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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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大传-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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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三十斤重的开天槊,一路搂头盖脸打将过去,那些私兵都是乌合之众,怎敌强大力勇猛,被他一阵左劈右扫,杀得哭爹唤娘,强大力一路横冲直撞,大有几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概,转眼间奔到盛章身后。

    盛章听到背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他花费重金收买的那些私兵非死即伤,活着的早已作鸟兽散,只有盛福紧紧跟在自己身旁,随他一起逃命。这时,强大力冲他咧嘴一笑,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开天槊,盛章不禁吓得亡魂皆冒。情急之下,一把拽过身旁的盛福,将他推到了自己身后,只听得“喀嚓”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盛福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地身亡了,眼睛兀自瞪得大大的。

    盛章不敢回头看,只顾向前逃命,强大力一槊没有打死盛章,不由得气得哇哇大叫,一踢座下战马,加速向盛章冲了过去,盛章听得背后风声大起,来不及闪躲,登时被强大力的坐骑撞飞了出去,直飞出十步开外,好巧不巧的是,落地时脑袋正好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强大力赶上前去,只见盛章眼耳口鼻之中溢满了鲜血,眼见得是不活了。

    强大力冲那些被杀得四处乱撞的莱芜监驻军道:“盛章已死,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投降。”那些驻军早已被梁山军杀怕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停止抵抗,强大力命人将他们带下去看押起来。吕由诚看到盛章落得这般下场,唏嘘感叹了一回。

    吕太公看到强大力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三百宋兵杀得溃不成军,盛章更是惨死当场,心中大感震惊。吕由诚以前在莱芜监做监官,吕太公与他私交甚好,知道此人耿正不阿,办事一向公正,不徇私情,对他的为人大为敬佩,后来吕由诚被盛章栽赃陷害,断配京城,他也曾暗中打点搭救,怎奈盛章那厮有心要算计他,看管得紧,一直没能寻得机会。

    吕由诚走上前来,对他深深一礼道:“前些日子,由诚遭人陷害身陷囹圄,多蒙太公左右周旋,现在才有机会向太公当面致谢,失礼勿怪。”

    吕太公道:“子明为人耿介,老朽一向是敬服的,要说感谢的话,子明今晚帮助吕家脱难,老朽倒要致谢才对。”

    吕由诚看了一眼吕府的三百卫士,微微一笑道:“太公客气了,今晚即便没有我军相助,盛章那厮奈何不了吕家。”

    吕太公人老成精,怎会听不出吕由诚话中的意思,打了个哈哈道:“子明说笑了,良儿,过来见过吕大人。”吕清良闻言走了过来,向吕由诚行李一礼。

    吕太公一脸深意道:“子明,老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了,今后我吕家的事情就由我这孙儿做主了。我这身体是越来越不行喽,才站这么一会儿,就有些吃不消了,子明,老朽先告辞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清良说吧。”

    吕由诚恭送道:“太公慢走。”

    “祖父,我送你回屋歇息吧。”吕清良上前欲搀吕太公。

    吕太公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以后我们吕家就全看你的了。吕信,我们回屋去吧。”一名吕家仆人应了一声,上前扶着吕太公,向吕府后堂走去。

    吕由诚目送吕太公伛偻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没入吕府后堂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回头看向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吕清良,心中暗自感慨道:“兖州吕氏,这个百年家族的旧时代已经过去,新时代就要到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王寓行贿() 
强大力指挥军士将一众降兵安置完毕,走上前来,一脸兴奋地向吕由诚请示道:“先生,盛章这狗东西已经授首,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去接管莱芜监啊?”

    吕由诚看到强大力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骂道:“强将军,你什么时候对莱芜监的事情这么上心了,我还以为你除了打仗厮杀,其他事情都不关心呢。”

    强大力嘿嘿笑道:“我这也是被汤总管给闹的,在二龙山的时候,他老是抱怨军中缺少制作武器装备的原料,听得我的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吕由诚笑道:“好,我们这就出发前往莱芜监和盛府,盛章暗中向矿主索贿,不知道从中得到了多少好处,如今他死在这里,他贪墨来的那些财货定然还藏在府中,倒是便宜了我们。”强大力不禁听得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前去整顿军队。

    吕由诚回头看了看吕清良,郑重其事道:“吕公子,你的事情,吕义都跟我说过了,兹事体大,容我多问一句,这其中的利害,公子可曾考虑清楚了?”

    吕清良不假思索道:“祖父刚才对我说,一个人一旦决定了做某件事,就不要后悔,这就是我的决定。”

    吕由诚深深地看了吕清良一眼,向着吕府躬身施了一礼道:“由诚代主公谢过吕家。”

    吕清良急忙道:“先生使不得,我吕家怎受得起先生如此大礼。”

    吕由诚一脸认真道:“吕公子莫要自谦,我军能得你吕家鼎力支助,大事可成矣,吕某区区一礼算得了什么。吕公子,你可有兴趣随我军一同前去接管莱芜监,查抄盛府?”

