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上去烤吧,吃之前我先问你们个问题,你们可曾听过荀圣的劝学?”季康道。
李白一边将石板放到上面炙烤准备当烤架,一边和叶凡一起点头道:“当然。”
季康又道:“其中有这么一句,蟹六跪而二螯,但你们现在看看,这螃蟹到底有几条腿?”
两人微怔,平时没注意,现在一看,这螃蟹分明是有十条腿,除了六只用于行走的健壮大腿以外,还有一对辅足。
季康乐呵道:“知道这说明了什么没?”
叶凡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李白:“。。。。。。”
季康惊道:“此言甚秒,谁说的?”
叶凡看了李白一眼,笑呵呵道:“李子。”
李白:我特么。。。。。。
季康愣了一会儿,没好气道:“妄称子者小心折寿。”
李白讷讷不敢言,瞪了叶凡一眼,他那只是玩笑话,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叶凡乐呵呵,皮这么一下感觉很舒服。
季康又道:“没错,就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过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们一点,荀圣可是我儒门四圣之一,是先贤,与夫子同时代的人物。如果夫子是东岳泰山,我等只是小土坡,那么荀圣至少也是咱这稷下东来峰。”
“如此高的人物尚且有错的时候,所以你们要切记,世界上没有不犯错的人,所以有的时候自己看中想要走什么路了,有人告诉你是错的,未必要去听。”
“俗话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有的时候撞撞南墙也是好的。”季康郑重道。
李白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郑重抱拳行礼道:“谢先生教诲。”
“螃蟹可以放了。”原本满是贤者风度的老头子突然气势一泻,露出一脸贱嗖嗖的笑容,“还有桂花酒,这重阳三样儿算是齐活了!”
“待会再带你们去看看咱这思过谷一景,也算这重阳节没白过。”
李白仔细看着老头的不修边幅的胡须,强行按捺住了掏出酒葫芦的想法。
毕竟这货要是生抢,他可没办法不让他对嘴,但万一要是让这老头对上嘴,他觉得自己这无尽的酒葫芦就可以报废了。
老头吹胡子瞪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老而弥坚的贤者是吧?”
李白笑了,又从乾坤戒中取出两壶酒:“一壶桂花酒只够淡淡嘴,起码再来两瓶牛栏山才够痛快。”
季康乐呵道:“哟呵小子(ze),还有个须弥之戒,以后可要收好,也就是老夫我高风亮节,否则一伸手就给你夺了,顺道还能毁尸灭迹。”
李白恭维道:“季老先生是什么样人我还是清楚的。”
季康突然道:“对了,一说这毁尸灭迹我反倒想起来了,叶凡,你反正也搭不上手,你去把那边那具尸体扔远点,咱在这儿吃饭,那边躺着一个死人,怪恶心的。”
“尸体?”两人有些茫然无知,根本不知道有着一在个背后想要算计他们,却还没能走进他们视线,就死翘翘罗德李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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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迁安镇
常年顶盔掼甲也不觉丝毫疲累的花弧看着自己这一身不伦不类的锦袍,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别扭。
他闷闷不乐道:“咱这个县男是怎么来的,那些乡侯,县伯不清楚,咱自己家里人还不清楚吗,能不能别这么着,重阳节就在家过多好,非要赴他们什么宴席?”
“那有什么办法,礼尚往来,相互走动总是应当的。”花夫人也有些不开心,“你当我想让你这么着?拿女婿命换来的富贵,过得我都堵心。”
花弧嘴一撇,想反驳“女婿”二字,又觉得自己要是这么说了,委实太过没良心。
铁骨铮铮,一辈子没感觉自己腰板挺不直的老头终究是被这无端砸下来的人情给累得直不起身来了。
“唉,真是欠了人一辈子的人情还不掉了。”老头苦笑,心情有些低落。“那个臭小子,做的事倒是对老夫脾气,可特奶奶的置咱家闺女于何地?”
花夫人一想起来就感觉难过,眼眶眼看着就湿了:“我那苦命的孩儿,在长城打打杀杀,几次险死还生也就罢了,保家卫国,为全忠义,为娘无话可说。只是好不容易有了个才貌双全的心上人。。。。。。。”
“爹,娘!”花木莲从院子里大步走了过来英姿飒爽,面带喜色。“是二妹的信,快来看呐。”
花夫人连忙夺过信,一开始还看得眼眶通红,泪流满面,连叹“我那苦命的孩儿”,结果看着看着,突然愣住了:“女婿没死?”
早就迫不及待的花弧一把夺过信纸,直接略过前面,看到结尾,顿时一拍桌子:“又被这小子给坑了。”
场中鸦雀无声。
半晌,还是花木莲眨了眨大眼睛,试探道:“太白没事不应该是好事吗,怎么看爹这神情,反倒。。。。。。”
反倒什么没说出来。
其实想说的是反倒跟吃了苍蝇屎似的,只是这话委实太过大逆不道,木莲没有三浪病,肯定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作死的。
“走走走!”花弧突然一拍桌子道。
花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干什么啊?”
