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水流聚集的中心,转眼间池水已经没过了膝盖,乔伞这才想起来要跑,刚迈了一步便一脚踩在身边的水桶里,扑通一声脸朝下的摔了下去,身边,溅起一大片洁白的雪花。
乔伞不是旱鸭子,所以在水里爬了一会儿又浮了上来,脑袋上还顶着那块已经破破烂烂的抹布,她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顺着水流弱的地方就往外游,游泳池是长方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有近路不抄,竟然就游向了最远的那一边。
池水涨得很快,已经瞬间涨满了,目测了一下水底,大概有两米多深。
游了半天,乔伞才总算气喘吁吁的爬上来,摘下头上的抹布扔到一边,气极败坏的嚷道:“什么破玩意,差点淹死姐。”
二楼的落地窗前,卓曜玩着手里的遥控,玻璃窗上倒影着他的脸,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侵染,低喃道:“笨女人。”
阿嚏!
乔伞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用手揉揉鼻子,一张嘴,吐出一大口水来。
被水淹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只有这一身衣裳,其它的衣服都放在那只不知身处何方的箱子里,湿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晒干的话,明天要怎么上班?
“对了,这别墅这么大,一定会有烘干机。”乔伞灵光一现,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拜倒,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的跑回屋里找烘干机去了。
“五爷。”影子站在黑暗里,就像一条没有感情没有实体的影子,“乔小姐的行李里也找过了,没有五爷您要的东西。”
卓曜的目光落在下面空荡荡的水池上面,潋滟的水光折射进他黑不见底的眼眸,“是吗?”
“五爷,如果顾老爷子的那位设计师真是乔小姐的妈妈,您为何不亲自问问她呢?”
“她不会知道的。”卓曜轻掀唇角,“因为她很笨。”
阿嚏!阿嚏!
乔伞连打了两个喷嚏,烘干机没找着,这喷嚏倒打个没完,不是着凉了就是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还有什么人在找那份设计图?”卓曜倒了半杯红酒,一只手扶在窗棂上。
“除了顾老爷子,起码还有三伙人在找寻它的下落,如果让他们知道乔小姐的妈妈跟那位设计师有关,乔小伞恐怕会有麻烦。”
麻烦?呵,他才是她现在最大的麻烦,足够她应付一阵子了。
“把那些书全部烧掉……包括她箱子里面的,一点痕迹不要留下。”
“是。”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中的情绪越发的薄凉,“如果那个人真是她妈妈,只要我们耐心等待,迟早,她会自已送上门。”
影子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五爷会把这个女人留在这里,根本不是因为那区区五千万,自然,他的家里也不缺佣人,他不过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仅此而已。
乔伞没有找到烘干机,急得团团转,转来转去就转到大厅的壁炉前,像这种偏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一般都配有壁炉,只不过多数以装饰为主,没有人会真的拿它来取暖。
看到它,乔伞眼前一亮,这么好的壁炉不用它来生火烤衣服,那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为那只壁炉默默的点了根蜡***********更新完毕
小馒头()
乔伞点了卓五爷家那个从来没沾过灰尘火星的壁炉,柴火是她从杂物间里找到的一把椅子,见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便拿着斧子三下两下将它变成了木柴,现在蹿着通红的火苗烧得正旺。
乔伞将衣服脱下来搭在壁炉前,上衣,裤子,nei/衣,而她的身上只裹了条大大的浴巾,现在三更半夜的,她不认为会有人突然出现在客厅里,等明天早上衣服一干就万事大吉了。
窝在宽大的沙发上,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烧柴的声音,乔伞也是累得精疲力尽,如果不是突然涨上来的池水,她恐怕要刷泳池一直刷到天亮,就算是古代地主家,也没有这么nue/待长工的吧,姓卓的王八蛋简直没人性,这五万块钱看着让人眼红,却也得她有命去赚,恐怕等不到还清欠款,她就英年早逝,魂归西天了。
乔伞在心里暗暗问候了一遍那个无情无义的卓五,眼皮眨了眨就来了困意。
壁火还在烧着,湿漉漉的衣服上正向外冒着白色的水蒸汽,夜,寂静如水。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米色的拖鞋缓缓停在沙发边,拖鞋的主人先是看了眼烧着的壁炉又居高而下的看着蜷在沙发上的女孩。
她只围了一条浴巾,很短,勉强可以遮住臀部,露在外面的肩膀和双腿泛着如玉般的色泽。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随意的铺陈在脑后,长发凌乱,却在白色浴巾的衬托下透着一种妖娆的美,活脱脱一只搁浅的美人鱼。
睡梦中的人突然翻了个身,随着她无意的动作,浴巾的边缘向下滑去,胸前有一抹chun/光半遮半掩,在那块少得可怜的布料下若隐若现,不大,却形状美好。
也许是被这壁炉烘烤着,卓曜的身上突然一阵燥热,目光中也有股火苗隐约跳动,他松了松衬衣的领口,随手拿了一只抱枕丢在她身上,正好盖住了那两块嫩白嫩白的肉肉。
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身后的两把椅子,上面挂着的nei/衣掉了下来,他低头一看,笑了,粉红色,她竟然穿这么幼稚的粉红色,而且目测大小,最多也就是B,不能再大了。
小馒头!
