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五更,徐州水军已近秣陵水寨,只是江上大雾,多识不清,潜进不及一箭之地,终有士兵发觉,于水寨前哨高楼上,有些紧张的大声呐喊道:“水上何人,速速报名。”
另有士兵心中忐忑不安,有些惊意对左右道:“定然是徐州张浪的水军趁大雾摸杀而来,吾当快快鸣号击鼓,让寨中早做装备迎敌。”
刚才士兵可能是小队长,有少许经验,摇头道:“不然,先问问不迟,如若细做回来,吾等又鸣角击鼓,坏了众将士休息,罪担不起。”
那士兵想想也是,当下遥望江中,只是大雾浓浓,水气茫茫,视查不清。
第三卷 第二十章 夺门之战
张浪立在船首,隐约可见对面水寨高塔哨楼,人影晃动,且有守卫士兵喊话,知其已发现自己军队行踪,随既叫吴景出来回话。吴景自投张浪帐下,见他对自己恩宠有加,不记前过,加上自己安逸太平之辈,少有忧犯,遂心悦臣俯。倒是孙贲勇贯三军,为一将才。今夜两人双双随军出征,心中虽有所迷惑,但还是从容上到船前,朝前面稀落的灯火处,照张浪之意,大声喊喝道:“吾乃吴景是也,众将士不知我否?”
几个守更士兵,同时大愣,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怎么办。因为吴景治秣陵有些日子,有些新兵虽刚入伍,却也早有耳闻,而小队长则是多年老兵,对吴景声音记忆颇深,暗思自己以前的老主子和现在的新主子关系不好,而自己可是为刘繇做事,当忠于职守,心中所想,随既出口大喝道:“吴大人停下,待属下通报我家主公。”
张浪充耳末闻,船队仍没有停下,反而趁此之间又进不少,吴景同时在船上开口道:“我今前来相投刘大人,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吴景已偷得江津战船同族人连夜过江而来请降。”
那小队长不敢怠慢,大喝道:“船队停下,不要在前行,将军有令,不可随便放人入水寨,等我派人去报了主公,然后才可放行。”随既令一人回报巡夜大将。
徐州军不但没有停下,水手反拼命的运浆,水花四起,打算一鼓做气,让船靠上水门。而周泰蒋钦此时一同请命,自己愿带本部一百人手,下江摸过,趁此时刘繇大军末上之际,强行打开水寨大门。张浪点首表示同意,两人又对望一眼,极有默契,当下脱了甲胄,里面只有水套,原来二人是有备而来。同一时间另一百人也轻装上阵,背插朴刀,在蒋钦带领下个个扑通入水。全然不惧春季水冷,果然不愧横行长江数年的水贼,个个浪里白条,水上蛟龙。
小队长见船不但没停下,而且提速不少,稳稳感觉不妥,终发现其船支远远超过所谓能载动的族人数量,而且不时闪有刀剑之光,这才有所明悟,厉声大叫道:“不好,徐州水兵来袭,快吹号示警。”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试想想大雾垂江,就算白天能见度也极低,晚上的巡江舟队也不见踪影,不知是偷懒,还是以为大雾迷漫之际,谁会冒险而来。加上他们又没有夜视镜等什么东西,这小队长也算是尽忠尽职了。
在宁静的大江上,这声音极为刺耳,撕破长空。远远的刘繇水军总寨好似也听到,开始有些动静。
就在这时,太史慈手挽铁弓,美鬓飘扬,脸色极为冷静,以飞快的速度上箭,拉满铁弓,同时射出。动作一气呼成,极为熟练。那箭电光火石,发出“嗖”破空声,流星般又似长了眼睛一样,穿破重重大雾,直扑那士兵,一箭卦喉,小队长还没来的及呼第二遍已当场鲜血飞溅,命丧哨楼上。接着又如法炮制射杀几个惊荒意乱急吹号角的士兵。众将对太史慈如此神箭大感惊讶。
