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勉强在位置上站好,看着那两人招摇地跑过来,忍不住转过去张望了两下。有这两人垫底,好歹面子好看点了。凌奕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幸灾乐祸的。
马扬舟刚在队伍里站好,也不管那气还没喘匀,就抬头挺胸得意洋洋,看着就像是一副他自己早就到了的模样,他很谴责地看着那两个迟到的喊:“你们干嘛呢,有没有纪律性啊,一大早就睡懒觉,紧急集合知道不知道啊!”
迟到的罗小斌跟程晓帅急急跑过来,一听小马哥这么喊,经过他身边时一人给了他一脚,差点没把马扬舟给踹倒在地。
凌奕一看势头不妙,往旁边小走了两步,不然也给马扬舟带了下去。看小马哥在那儿疼得厉害了,他忍不住说:“你就活该。”
马扬舟弯腰捂着膝盖哼哼,呲牙咧嘴地说:“那么嚣张,看教练不收拾他。”
凌奕很想仰天长啸,“我说你是不是真忘了,我们也迟到了啊。”
“”
“你觉得教练会因为你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小脸,就不惩罚你咩?”
“”
凌奕三两下就把人打击的不说话了。
隔了一会儿,马扬舟才说:“奕哥,我没洗脸,我真后悔,都后悔死了。”
凌奕皱眉看他一眼,没跟上这人崩塌的神经思路。
“要是洗脸了,何文教练看着这脸估计就不惩罚我了。”马扬舟说得很严肃,然后换来凌奕更加严肃的一脚,直接踢在他刚才的伤处上。
“哈哈。”小马哥心情甚好,笑的老嚣张了。
“大家安静!”何文终于忍不装了。
于是马扬舟沉默了,乖乖地站直了,垂着头可怜兮兮一脸忏悔痛惜的小模样,偷瞄着队伍前面的何文教练,求人家宽大处理呢。
何文在前边站的挺直,看着他们篮球队的小子们忙忙乱乱地终于集合到一起站好了,就连最后到的那几个也十分乖觉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发了,他才慢慢开口说:“之前说过,这紧急集合是三分钟的。”
他抬起左手,展开手掌让大家看了看,队员们这才发现原来何文手里拿了个秒表。何文手指一按,然后居然笑了笑,才对他们说:“八分五十四秒。”
不知怎么回事,反正这时候队员们一看何文这个笑容,都给他吓得抖了两抖。之前凌奕和马扬舟被罚那几十圈跑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呢,这回不会又来个什么地狱惩罚吧。
胡瀚作为很早就到了的人员,很想开口提醒下何文要区别对待,就把凌奕他们四个扔出去给何文砍两下泄愤好了,可别连累了全队啊。
可他还没说话,何文那儿就往队员们脸上一打量,很快就说:“就是第一个到的,也过了三分钟了。”
胡瀚高鹏等人立马蔫了。然后——
“哦也!”有人居然还挺高兴地欢呼了一声。
全部人立马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到底是哪个混蛋神经这么错乱,这全体迟到就是全体倒霉,居然还有人听了这话一下子欢腾起来了?
够欠扁!
结果唰唰十几二十道视线一集中,都要把边上的马扬舟身上穿几个血洞洞了。原来是他!
果然就是马扬舟!
好吧,瞬间这种理所当然的释然放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凌奕就在马扬舟边上,也感受了三四分那愤恨眼神的热度,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去瞥了小马哥一眼,非常沉稳地没开口说话。
而另一边的杨存晋好奇了,很认真地悄悄问:“我能采访下,马扬舟你听说大家都迟到了这么高兴为什么吗?”
马扬舟咳了两声,这被人如此围观着,人家也不好意思的啦。听到问话,他同样很认真地说:“实话说我也不知道,刚才就是忽然觉得很高兴。”
杨存晋点了点头。
而凌奕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他当然是幸灾乐祸高兴的,难道他还能告诉你他脑袋里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觉悟么?”
杨存晋非常沉痛地点了点头。
马扬舟知道他的形象又被刷新了,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还荡漾着乐呢,“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何文往他们这角落看了好几眼,终于还是很无奈地移开了视线,然后公布了他对队员们的惩罚,因为所有人都迟到了,所以这惩罚其实是一样的。
队员们听完何文的话,一个个很惊奇地问:“越野拉练?什么东西啊?”
然后何文解释了,这训练基地后边不是有座山么,这看着近看着矮,可从这边过去也不是好爬的,首先这路上得有五六公里,然后往山上慢慢爬上去,也得有个两三小时,于是一来一回,大半天就过去。
“前两年那一届的同学们过来的时候,大概下午四点能回来吧。这就是我们今天的训练安排了。”何文温和地说。
现在大概也就六点,这个时间出发的话,还可是要折腾十个小时啊,真是惨绝人寰的训练项目!