    “正有此意,先生若是人手不够,我吕家的三百卫士先生可以随意调遣。”吕清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听吕清良这番话的意思,竟然有心将吕府三百卫士交出来,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倒也是个有魄力的人,吕由诚心中这样想着,很想试一试吕清良的决心,随口应道:“这样也好,此次我军要攻下京东西路,兵力确实有些吃紧,强将军的五百兵马还有其他军事任务,不能常驻此处,待我军拿下莱芜监后,就有吕家的卫士接手吧!”

    “好的!”吕清良答应一声,随即大声喝道:“吕家卫士听命,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我吕家的卫队,而是主公麾下的军士,吕忠,今后你也不再是他们的统领,请先生为他们另择统领。”

    吕由诚没有想道吕清良的决心如此坚定,当即止住他道:“吕公子且慢,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需要禀报主公决断,在这期间,吕家卫队暂时还是由吕忠统领。好了,强将军已经整训好了军队,我们这就出发吧。”

    吕由诚对于莱芜监的事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在他的指挥下,梁山军没费多少工夫就将之顺利接管过来,倒是从盛府之中查抄出的财货让吕由诚等人吃了一惊,吕由诚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些财货折合成铜钱竟然多达五十万贯,

    吕由诚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桌案上,气愤填膺道:“触目惊心,这真是触目惊心啊。袭庆府一年的税收也不过这个数目,盛章这厮提举莱芜监还不到半个月,竟然贪墨了这么多财货,真是死有余辜。吕公子,你带上几个人,将莱芜监的案卷全部给我调来,我倒要看看莱芜监还藏有多少这样的蠹虫。”

    吕清良答应一声,带上吕义等人前去调取案卷,此时吕清良已经知道他错怪了吕仁和吕义,吕仁由于伤得太重,吕清良就留他在府上先将伤养好再出来帮他做事。吕由诚和吕清良一宿没有合眼方才将全部案卷清理明白,从中又厘出了十万贯莱芜监官员贪墨的公私财货。

    秦明接到吕由诚的汇报后,对莱芜监的官员贪腐之严重也是大感震惊,至于吕清良的事情,秦明不敢怠慢,当即派人向宋江汇报。

    再说颜树德奉命进攻单州,兵分三路,一路上势如破竹,李云和杨烈各率本部兵马毫不费力便攻下了鱼台县和砀山县,颜树德则是直奔单州城。单州知州王寓一向胆小如鼠,颜树德率领兵马来到单州城下,还没命人向城内喊话呢,只见单州城门竟然缓缓打开了,王寓头顶官印,率领阖州僚属向颜树德投降了。

    颜树德轻蔑地看了一眼跪在道路一旁迎接他们进城的王寓,心中大为鄙夷,颜树德策马来到王寓跟前,淡淡地道:“王大人,本将军可承受不起你这大礼,快快请起吧!”

    王寓听出颜树德话中暗含讥讽之意,脸上微微发热,不敢抬头看颜树德,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道:“将军,小人已经将州衙大堂腾了出来,暂供将军下榻,请随小人来吧。”说完,王寓疾走几步,就要引领颜树德前往州衙。

    颜树德道:“王大人,等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交出一样东西了?”

    王寓不由得一愣,随即醒悟了过来,赶紧回转身来,将举在头顶的知州官印双手奉到颜树德面前,一脸卑微地道:“小人该死,请将军收下此印。”

    颜树德接过单州钤印,不动声色道:“王大人,请吧。”王寓不敢怠慢,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将颜树德恭送到单州府衙。这王寓的品行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有他的配合,颜树德接管单州城却是方便了许多。

    颜树德掂了掂手中的钤印,对王寓道:“这个暂且有我替你保管,你好自为之吧。”

    王寓不敢违拗,失魂落魄地走出单州府衙,回到家中。父亲王易简看到他这幅样子,不由问道:“你今天不是前去迎接二龙山军队进城了吗,他们有没有答应让你继续做知州啊?”

    王寓叹了一口气道:“若是答应了,我还是这个样子吗?”接着便将颜树德入城后的所作所为对父亲说了一遍。

    王易简沉思半晌,猛地一拍大腿道:“寓儿,为父明白那位颜将军的意思了,他让你好自为之,无非是想索要些财货。”

    王寓听了父亲的话,双眼顿时重现光彩道:“我就说嘛,这位颜将军进城之后,就对我爱答不理的,原来是嫌我没有送他见面礼。百姓们盛传二龙山劫富济贫,公正无私,我生怕他们见怪,这才没有准备礼物,如今看来也是徒有虚名,暗地里还不是与朝廷官员没什么区别。父亲,你说我们送什么礼物好呢?”

    王易简沉吟半晌道:“有了,你忘了我们单州是以什么出名的了吗?”

