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曜坐起来,从兜里摸出烟,现在烦燥的心情只有烟草才可以压得下去。
抽了两根儿,心中的郁闷有所缓解,不过很快就看到卧室门打开,那个穿着睡衣的小女人走了出来。
她的睡衣款式多数都是保守的,只露出半截白晳的长腿和套在拖鞋里的细嫩脚丫子。
她打了一个哈欠,自然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卓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立刻一个高儿从沙发上蹦起来,快手快脚的跑过去……替人家开灯。
乔娘娘依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赐,跨进去直接锁上了门。
听见里面传来的水声,卓曜挠心挠肝儿的。
直到玻璃门再次开启,他才一脸堆笑的去搂她,隔着薄薄的布料蹭着她,“小二,爷睡沙发腰疼。”
上次差点睡折了老腰,博得了她无数怜悯,这次,他打算故技重施,也是拿准了她心肠软。
可乔伞这次真是铁了心,根本没鸟他的老腰,“不舒服啊,那就睡地板,桌角每天都睡那里,也不见它喊腰疼。”
靠,竟然拿他跟狗比!他的地位现在连狗不如了?
“桌角,过来,陪姐姐睡。”
桌角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大大方方的进了香闺,卓曜的眼睛都蓝了,跟狗睡也不跟他睡!!!
拼命忍了忍,“小二,别生爷的气了,爷错了还不行吗?你这样不理不睬的,是要折磨死爷啊。”
“那你写悔过书吧,写够一章三千字,写两章,我看了觉得满意,也许会考虑原谅你。”
悔过书?
盯着卓曜明显变得又黑又臭又纠结的脸,乔伞伸出一根葱指戳在他的胸前,脸色比他还要黑,“不写啊,那算了……”
“写。”卓五爷咬了咬钢牙,几乎是恶狠狠的迸出一个字。
乔伞轻扬了下唇角,做出一个假笑的动作马上又恢复到冷漠,“别有错字。”
说完,径直进了卧室,咔嚓,大门落锁。
卓五爷握紧了拳头,深呼吸,拳头松开握上,反复几次,最后所有的郁结都化成了一口认栽的怨气,得了,为了革命的长久发展,为了他以后的各项福利,为了他还没见面的姑娘,他写!
找出纸笔,卓曜坐在沙发前,对着空白的纸张咬牙切齿的出神。
他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品学兼优,悔过书检讨书这种东西,他只替卓老四写过,那丫打架抽烟喝酒泡妞儿,啥不上正道就干啥,惹了事儿,回家就让他帮忙写悔过书,只是他才不会免费,每次都会骗他几根烟或者几本少儿不宜的漫画。
他本好人,根正苗红,无奈上有无良四哥,将他带入沟底。
坐在茶几前,卓五爷快要急白了头发。
对于今天的暴行,他心里愧疚后悔自责,恨不得时间倒退,可是真让他写什么悔过书,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了。
六千字,竟然要求六千字!
要他的老命了!
乔伞这一觉睡得很香,日上三竿才起来,等她打着哈欠来到客厅,除了茶几上几张龙飞凤舞的白纸,卓曜已经离开了。
她走过去,好奇的拿起那篇“悔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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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好奇的拿起那篇“悔过书”。
没有长篇大论,整整四张稿纸写满了三个字“我错了”,笔划刚劲有力,透着这个男人一向的霸道强势,好家伙,竟然足足写了六千字的“我错了”。
乔伞看着,忍不住就笑了,想他卓五爷总是高高在上,玉堂金马,活这么大,什么时候服过软认过输,让他写下这六千字的“我错了”是多不容易又破天荒的事情。
脑海中想像着他坐在茶几前奋笔疾书又满脸愤愤的样子,乔伞的心底腾起一阵暖意。
将稿纸翻到最后一页,手指感受到纸背后的凸起,翻过来一看,后面还有两个大字唯爱。
唯一的爱!
乔伞带着幸福的暖笑,指腹轻轻抚摸着,心底积攒的那些怒火和怨气也仿佛被这两个字冲散了。
她是他唯一的爱吗,他竟然也会写这种肉麻的词儿,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儿。
想一想,他们从认识到结婚,这过程有些太快太突然了,甚至没有经历最关键的一段恋爱。
真正的恋爱应该不是婚姻,它更多的注重于甜蜜,相守,甚至是互相埋怨,吵架,经历过恋爱的磨合,有些人进入了婚姻的殿堂,有的人劳燕分飞,天各一方。
他们都没有认认真真的谈过恋爱呢,真是一大损失。
乔伞不知道,这两个字还是卓曜跟卓四少学来的,那时候的卓四少,feng流倜傥,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简直能组合成庞大的广场舞,每天各种情书与礼物。
卓四少从来不把这些东西带回家,情书直接扔了,礼物直接送人,唯一的一次,卓曜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个粉色的信封,打开后,里面只有两个字,绢秀的笔迹透着灵气唯爱!
