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扬舟见凌奕找着他的衣服,同样很不厚道地笑嘻嘻说:“还找什么呢,这些毫无疑问确切无疑都是脏的。”
“都是?”凌奕听说这话赶紧把手上衣服扔了,盯着大沙发上面堆着的一大坨衣物,“脏了怎么不洗!都堆多久了?”刚说完就连凌奕自己也觉得这话说了无益,转头就直接问:“你就没有干净的衣服吗?”
马扬舟笑着,顺手指了指外边的阳台,凌奕没说话直接去了,而马扬舟打着哈欠坐到床上等着,不一会儿凌奕就阴沉着脸抓了一条裤子进来,低骂:“靠,就一套篮球服挂着,上衣还是湿的。”
“内裤是有的吧,你要不?”马扬舟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翻着眼睛倒在床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低声说:“大哥你就将就吧,要是不行,我也不介意你裸睡哦。”
凌奕呸了一声,就抓着那宽大的篮球运动裤转身走向他家的浴室。
马扬舟在房间里抱着被子滚了滚,想起什么又多说一句:“热水器前天就坏了,要烧水自己动手”
凌奕皱了皱眉,三更半夜的烧什么热水,一扭头直接关了洗澡间的门。
马扬舟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房间的灯给关了,然后有人爬上床来,耳边听到低声说话声,他动了动没回应。一会儿就听到那人骂了一句什么,接着就动手推他,马扬舟自然是抗拒不从的,可睡得模模糊糊手上没力气,没几个回合就被狠狠推开整个人被挪到床的右边,再往右一点都能掉床底下了。
马扬舟不高兴了,给你分了半张床已经够兄弟了,还想占了全部便宜?他在黑暗中微微动了动眼皮,只是控制不住瞌睡还是没醒过来反击。感受到肩膀左边有点湿意,莫名其妙地想,这小子洗了头居然不弄干就上他的床!
第二天一早居然是马扬舟先醒来,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别扭地躺在床的边缘,身上的被子也不见了,胸腔还闷着难受,好一会儿才弄清楚是被旁边那人的手臂给压的,见害他一大早就醒过来的凶手还睡得死沉,气的他大骂:“凌奕你这混蛋!折腾我半夜,现在还把老子给压醒了,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要把凌奕给推醒。
他可记仇了,虽然昨夜睡得沉,但凌奕把他推开霸占床铺的事情他也记得清楚,为了报仇这一回下手他就没留情,几乎一推就把凌奕整个人给翻了过去,从对着他侧躺变成了仰躺。
马扬舟等了等,没发现凌奕被翻动了有什么反应,挑了挑眉奇怪了,凌奕可没他那种睡眠功力,上课打个瞌睡还是比较警醒的,有什么响动就容易醒来,这么给他一推不可能还睡着。马扬舟转了转眼珠,沉着声音恶狠狠地喊他:“装睡可不顶用啊,可别想我手下留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躺在床中间半卷着被子露出裸肩的凌奕唯一的反应就是微微皱了眉,像是不喜睡觉的时候有个声音在一边吵闹。马扬舟纳闷,又动手推了推,但一触及他的皮肤就忽然一怔,皱着眉又摸了摸,嘟囔一句,又靠过去伸手去摸凌奕的脸,感受了一下,隔了一会儿又不太确定地轻拍他的脸颊。
“喂?奕哥啊,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马扬舟奇怪地抽了抽嘴角,“钢筋铁骨的奕哥,天才无敌的奕哥?”他再三摸了摸,终于确定凌奕身上的温度不太正常,“嗯?居然挂了。”
凌奕这时才勉强睁开眼睛,不耐烦地说:“你才挂了,别跟我说话,头痛死了。”他说这话十分艰难,声音沙哑难受,说完又十分困顿地闭上了眼睛。
马扬舟认真地看他,看了老半天才有些愣愣地问:“你病了,要怎么办啊?”
“别吵。”凌奕有气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然后裹着被子转了转身背对马扬舟。
马扬舟不为所动,跪过去一点,又伸手一探他的额头,“去看看?这么待着不行吧?”
