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战的老人。不过时间久了,战没得打,这坏处就体现出来了。军法部的权限实在是太大,除了团以上的军官无法独立处置,其他都可以插上一手,有了权力,自然就会使用,这是人的惯性了。
军法部的那群人平日里骄纵惯了,看见不爽的人都会找个由头,杀杀他的威风,今天就怕这么回事。
章光眉头时展时缩,犹豫不定起来,军法部的那群老混蛋,好时候不来,偏偏现在来找麻烦,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怎么好不容易要打一场实战,这事一搞出来士气少不得坏上不少,他日盼夜盼可不是希望怎么这一仗是来吃狗屎的。
副手见章光举棋不定,也知道他在为难,按他的路数是万万不愿意去得罪军法部的,军法部虽然有些混蛋,但也不是全是他的过错,在说有了军法部一些他们下不了狠手整治的事情,统统可以让军法部的人来唱着黑脸,以利弊大小来算,这军法部是利大于弊的,至少军法部来了之后,军中那些不良的风气大幅度的消失了,军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要不,咱们做个和事佬,两边说一说,这样就算了。伤了和气终归是不好的。”
章光不满道:“这和气能换的来士气吗?咱们现在军中虽然说是老兵,其实只不过在军中待了一二年,资历上来拉而已。这两百好人中,有几人见过血的。莫说是他们,就是我也没见过。现在这士气一伤,连我都有些没底气了。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说细点。”
副手只得细说起来,原来章光得到探子汇报去侦察的时候,军法部的三人正在巡营,看看这些新兵有没有搞什么违反纪律的事,结果好巧不巧听到新兵在抱怨,这几日的伙食如何如何的糟糕,每日还要被军法部的那群老混蛋骚扰。
这次随军的军法部方元德,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主,他的资历在军中可以追溯到都督刚来的时候了,要不是他的脾气实在是逃暴躁,犯过不少混账事,指不定一个团长都有了。后来有一次他犯了大错,一撸到底,赵将军念着旧情,就把他塞到了军法部,让他好生的养老。
只是军法部的环境反倒让他越来越暴躁起来,这导致他一直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这次见到有人在背后碎嘴,还扯到了他们,当即脾气就上来了。直接当场处罚起来,那新兵见自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处罚也就觉得抹不开脸面,便拐弯抹角的求起情来,说等会就要打战了,可否在战后进行处罚。
但脾气上来的老方怎么会给他留面子,见他还是这幅顽固不灵的丑模样,直接就一马鞭下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新兵的朋友们直接和军法部打了起来,要不是他即使的赶到,只怕最后闹得完全收不了场了。
章光犹豫了一阵,对副手说道:“去吧老方给我请来,我找他商议一下。”
“章少校找我啥事啊!”一个精瘦的大叔走了过来,这人就是方元德了。
“方叔,我想来和你商议一下今晚的战事。”方元德这样的老人职位虽然不高,但章光还是会给予一定的尊敬的,在无人的时候,都会尊称他一声方叔
“你小子不是定好了吗,我看营中也不是在准备着,你与商议个啥子。”方元德对于章光的尊敬也很受用,一下子也热络起来。
“不,我不准备今晚打了。”章光面有难色的说道。
“咋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小子怂包了。”方元德调侃道,他认为章光准备换一个时间而已,他也知道章光德行,这小子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那会这样灰溜溜的走了。
“方叔,你还真说对了,我准备离开了。”章光说完后躲闪着不敢看方元德的眼睛。
章光这一番话对于方元德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他是最早的那一批兵,对于军队的感情也很深,加上刘玉波不断的提高军人的地位,和鼓吹军国主义,军队对于方元德已经不在是最初混口饭吃的地方了,而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值得拼命的保护的东西,是他的荣耀。
“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你要是真的怎么做了。信不信我把报告打上去,说你见死不救,延误战机,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亏我还看你小子顺眼,还以为你有胆色,没想到你就一个草包。。。。。”方元德大大咧咧的骂了起来,言语间越来越气愤,大有动手的意思。
章光委屈的说道:“方叔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得为军中的士兵考虑,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你也知道这些新兵第一次打战就靠一口气,现在这一口气没了,打起来有什么用啊!”
“那还怪我咯。”方元德已经有点知道怎么回事了,不满的说道。
章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方元德想到那些新兵蛋子那副病怏怏的模样,一时也觉的自己刚才是不是太狠了。在他心中这种不战而退,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耻辱,没有之一。
“要不我给他们道个歉,你看行不行。”方元德犹豫再三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章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过他觉得光道歉还不够,必须要再提提士气,于是附耳上前对方元德言语了一番,方元德觉得这主意也不错就同意了。
“大人,人带来了。”
“你们就是这次捣蛋的人。”章光看着眼前五花大绑的六人问道。
“大人我们冤枉啊!”