队员们青白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想找个人出来跟教练求求情减减刑什么的。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前集合后一直很安分地装乖的罗小斌开口问了,“教练,我怎么觉得这是事先安排的啊,跟集合迟到没什么关系。”
何文笑了笑,只说:“当然不是,如果你们没迟到,那就来回小跑就算了,不用爬山。”
虽然何文这个教练一直看着很认真负责很靠谱,但这话还是死活没人相信。
因为很快他们就发现何文跟这基地的教官们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装备,那帽子啊,挎包啊,还有水壶什么的,保证他们这出去一天渴不了饿不了。
于是所有人都有觉悟了,这就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马扬舟最先恢复了,很正义凛然地说:“不就走走路爬爬山么,当秋游算了。”
众人一脸苦色看着,啥秋游啊,这才两天的周末时间,昨天打比赛今天搞搞恢复训练不好咩,还拉大队去十小时拉练,很累的啊。
何文明白这一大早把人从被窝里弄起来,是少了那么点精神的,不过这萎靡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他的杀手锏来了他大手一指,径直指向了操场另一边的景升队员们,很淡定清楚地说:“景升也去!”
额?
这句话终于勾起了麦东狼崽子们的兴趣,哗啦啦一转头,全往景升队伍那边看去了,果然立马就看见他们队伍前边也摆放着跟他们一样的装备。
顿时,麦东的队员们那小眼神看着景升篮球队就跟看肉骨头似的,晶亮晶亮。
于是何文笑了,果然饿了就要吃肉啊。
胡瀚作为队长发话了,“麦东的听着,一定尽最大努力最快完成任务!不能落后不能拖后腿!麦东加油!”
“麦东加油!”
然后何文大发善心,给他们十五分钟好歹去收拾下自己,那没穿内裤没穿袜子的赶紧去穿,没刷牙没洗脸的赶紧也去洗一洗,那头发什么的也给梳一梳,别鸡窝似的碍眼,换个精神点的样子再来。
队伍暂时解散,马扬舟作为那个要穿内裤要洗漱的人简直要对何文感恩戴德了,赶紧就往房间奔去。
凌奕刚才手脚很快,但是那干净程度不用问都知道只有那么一点点,于是也同样回炉再造去了。
等他们所有人都重新集合了,果然个个身上都顺眼好看多了。何文满意点头,然后没有二话,就让他们自己上来领装备。
早餐什么的也给节省了,要训练就得来个艰苦点的,于是这早餐就成了每人手里两个大包子,快速吃完就能走。
何文最后跟他们说了几句:“这一次拉练就沿着路边走,我们跟景升的一起,前边有杨教官和吴教官领队,而我跟其他人在后边跟着。你们自己注意体力安排,最少要两人一组,如果累了就留在路边休息,当然,如果出现特殊情况,也等在路边我们追上了就接你们,这是锻炼,能坚持就坚持,实在不行也不要逞强。”
何文对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这篮球队的好歹平时运动量大,身体也没啥毛病,这拉练项目坚持下来一般是没大问题。他这叮嘱只是怕出现点意外罢了。
而篮球队员们也知道自己的能耐,虽然一开始口里叫苦不迭、悲催呼号了好一阵,可真要上路了,那可是每个兴致勃勃神采奕奕啊。
何文一看他们那小兴奋的模样,忍不坠提醒了一句:“这是拉练,可以走,可以小跑,但是不是马拉松长跑啊,你们可不要一路狂奔就去了。”
“是是是,我们都听教练的!”
队员们答应得很爽快,很快景升那边也准备好了,两边人带上装备排好了队你跟我我跟着你就出去了。前边就有两个皮肤黑黝黝的健壮教官穿着军装领着,这两人一开始就是标准的行军小跑姿势,带着他们往前去。
因为离门口进,于是出去之后就是景升在前,麦东的队伍在后。
景升那伙人经过时个个眼神犀利,仰着头似乎很有点小不屑的样子,步伐倒是沉稳有规律。
而麦东人顿时激动了,个个暗暗握了拳,准备出去之后就赶超!
因为凌奕和马扬舟本来就站队伍边边,一出去他们就成了队尾,不过他们俩都不在乎,只跟着就是了。
凌奕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黎竣名也来了?”
马扬舟愣了下,“好像是吧。”
好吧,这行军拉练刚开始,他们麦东这边就有了个身娇体弱的队员了。
看凌奕在那儿皱着眉,马扬舟一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凑过去直接说:“奕哥,你不觉得我们刚相亲相爱完,你就在这里担心小三什么的,有点太过分了么?”
88相爱相杀()
凌奕一回头;就看见马扬舟那一脸控诉的表情和悲催苦楚的小眼神,差点没被他闪瞎了眼睛。他哼了哼;立耻坚定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跟你搭伙了?小名还是我同桌呢;要说小三你才是吧?”
马扬舟瞬间就被打击了;满脸的愤慨;“奕哥;我们认识这都多少年了,那深厚的无与伦比的感情;那悠久的日夜相处同床共枕;怎么这时候到你口里,我就成小三了啊?没天理啊!”
凌奕皱眉;很淡定地回了一句:“我觉得这跟小三还有区别;估计得叫一夜情;不对,照你说的,那一夜情也不该叫,昨晚你怎么说得来着,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你说那是兄弟间的互助友爱——互助友爱!”