凌奕费劲地拍了他的手,半响才憋出来一句:“给我找点水,可能有点着凉了,睡一觉就好。”
马扬舟无语,只是触手感受到温度也不是太夸张,听他回答那也是十分正常,估计是没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顺从凌奕的话给他找来了一杯温水让他喝下,想了想有点不放心,跑到储物柜里找了半天摸出来一根体温计,回来就不顾凌奕反对就把它塞到他腋下。
“乖乖的啊。”马扬舟拍了拍凌奕,说完这话自己也失笑。
凌奕没什么威慑力地给了他一记眼刀,很快又模糊睡着了。
再醒来时,马扬舟居然提着一个饭盒站在他面前,表情有点纠结地看着他。凌奕看了眼前这人一会儿才完全清醒,闷着声音问他:“怎么?”
马扬舟一听他说话也回过神来,拍了拍脑门又走了出去。凌奕莫名其妙也没喊他,自己摸了摸额头,没感受到什么不妥,身上也没清早醒来那时候的沉重,自己高兴了。钢筋铁骨可不是喊得空口号,也就是昨晚他把自己折腾得过火了,不然他记忆里几百年没生过病。现在嘛,就是睡一觉休息过来病就好了大半了。
凌奕还有些费力地坐起来靠着床头,看见旁边矮柜上放着一杯水,口干舌燥的他也顾不得多少,拿起来就喝了。一杯水喝完还有些不够,可惜屋里没看见水壶,他又不想起来,只好斜靠在枕头歇了歇。
不久马扬舟又急匆匆地进了房间,手里捧着一个大碗,上边还放着个调羹,刚才那饭盒不见了,凌奕自然知道他去干了什么。
马扬舟一屁股坐到床边,把那大碗递给他说:“吃了。”
凌奕闻到一阵清香,才觉得自己早就饿过头了,接过那瓷碗低头一看,居然是清淡的菜心粥,抬头看向马扬舟笑了笑,故意调侃他说:“你做的?小马哥果然是小马哥,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很贤惠啊。”
马扬舟生气地瞪他,“好你个混蛋,给你弄喝的弄吃的还挑三拣四的,楼下那间不干不净的小餐馆买的,你要吃不吃?”
凌奕表情貌似很感恩,赞叹,“吃,怎么不吃,看在小马哥贴心照顾的面子上,就是毒药也得尝尝的。”说着就动手用调羹吃了两口,然后觉得不实在,直接把那调羹往旁边矮柜一放,就着碗口就喝起粥来,一会儿又抱怨,“给我弄这个青菜粥干什么,来点肉什么的才对。”
马扬舟简直给他气坏,没好气地回答:“烧了半天,都给你灌下去一壶水了都不见好,还想吃什么肉!我看你就是纸糊的,不就是半夜洗了个冷水澡吗,小爷我天天洗也不见得生病。”
凌奕不想说这事,事实上他也讨厌自己生病了这个事实,简直不能接受不可原谅。一听马扬舟这么说他就挑了挑眉,死活不承认的说:“谁说我生病了,我就是昨晚没睡好今天补了补眠罢了。”
“切!”马扬舟可不给他糊弄过去,很务实地掏出来之前给他测过体温的体温计,露出个无耻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感慨着摇了摇头,“三十九度,耻辱的记录啊。”
凌奕不为所动,很淡定地看着他,三两下把碗里的粥喝了,把碗也放到矮柜上。马扬舟得意洋洋拿体温计在他眼前摇了摇,凌奕略一眯眼,笑得很温顺:“我天生体温高,这能算什么,很正常啊。”
马扬舟听了这话半信半疑,莫名看了看他,凌奕忽然伸手就把那体温计抢了过去,马扬舟大叫一声,凌奕把手伸到另一边赶紧甩了甩,马扬舟扑到他身上,一时也够不着,见凌奕已经甩了好几下,估计什么证据也没了,马扬舟这才憋闷地放弃。
“我说奕哥,至于吗?”马扬舟从他身上起来,见他折腾这么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满脸泛红了,不由又生气又无语地问。
凌奕轻哼一声,重新在床头坐正了,这才把那体温计还给他。
马扬舟接过来倒是没有去看上头刻度,只忍不住笑了,随手也放在床头边上,又伸手替他挪了挪枕头放他背后垫着,飞了个眼色,“说不得等会还能用,要是觉得又‘体温正常’了,可要说啊。”
