中的尸王,这点和其余两个尸王有本质的不同,龙袍老尸和铜矿铁尸都有固定栖身地,而南海的面积可不是一般广大了,加之此怪每次出现都在狂风暴雨之时,这就更加增添寻找它的难度,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子母阴怪的栖身之所就在幽王冢里。所以想要找到她就必须去幽王冢。”
我疑心顿起,按照老头的这个说法难道是他对于幽王冢贼心不死,所以想诱骗我们当炮灰给他趟路?
“承蒙老爷子指点迷津,廖某感激不尽,若是最终找到了子母阴怪,必然重谢。”
老人咳嗽了几声道:“廖先生客气了,总之一入大海万难皆生,我还是希望你们两位好去好回,已经安排好晚宴为两位先生接风了,唐突直言还请不要见怪,老朽风烛残年。行动不便就不陪二位用膳了。”
我跟着廖叔起身告辞,打开门就见施浩浩在外等着,他将我们带入了一间阴森森的小木房中,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火锅,几个炒菜和一瓶酒。
除了施浩浩再没有人陪坐,吃喝之后我们去休息,进了屋子我问廖叔道:“您真的相信老头提供的消息?”
“十有**是真的。如果是骗我们,他就不会将幽王冢说的如此危险,最多浅浅一提罢了,能点出真是状况的十有**都是真的。”
“这么说咱们又得出海了?”我道。
“没错,不过这次和上次出海相比一个是内海,南中国海可是外海区域,自然环境更加恶劣,很难预料咱们会遇到怎样危险的状况,串子,这就叫富贵险中求。如果咱们能得到这块玉,一切都将重新来过,我不需要面对海岭之王的威胁,你将从这几方势力角力中安然脱身,皆大欢喜。”贞私女弟。
“所以咱们值得冒险一试。”我笑道。
廖叔也笑了道:“串子,实话说这些年我一直为了生存而努力。心理压力之大是你无法想象的,这次终于有希望能过回我想要的生活,无论如何都要尽全力拼一把。”说这话廖叔甚至出现了未来美好憧憬的表情,这对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来说,是很难想象的,所以廖叔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这一晚忽然下起了暴雨。
此时正值夏季,我们又在南方省份,暴雨多不足为奇,但是这一晚的暴雨却冲垮了村寨边的一处土山,因为土壤被挖松,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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