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见田丰说来说去还是绕到这个事情上,有些奇怪道:“符皓,今天你是怎么了?忽然之间,这么担心刘备会弄出什么事情似的?”
田丰摇摇头,心事重重道:“属下不是担心刘备,而是担心诸葛亮啊。此人的确很历害,一开始属下还不明白主公为何如此推崇此人,但看刘备进川不过一年半载,便打到成都,逼的刘璋要交出成都城。要知道当日刘备入川兵力不过三万,还如无根飘萍,根本没有大本营。而刘璋带甲十余万,更有山险地势相守,现在能弄到这个地步,只怕全是诸葛亮的功劳啊。”
张浪点点头,笑道:“的确,没有诸葛亮刘备什么也不是。”
田丰忧心忡忡道:“刘备是个枭雄,虽然运筹帷幄、攻城陷阵差上一筹,但收卖人心绝对是他的特长。他十分明白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正因为如此,才对诸葛亮的话言听计从。到时候主公联刘抗曹,说为同盟,时候阴我们一招,也是不清楚的。就算灭了曹操,只怕刘备也会成为一个更难对付的军阀啊。”
张浪给田丰说的头皮有些发麻,如果真是这样,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张浪想起史上对诸葛亮评价,心里感觉凉嗖嗖的。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情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放心,诸葛亮并非没有缺点,此人做事太过谨慎,只要能捉住这一点,诸葛亮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田丰这才稍微的松口气道:“有迹可寻那还好点。其实现在说这事还为时过早。对了主公,还有一件事情想向你禀告一下。”
张浪笑骂道:“你来总没有好事,报忧不报喜。”
田丰嘿嘿笑道:“好事都给别人捞了,属下也只能背黑锅做坏人了。”
张浪乐道:“那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田丰表情开始凝重道:“是关于吕布的事情。”
张浪一惊,急忙问道:“他怎么了?是不是又闯出什么祸事了?”
田丰苦笑道:“吕布的确是个问题人物。最近听到不少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属下也去查证过,似乎还真的有些问题。”
张浪不耐烦道:“到底怎么回事?”
田丰道:“由于主公此番进攻刘表并没有带上吕布,所以他心里有所不满。整日在将士面前唠叨个不停,诽谤主上,众人因惧其勇猛,所以不敢直言啊。”
张浪心头一宽,松口笑道:“只是这样?呵呵,我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田丰接着道:“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传言最近他又和曹操的使者走得很近。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就不妙了。”
“什么?“张浪大吃一惊,几乎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叫道。
田丰对张浪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严肃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能疏忽,主公要严加查办。”
张浪很快的回复冷静,想起吕布先随丁仪,后跟董卓,被冠名三姓奴家,如果真因自己冷落他,让他郁郁寡欢,与曹操眉来眼去,倒十分的有可能。因为他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反复无常,任性行事,凡事以自己为中心,从不想什么后果。张浪来回跺了两步,有些焦燥道:“田丰,此事空口无凭,千万不能听别人风言风语就断定确有此事。”
田丰道:“属下明白,现在只是向主公提个醒吧了。”
张浪忽然冷冷道:“看来他也不想让我多安静一会。那好,田丰,你马上去趟吕布府上,去把他叫来,就说我要见他,让他火速赶来。”
田丰点头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说完,他便告退一声,下去办事。
张浪看着田丰走出议堂,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只是自言自语道:“吕布啊吕布,我一直忍着你,如果今天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我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张宁到这个时候才开口道:“将军,要不要我去挑一些侍卫过来,万一等下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好就地把他正法了。”
张浪想了想,摇头道:“暂时不用。对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吕布这人你不适合见。”
张宁轻“嗯”应了一声,娓娓退了下去。
田丰与张宁相继出去之后,议室一片安静,张浪重新坐了下来,仔细想着如何与吕布说辞。
这个时候,韩雪进来,她对张浪盈盈行了一礼道:“将军,张昭想见你。”
“靠?怎么事情这么多?”张浪暗骂一声,说道:“让他进来。”
少时韩雪带着张昭进来。
张昭显然操劳过度,气色不太好,脸上有些腊黄,两鬓开始泛白。
张浪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关心问道:“子布,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累着了吧?”
张昭感激道:“多谢主公关心,属下只是熬了几夜,不碍事的。”
张浪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题了?让你这么辛苦?”
张昭满脸无奈道:“主公啊,能不能先停止生产最新的大型战舰与研制火药啊?”
张浪脸色一肃,不爽道:“怎么了?不会又说是国库空了吧?”
张昭叹息道:“差不多是吧。”
张浪把头很前伸了伸,满脸好奇道:“今天你又是什么理由?”