他当时看了,肉麻的浑身发抖,不明白卓四少为什么独独只收下了这封情书,还珍宝似的放在自己的卧室里。
昨天晚上写完了那六千个字,他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爬起来,鬼使神差的在信纸的后面写上了“唯爱”两个字。
或许,终于是体会到了那个女孩儿当时写那封情书时的心情吧,真心喜欢一个人,会觉得自己的眼中那近的远的,甜的苦的,笑的痛的,全部都是她,她可以左右你的思想,控制你的意志,扼住你的灵魂,唯有的独一无二的,爱着她的存在。
乔伞坐在沙发上,拿起笔又在下面写了几行字,写过之后,满意的看了看,这才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锅里还温着粥,看那色泽就知道是他做的,一大早起来熬粥,也真难为他了。
乔伞这时候,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他了,相爱的人,没有那么记仇,就算当时难过的恨不得跟他离婚,可是事情过后,浓情蜜意一涌,多数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更何况,那男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完全表现出一副请求宽大处理以后绝不再犯的态度。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哼,等着吧!
卓曜觉得耳根子发热,轻轻搓了一下,拿过影子递来的资料。
面前,坐了很久的顾文卿正用一双勾魂似的眼睛小心的看着他,低眉垂眸,双手放在膝上,眼波婉转,所表现出来的温顺模样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酥了骨头。
哪怕她把肢体动作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做了个足,可也丝毫没能引起那男人的半点注意,他仍然翻着文件,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枯坐了大概半个小时,顾文卿就有些坐不住了,一早上接到影子的电话让她过来一趟,她兴奋了老半天,化妆,换衣,做头发,用了足足两个小时。
现在的顾文卿就像是被皇帝冷落的妃子,突然得蒙召见,自然是欢心雀跃,可她打扮得风情万种的坐在这里,却连人家的一个正眼都没捞到。
她哪能不急?
轻咳了一下,她试图引起那男人的注意。
卓曜仍然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纸张,看过之后随手扔到办公桌上,这才抬起深黑的眼眸看向她。
顾文卿立刻直了直身板,挺了挺胸脯,媚眼如丝的娇嗔,“你还是这么忙,要注意身体才是。”
卓曜勾了下唇角,眼中的情绪不太分明,“顾小姐,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什么事吗?”
顾文卿当然猜不到,妩媚的拢了拢发丝,“五爷的心思,哪是我这种小女子可以猜度的。”
“自己做过什么事情,总应该清楚吧?”
顾文卿心下一颤,到底是做贼心虚,不免紧张了起来,可她最擅长的就是演戏,所以面对卓曜的质问还能表现的一脸若无其事,“我不懂五爷在说什么。”
“很好。”卓曜点了一下头,忽然从座位上起身,迈着优雅却如撒旦般的步子慢慢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带着一种毁天灭地般的凛然气质,他独有的冷意仿佛是淬了毒的冰渣子一点点将她吞噬着。
顾文卿紧张的向沙发上缩了一下,抬起头,被他挡去的大片光影在他的身后凝聚成了一个暗点,而他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使者,带着阴冷的气息,“顾文卿,我警告过你,不要打乔伞的主意。”
顾文卿仍然在装无知,“五爷,乔伞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打自己妹妹的主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面对她的狡辩,卓曜只是冷笑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引她去葡萄庄园的目的,你是想让她误会我跟白柔与佑佑的关系,然后让她知难而退,就算你得不到卓家少夫人的身份,你也不想让她得到。”
顾文卿的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卓曜这么快就查到了她的头上,可她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我没有。”
“不肯说是吧?”卓曜向后退了两步,修长的身躯倚在办公桌上,抱着双臂睨向她,“你知道古时候宫廷里的宫女说错了话说漏了嘴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你想干什么?”顾文卿警惕的看向她,“你不要乱来。”
影子向门外使了个眼色,立刻就进来两个彪型大汉,看那块头,一个人举起几百斤重的杠铃准没问题。
顾文卿吓得从座位上蹿起来就要跑,却被一个大汉按住了肩膀,他甚至不需要使一成的力气,她便像只被束缚的母鸡,除了腿脚还能踢腾,上半身一动也不能动。
惨白着脸色,她惊恐的望向那个半眯着眼睛准备看好戏的男人,她一直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做他这一行的,怎么可能怀着一颗仁慈的心。
他的狠,不止对男人,对女人亦是。
“卓曜,你这样对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顾文卿的声音都在颤抖,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恐惧。
“是吗?我真的很害怕你爸爸,怕得要死。”他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顾文卿,我曾经给过你机会,如果你能安分一点,也许,我会考虑你跟了我五年的情份而放过你,可你呢,千不该万不该的把主意打到乔伞的头上,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脑海中闪过那两个他用力写下的铁勾银划的大字:唯爱!