阿嚏!
不等闹钟响,乔伞便被冻醒了,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山顶那端却有丝光亮溢出来,住在山顶就是好,坐在客厅里就可以免费看日出。
她急忙伸手去试了试壁炉边的衣服,里面的火早就灭了,只剩下一堆黑色的木碳,烤了几个小时,虽然还有些潮,但总算可以勉强穿着了,只是,这nei/衣怎么掉在地板上,她明明记得自己挂得好好的。
乔伞穿好了衣服便到厨房准备早餐,把粥做进锅里,又煮了鸡蛋,拌了小菜,等这一切准备妥当,闹钟便响了,她赶紧解下围裙蹬蹬蹬跑上二楼。
六点,那个男人要在六点起床。
与往常一样,门没有锁,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隐约升起的光亮。
乔伞走到床边,喊了声,“五爷。”
chuang/上的人根本没动,线条完美的后背对着她。
这究竟是什么怪癖,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起床这么困难的人。
乔伞想要离他近一点,这样才能够贴近他的耳朵,可是床太大,她不得不先爬上去,被褥的面料都是上等货,触感柔软滑腻,比她天天睡的沙发舒服多了。
想到这天壤之别,乔伞心中的小天平就失去了平衡。
趴在男人的耳侧,一手揪着他的耳朵,嘴巴贴上去,气运丹田,平地一声……
“五爷起床尿尿。”
一件都不能()
黑暗中,卓曜猛地睁开眼睛,一双黑眸宛若初醒的猎豹,慵懒中却透着层锐利的杀机。
不过很快,眼中的情绪便被他敛得滴水不漏,只剩下一片迷蒙的懒散之气。
“醒了?”乔伞的脸突然在他面前放大,看来这招河东狮吼还是挺管用的,她考虑以后每天都用这一招,再配一只大喇叭铁定事半功倍。
她的一只手臂支在他的身侧,白晳的小手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儿,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嗅觉。
脑子里,突然就想到昨天晚上窥见的chun/色,晨醒的男人是复苏的撒旦,身上的某处此时正在狂烈的叫嚣着!
“乔小姐,一大早爬上男人的床,这个习惯不太好吧?”
额?
乔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姿势,半个身子支在他的上方,脑袋几乎与他的脑袋贴在了一起,这,这的确有点不太高雅美观,有失大体。
“还不是为了叫你起床。”乔伞一脸尴尬,急急忙忙就要起身,手指头还没来得及动一下,手腕忽然就被人攥住,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位置交换,带着一身危险气息的男人已经踞于上方。
“五爷……”两只手腕被他按在头侧,他半跪着的长腿正好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这样ai昧的姿势让乔伞的大脑一阵噼里啪啦的短路,可是很快,她就找回了自己快被吓丢的魂儿,抬眸望向脑袋上方的男人,笑意中带着嘲讽,“五爷,您这一大早是发春了?”
卓曜低着头,细碎的发丝遮住了眼帘,听到她的话,突然嗤笑出来,“对你?”
对她怎么了,他这不屑一顾的语气真是碍眼,好歹上学的时候,还有人称她一声校花,各个系里追她的人也不少,而且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唇红齿白,其实挺好看的。
“五爷,既然您对我没那意思,那能不能先放开贵手,我锅里还煮着粥呢。”
“乔小姐倒是尽职尽责。”
“那当然。”
“可爷今天……要吃馄饨。”
这是故意跟她过不去,想着法儿为难她呢,乔伞心中暗骂了一声“馄饨?我看你就是个浑蛋。”
“行,五爷要吃啥,我就去做啥。”
这次他该放手了吧,被这样妖孽的男人以这样的姿势压着,说不脸红心跳那是假的,更何况她长这么大,还没跟哪个男人这么亲密过。
话说过了,他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倒是缓缓矮下身子,xing/感的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脖子,白嫩的皮肤上立刻浮动着一层温热又恐怖的气息。
乔伞瞪大了眼睛,浑身的毛孔都警惕的张开,不会吧,这只吸血鬼又要咬她了?昨天被咬过的地方,那印记还没消退呢,难道他真有吸人血的怪癖?