    王寓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脑子,孩儿这就去挑选上好的薄缣给颜将军送去。”

    颜树德正在查验单州府库钱物,有人来报王寓求见。颜树德心中疑惑,这王寓方才离开不久,这么快又回来了,莫非有什么重要事情,想到这里,颜树德命人传他进来。

    王寓背着一个包裹走进府衙大堂,对颜树德神秘兮兮地道:“将军,还请屏退左右,小人有重要事情禀报。”

    颜树德冷声道:“王寓,你搞什么鬼,本将军一向光明磊落,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王寓不由得一愣,这颜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莫非是我会错了他的意思,王寓心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

    颜树德看他半天不说话,不耐烦道:“王寓,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王寓自然不甘心放弃单州知州的位置,只能抛开心中的疑虑,取下背上的包裹,一边偷看颜树德的脸色,一边将那包裹呈到颜树德面前打了开来。颜树德看到王寓这番故作姿态,不禁向那包裹看去,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数十段薄缣,颜树德当即明白了王寓的心思,不禁好笑,一脸玩味道:“王寓,这是何物啊?”

    王寓颇感得意地道:“这就是东绢中的名品成武薄缣。”

    京东路向来是宋朝丝织业生产集中的地区,一直有种桑养蚕的传统,许多人家不事稼穑,有以种植桑树贩卖桑叶为生的,有以养蚕缫丝为生的,也有兼营种桑养蚕缫丝谋生的,再加上地方对桑树特别注意保护,严禁冬天砍伐桑枝为薪,于是形成了“一邑桑拓,春阴蔽野”的场面,因此丝织业极为发达。与蜀锦并列为全国第一等产品的东绢,就产于京东路,这里也是朝廷收购大批丝绢产品的重要地区。

    东绢中质量最好亦最为出名的就是单州成武县和淮南亳州的薄缣,成武县所织轻纱,修广合度,而重才百铢,裁以为衣,望之如烟雾,经过反复浣洗,也不会变质。由于工艺精湛,质量上乘,因此远近闻名。

    颜树德当然听说过成武薄缣,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面前的包裹掂了掂,蓦然沉下脸来,厉声喝道:“王寓,我念在你献城有功的份上,暂时没有追究你的过错,没想到你竟敢贿赂本将军。这些薄缣少说也有二十斤,我听说成武薄缣是达官贵人们的至爱,一向是有价无市,一两都能卖到上千贯,你可真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三十多万贯(北宋十六两为一斤),你一年的俸禄才有多少!”

    王寓偷鸡不成蚀把米,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将军,小人知错了,求将军开恩啊。”

    颜树德挥挥手道:“王寓,本将军念着你的功劳,给你指条明路。”

    王寓忙不迭地道:“将军请讲,小人一切都听将军的。”

    颜树德道:“你现在就回去,将家里那些不义之财散给百姓,我会禀明主公对你从轻发落,我警告你不要给我耍小聪明,我会派人盯着你的。”

    王寓磕头如捣蒜道:“小人万万不敢,这就按照将军的吩咐去做。”王寓回到家中,果然按照颜树德所说,将家中财物尽散于百姓,单州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到处传说二龙山的恩德,其中当然也少不了王寓。王寓听到百姓对他的称赞,不禁羞愧万分,无地自容,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深感后悔,再也无意于功名利禄,携家人归隐于单州城外的栖霞山,终日诵经礼佛以赎前愆。

第二百章 正义唐猛() 
林冲离了袭庆府,率领梁山军中营兵马一日之内就杀进济州,攻下了任城县,林冲命令全军在任城县中休整一夜,待明日天亮后就向济州州城进发。

    林冲带上几名亲兵,在县城中视察民情,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任城县中有不少百姓手中拿着画像前往庙宇,到了庙宇之后便将手中画像恭到神位之上,顶礼膜拜,林冲满腹疑惑,向一旁的任城知县道:“百姓这番举动,却是何故?”

    任城知县道:“统领有所不知,在任城县与金乡县交界的地方有一座麟山,现在被一个叫刘信民的贼寇占住,这个人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蛊惑了百姓,附近的百姓竞相传言他是个活神仙,有无边**力。后来我派人混进其中调查他有何深通,尽是些扶乩请圣、咒水治病、香烟灯光变现人物和占卜休咎的小把戏。”

    林冲沉声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身为一县之长,理应教化百姓,破除淫祀,为何纵容邪风恶俗在县中流传而不加禁止?”

    知县一脸委屈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也曾多次加以劝导,怎奈百姓沉湎其中不肯自拔,若要彻底断绝这一恶俗,只有除掉那刘信民。”

    林冲点头道:“你说得也对,刘信民那厮除了装神弄鬼之外,有无其他恶行?”

    知县咬牙切齿道:“此人的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他在麟山顶上,起造宫室屋宇,供奉一位神道,唤做多宝天王,自称天王案下的掌教,立下许多条款,掯勒愚民。让百姓中有家财者万不可悭吝财帛,必须诚心输献于天王,可保他延年益寿,死后超升天宫;其无家财者,须到天王案下供奉劳力,任掌教驱使;更有甚者,让百姓供奉室女,承欢左右。不料百姓颟顸愚直,竟受他蒙蔽,甘愿供其驱使。”

    林冲听罢此言,心头火气,寒声道:“好个刘信民,我在沂州时,就曾听说过此人的恶名,不料竟然做下如此之多的罪孽,也罢,我军既然来到此间,自当为百姓除去此一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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