张昭有些兴奋道:“是这样的,近日在丹阳县发现一座大型矿区,但由于资军周转难继,所以暂时无力开发,属下想先把研制火药与制造战舰的资金运转过来,待开发出这片矿区之后,再重新投入军事研制。”
张浪一听,有些无趣道:“这个理由你上次说过了。”
张昭有些着急道:“这次与上次明显不同了。”
张浪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听下去,情绪不高道:“还不是一样,子布啊,我们在江南,舰队就是我们就强的武器,什么都可以丢,这个可不能丢啊。”
张昭真的急了,抢着说话道:“这次的矿产极为丰富,数量极大,只要能开发出来,不出一年,收里铁定比往年多上数倍啊。”
张浪笑道:“你看你,又在这里骗小孩子了,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结果差一点把我饿死。”
张昭急的直搔脑,又不知怎么说才恰当。
张浪虽然兴趣缺缺,但还是问道:“今日又发现什么矿了?铁矿石?煤碳?”
张昭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比这些还好。”
张浪哑然失笑道:“不会是金刚矿吧?哈哈。”
张昭迷惑不解道:“金刚矿是什么?”
张浪淡然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张昭道:“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金刚矿,但这次发现的却是金矿。”
“金矿?”张浪怀疑的看着张昭,用手顶起下巴,嘴角带着丝丝微笑问道。
张昭认真无比道:“是金矿。”
张浪看他说的这么认真,脸色从一开始地不信怀疑,慢慢转成惊讶道:“真的是金矿?”
张昭斩钉截铁道:“对,如果不是金矿,属下的人头愿意交给主公保管。”
张浪激动站了起来,两手捉住张昭弱软的双肩,沉声道:“你确定?”
张昭用力地点头道:“确定。”
张浪“啊呜”大叫一声,兴奋至极道:“金矿?矿产极为丰富?”
张昭见张浪这么兴奋,也高兴道:“对。”
张浪“哈哈哈”仰天长笑,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兴高采烈道:“好,如果真是金矿,我准你收回别的资金,不过你要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什么时候矿区开始有回报?”
张昭想也不想道:“年底。”
第八卷 第三十九章 难题
张昭出去之后,张浪兴奋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最近几年,江东诸郡加大的开发力度,各方面建设蒸蒸日上,来往商人的数量也日日攀高,虽然钱库没有多少资金,但百姓的生活越来滋润,有钱的主子越来越多,这是不争的事实。江东钱币流通上,虽然还没和中原一统,但黄金无论以何形式,都是最为昂贵的东西,只要能开发出金矿,然后做成各种首饰,销售出去,不怕不会赚个满盘金钵。想到此时,张浪嘿嘿的傻笑起来。
就在张浪做着他的发财梦时,吕布雄伟高大的英姿已经出现在眼皮底下。
不得不承认吕布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结实的身材,有如青松一样挺拔,随便往哪里一站,便如崇山峻岭一样不可高攀。脸颊上一棱一角极为分明,个性十足;一道剑眉浓密乌黑,说明他是个极为要强的人;那对极有野性的眼神,炯炯有神,充满着张狂与激情,桀骜与不驯。
张浪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吕布,但当再一次看到他时,心里不由充满惊叹。
也许因为张浪冷落的缘故,吕布的情绪明显不高,在礼节性的问候之后,便站在一旁不发一语。假如不是注意到他眼里闪闪的精光,张浪还真以为他转性了呢。
张浪收起心思,不蕴不火道:“奉先,不知你现在住在秣陵可习惯否?”
吕布的确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有什么心事都藏不住,直接挂在脸上。他硬生生吐了两个字道:“还好。”便又沉默下来。
张浪心里有些不悦,暗思自己还没追究你,你却已经给我脸色看了。虽然这样想,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淡淡道:“奉先,你是不是怪我这次没有带你出征,所以才有些耿耿于怀?”
吕布再怎么高傲桀骜,也不敢过份行事,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虽然很想说出心里话,但还是有些顾虑道:“属下哪里敢怪将军不是。”
张浪还是听出其中有些味道,也不当场点破,忽然语音一转道:“奉先,我军现已平定刘表,接下来马上就要北伐中原进攻曹操了。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意见。”
吕布惊讶一声,脸色明显有些不信,想也不想就出口道:“将军不是说粮草不足,军资不继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兵了?”
张浪笑了起来,给吕布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道:“场面话是这样说,但私下里就不一样了。这样做,无非就是想麻痹北方探子罢了。试想想现在曹操分身无术,虽然派曹仁带十万河北兵将日夜赶回充州,重屯颖川,与夏侯渊在东郡数万大军形成呼应。但袁绍一日不除,河北一日不收,曹操的重心依然是在北方,难已分身江东。假如不趁现在袁军未全盘崩溃时。拖住他的后腿,等他收了河北四州,到时候想与他抗衡,只怕难已登天啊。至于你说的粮草资军问题,相信很快就会有着落了。假如你急不可耐,可以先去问问张昭,他会给你答案的。”开玩笑,张昭事先早已张浪窜通一气,他会有什么答案?无非胡乱吹嘘一番罢了。
张浪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由不得吕布不相信。他有些紧张道:“将军此次打算从哪里出兵?是否想让末将出征?”
张浪从吕布紧张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安神色,心中不由一懔道:“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吗?”