抽了一口烟,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华丽的烟圈儿,“你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眼光瞥了下那个还立在一侧的壮汉,淡淡说了一个字:打!
大汉绕到沙发前,不等顾文卿发出声音,咣咣两下,左右各一耳光。
这男人的体格与手劲儿可想而知,挨了他两巴掌,顾文卿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眼前冒着金星,而嘴巴也涌上一股腥甜,嘴角有血丝溢了出来。
疼得她啊的一声惨叫。
“还不承认?”卓曜叼着烟看向两边的脸很快肿高的顾文卿,“那就继续。”
叭叭叭叭!
壮汉扬起手,片刻间又挥了几巴掌,顾文卿现在就算想说话,可是在这雨点般的耳光里,她除了发出惨叫的单音节,哪还能张开嘴说半个字。
看来,他根本就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
曾经罩着一身光环的广告女神现在被人按在沙发上煽耳光,早上刚做好的头发四散开来,像是一个骂过街的泼妇,那张本应该魅惑众生的脸蛋儿此时已经红肿不堪,嘴角上挂着血,甚至还被打落了两颗牙齿。
大汉又打了几下,见她不吭气儿,这才停下手。
顾文卿的鼻子里也开始往外冒血,一张脸早就失去了原来的色彩。
“呜呜。”高傲的女神终于放声大哭,眼泪和着鼻血一起流下来,那模样说不出的狼狈,“卓曜,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么对我,你竟然这么对我,呜呜!”
“还没打服?”卓曜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嘴巴可真硬。”
“你打女人,算什么本事。”顾文卿瞪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喊,“我瞧不起你。”
卓曜不以为然,“在我眼里,没有男人与女人之分,只有对与错,名与利,而在你设计乔伞的时候,我已经不把你当人看了,对于一只蛇蝎,何须在乎礼仪道德。”
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度,“继续。”
“住手,我说我说。”顾文卿慌了怕了妥协了,“是我,是我告诉乔伞葡萄庄园的地址,我承认,我是嫉妒她,想要让她离开你。”
“就这些?嗯,我早就知道了。”卓曜缓缓直起身子,“我只是觉得……折磨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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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奴()
“住手,我说我说。”顾文卿慌了怕了妥协了,“是我,是我告诉乔伞葡萄庄园的地址,我承认,我是嫉妒她,想要让她离开你。”
“就这些?嗯,我早就知道了。”卓曜缓缓直起身子,“我只是觉得……折磨你,有意思!”
顾文卿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神情如初的男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说一句“该吃饭了”一般随意。
她差点忘了,以他的城府,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查清楚就把她找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让她招什么,他的目的只在于看着她受屈辱和折磨。
见识过他的阴狠,没想到用在她的身上也是毫不留情。
她知道,他们之前的那点情谊彻底的付之东流了。
“卓曜,我怎么说也是乔伞的亲姐姐,你这么对我就不怕被她知道吗?”顾文卿现在好像什么也不怕了,也可能是被打迷糊了,竟然还敢挑衅般的直视他,那高高肿起的面颊很容易让围观的人联想到某种动物。
“很怕啊。”又是这句话,卓曜眯着鹰一般的眸,“可你也得有本事让她知道不是?”
顾文卿死死盯住他,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影子,影子立刻大步走了出去,片刻便带进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顾文卿整个人都傻了。
康东!
康东看到她也有些激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的漠然,偏过头,再也不瞧她一眼。
“希望你说话算话,这件事过后,你就会放了我。”康东看向办公桌前的男人,声音沙哑着开口,赤红色的眼底宣泄着他此时对于生的渴望。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卓曜又随手抽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按了几下,并不打火,只是随便把玩着。
“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部向警方交待,包括顾文卿如何指使我杀掉于海,又是如何让我对付郑浩白。”
顾文卿艰难的看向他,用一张带血的红肿嘴巴大叫,“康东,你胡说八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跟我无关。”
康东冷笑,“顾姐,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必装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有本事再gou引男人利用男人吗?我当初真是眼瞎了才会替你这种骚huo卖命。”
两个字直击顾文卿的心脏,她颤抖着手指,胸膛气得上下起伏,怎么都没想到,对她言听计从的康东竟然会翻脸不认人,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会像狗一样对她忠心不二。
卓曜?又是卓曜,一定是他从中搞了鬼。
怒目看向那个悠闲的叼着香烟的男人,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卓曜,你简直就是qin兽。”
他是不是qin兽这件事,自然由不得她来定论,她也无权定论。
瞌了瞌眸,他淡然的敲了下烟灰,“送去警察局。”
“是。”两个大汉驾起顾文卿,影子带着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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