刘繇大寨中似有警戒,开始吵杂起来,灯火晃动,人声嚷哗,兵马调动。离水寨大门相近的部队三三两两开始出来支援,大部分士兵还是在半睡半醒迷糊中,纳闷号角怎么只响一声就断了。训练有素的士兵,开始或坐或起,出营相问,有些懒散的仍倒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哨楼上剩于的士兵大声呐喊,上下乱成一团,并且开始有稀疏的箭矢射了下来。竹筏和小舟上的士兵多为刀盾手,一半奋力操浆,一半举盾在前,扫住飞矢,来保护自己和浆手。只是警楼上士兵不多,加上箭术不精,有些箭掉入水中,有些则被盾挡下,构不成威胁。而就在这时,周泰和蒋钦带一百水兵,在涛涛江水急流中,劈波斩浪,如鱼一样自如,快速潜进水门木栅。这些水上围栅只能拦住船只进出,却不能拦住水军从水下潜过。
楼塔上的士兵只知道拼命的放箭和大叫,全然不知有人从水下摸了过来。
刘繇终于确定徐州兵摸江而过,忽袭秣陵。自己本来给惊醒后,知今夜大雾垂江,极利偷渡,心中就有些担心,得知消息后,更是十分不安,衣袍末全,便连吼带叫,马上招集众将士议事,亲自指挥大军全面迎敌。很快便下令,命上将于糜快速调集五千弓箭手,趁其水军还末靠岸,乱箭一通。又令樊能带五千水军,登上战船,欺张浪军不习水战,又远渡长江而来,出去与徐州军正面交锋,勿必要打个落花流水。又处理一些事情,调度完毕后,这才胸出口长气,踌躇满志的在大帐内等候消息。
周泰和蒋钦带人很快就游到刘繇水寨外围水门下,快速的潜入水中,越过水栅,当浮起脑袋的时候,已在水寨大门内。远远见岸上大帐中,灯火通明,人影来去,极为吵杂,看来刘繇士兵开始调动集合了。两人心知肚明,赶紧加把劲,趁其大军末出之时,拿下制楼权,打开水门。
哨楼上百来个士兵,还是不停的放箭,个个好似想一口气放光一样。刘繇兵又有一曲队支援上来,楼上的人好像胆壮不少,箭雨开始密集起来,张浪水军中,除了十艘战船外,都是轻舟竹筏,防守能力极差,终于在密麻箭雨中有士兵开始负伤,不过是极少数人。
张浪水军已致水门木栅外,不得前行。随既船上也有箭矢飞至哨楼上,双方互以箭矢来回攻击。个有伤亡。
这时,孙贲忽然在船上大叫道:“敌方要出火箭手,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完,楼上忽然一片大明,有百来士兵燃着火箭射出,加上风向,如流星一样划破夜空,十分绚丽。水战中,火箭极有威力,假如密集,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成功燃起战船,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好效果。
江上张浪的士兵一阵忙碌,又要举盾挡箭,又要快速清理落在船上的火箭,有点首尾顾不着的味道。这船可不像现在钢筋铁泥而成,都是木质结构,一旦着火,加上东南风,火势漫沿开来,那可是极为不妙的事情。像周瑜诸葛火热赤壁一样。
趁此之间,周泰和蒋钦已成功登岸,虽然大雾迷漫,但仍能依稀看到不远处灯火如龙,吆喝连声,在敌方大队没到之前,摸至敌楼下,开始强行冲上瓮门。
哨楼上士兵只顾放箭,没注意到徐州军已摸至水楼上。个个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蒋钦周泰等一百人从背后杀血肉横飞,惨叫连声。这时才有发觉,急弃弓箭拔刀应战。蒋钦一边拿刀砍翻冲上来的一个士兵,一边冷静对周泰道:“公奕,你快去打开水门迎大军入寨,我来挡住敌军。”
周泰两话不说,随既带二十来个人,去准备大开水门。
而蒋钦和士兵则奋力挡住蜂拥而致的刘繇大军。争取拖上一些时间。
蒋钦艺高人胆大,带人先冲至楼口,自己一马当先,霸住水梯不让陆下援军上来,楼梯只能容下两人并肩而上,十分狭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敌军越来越多,却全被挡在下面。一时间也冲不上来。而另几十大汉,在不宽敞的哨楼里,尽量散开,争取堵住哨楼上的敌军。一时间战况十分惨烈,两方伤亡直线上升。
