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想了想,这伙人舍命救了自己,应该不会加害与自己,管他台湾是个什么地方,只要是太平的就好了。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此时的张大夫在这纷纷扰扰的辽东,彻底的体会到了。
当下他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王路,下次可小心点,你出去派人看着这伙难民,前往不要出了岔子。对了记得把战报拿来我看看。”
“是大人,属下下次会小心的。”副手应了一声就快步的离去了。
不一会2??,副手回来,拿着战报要递给章光,章光习惯的一伸手,拉扯到腰上的伤,到吸了一口凉气,他娘的,昨晚都没这么疼,今个怎么就疼的要死要活的,他却是不知他昨日全身心都在战斗中,那顾得上的这伤,现在放松下来,自己就知道疼。
“你念给我听,疼的厉害,拿不动。”章光缓下来后说道。
“好的,大人。我们初步统计了一下,昨晚一共杀敌七十二名,咱们损失二十九人,伤三十人,救获难民三千八百二十七人,其中有数百难民逃走,八十三名难民死在刀兵下。”
章光听了汇报,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道:“咱们一共伤亡了五十九人?”
“是的。”王路也有些惭愧道,昨晚他们占据了如此的优势,却和敌人打成了一比一,的确是非常丢人的,这份战报上其实他也是有些取巧的,一般来说都要按伤亡来统计数据,这样才可以确定这次战斗敌人的实力,毕竟如果这场战斗他们没有获胜的话,那么这些受伤的人,很有可能就会划到死亡人数里。
章光听到回答,肚中真的有些生气,不过随即就消失了。毕竟这些人虽然厉害,到说实话的确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自己队中又大多是新兵,也不算伤亡的厉害。
“那把这份战报如实书写两份,一份给我,一份给军法部留底。”
“好的,大人还有一事。”
“什么事?”
“是方叔那边的,他想给昨日那六人中的四人申请烈士。”
“这不是正常手续吗?申请打上去就是了。”
“不是,大人方叔希望他们可以升三级。”
章光沉默了一会昨日那六人的确是悍勇异常,杀敌人数也是最多的,不过死亡率也是最多的,二伤四死,毕竟你表现的越厉害就越会被敌人盯上。
“报告先打上去,我回去和鲁团长商量商量,大不了闹到赵将军那里去,应该是没问题的。”章光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像是说着自己听的,给自己打气的一样。
其实这是非常有困难的,一般来说,军规中规定士兵在战场上死亡,都会升上一级,但是要升二级那就有点难了,需要立下一定战功,而升三级更是要立大功,军规中虽然有这条规定,但台湾军中却无一个例子,可见其的难度。虽然章光知道非常的难,但是还是咬牙定下了,这才一日而已,昨天那个说要挺直腰板的人就死,自己怎么也得拼一拼。
营地外,方元德看着堆在木材堆上那熟悉的四人,拿起灌满酒的水壶,跪在地上嘶哑的大喊道:“你们都是好汉子,我方元德在这里给诸位好汉道歉了,你们一路走好!”说罢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顾不得拂去脸上的沙土,放方元德起身将酒浇在每人的身前。
壶中酒以干,方元德拿起火把,一个个点燃了木材堆,二十九个木材堆燃起,大火伴随着浓烟升起。
“老方你腿上有伤,先回去吧,这里我们来收拾。”军法部的同僚过来说道。
方元德回道:“我必须在这里,这是我欠他们的。”对于方元德这种老兵来说,生离死别其实已经见过不少了。但不知为何他这次难的伤感起来,连脾气也好上许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已经见过生死,这些应该已经看淡了才是。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是自己他们的吧。
“那你先坐着,等下就要启程离开了,一路颠簸可有你受的。”
方元德没有拒绝,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木材燃尽后,方元德一瘸一拐的上前,周边的士兵也拿过早就备好的瓦罐,这些瓦罐大小不一不说,连材质都简陋的紧,有缺口的都不在少数,但此时的条件也只能这样了。
方元德喊道:“委屈各位好汉了,等回了台湾,我给各位买最好的。”
章光站在营地外见到骨灰都收拾好了,对一旁的副手说道:“咱们启程吧。”
“一二三,拉。”沿海附近一群群大汉正在从战舰上上卸下大炮,用来弥补陆军火力上的不足。
前几日李忠去找周边的海军商议去要来10磅以上的大炮,准备用来增强火力,他与海军的交情不错,海军中人都卖他面子,不但支援了大炮。还调集了一批上好的炮手来协助他。
李忠看着手下,忙碌碌的将大炮拉上岸,协力固定在新造的木炮架上,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这次战役到底该怎么打,早前参谋部的本是计划学习后金诱敌冒进,埋伏一波再打的,不过这次来的明军将领童仲揆,比较稳建,一直是慢慢的前进,意图将李忠他们围困在海滩附近,慢慢逐步剿灭。
李忠想来他们八九成没见过,海军那厚实的家当,若是自己想跑的话,早就跑了,要不是还有近一万的劫掠周边村子的百姓没有运走,他实在是舍不得,才懒的他们打。
