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依旧没有退役[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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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我依旧没有退役[竞技]- 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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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苏舟沉默了下来,他紧盯着场内,牢牢地注视着本的一举一动,当看到本·诺依曼终于改变了他的削球动作,如血液冰冷的毒蛇窥视已久,抓住猎物那一瞬间的疲惫便猛然出洞——

    “——而且!谭泽!看!削球可从来不是一种只能被动防御的打法啊!!”

    是的,削球是一种偏向防御的打法,换一种说法的话,也可以被解释成是一种“极其需要耐心的进攻型打法”、“极其需要耐心的偷袭式打法”。

    场中,比起罗德里格斯生猛的滑步骤停,继而大开大合的挥臂猛拉的狂暴势态,另一头,本的削球步调,可以说是宛如午后小调的悠闲时光了。

    看似不紧不慢的悠闲至极,实际上也是必须要紧抓每一个细节的如履薄冰。

    想成为一名削球手,首先,你必须要有极好的耐心,其次,你必须要要有极强的控球能力,此外,你还必须要有极为敏锐的观察力,最后,你更是要有毫不犹豫的去来一发“致命一击”的决断力。

    不怕你不去忽然变招转削为拉,怕的就是你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拉球的动作做了一半,又瑟缩着重新变回了削球。

    场中,现在的比分是本10:9罗德里格斯,如今正在进行的,正是极有可能成为第一局的最后一球的“赛末球”。

    而这一个球,以一个来回算两板来计数,已经进行了长达四十二板了。

    换句话说,去掉发球者的发球,以及接球者的第一板搓球,罗德里格斯大概已经咬牙狠拉的将近二十板。

    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别看站在赛场上的球员们一个个把乒乓球拉的或是狂暴力重,或是飘逸轻柔………似乎轻而易举的便能将那颗白色的小球给拉了起来,但是实际上呢?每一板子的拉球对于手臂以及腰腹都有着极高的要求,你可以想象一下让你一刻不停的在原地疯狂的拉臂二十下,然后将这个过程不曾间断的重复上十五、六遍………那种滋味绝对没有那么好受。

    而这个不好受的滋味,正随着本·诺依曼的又一板子削球,以及罗德里格斯的又一板子拉球而愈演愈烈着……

    那种无比憋屈又无法发泄的操。蛋感,近乎已经把罗德里格斯恶心的快要烧起来了!

    Tu puta madre!Tu puta madre!Basta!!Ya vale!!

    每一次挥动手臂,每一次扭转腰肢,每一次爆冲拉球,每一次远台狂动………近乎发泄一般,根本不用过脑,罗德里格斯根本是每打一个球,就在心里紧接着来一句开嘲狂骂。

    艹!怎么还是打不死!

    妈的!这个德国佬怎么还是给削过来了!

    擦!这也太恶心了吧!!

    靠!他是喜欢拉球!但是他是喜欢那种和对方有来有往的远台对峙啊!就像是和室友打球那样啊!不是这种无论他怎么打、怎么拉,最终都被对手以这样的低弧线、慢球速、更转更浓烈的下旋给削回来的对峙啊!!!

    简直就像是一球下去打在棉花上似的!半点刺激感和快。感都没有!剩下的只有焦躁焦躁焦躁——

    他果然完全不想和这见鬼的削球手对上啊艹!!!

    罗德里格斯打的暴躁极了,但是对于罗德里格斯而言,球场上的暴戾并不是一件坏事情,毕竟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细心分析、用脑子打球、观察力极强的球员,事实上,这种情绪上的暴躁可以带动起球风上的狂暴,时不时的便会让罗德里格斯的拉球攻势变得更为迅猛,但是,与此同时的——

    …也给了一直耐心等待的本·诺依曼带来了反击的机会!

    罗德里格斯的又一板子拉球………仍然很冲,但是有些拉高了!而且这一球之后,罗德里格斯的站位有些偏左。

    在外人看来,无趣乏味又机械性的做了大概三十多个削球动作的德国人,终于在这一刻产生了变化。

    场外,静静的旁观着如同死机回放般的拉球对削球,沉默了数球,苏舟忽然再次开口,他的语调变得极为急促:“谭泽!看!快看本!”

    场中,只闻一声刺耳的“刺啦”声——

    这是本忽然改变了站位以及身姿,过快的变位动作让他脚下的球鞋急剧的摩擦着地板所发出的刺耳声响!在脚底变位的同一时刻,上半身的动作与下半。身的改变亦是发生在同一时间,本的球拍不再与肩部齐平,而是向后撤去,撤到了他的肩膀之后…!

    毫无疑问的,当那颗白色的小球进入了本·诺依曼的击球范围后,正对着白色小球的,不再是那面长有细长颗粒的黑色长胶胶皮,而是变为了大红色的正手正胶!