吕布眼珠直转道:“此事末将也说不太清楚,全听将军吩咐。”
张浪假装不经意笑道:“不若奉先亲自挂帅,从徐州转攻东郡如何?”
吕布硬着头皮,没有一丝高兴之色道:“好啊。”
张浪郁闷的情绪早已迷漫全身。自己只是随便诈他一下,但吕布就漏出底细,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真的出问题了?照理来说,如果让他统率三军,北出徐州,攻打夏侯渊所在的东郡,他应该十分兴奋才对啊?一来他喜欢冲锋陷阵,两来在东郡交战数年,他与夏候渊的关系势如水火。但吕布现在的反应,着实让张浪失望到顶。
张浪两眼盯着吕布,后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频繁走神。
张浪暗叹一声,看来事情真的是如此,吕布绝对有问题。
这个时候吕布忽然抬起头来,对视张浪,眼神里跳动着难已理解的光芒,有些激动道:“主公,下旬二四日,便是犬子满月,属下肯请主公前来贺喜。”
张浪心里“格登”一下,脑里马上闪出一个想法,鸿门宴?吕布还没有这么大胆吧?不过想起他疯狂的举动,就连对自己的称号也改变了,张浪变的格外小心翼翼。要知道吕布很少很少称呼自己主公,而是照着官职叫自己将军的。张浪轻声问道:“是否郭环所生?”
吕布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与不悦之色,嘴里却恭敬道:“正是郭氏所生。”
张浪内心真正痛苦绝望了,他并非因为郭环死心塌地的为吕布所生第二子,而是因为从吕布的眼神中读到了毒辣与狠心。假如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吕布此举,肯定有他的目的所在,而出此谋者,必然是陈宫无疑。不过吕布以为杀了我就能控制秣陵乃至整个江东?如果是这样,陈宫也太一厢情愿了吧?张浪越想越不对,里面肯定还有问题。想到此时,张浪忽然爽朗的笑了起道:“此是美事,我自己会去。”
既然你有什么阴谋,那就让我去见识见识吧。
吕布没有想到张浪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大喜过望道:“多谢主公。”
张浪淡淡道:“你太客气了,好了,出兵的事情我们以后在商议吧。”
吕布应了一声,兴奋无比的退了下去,整个人一下之间变的光彩照人,气度昂扬。假如不是张浪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还真以为吕布是因为自己答应去什么满月宴会而高兴呢。
待吕布走后,田丰这才慢慢从屏风里走了出来,一脸凝重。
张浪看看田丰,缓缓道:“现在我肯确定,吕布一定有问题。”
田丰道:“不错,这个宴会只怕是个鸿门宴,属下担心他会对主公不利。”
张浪冷冷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还真不敢相信他会做出事情来,就算能杀了我?他又能得到江东诸郡吗?”
田丰道:“主公有没有过,假如你忽然有什么不测,江东会成为什么样子?”
张浪一呆,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摇摇头。
田丰严肃道:“主公万一有个不测,江东便是群龙无首,由于公子还未成年,事情善未能自理,到时大权旁落,有心人只怕也会开始争权夺位,更不用说刚刚平定的荆州、交州会起叛乱。这些还好,最担心的是曹操忽然间带着人马杀过来,内忧外患之中。只怕主公辛苦打下的基业。就这样毁了。”
张浪听的心惊肉跳道:“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吧?”
田丰认真道:“虽然是有些夸张,但离事实不会太远。”
张浪头脑忽然灵光一闪,脸色变的有些苍白道:“会不会是曹仁带着十万河北降兵是假像。用来迷弄我们视野?其实这是他们的正规军部队?只等待吕布暗杀我成功之后,忽然对我军战略据点发动忽袭?假如照着我们所推测的假象,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啊。”
田丰也吓了一大跳,忽的直跳脚道:“有这个可能性啊。”
张浪随着思维的延伸,一串串阴谋出现在脑海里,只想的他头脑冒出阵阵冷汗道:“假如他们在控制秣陵百官,捉住家眷做为人质,我们便如投鼠忌器,乖乖的任吕布摆布。”
田丰越听心越惊,越想心越凉,只感觉脊背已经冷嗖嗖。
张浪越想越不对劲,对田丰道:“符皓,马上带人给我盯紧吕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不过对方的信使碰到一个就要截获一个,我想知道他们通话的内容。”
田丰连口答应下来,他想了想,随既有些纳闷道:“主公。还是有点想不通啊?吕布凭什么认为他们能控制秣陵?控制整个江东的大脑啊?如果秣陵彻底瘫痪,失去运转,各地便如盘散沙,这是很难顶住曹仁进攻,但问题他是通过什么手段来控制秣陵呢?假如没有万全之策,相信陈宫不会这么轻易出手啊。”
张浪苦恼道:“这也是你要去查的重要事情之一。”
田丰额首,表示明白,顿了顿,有些疑问道:“假如我们猜的都是错的那该如何是好?”
张浪想也不想道:“宁可错上千次,也不可让他们成功一次。”
田丰表示道:“不错,主公,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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