凌奕明白他的话,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放心,我从来就不是太正常的人。”
马扬舟又笑,半响才不太正经地开口,“跟你说正事,你妈又打电话来了,我敷衍了两句,估计她还是不放心,很可能等会儿她会过来。”
凌奕见他嬉皮笑脸的,明显幸灾乐祸,还说什么跟他说正经事,欠抽。只是现在他没精神理他,也不愿意去想凌妈妈这事,只皱了皱眉,“那等她来了再说。”
马扬舟想了想,又说:“我得出去一趟,我妈喊我去弄个新热水器。”
“知道了,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凌奕摆了摆手打发他,“我再睡一会儿。”
“谁想管你了?我看你也死不了。”马扬舟嚣张一笑,虽然他取笑凌奕生病,但其实也是对他有信心的,明显能看出来凌奕现在好多了,烧也退了。于是跟他说了去向之后马扬舟就很放心地出门,出门前还给凌奕烧了开水,留了话,“这回你可欠了我救命之恩啊,是不是要涌泉啊?”
“把你扔海里看不淹死你。”凌奕恨不得把这欠扁的家伙踹出去,马扬舟笑着去了,好不容易屋里才安静下来。
凌奕慢悠悠地去解决了生理问题,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回过头躺着转了几回身一时没什么睡意,侧躺着顺着视线看去发现马扬舟这房间里居然有个小书柜,而且上边还摆了书。
凌奕奇怪了,起来倒水喝的时候顺手在上边翻了翻,翻出了好几本篮球杂志,还有一本小小的旧旧的最新篮球规则。凌奕眼前一亮,拿着书回到床上靠着床头翻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额,没啥想说。。。。
25起跑线上()
那小册子蓝黑色封皮,上面黄色大字写着名称,倒是挺鲜艳也挺吸引人。凌奕以前不知道这玩意儿也能出本书,现在算是方便了他这个半懂不懂的家伙。
街球比赛的规则随意性太大,他这本来就浪荡不羁的性格更是充分利用了其中的边缘,偶尔还踏出去一两个脚趾头,试探挑战一下底线在哪里,看裁判发愣要吹不吹的时候又给撤回来。这样玩是玩得高兴了,只怕以后没什么机会给他这样玩。
凌奕皱眉地摸了摸那本小册子,然后神情认真地翻开。
这本小册子正正就是正规篮球比赛的国际规则,一打开凌奕就觉得脑袋里出现个场面,他在场上比赛,身边出现了三个严肃认真的裁判火眼金睛一路跟着他,跑错了就是错了冲撞了就是冲撞了不能放过也不能偏袒,一场比赛那口哨吹得很是频繁。
先看他最感兴趣的犯规那部分,果然就有李元建提到的翻腕跟走步,跟他理解的也差别不大,看来他的运球确实有些问题。正规篮球运球是很多规矩的,就是能怎样拍球用身体什么部位也规定好了,不像他玩feestyle那样连手肘脚踝都能用上。这样一对比,街球那种把篮球踢向墙面弹回接球玩花式的,根本不能算打篮球了,就像马扬舟说的,那是杂耍。
凌奕以前是隐隐约约知道这些,只是反正他不打正规比赛,很多东西他也就没有用心思去记。现在粗略一翻这小册子,就能发现好多他自己一直记错的误会的,还有好多他根本不知道的也没有听说过的。
比如什么发球违例,比如“8秒”,比如停球,比如什么掩护犯规,这些乱七八糟的他一看就头大。有些东西不是光靠看文字描述就能明白,同样像秦于诺说的有些东西他已经习惯了即便看了文字描述看了动态影像也意识不到自己哪里不同,也许看过了更是一头雾水,更别说能改过来控制以后就不犯错。
凌奕有些被打击到了。看来他自认为天下无敌即便换了个舞台也能混得风山水起,这话是有些说得太早了。他想到会有困难,只是现在这个困难他没想到。
这是常识啊常识,原来他缺点常识。