“就是,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
“住嘴,我知道你们耐不住苦,我已经准备给你们打算好了。今晚的战斗你们就不要参与了,回去我就给你们递退役报告,既然吃不了苦,那就回去好生的养着吧。”章光冷冷的说道。
六人你看我看你,最后齐声道;“大人,我们不想退役。”
“你们这一吃不了苦,二打不了战,当什么兵啊!回家好生谋个活计,饿不死你们的。”章光有些不耐烦的道。
“大人,俺吃的了苦,俺也打的了战,前面实在是因为受不了这窝囊气,这没头没脑的一鞭子下来,俺有不是泥菩萨,俺也受不了啊!”一个模样的粗壮的士兵说道。
“你就那个挨打的。”章光问道。
“是,大人。”
“你是山东的人士吧,几年来的?”
“回大人,万历十七年逃荒来的台湾,多亏都督的救济俺们一家才可以活着,还分到了以前做梦都想要的好田。”
“你怎么不去帮你爹耕田啊,怎么会想到来当兵的。”章光笑问道,山东来的人对于当兵的成见还是很深的,特别还是这两年来的人,思维一时改不了。
“回大人,当兵吃粮拿饷呗,这台湾的粮食价格太贱,分来的田五年内又不能种其他的,只能种粮食,这吃是吃的饱了,一天三餐白花花的稻米,但那些新奇的玩意却买不起,俺爹到是满意,俺不满意啊,俺想吃的好也穿的好也玩的好就来当兵了。”
“那怎么不去学门手艺,不用拼命,过个几年也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了。”
“俺爹就劝我学木匠,不过俺不喜欢。”
“那你喜欢啥。”
“俺想像村子里的退役的老兵一样,挺直着身板走路。就像以前见过的先生那样,威风的了不得。最好可以成为那些来村子里的戏班子演的角。”
“哈哈,看不出来你到是挺有志气的。那你还想当兵吗?”
“想。”
“你们呢?”
“想。”
“好,把方元德叫来。”章光满意的对一旁的亲兵的说道。
不多时,方元德走了过来,章光对惊愕的六人说道:“前面的事,我已经给他说过了。他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他可以向你们道歉,但是你们必须答应他一个要求。”
“方叔。”章光轻声道。
方元德上前说道:“我可以像你们道歉,但我这人不想向孬种道歉,那样还不如死了。今晚看你们表现,你们要是表现的像个汉子我就给你们道歉,不想那就甭想了。”
章光笑道:“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六人都是年轻气盛的人,大声应道:“可以。”
“好,回去准备准备,今晚咱们就去夜袭这群鞑子。”
六人回去后,军队的士气如同章光想的那般,不但恢复如初,而且更加高涨了起来。
夜幕降临,章光带领着队伍悄悄的靠近后金的营地,后金虽然悍勇而且有大战的经验,但是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战斗过了,这些明军实在是太怂了。所以在防卫上一开始虽然做的像模像样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子时过后,夜袭没有降临之后,营地防卫不可避免的就松懈了。
而这一松懈可就要命了,在子时过后黎明之前,人最松懈的时候,一支穿着后金正白旗军服的骑兵悄然出现。
这一支骑兵人人脸上都有看的出一丝紧张,他们手中握着马刀,肩上挂着短枪,腰上别着手榴弹,但他们那清明的眼神却让人知道,他们并不惧怕这铁蹄踏遍辽东明军的后金军队。
“谁啊!你们是四贝勒手下的?”在这一种黑夜当中,就算是后金兵,一照面过的人也很难去分辨出这一支军团和正规的黄台吉正白旗有什么区别。这个半夜出来撒尿的迷糊后金兵也没察觉到这不是后金的军队,至于是不是明军假扮的,他想都没去想,明军有那胆子,他们一路怎么没有见到。
章光听不明白女真语,但他看的出来这后金并没有多少警觉,可能把他当作了自己人,于是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一言不发的带领这军队继续前进,此时他心中默念着,“一百米,还差一百米。”
连问三声后,后金兵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撒开丫子边逃边喊,“敌袭!”