“赴宴去!”花弧吹胡子瞪眼,这下心安理得了。
不光心安理得,还想揪住李白狠揍一顿,要知道自己已经连续失眠整整一个多月了。
第一百八十章山中龙()
思过谷中,酒瓶歪倒,渐渐熄灭的火光映照出三张慵懒的面孔。
三人现在是酒足饭饱,一个个吃得是滚胀肚圆,瘫在石头后面,都不想动弹。
尤其是季康,那真是半点贤者风度也没有,在那里用一根竹签剔着牙,胡须也乱糟糟的,看上去邋遢得不行。
叶凡感叹道:“区区一盘桂花糕,一只大闸蟹,居然便能如此饱腹,我还记得我当初刚入武道之门,炼精化气时,往往能日啖一牛,也就是稷下的饭菜贵了些,近几年养得肚子也没那么大了。”
这是实话,俗话说穷文富武,武者炼精化气修炼内息,食量极大,因为不到圣者,武者很难吸收天地之力,只能通过大量进食来攫取到足够的能量。
而且进食还不行,要想在武道行得够远,还得进食许多所谓的“天材地宝”。
但是别的不提,单说这“日啖一牛”,在这个严禁宰杀耕牛的时代,小门小户又怎么养得起这种大肚汉?就是天赋迥异,将修行耽搁在积攒内息上,对于未来的成就影响也是非常之大。
季康正色道:“里面加了两粒农家研究出来的行军丸,放到水里,转瞬间就能膨胀到拳头大小,直接吞服自然会感觉有些涨肚。”
他说完又忍不住道:“嘿,你还真别说,袁隆那泥腿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搞出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倒也算生民百万,值得你们这些小辈去尊敬了。”
旁边的叶凡小声道:“袁子前辈追随夫子这儒门第一圣学习,怎么可能只是个泥腿子,正如李太白所说,背后非议他人,就算您辈分再大,也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季康哼道:“和老夫比,他那点学问,根本不值一提。。。。。。不过你小子也算是有点悟性,若你顺着老夫的话接,老夫才会看轻了你。”
李白撇撇嘴,其实就他自己的观点。。。。。。。这季康的学问再精深,也比不上人家袁子半成。
说白了他还是觉得儒门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空口白话,总觉得实业兴邦,空谈误国。
这句话本来没问题,问题是这个世界的儒门又不是清代那些腐儒,不乏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之士,儒门对于这个世界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这一点倒是李白怀着偏见了。
“走吧,火也熄了,带你们去看看这思过谷中一景。”季康的面容陡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也是我稷下屹立于诸国之中的底蕴之一。”
他随手捧了一把雪将火星熄灭,大步走在前方。
李白和叶凡连忙跟上。
李白抬起头,望着那一线天中渐渐落下的雪花,直感觉雪自星空而来,这景致倒也颇有一番韵味。
若是在旁人眼中,定然值得永生铭记,但对他而言,以后将要看的更加波澜壮阔的景致也都还多着呢,因此只是稍稍感叹,便继续前行了。
【这景色简直太美了,剧组到底是在哪进行的拍摄啊?】
【特效吧,肯定是请的国外团队做的,据说美帝特效早就做得跟真的似的了。】
【呵呵,又是一个外国月亮比华夏圆的美分。】
【其实国内特效做得也很不错,很多外国大片都请的国内制作,只是现在那些导演们拍电影,资金都放到小鲜肉上了,自然不会在特效上砸功夫。】
三人走在风雪中,向着前方艰难跋涉着,渐渐,头顶的星光变得越发稀疏,原本的一线天甚至快要彻底封死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用担心,马上就到。”季康道。
李白与叶凡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他们甚至早就已经能够做到夜中视物,闻言只是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着。
然而这么走着,李白的心底突然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忍不住皱眉道:“季先生,你到底要让我们看什么景致,我总感觉前面有危险。”
季康道:“呵呵,不用担心,如果你们俩自己来可能还真是挺危险的,但是跟着老夫,断然不会出事的。”
又走了几里地,豁然开朗。
然而李白与叶凡在这一刻俱都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因为在他们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蜿蜒盘旋的“山峦”!
那山峦的表层密布着一块块门板大小的雪白鳞片,而就在这深谷中,一声声宛如雷鸣般的呼噜声正不断回荡着。
那赫然是一条绵延不知几万米的白色巨龙!
巨龙生有双翅,通体雪白,鳞爪齐备。
李白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头足以令任何人类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崇拜与恐惧的巨兽,心头的震撼却是比旁边的叶凡还要来得更大得多。
因为这条白龙,他似曾相识!