小马哥纠结了一下,然后指着他抖手指,“你始乱终弃,你人神共愤!”
这话可够给力的,凌奕差点被他逗笑了。
“你无情你残酷!”
“你无理取闹。”凌奕顺口接了下去,然后差点一巴掌把旁边这货给拍死。
马扬舟那小表情都快要委屈得咬小手绢了,“你抛弃我。”
“说错了吧,这还没弃呢。”凌奕嘴角抽了抽,抬眼看了看他勾搭过来的手臂,表示他们两个现在还亲密接触着,没有分开。
“那更糟糕,你想从一夜情发展到夜夜情,一直勾搭人家,还不给人家小三的名分!”
凌奕忍不住笑了,“原来这小三也算是个名分啊?”
马扬舟点头,很苦逼地说:“我这不是委曲求全吗,这正妻的名分要不到,好歹给个小三的名头,然后勾引啊魅惑啊破坏人家家庭啊也好有个说法啊。我可是很有人生追求的。”
凌奕很无语了,“你这格调要不要太低了,小马哥你的人生追求就这点玩意么,还勾引啊破坏人家家庭啊,想被人抽死啊。”
马扬舟皱了下眉头,“这追求还小了?”
凌奕很不想理他。
马扬舟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瞬间转过来闪着他的桃花眼看他,“奕哥,我觉得这是受家庭的影响,那什么生物课不是说么,遗传对人性格行为啊之类的影响是很大的,我这也是被我妈影响的。”
一听他这话,凌奕就想起来他家的情况,马扬舟他妈妈都不知道是小四还小五了。
凌奕心里一时有些不好受,不过人小马哥对这事向来都表现得十分的没心没肺,不像是个很纠结的样子。凌奕也不乐意跟他往这方面往深里交流,就故意打断他:“你就胡扯吧,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不敢胡说的,虽然你妈那个样子,但好歹也是你妈,口里积点德。”
马扬舟似乎也是说顺了口调侃自己,被凌奕一骂他就自己扯回去了。
“好好,我不当小三了行吧,我的追求升级了。”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表情变得严肃刻板了,果断地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笑了,兴致勃勃地发了一句豪言,“奕哥,我娶了你吧!”
“啊?”
马扬舟睛一闪,觉得刚才那话很有道理很有气概,于是更加坚定了想法,又着重说了一遍,“奕哥,我娶了你,绝没有小三、小四。”
凌奕应付他这种狂乱的神经已经很有经验了,听了他的话之后唯一的表情就是淡然地挑了挑眉,表示一下“哥听到了”,然后就没下文了。
马扬舟看着他,等啊等啊等,就等了这么个微表情,还是那种不仔细看还看不出的,那可是够打击的。
很快马扬舟自己蔫了,肩膀撞了他一下,执着地问:“好歹给个话啊,成不成也得回一句吧,这是小马哥第一次告白呢,你就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样子,说出去我多丢人啊。奕哥,奕哥”
凌奕翻了个白眼,“你这也叫告白啊?你不说我还当你在发疯呢,不过就算你现在说了,我还是觉得你在发疯。”
接着凌奕很快又吐槽他的“第一次”,直接就揭穿他了,“而且,你的‘第一次’不要太多!我记得幼儿园大班上,你就揪着那班长的小马尾揪了半天死活不肯放开,非要让人家嫁你。还有一年级,你看上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追着人家跑了两圈校园,要不是人家也跑得快,肯定都给他扑倒扒光了校服了。”
马扬舟闻言很惊恐地瞪他,“奕哥,你记忆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
说实话凌奕还真不记得,毕竟他们这个小时候都还是上辈子的小时候了,他怎么会记得啊。只是这两件事是后来他们长大了混帮派的时候——马扬舟一跟别人分手了就喝酒,一喝酒就回顾自己二三十年的情感史——这两件事还是小马哥每回必说的,所以凌奕才记得而已。
凌奕看着他神色高深莫测地笑,“你还别说,我记得的小时候的事多着呢。所以警告你啊,别把我惹火了,不然上学校给你贴大字报去,叫马扬舟的上下五千年。”
马扬舟脸色囧了一下,然后抢着辩解了,“唉唉,那些都不是告白啊,你都说了是小时候了,调皮捣蛋的,就没干过认真事。扯小女孩辫子什么的,那是我人小,单纯白痴着呢,以为那就是只羊尾巴!嗯,是只羊呢。”
凌奕很鄙视地看他。
马扬舟继续说:“那什么小男孩,你一说我也记起来了,那肯定是我年少无知,看那什么古装剧看多了,以为那人学赵敏女扮男装呢。”
“呵呵”凌奕的回答意味深长。
于是马扬舟气急败坏了,只抓了人问,“不管是不是第一次,我就只认这一次行不行啊?”
凌奕很想继续给他“呵呵”两下。
结果马扬舟又说了,说得还挺认真,“你当是发疯也成,总之就是要回个话。”
凌奕转头瞥了他一眼,直接说:“不成,我说,不成。你不用纠结也不用发疯,比起你这人老珠黄的,当然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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