“冲!”章光也已经非常满意了,直接大喊到。
一百八十骑,在夜幕中狂躁的暴动起来,向着后金营地冲锋而去。
尽管后金并不是没有防备,但是他们的防备太松懈了,在这一支骑兵面向显得脆弱不堪一击。
这一支骑兵瞬间就冲破了他们的阻碍,一颗颗手榴弹,一粒粒子弹在后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降临了,不过后金也的确当得起辽东最强军事集团的名号,他们在睡觉时也没有把盔甲脱下,也没有让刀剑离身,反而伴随这爆炸声和枪声的进攻中,迅速的收拢部队反扑,但真的有点晚了,章光率领的骑兵的冲锋已经在后金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之前杀到了,轻轻松松将后金临时组成的防卫凿穿,杀进营地当中,有备应不备,有心算无心,此时的章光可谓占据极大优势,一场屠杀也就随之而来了。
一时间,马蹄声,马刀穿透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以及惨叫声,伴着偶尔的兵器相交的声音响起来,在这一个营地当中奏响起一曲残酷的乐章。
这一去‘乐章’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面对这只不知是明军的那个骑兵部队,后金人知道现在已经挡不住了。于是在抵抗一阵之后,后金残余的二十多骑逃了出去。
234章 破绽()
“疼。”
“大人你忍着点,一会就好了。”难民中的土郎中,给章光敷上他采集的草药后,见到呲牙咧嘴的章光轻声的说道。
土郎中正要给章光包扎,一旁的副手突然拿出一捆新的白布说道:“先生,你用这个吧。”
土郎中也没有坚持,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么新的布,不过想想这位毕竟是军官,优待一下也是正常的,他一接过纱布道:“这位军爷,你以后叫我老张就可以了,或者叫我大夫也行,先生这词我可真当不起。”
副手见郎中的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如此的底,有些不满的说道:“先生你救死扶伤,怎么就担不起了。您就是在明国呆惯了,过几月到了怎么台湾。。。。”
“咳!”章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副手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闭上了嘴巴。
见到郎中有些生疑了,李忠急忙问道:“张大夫,我这伤大概要几天才可以好啊?”
郎中答道:“大人这腰上这伤不深,休养十天半个月,大抵就好了。只是这几天切不可动它,免得伤上加伤。”
“这就好,十天半个月我还是可以忍一忍的。”章光这伤是昨晚遇敌搏斗时留下来的,只是腰上而已,本就没什么大碍,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大夫一边给章光包扎,一边絮絮叨叨说着怎么养伤,结束的时候,大夫收起工具,犹豫再三还是问道:“大人,这台湾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过?”
章光笑道:“大夫你放心好了,这台湾是咱们汉土,在福建的对面,到了你就知道了。”
郎中本想继续在深问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前几日被后金抓住,他可是吃够的苦头,这些后金兵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呼来喝去,说杀便杀,要啥就抢。和这伙子人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虽然他们自称是明军,但他根本就不信,他又不是没见过明军,就说这伙子人那些奇形怪状的装备,他就没见过。
更不要说,这伙人待他们实在不是明军的该有的样子,不然怎么会不收他们这伙子百姓献上的金银,从下到上莫不如此,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却是不知他们合伙凑出来的那三十多两银子,在军中算不上什么,毕竟每月二两银子的饷银,足够他们吃喝活得滋润了。全天下也只有刘玉波一个人刚把亲兵当作普通的士兵来养的,他前几年不断的完善海上力量,尤其是占据了琉球和吕宋后,当代中国最大的两个白眼流入的贸易点,日本和南美被他牢牢的把持,其中收税之狠,明朝是拍马也赶不上,除了进入台湾境内港口的可以一海关税和停泊费这些比较低廉的来代替外(拉动岛内经济),其余他是实打实抽取水引钱的,而且这是水引钱也在这几年的进化中,彻底和市场挂上了勾,卖的好卖的贵多抽,卖不好卖不好的少抽,若是是那种必需品又不差市场的,抽的更狠,反正最后成本是嫁接在别人的头上,就让他们苦恼去了。
至于逃税之类,那些海商也不敢,刘玉波这么的战舰可不是摆设,连为祸中国沿海数百年的海盗都被他剿灭干净了。更和况这些商人呢,在说这些商人对他也满意的紧,虽然收的银子多,但至少刘玉波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稳定贸易空间,不用当心自己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
这导致中国沿海等等对外贸易,一年比一年热闹起来,毕竟稳定的环境,巨大的市场(日本,英国荷兰。。。。西方国家),而托这个福刘玉波每年获取的关税、水引钱数目从没有下过一千二百万两,加上自己组建的商队和岛内收上来的税银,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收成(矿产、战利品。。。。。),每年获利二千万两基本是打底的,这才养得起这样的部队,才可以疯狂的铺设基建。
当然张大夫是想不通,因为他的脑子里,大概连对海贸的基本概念都没有,就是明朝只怕也没有几人,纵然是知道的,也都揣着明白当糊涂,这些沿海的大商,那个朝中无人,何必给自己惹上一身骚呢。
“张大夫,你放心好了。咱们都是汉人,我是不会害你的。”章光见到张大夫犹豫着,只得不断的宽他的心。
张大夫想了想,这伙人舍命救了自己,应该不会加害与自己,管他台湾是个什么地方,只要是太平的就好了。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此时的张大夫在这纷纷扰扰的辽东,彻底的体会到了。
当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