不过既然诱敌的计划不行,李忠也不准备在搞什么阴谋轨迹了,决心堂堂正正的战上一场,因为他此时已经有绝对的底气去拼一波了。此时他手中一共有五千八的兵马,其中有一千二是骑兵,鲁俊达当时得了命令就带着部队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也正是这一千多好的骑兵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让他放手大干一场。
因为辽东地势大多空旷,极其利于骑兵的展开,对于李忠手上这一股纯火器部队来说,有极大的隐患,特别是对于后方的炮队来说,若是敌人聪明一点派骑兵袭击,必然要拖累自己一部分的军队,这可是大大的麻烦,在此时真正的能将火器的杀伤力发挥的淋漓尽致的也只有火炮了。
下定与敌人决战的决心后,李忠自然就开始寻觅一适合的地点,也不知那群明军怎么回事待在金州三天了。害的自己一直防备着,看现在的模样还得自己来找机会逼他们出来,看样子真是被后金吓破了胆子。
他却是不知,明军将领童仲揆还是有胆色的,他之所以这么久没出来,是因为他在金州见到一个人罢了。
而这人的名字要是海军那群最早的老人听到的话,只怕都会有些不安,毕竟这人早前留给他们的阴影实在是太重了。当然到了现在海军已经不怕他了,毕竟现在海军的实战经验,火力、技术和兵员素质都是远东无敌的存在,有他们在谁也翻不起花了。
他们所当心是这人会不会认出他们,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起过冲突,但是这沈有容毕竟是明朝海军中,极为少数真正的干才,对于台湾海军有一定的认识,甚至起过还几次冲突,虽然最后都是以刘玉波不愿意提前暴露做出让步。但是这种故意示弱的行为却并没有让沈有容退缩,他甚至还打起澎湖的主意,想要彻底在澎湖驻军,最后刘玉波只得花大价钱,动用起内地的人脉,诬陷沈有容让他再一次告老还乡。
只不过谁都没料到的是,辽东的大败,让这位经历过三大征的老将在次被征召,来到了辽东的战场之上,而且还被分配了一个非常符合他的任务,剿灭这一伙不知从哪来,一直为祸登州到辽东的海域这条明军补给线的海盗。
235章 敌人()
“童仲揆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动静?”李忠早就布好了阵地,一片宽阔的平原之上,还有几个小土包平整一下可以做炮兵阵地使用,但是他摆好阵势左等右等却不见童仲揆来,害的他心焦无比。甚至私底下猜测这家伙不会是怂包了吧,这道也怪不得他这样想,毕竟自从他们扮演后金兵以来,的确没几个明军有胆子来撩拨他们的,一般就是有多远逃多远。
此时李忠已经乘这几日又收集一部分散落的兵马,手中的兵马已经达到八千多人,骑兵更是达到了2000人。完全具备一场大战的条件了。面对如此的大战整个陆军上下也难道兴奋起来,在刘玉波的长期制约下,陆军几乎没有用武之地,而在这千里之外的辽东,已经充斥中下层大量带着懵懂的军国主义思维的年轻军官和士兵们,正难得的享受着这自由的空气。
刘玉波如果现在知道这场要发生在辽东的大战,而且知道明军的这次的参战部队的话,他很有可能不顾陆军高昂的请战愿望,毫不犹豫的进行撤退,因为这场战斗哪怕就是胜利了。对于刘玉波来说,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开心,他这个小蝴蝶掀起的风暴已经太大太大了。
如此纷纷扰的局势,在乱上一层,对他而言更是不利,因为他所能凭仗的最大利器就是历史的走势,这走势偏离的越大,对他而言就越发的难以控制。
只是在他采用军国主义的思想去鼓动年轻人的时候,这个根子就已经埋下来,任何事务都有利弊两端,而在教育体制和思想层面鼓吹军国主义,在带来军队的敢战乐战的同时,也会带来另一种毛病,按就是军队的暴走。你鼓吹的越厉害军队暴走的可能性就越大,因为军国主义崇尚的就是武力和军事扩张。
其实包括刘玉波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治下已经彻底成为一个披着一层文官治国表皮的军国主义国家,这从他开始在免费的初级教育阶段就鼓吹军国主义时,这就已经几乎很难避免了。
按照现代的定义军国主义就是将国家完全置于军事控制之下,使政治、经济、文教等各个方面均服务于扩军备战及对外战争的思想和政治制度。
而此时刘玉波治下所以土地不就是这样的吗?刘玉波这个最大的政治首脑,不断的提高军人的地位,甚至在基层安排那些退役的军人任职,经济上每年军费支出居高不下,百分之二十都是常态,如不是他收入来源实在是太庞大了,按照这样军备,刘玉波只怕只能选择学习“倭寇”劫掠明朝沿海的富裕城市维持生计了。那时他可就没有这样的安生的种田日子可以过咯。
其实他也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来之前就说尽量不要与明军和后金冲突,免得扰乱局势,毕竟他有一个昭和的日本可以做一个上好的例子,但是那怕他可以以史为鉴,他还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移民同意了可以在一定的局势下进行战争,他还是存着侥幸的心理,人嘛,那个不会有侥幸心理,总觉得这事不会轮到自己身上,一直以为会侥幸的下去的他,怕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会爆发的如此之快,现在这群闻得自由空气味道的军人们,已经向着他们渴求的战争发出了他们宣言。