温热的呼吸在她的颈点停留片刻,却突然有一双热烫的唇含上了她的耳朵,坚硬的牙齿磨蹭着她的耳垂,好像随时都会一口把它吞入腹中,在乔伞的颤栗当中,他的警告带着旋涡一同吹进她的耳窝,“下次别让我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勾gou搭搭,否则……”
耳朵一痛,已是警告。
乔伞还在发呆,卓曜已经长身而起,拉开一侧厚重的窗帘,让清晨那点朦胧的微光落在他赤着的身体上,背着她,他看着窗外,声音越发的散慢xing/感却带着不可忤逆的霸道,“你卖给爷,就是爷的人,爷不喜欢的事情,你一件都不能做,一件都不能。”
*********更新完毕******
作吧啊()
乔伞再迟钝也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昨天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去给煮面条,而是跟韩子宿一起吃了午饭,她以为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件小事,或者那只是他闲着无聊逗猫一样的逗逗她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记仇记到现在。
影子说得果然没错,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可以做忤逆他的事,否则只会自找苦吃。
乔伞看着落地窗前那道沐浴在晨光中的颀长身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
早餐是大馅馄饨,虽然口味一般,但乔伞现学现卖的也不算黑暗料理,起码,卓曜吃了四个,而她自己却在一旁吃那些被嫌弃的粥和咸菜。
“我能见见桌角吗?”乔伞趁着收拾碗筷的时间,大着胆子问,他们一人一狗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几天不见,就感觉像是少了一个亲人。
“它很好。”卓曜抽出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跟你在一起,只会拉低它的智商。”
乔伞听了,不客气的反驳,“那五爷的意思是,跟你在一起,狗就能说出人话了?”
他的眸色暗了暗,起身道:“今天,没人送你上班。”
“我只是开玩笑嘛,您老何必当真。”乔伞赶紧狗腿的端上红茶,“桌角跟着五爷,我还能不放心吗?”
瞧着面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卓曜拿起杯子,浅抿了一口,“乔小姐,你以前就喜欢阿谀奉承吗?”
没有人生下来就会溜须拍马,如果一个人一直处在低谷里无法爬上来,他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不顺心,生活和命运便会逼迫着她卑躬屈膝见风使舵。
“五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自然不会懂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疾苦,如果我不顺着五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卓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小嘴儿说得倒好听,不过就她这性子,乖顺的时候也是一身刺,总能给他找点不愉快,“这是你母亲教你的?”
听他提起自己的母亲,乔伞的目光闪烁了两下,“没有,我自学成才。”
卓曜没有再多问什么,端着红茶走到客厅。
“五爷,昨天的工钱该算数了吧?”
已经赖了她一次帐,应该是不会再赖第二次了。
“算,当然算。”
难得卓扒皮没有再找她的茬,乔伞忍不住窃喜,虽然五万只是债务的一个零头都不到。
卓曜在壁炉前停下来,悠闲的喝了两口红茶才咸咸的问道:“你是学装潢的吧?你估价这个壁炉值多少钱?”
乔伞见他问得一本正经,便弯下身仔细看了看,“这是砂岩做的,花纹采用纯手工雕刻,看这纹路与做工,应该是位有着三十年以上经验的顶级工匠,这壁炉最少也要一百多万。”
卓曜赞同的点点头,“乔小姐眼光不错,不过,乔小姐应该还没有发现吧,这壁炉是纯装饰用具,并不能用来生火,里面的材料被高温烤过后就会变形变质,这座壁炉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残次品。”
乔伞一听,就像被人用木棍猛地敲了下脑袋,傻眼了!
卓曜喝了半杯红茶,一只手随意插在口袋里,壁炉里的柴火已经烧成了木碳,但是还保留着原来的形状,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话,仿佛又朝着她的脑袋敲了一棍,“其实这个壁炉不值钱,乔小姐知不知道这把被你当柴火烧的椅子是哪个朝代的?”
都怪康熙()
“其实这个壁炉不值钱。”指了指里面那堆黑乎乎的木碳,“乔小姐知不知道这把被你当作柴火的椅子是哪个朝代的?”
“我从杂物间找到的,上面的灰都有一指厚了。”
如果是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放在杂物间让它自生自灭。
卓某人浅笑着摇了摇头,解释的很有耐心,“这是清朝年间,康熙皇帝赐给权臣纳兰明珠在南书房议事的专用座椅,后来纳兰明珠因朋党之罪被罢黜,这把椅子也被康熙扔在了他的老宅,也就是说,被乔小姐烧掉晒衣服的这把椅子已经有将近三百年的历史,而它的价值在一千两百万左右。”
乔伞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五爷,您别逗我了,这么贵的椅子怎么扔在杂物间?”
“乔小姐如果不信,大可以找一个古董专家来验证。”卓曜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茶几上,魅惑磁性的嗓音魔咒一般萦绕在乔伞的耳边,“顺便说一句,像这样的破烂,爷的家里有的是,乔小姐如果能烧得起,尽管拿去烧。”
低笑了两声,他的指腹在她烫红的脸颊上磨蹭着,“五千万再加上这一千两百万,壁炉可以算是给乔小姐任性的赠品,对了,顺便减去乔小姐昨天五万的工钱,好好算算,你还欠爷多少,嗯?”
乔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想哭。
昨天刷泳池刷到半夜,累得哭爹喊娘,好不容易赚了五万,没想到这一把火,又烧出一千多万来,她这受苦受难被奴役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头,康熙爷啊康熙爷,你没事儿赐什么椅子啊
乔伞出门的时候,那位爷正在外面的泳池里游泳,飘然,自在,随心所欲的变化着泳姿,池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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