叶凡喃喃自语道:“山海异闻录载,山中有异兽,虽称魔种,实非魔种。身长千里,生鹿角,四爪,为鳞虫之属。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乃得大雨。”
季康洋洋自得道:“没错,就是龙。”
李白与叶凡早已目瞪口呆,痴迷地望着这头兼具威严与美感的巨兽,强行按捺着心头升起顶礼膜拜的欲望,哪还有心思搭理那糟老头儿。
季康乐呵呵道:“传说中龙生九子,但九为数之极,古往今来能称龙者比比皆是,且皆极为强悍,但这头山中白龙可是实实在在的龙族正朔,在此以地脉之气为食,是我稷下镇压气运的神兽。”
深谷中,绵延不知几百里的白色巨龙喘着匀称的呼吸,呼噜声仍旧惊天动地,似乎下一刻就要醒来,令人震怖。
这样的庞然巨物,哪怕不通任何法术,只要一动,就足以撼动天地!
【惊咯,这特效,太特么强了!】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生物,我的天,简直太恐怖了!】
【这个时候你需要一把屠龙刀。】
【主播是玩剑的好吧。】
【没关系,屠龙刀点击就送,你值得拥有!】
【大扎好,我系轱天乐,我四渣渣辉,探挽懒月,介四里没有挽过的船新版本,挤需体验三番钟,里造会干我一样,爱象节款游戏。】
第一百八十一章白龙吟()
“这头龙,是谁降服的?”李白忍不住问道,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为清楚龙族的恐怖。
在千年之狐的记忆中,别看龙信被狐白三两下如砍瓜切菜般打得半死,但那丝毫不影响对方一口气把自己吹死。
这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白龙的吐息所带来的极致低温,连一座大山都能被彻底冰封,更别提他这么一渺小的人类了。
不是龙信弱,而是拥有了剑术传承的狐白实在是太强!
季康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当然是夫子,整个稷下。。。。。。不,应该说整个天下间,除了夫子,恐怕也没人能制住这头。。。。。。这位了。”
李白忍不住揶揄道:“嘿,季先生也有怕的时候?”
季康起先分明想说的是“这头畜牲”,结果又果断改口,这明显说明他不是这头白龙的对手。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哪怕季康拥有相当于武道人仙的战力,在这头巨龙的面前,恐怕也仍旧羸弱得很。
季康哼了一声,不满道:“你这臭小子,整个天下敢在这位面前直呼它是畜生的屈指可数,我不敢叫又不丢人。”
“你别看现在大河流域的阴阳家嘚嘚瑟瑟,一门四人仙,东皇太一更是几乎触碰到了半神的境界,但是就他毕生想转生成为的‘烛龙’,也不过就比你眼前这位稍高一筹。”
话正说着,深谷中突然吹出一阵穿堂风。
白龙那硕大的头颅上,如同山洞般的两个鼻孔抽动了两下,陡然间喷出了两道白气。
就在这一刹那,庞大的身躯轰然间扬起,无数凝结在它体表的冰碴粉碎,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起来。
“我去!”老头子吓得直爆粗口。
那巨大的头颅陡然间伸向了三人,金黄色的竖瞳中闪过了一丝惊疑。
“青丘狐的气息?”
这句话没人能听懂,但拥有系统的李白听懂了,他的面色顿时变得更加僵硬。
难道这头白龙真的是当初的蛟之民所遗后裔?
那可真算不上什么好事。
首先,传承空间里所经历的一切是否为真还不一定,就算是真的,狐白跟龙信的交情尤在,但青丘狐与蛟之民可是拥有着实打实的灭族之恨。
想到这里,他连忙收敛起体内源自于青丘狐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哪怕彻底蛰伏,今天上午与叶凡斗剑才刚动用过青丘之力,所残存的气息也绝对隐藏不起来。
一双金色眸子缓缓移了过来,三人俱都是身体僵硬,不敢动弹,连季康都不例外。
这头白龙冰冷无情的眼睛眨了一下,闪过了一丝人性化的疑惑。
季康这时候也稍微回过劲儿了,龙威虽然恐怖,但他好歹也是儒门贤者,低声念叨了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随即挺直腰板,一身浩然正气轰然爆发。
“白前辈,我是夫子门徒,带稷下学子来此瞻仰您的伟岸之躯,若有冒犯,还请原谅。”说出的话稍显气势不足,但那架势却是妥妥的不卑不亢。
李白侧目,能在这条白龙面前保持这种姿态,这季康果然不愧是儒门贤者。
毕竟在龙威面前,那可不是你说不怕就不怕的,那种自血脉深处涌现的恐惧感,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的理智所吞噬。
当然李白不一样,李白体内无论是青丘血脉还是很少动用的圣光血脉,就算稍逊,比之白龙也逊色不到哪里去,只是他现在满心思都在压制血脉的悸动,所以表现出来的架势跟普通人也没丝毫不同。
空谷中突然回荡起了一阵清澈的龙吟声,紧跟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仲尼的门徒吗。。。。。。你的冒犯我不计较,但是这个人,得留下来。”
一股吸力传来,李白不由自主被拉了过去,整个人腾空而起,转瞬便落在了那头庞然巨物伸出的龙爪中。
季康大急:“不可!白前辈,此人可是夫子准备亲自收取的徒弟,你若伤了他,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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