    “正胶!”苏舟语速极快的说,“进攻型的削球手酷爱使用的胶皮的一种,一般而言,削球手的球拍,他们所使用的正反胶皮,通常都会偏向于进攻型或者防守型——也就是说,无论是红色胶皮还是黑色胶皮,两者所营造出的‘击球效果’都是统一、单向的,因为削球手的天赋往往都偏向于进攻或者防守………换句话说,就像我在之前提到过的,二十一世纪了,如果在别的打法上有天赋,教练们不会主动建议球员们学习削球打法,而新一辈的球员们,也不会提议说我想学习削球,久而久之,这种一旦练习削球,就采用某种固定单向式的黏合球拍的思路,就这么维持下来了。”

    在削球打法逐渐式微没落的现在,能以削球手的身份稳坐世界前五,时不时的占据一下世界第三………不得不说,本·诺依曼真的是一个奇葩——褒义的那种。

    苏舟记得,尤利安曾经对他说过,本·诺依曼是主动、自愿的学习削球,并且想用、也执着用削球去闯出一片天地的。

    这样的执着下或许又有着另一番故事,想到本大大的性格,苏舟觉得,在本·诺依曼退役之前,估计没有什么人可以知道他如此执着于削球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不过德国人的执着和现在正在进行的话题毫无关系。

    苏舟继续道:“本·诺依曼就是那种典型的认真研究削球,对削球有天赋,恰好德国也是一个有着深厚的实力和底蕴,去培育一个世界级的削球手的国家。”

    “谭泽,如果你有闲暇的时间,并且正好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搜一下目前活跃在世界各地的其他削球手的球拍,他们的正反两面的胶皮是怎样黏合的,我敢打赌,99%的人都属于我上述所提到的‘单向性球拍’的拥有者,而不像本的球拍这样,一面攻击型,一面防守型。”

    这样的说法听起来真奇怪:“有盾有矛,可攻可守,一面进攻型,一面防守型,这才应该是大多数人的思路吧…?”对削球没怎么研究过的谭小队长有点疑惑,或者说,如果谭泽没有早早地在年仅十九岁的时候就离开职业乒坛,他或许会有着那个机会、也必须去专门研究一下削球的,可惜……“为什么削球手反而不这么做?”

    苏舟侧过脸,黑色眼眸微微一弯,露出了那种带着点无奈、宠溺与放纵,堪称肉麻无比的恶心笑容,像是在说,“小傻瓜你怎么这么傻fufu的”。

    ……谭泽被笑的浑身一个寒颤。

    被嫌弃的粥粥毫无自觉的无奈笑着:“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做不到啊,正如同不是所有的职业球员都能将长胶使用好一样。”

    在谭泽的强烈抵制下,苏舟揉了揉脸,稍微正经了一点。

    粥粥正经的说:“有攻有守,攻守兼备,这看似很好,实际上能真正的将这种球拍掌握的球员却不多,再好的工具也需要一个懂得如何去使用工具的人,本·诺依曼就是这种人,而大多数的削球手达不到他的这种境界,这种感觉,身为职业球员的我们应该是最清楚的,很多在观看录像时觉得没有那么难的动作与打法,等我们真的亲身上阵去试试了,又觉得这颗白色的小球怎么那么难伺候。”

    而在苏舟与谭泽在场外展开了一番长篇大论的同时,场内,第一局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第一局的小比分,最终定格在本11:9罗德里格斯。

    而这一局比赛的最后一球,就是本·诺依曼忽然变削为拉,猛然变势,在西班牙人稍有松懈、步调稍稍落后的一瞬间,冷不丁的给对方来了一发犀利无比的穿刺冷箭。

    这冷箭又快又狠,化为锐利寒冷的白色弧线,那慢吞吞的削球速度霍然一变,便让罗德里格斯的身体反应慢了半拍。

    咚——!!

    本·诺依曼的红色正胶胶皮剧烈凶猛的摩擦小球…!

    乒…!!

    乒乓球以极快的速度飞过球网,在罗德里格斯的左手半台上重重一撞…!

    对面,灿金发色的西班牙人舍弃了滑步,直接转为大步奔跑,他奋力追球的姿态让无数的西班牙球迷们为之心悸,却终是遗憾的与那颗白色的小球擦肩而过,不曾碰到过。

    乒乒乓乓、咚咚咚咚………

    接连不断的小球撞击地面声,预示着这一球的胜利者,也表明了这一局的胜利者。

    七局四胜的漫长赛事,本·诺依曼率先拿下一局。

    罗德里格斯不再追球,灿金发色的西班牙人立在原地,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部曲线向下滚落,在湿漉漉的下颚处汇聚成一点,继而顺着重力的牵引脱离了温暖的肉。体,滴滴答答的,在深褐色的木地板上,勾画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小小圆点。

    出汗的情况堪称严重,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结束了第一局对峙的职业球员该有的模样。

    “……真要命。”场外,谭泽不由心有戚戚的抹了把脸,总感觉自己的脸似乎也变得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是啊……”苏舟悻悻然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这还是第一局呢,越往后面,越不好打,没有人会想在非决赛的比赛里遇上一个世界级的削球手的,一旦和这种等级的削球手对上,先不说这一场比赛起码就要一小时起,想想你要在这一场比赛里耗费的心力和体力吧………这还只是1/8决赛,明天还有着1/4决赛,然后紧接着还有半决赛和决赛……”