水门外的张浪从楼上越来越少的箭雨,加上杀声不断,就知道蒋钦周泰已成攻杀入哨楼上,心中十分兴奋,而船上的士兵虽大多精神不振,但也为敌方哨楼上的事变大感惊异,同时士气有所回生。
这时水上栅木,忽然慢慢的浮起,接着腾空。江上阻拦一扫而空。接着在杀声四起中,隐隐听到有一人大声呐喊道:“水门已开,主公大军可入寨。”
同一时间,张浪大喝,催船入寨。只因雾气甚浓,加上大军争先恐后,有少数竹筏自相撞在一起,不少士兵落水,大多不习水性,哭爹喊娘的,众士兵急救。
这时候刘繇大军已调度完毕,水陆并进。只是没有想到张浪会这么快就夺的水门控制权,五千弓箭手在两军将要开始大规模混战之际,无一用处,在岸上不知所措。领兵的于糜当机立断,弃弓箭为刀枪,装备反抢水门,和樊能开始出动的水军来个关门打狗。
张浪偏偏不如他所愿,船只进了水寨大门后,不待敌方水军靠上,全部靠岸停泊登陆,不和水军做战,却围绕水楼制门权和刘繇大军展开激烈的争夺。
长江大雾,秣陵一地,杀声连天,远传数里。两军混战,虽然徐州五千士兵跨江而来,长途奔袭,战力失之八九,但在夜里,又天气原因,很难分辨的出已方军马,加上张浪,蒋钦,周泰,陈武,孙贲,太史慈,杨蓉赵雨等十来位大将压阵,情势也末大坏,而太史慈领一千士兵,在岸上把水楼围的水泻不通,逼的楼上敌军只有“扑通,扑通”跳水而去。然后带领一些人马上楼,在哨楼上同样以燃着的火箭向水寨里面乱射一通。张浪则在楼下指挥几千士兵,挡住于糜,樊能兵马。
同时大声激励道:“今夜之战,我军一定奋力死战拿下秣陵,杀敌者,重重有赏,得刘繇首者,黄金两百。如若怯战逃跑,杀无赦。”
吴景虽然武艺一般,但对刘繇恨之如骨,闻张浪的话,有感而发大声喝道:“吾乃吴景也,刘繇如此无人性之辈,当日我待他恩重如山,敬为上宾,却不想此人如此可恶,恩将仇报,夺我州郡,欲害我妻儿,其狼子野心,众将士为何还要如此为他卖命。今徐州张浪将军,仁义宽厚,爱民如子,赏罚分明,大军所到,望风而降,欲还我太平盛世,汝等若有良心,当思为百姓造福。缴器投降,必从轻发落。”
张浪没想到吴景会如此配合,心中大喜,接着近呼吼叫,声音极为雄壮道:“秣陵一地,我军今夜志在必得,三军将士,如若是热血男儿,当拿起刀剑全力杀敌,平定乱贼。必重重有赏。”
众士兵受到激励,士气大涨,奋勇杀敌,而秣陵虽兵多但优势发挥不出来,战况一直胶着。
张浪把戏做的十足,假装对秣陵志在必得,迷惑刘繇。为了更让人取信,自己亲自上前线,领众士兵冲杀,目的就是要刘繇以后加强牛渚…秣陵…曲阿的防线,对别的地方防守松散下来。方便自己大军在从其背后偷袭而去。
在张浪一马当先下,士兵极为高昂,虽然战力失之七八,但在张浪的带领下,打起精神,沉着应战。而杨蓉赵雨紧随其后,三人如三角锥一样无锋不摧,又如铁三,勇不可挡,如切菜般一样轻松。和他们近身搏斗的士兵,要不鲜血飞溅,要不人马翻滚。无一合之将。陈武,孙贲等也不甘落后,英勇杀敌。周泰和蒋钦也早跳下江去,在水中不时逮住落水的士兵,痛打落水狗。
刘繇在中军寨里来回踱步,灯火下脸色大坏,想不到水楼这么快失守,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且不时有士兵报来言,张浪如何,吴景如何,弄的自己心惊肉跳,想不到张浪如此有魄力,择一大雾之际,强行攻打秣陵,打算一夜平定。不过想想自己占地利人和,敌军如此强攻,就算五万大军倾巣而出,也不见得会能占到多少便宜,心中安了不少。而且自己只要坚持一两更时,牛渚大军就可支援而来,必可大败来敌。
刘繇心中窃喜,张浪小子可擒。不过很快又迷惑下来,张浪如此有谋,怎么会出此下策,难道……
刘繇心中忽然打了个忽扼,冷汗夹背,难道张浪攻打秣陵只是详攻,他是想等牛渚大军支援秣陵,然后另枚军队忽袭牛渚?想起张浪帐下郭嘉等人,诡计多端,心中大懔。同时后悔自己刚才派快马至牛渚,命其水军出击,断张浪后路。可是又想起张浪如此拼尽全力攻打水寨,好似真的意在秣陵。当下左右不安,百思不得其解,焦急异常。