翻过几页凌奕边看边琢磨,很快就觉得精神有点不济,身体越来越歪慢慢的又倒下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马扬舟已经回来了,正折腾着墙上新安上他弄来的热水器。
凌奕听见响动,从床上坐起来,眼尖发现房间里那大沙发上多了一旅行袋,长的非常眼熟,他愣愣想了想,可不就是他家的么。凌奕过去打开一看,里头果然就是他的衣物,从内到外什么都齐了,连校服都给拿了过来。全部温软着透着清爽的肥皂香味,一看就让人心情飞扬。
凌奕默然,很自然又看了一眼马扬舟那个大沙发上的那堆衣服,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找出来衣服给换上了,然后走出去找马扬舟。
马扬舟正志得意满地盯着那热水器瞧,见凌奕来了,挑了挑眉指了指墙上说:“看,哥给装好的,厉害吧。”
凌奕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说:“买热水器还不带安装么,要你装什么,弄坏了可不就是瞎折腾,还不包保修的。”
马扬舟抽了抽嘴角,有些凶恶地说,“你就不能别那么一针见血行不?我会记仇的啊,会狠狠报复的啊。”
凌奕忍不住笑,上前轻捶了一记他的胸口,“自己兄弟记什么仇,说两句又怎么啦。”
马扬舟一笑,又伸手跟他肩膀勾搭在一起,半推着他往厅里走,“你妈来过了,怎么回事啊,我看她很担心忧郁的样子。”
凌奕想了想脸上也变得忧郁,沉着声说,“我把我想打球的事情告诉她,惹她生气了。”
“哦。”马扬舟随口应了一声,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迟疑说:“不答应吧,肯定不想你吃苦的,没听说打球那回事的人自然不会愿意,所以吵架了?”
“说了两句吧,就那么回事,反正我会劝服她的。”凌奕不太乐意说这事,其实要他说他也不怎么闹清楚,莫名其妙就吵成那样了,现在只能让双方先静静心了。
马扬舟看出他情绪,琢磨着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你妈挺好的,好好说别暴躁啊。”来到厅里一看墙边那饭桌,又笑嘻嘻说:“她来看见你睡了,我不敢说你病了就说昨晚我们通宵打机了,她就没吵你,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还以为没事了,没想到一会儿她又来了,拎着你的衣服。一看居然还买了菜过来,三两下就给我们做晚饭了。你起来的时间正好,还热着。”他说完,就去拿碗筷坐到边上。
凌奕坐到饭桌边拿开盖子一瞧,果然就是他平素爱吃的菜。自然也想到肯定是之前凌妈妈买好,想着周末休息给他好好做一顿预备的,顺手就给拎过来做上了便宜了马扬舟。
凌奕想着,瞪了一边吃的很欢快的小马哥一眼,“吃,吃!小心吃撑。”
马扬舟莫名其妙,下意识回瞪他,手上夹菜的动作倒是一点也没停。
第二天凌奕就完全生龙活虎了,洗漱后发现马扬舟死活不愿意顶着脸上那些伤痕出门,声称十分影响他的形象。凌奕抽抽嘴角,不顾马扬舟反对推着他就往学校走去。马扬舟只能挣扎着整了整他的发型,最后装作很沉着淡定地昂首出门。
周一没什么事,考过期中考之后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明显放松了些,老师们讲的比较随意偶尔还开了开玩笑,而同学们也听得自在,很明显的证据就是后几排从家长会后的悲剧幸存的难友们又很平和温顺地睡着了。
第三节课下课后,黎竣名拿着初选的时间安排表进来,请示了下一节课的数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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