    不由自主的,谭泽遥望着罗德里格斯的目光里多了点真切的同情:“就算罗德里格斯·雷耶斯赢了这一场,对于其他没有对上本·诺依曼的选手而言,在1/8决赛后,经过了一晚的休息,他们的体力值基本还是满的,但是……”

    “但是对于罗德,对于所有和本大大遇上的对手而言……”苏舟捂住了脸,痛苦不堪的说,“……简直就像是一刻不停的连续打了三场高水准的比赛啊……即使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来,胳膊绝对还是酸的,腰和腿绝对还是痛的,削球手的持久力简直太可怕了,基本没有人能hold的住啊……”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不止是苏舟与罗德里格斯了,削球手这种贼耗时间与体力的对手,在决赛之前,大多数的职业球员都是不怎么想碰到……

    原因无他,和世界级的削球手来上一场,真是太他妈的太要命了。

    另一头,意大利队的休息室。

    被教练强压着观看这一场比赛,安吉洛也是很烦了。

    意大利的教练苦口婆心啊:“安吉洛,你看看赛程表,下一场1/4决赛,那个中国男孩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在半决赛里的对手不是本·诺依曼就是罗德里格斯·雷耶斯,我知道你能稳赢他们两个很久了,但是听说贝克尔·沃尔夫冈那家伙给本·诺依曼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魔鬼特训………你就稍微看看他们两个人的比赛吧?就当是提前观察对手了?省去你总是要在正式比赛中耗上一到两局去观察对手的慢热功夫?”

    大天使先生乏味的移开了视线,无趣的遮住嘴,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西班牙小子赢不了的。”哈欠过后,灰色眼珠的意大利人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如同玩笑般的下了断言。

    意大利教练顿了好一会,有些语气难辨的,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又知道了。”

    安吉洛挥了挥手:“是啊,我又知道了,所以我能回宾馆了吗?看这些比赛真是太无聊了。”

    …

    最后一个奖上章抽出来了,获奖的小天使别忘了企鹅来找啊OTL

295。西班牙…娶回中国算了() 
场中; 正值局与局之间的一分钟休息时间。

    场边,苏舟深深的吐了口气,凝结许久的眸光; 在这时才舒展松弛了少许; 一个是自己的好友,一个是自己最不想遇上的削球大佬,罗德里格斯在场中打球很累,他们这些认真看球的其实也超紧张的好吗。

    “所以。”苏舟鼓了脸蛋又瘪脸蛋,连续的吐气数口; 侧眸看向了身旁的队友; “谭泽同学,第一局的比赛结束了,你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谭泽沉思了一会; 或许是因为脱离了比赛进行时的紧张环境; 在刚才还流畅在理的发言,在如今却忽然又结巴磕绊了起来,“……也、也就那样把。”小队长绞尽脑汁的想要说点什么; 却实在也说不出什么新意。

    苏舟换了种说法:“好嘛; 一局的时间还太短,我能给你出个题吗?”

    “你说。”谭泽颔首。

    “七局四胜的比赛,当某一方的大比分达到了3的时候,你再来跟我说说; 如果是你站在了本·诺依曼的对立面; 你觉得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和他对峙怎么样?”

    谭泽:“………”

    谭泽觉得苏舟这人对他不太友好:“…苏舟同学; 你不觉得这个难度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超纲?”谭泽比划着自己的食指与拇指。

    粥粥哼唧一声,笑笑不答,目光在不经意间扫向对面,顿时看到了露出了清浅笑容的尤利安。

    另一头,德国队。

    不动声色的,尤利安还是稍稍的松了口气。

    他其实不是真的对西班牙人那么的不屑一顾………嗯,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支持本国的队友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来自国内媒体的压力、来自球迷们的质疑、来自于贝克尔教头的施压………哪怕在表面不动声色,小可爱其实也在心中为本大大担心很久了。

    在众人的或期待或松气中,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结束。

    场中,裁判桌旁,本将几乎没有变湿的汗巾重新挂回了裁判桌,而罗德里格斯手中的毛巾却湿的不像话。

    西班牙人不动声色的向身旁看了一眼,德国人的脸上………自然是没什么表情的。

    啧,就跟那种看似平淡无波,却死活硬打不死的削球一个德行。

    这么想着,罗德里格斯拽下汗巾,三步并作两步,第二局,交换发球权以及场地,罗德里格斯走到了右边的场地。

    场中,两人站定,罗德里格斯手拿小球,站在了球台的左半侧,他沉下重心,俯下腰身,眼中的蜜褐色在不断地发深变稠,在休息时间时还有些变化的表情逐渐凝固………场外,众人亦是再一次的不由屏住呼吸,定下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场中。

    咚、咚咚、咚咚咚……

    ——嗖!

    第二局!交换发球权!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的球权!西班牙人高高发球,正手下切,正手发侧上旋,再开第二局!

    第二局,苏舟的话明显少了很多,那些最基本的、他需要去提醒谭泽反复注意的点,他在第一局中便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已经给了谭泽充足的线索与足够的铺垫,如果再一一讲解下去,那就有点像是填鸭式教学,而并非是引导式教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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