这时又有一士兵进来大声急报道:“主公,徐州军马骁勇异常,在瓮门,楼榭,哨塔与我军展开激烈大战,于糜樊能二将军全力督战,久攻不下,死伤惨重,情况十分不妙。”
刘繇大惊失色,又急召健将支援。
打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徐州在跨江后还会这么悍勇,这么有战斗力。其实也很简单,瓮门,楼榭等地形极不开阔,兵马优势发挥不出来,虽然近千,近万士兵,而真正到一线做战的也只有几十人。而张浪这边全是大将挡在一线,孰胜孰负,一下分晓。如果刘繇真的要胜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自己兵源优势,欺张浪兵手无援,来车轮大战,活活累死他们,只要时间一长的话,无论张浪还是子义,体力消耗极大,那么离败亡不远了。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改良战船
此时天已近亮,东方出现鱼肚白,大雾渐渐散开,张浪知道这部戏做的差不多了,如果在打下去,那就真的输定了。再说,估计张英如若出兵的话,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张浪全身衣甲染红,身为主帅的他却常身生士卒,不顾生死,奋杀一线上。自己很喜欢这种刀枪剑影世界;喜欢这种纵横沙场,血腥漫地的感觉。想当年枪林弹雨中,自己也能敏锐躲过,更何况这冷兵器时代呢。手中的大刀有些钝了,心中的兴奋却没有一点下降,在他的激励下,失了不少战力的扬州士兵,仍能顽强挡住越来越多的刘繇士兵,在瓮门生死决战,让敌士优势无法发挥出来。
终于,有一细做报张英出动牛渚水军了,同时自己心中也知道应该是下大军撒离命令的时候了。
蒋钦周泰和几十个水兵早已登上战船,在岸边接应。因为蒋钦料定此战必败,撒退是早晚的事情,那时怕一退而乱,徐州兵又多不习水性,所以早早登船守候,不让敌方夺船,也方便撒离。典韦和太史慈领少数人马断后,待大家都走光,这才和张浪上帅船。
而陈横和于糜本想追击,无奈徐州水军早已升帆,顺风而去。
当张浪撒离不过半时辰后,张英水军已出动十艘大型“蒙冲”“先登”“斗舰”等型号战船,三十艘“赤马舟”,来劫张浪后路。还好张浪撤的及时,加上自己十艘战船都装有当时已发明的平衡四角帆,一路顺风而去,而回来时候已没竹筏,小舟也很少,有的话也开始升帆,士兵奋力操浆,顺水而下。
此战,从横江出发而来的五千士兵,只留三千不到,可以想像当时的战况是如何的激烈。后来有秣陵百姓回想起来此战之时,脸色仍极为惊粟道:“那战,杀伐声传十里,秣陵举城不安,鼓声震天,小儿不敢夜泣。早上百姓仍不敢出门。”可见当时真实的情景更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魂,而张浪旗下士兵也是死伤惨重,大部分是吃了不熟水战之亏。
张浪在帅船首上,仍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望无际中,观赏江上美丽日出。而赵雨则在船舱里休息。
也许沙场争战久了,对人命的如此草芥,自己心中也有所麻木,现在的心情可不像当时那么幼稚可笑。任何一个王国的诞生,都是踩在无数人的鲜血和尸体上建立起来,而自己现在只能做的,就是以战止战,用武力一统华夏,然后建立一套完善的制度,让百姓真正的安居太平。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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