这种宣扬是如此的正常,那怕是一向和他们不对付的海军,都认为这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这场以李忠想要收集难民建立功勋的战斗,已经发展到他都控制不了的地步了。毕竟面对这那些从四处日夜兼程带队赶回来想要参加战斗的年轻军官们,他不能无动于衷。现在李忠只希望这场战斗快点结束,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息扩散开来已经打乱计划了。本该在执行收集难民计划的个部队,只要不是必须驻守的,都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他又不能虎着脸赶他们走。
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金州城外一大帮武官正在和已经白发苍苍的沈有容道别,为首的一位金光闪闪的盔甲,里面趁着大红色的一品武官服。一张孔武的面孔,长髯飘洒,颇有风度,此人正是四川总兵童仲揆。
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两个长相相近的人,朝着一口川腔官话,自然不难猜出这是川军,再看他们指挥的部队所用长矛皆为白木,上配带刃的钩,下配坚硬的铁环,自然就知道他们是四川的白杆兵,而这二人真是秦邦屏和秦民屏兄弟。
“沈大人,等我这次把那些假冒的“后金”蛮子灭了,早找您叙旧。说实话我早些时候可仰慕你了,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来辽东。”
沈有容这把年纪还来战场的确是罕见了,他出身与1557年,现在已经有六十二岁的高龄了,也怪不得童仲揆这么开心,沈有容笑道:“哈哈哈,为国效力乃是我们武人的本分,辽东颓败不敢不来啊。仲揆啊,你这次仔细看看这伙后金人是不是假扮的,他们手中所使的是不是那种用遂石击发的火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十有八九就可以确定他们是台湾那边的来人。到时你可得小心些,这伙贼人可不一般啊!”
沈有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早前自然不是这样的,人老了难免会带上一些唠叨的习惯。童仲揆只是刚刚荣升的杂号总兵,而且他知道沈有容这把年纪来辽东,真心就如他说的那般,为国效力乃是我们武人的本分。像这样的老资历而且真心为国的老人,童仲揆不但没有不耐烦,而且还细心的听着,脸上也是格外受教的模样。
“沈大人,你说的都是那些盘踞台湾的贼人海战上如何如何的厉害,那如是我们真的发现了他们就是台湾那伙贼人,那他们陆战的实力如何?”一旁的贺世贤笑着问道。
童仲揆之所以会延误这么晚,就是为了等贺世贤来援,这倒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沈有容的意思,沈有容见到童仲揆只带了川兵过来,附属周围的支援的士兵满打满算不过一万五千多人,觉得有些不妥,就修书请求熊经略,将浙兵也一同派了过来,毕竟他是南方人对于浙兵的战力是可以肯定的,那怕这些浙兵都是新训练的。
而熊经略出于对一场大胜战渴求也同意了,毕竟这场战斗对于他的意义真的非同小可,那怕他知道这伙人可能是假冒的后金军队,但面对朝廷上的压力,他必须要交出成绩来了。他把杨镐押回京城,可是惹到不少人,为了自己加重筹码没有什么不对的。现在的他只需要一场大胜战,就可以洗刷掉一切。
沈有容摇了摇头,叹道:“贺大人,我知道他们海上的实力真的非同小可,自从这刘玉波的人展露头角以来,先是福建海域的海盗逐渐的消失,在是浙江这一片的海盗被他剿灭,前几年这人又占了吕宋,广州的海盗也被他一扫而空。现下整个南方海域,依然是他的天下,为祸国朝数百年的海患竟然被他一挡荡空,可见其人的确是有些本事的。我想陆军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没错的。‘’
登莱运输船不断消失,沈有容提前调来经手他的老本行水师,早就已经发现这伙为祸的海盗就是刘玉波所属的人了。虽然刘玉波非常希望明朝上下都是瞎子,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事实上明朝已经对他施行种种法子,限制他的移民计划,但是出于自己的需要,没有对刘玉波开战而已,毕竟现在南方沿海大省,难得的过上了没有海患的安生日子。
只是资本家的德行,谁都知道的,只有要足够的利润,那怕是卖以后要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绳索都会乐意至极的,在刘玉波提高价钱之后,还是有一大批的人运移民来台,反正他们秉持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法子,总是绕的开的。毕竟现在这贩卖人口出海,已经是一个极为庞大买卖,牵连的人数之广难以估计,不少高官也参与其中的。
“沈大人,没有向朝廷反应吗?”
沈有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向巡抚大人递过折子,可是石沉大海,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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